第78章 误会
人类最古老而有最浓烈的情感是恐惧，人类最古老而又最浓烈的恐惧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
在这一刻，医馆前大街上的所有贫民，甚至包括洛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深刻的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无数人瑟缩着俯下身子，他们的脸上带着迷茫和疑惑，似乎就连他们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行为。那是源于生命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生物的本能从另一个、从一个他们的意识认知不到的层面感知到了，感知到了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存在。
因此生物的本能让他们做出来屈服的动作，就像是荒野中的肉食动物遇到了更强的掠食者，便会俯下身子收敛爪牙，露出脆弱的颈部腹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无害和臣服。
所以贫民们瑟缩了，他们下意识的向两侧推开。
于是，仅仅是一个动作，忒雯丝便如同摩西一般，将这数量不俗的人潮轻易的切分开来，开辟出一条直达医馆的道路。
洛河缩了缩脑袋，他下意识的看向道路尽头。特尔修斯的感知让他能够“看到”，那医馆中的古神代行，此刻透过窗户向这边看来。隐约间，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惊讶和疑惑。
“话说你这样没问题吗？”洛河小声说道，他和忒雯丝也算是熟稔，所以他也清楚，比起经由后天手段使用神秘侧力量的人类，忒雯丝的本质其实更倾向于和他这种特尔修斯一样的天生的怪物。他们这类怪物和人类的不同，边在于他们自身便是力量的提现，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长大，力量便会逐渐增强，至于技巧和知识，那不过是人类为了弥补自身能力不足而开发的另一条道路而已。
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即是污染源。
尤其是像忒雯丝刚才所使用的那种，无形无质的力量，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种向外扩散的污染，是源自神秘侧生物那超出常规认知本质的信息污染。
“这倒是不用担心，只要避开他们的认知就可以了。”忒雯丝不紧不慢的顺着开辟出来的道路向前，“驱使他们做出反应的，是生理本能，和精神层面的认知无关。别把人类想的太过于脆弱，十三贤者是人类，他们终结了一个纪元，将世界交给人类。而哪怕有着诸多弊端和隐患，这个【现世】依然稳固的运行到了今天……嗯，从那个【时空】代行的故事来看，二十年之后都没出什么事情。
“而他们构筑的认知高墙，以近乎惨烈的代价维系着安稳。人类的很容易被污染，或许只是看到了超出认知到事物就会疯掉。但以此作为代价，便定下铁律，只要认知不到，那就绝对不会受到污染。”
洛河愣了一下，突然就感觉宏大的史诗在眼前展开，就好像隐约窥见了那十三个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之中的伟岸背影。
但还没等他感慨，便骤然感知到了压力。
那不是来自身边这个未知而神秘的女人，而是源自前方的医馆。
临近冬日的寒风不知何时停了，不，与其说是风停了，那在半空定格的尘埃，那明明仍然惊恐却已经停止战栗的贫民，那构筑成眼前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封冻成了近乎艺术品的画面。
就像是那些照相馆里的照片，里面的人物生动形象，但属于他们的时间却永远停留在了快门按下的那一刻。
“时停领域……”洛河不由得往衣兜里缩了缩，昨天他跟着莱茵来找道格拉斯，对方虽然也有过几次露出敌意，但最终也没打起来，一切只停留在对峙层面。而最后道格拉斯在那个无名女孩家里用的术式，都是通用类的仪式，只不过加了一个转接过程，将作为驱动燃料的神秘要素替换成了时间。
所以洛河知道一个古神代行很恐怖，但确实没有真正见过对方的能力。
而此刻，今天他们说因为【时间回溯】而来到这里，又在此刻见证了【时间停止】。直到这一刻，洛河才深切的感受到，那在他故乡文娱作品的奇幻设定中，一直在超能力排行上霸榜的时间系和空间系，当作为敌人面对的时候有多恐怖。
“哦？有意思的能力。”忒雯丝挑了挑眉，“在静止范围性时空的同时，还能以我为目标施展术式，将我的身体切分为六个不同的时间区域……要是普通人，甚至一般的超凡者，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就会分崩离析吧。”
身体处在不同的时空区域，基本上就是一种从时空法则层面上的分尸。
“可惜他找错了对象。”忒雯丝的语气听不出悲悯或是嘲讽，就只是单纯的在叙述事实一般。而随着她的话语，周围那原本静止的时空突然剧烈的波动了一下，就像是这份力量突然难以维持了一样，而明明是用了近乎分尸的力量，作为目标的忒雯丝却依旧无动于衷。
洛河感觉整个球的毛都竖起来了，同时也感叹道格拉斯运气不好。把一个人拆分成六个时空区域，这招估计莱茵来了都得跪。区区一个【时间】的言灵，怎么敢在【时空】的代行面前班门弄斧。甚至因为是同一体系的能力，道格拉斯还会拥有天然的上位压制。
只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下，忒雯丝才是上位者。
紧接着洛河便感觉到一阵恍惚，就像是上辈子晕车那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认知到的周围的世界，和自己感知到的周围世界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错位。而事实上，真正发生错位的是物理层面的现实世界。
当洛河脑中的眩晕感远去之后，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片荒野：“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某片无人区吧，刚才我们经历了一次中等范围的空间传送。”忒雯丝摸了摸下巴，“无法对我本身进行干涉，就直接干涉周围的空间吗？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这距离也没有移动太远……长距离空间传送的消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的，尤其是传送目标不是自身的时候。”
洛河其实蛮喜欢跟着忒雯丝的，因为忒雯丝对一切都有着充足的余裕，而且她所拥有的知识面要比莱茵广阔的多，而且还愿意给莱茵当一个解说。关键是，从解说的角度来讲，她的“专业性”确实相当出色。
就比如她刚说完，眼前的荒野上边出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和昨天洛河见到的那位老人比起来，眼前的道格拉斯起码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都状态并不好，像是随时都要瘫倒在地一样。他的五官正在渗出献血，显然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他也没有了昨天见面时候的那般从容淡然，几乎是怒目圆睁的看着忒雯丝：“你……这个时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存在！这不可能！”
洛河：“……”感觉逼格一下子就没了，这台词跟那种被主角随手宰了的炮灰一样。
随后他便从忒雯丝兜里跳出来变成人形，看着昨天还能够稍微共情一些的老人，他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何必搞这些呢？你不是都已经接受事实了嘛，而且就一天时间你又能改变什么？”
道格拉斯看向洛河：“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又在说什么东西？接受什么事实？”
洛河：“……啊？”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眼前的老人并不似在撒谎。或者说都到了这一步，他现在这个状态在忒雯丝面前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只不过是一个照面，这位古神代行就被打爆了，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忒雯丝什么都不做，他估计也没几年可活了，而且今后多半不能再使用神秘侧的力量，不然当场失控也不奇怪。
所以他是真的不认识他，忒雯丝就更别说了。
“嗯……他身上的时间虽然奇怪了些，但是没有回溯的痕迹。”忒雯丝看了道格拉斯一眼，随口说道，“所以他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是统一的，你碰见的这个，是没有进行过回溯的道格拉斯。”
“啥？也就是说，他没有上一次的记忆？那不对啊，如果没有记忆，他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出手？”洛河有点懵逼，之前道格拉斯果断动手，他还以为是对方在搞什么大事，然后意识到了他们俩也有回溯之前的记忆，所以认定他们是来阻止他的敌人，所以才会动手。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是你们先动的手！”道格拉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之类的，但这么一想似乎更气了，“是你们先强攻我的据点，还不允许我反抗吗？而且，你……你……”
洛河看着道格拉斯对忒雯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之前道格拉斯说他和【时空】古神精神直连看到的“诸神黄昏”，把第一纪元古神干爆的那个域外存在，好像长的跟忒雯丝是同一个画风。
在这一刻，医馆前大街上的所有贫民，甚至包括洛河在内的所有人，都深刻的明白了这句话的真谛。无数人瑟缩着俯下身子，他们的脸上带着迷茫和疑惑，似乎就连他们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的行为。那是源于生命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生物的本能从另一个、从一个他们的意识认知不到的层面感知到了，感知到了此刻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存在。
因此生物的本能让他们做出来屈服的动作，就像是荒野中的肉食动物遇到了更强的掠食者，便会俯下身子收敛爪牙，露出脆弱的颈部腹部，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无害和臣服。
所以贫民们瑟缩了，他们下意识的向两侧推开。
于是，仅仅是一个动作，忒雯丝便如同摩西一般，将这数量不俗的人潮轻易的切分开来，开辟出一条直达医馆的道路。
洛河缩了缩脑袋，他下意识的看向道路尽头。特尔修斯的感知让他能够“看到”，那医馆中的古神代行，此刻透过窗户向这边看来。隐约间，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惊讶和疑惑。
“话说你这样没问题吗？”洛河小声说道，他和忒雯丝也算是熟稔，所以他也清楚，比起经由后天手段使用神秘侧力量的人类，忒雯丝的本质其实更倾向于和他这种特尔修斯一样的天生的怪物。他们这类怪物和人类的不同，边在于他们自身便是力量的提现，他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长大，力量便会逐渐增强，至于技巧和知识，那不过是人类为了弥补自身能力不足而开发的另一条道路而已。
换句话说，他们本身即是污染源。
尤其是像忒雯丝刚才所使用的那种，无形无质的力量，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种向外扩散的污染，是源自神秘侧生物那超出常规认知本质的信息污染。
“这倒是不用担心，只要避开他们的认知就可以了。”忒雯丝不紧不慢的顺着开辟出来的道路向前，“驱使他们做出反应的，是生理本能，和精神层面的认知无关。别把人类想的太过于脆弱，十三贤者是人类，他们终结了一个纪元，将世界交给人类。而哪怕有着诸多弊端和隐患，这个【现世】依然稳固的运行到了今天……嗯，从那个【时空】代行的故事来看，二十年之后都没出什么事情。
“而他们构筑的认知高墙，以近乎惨烈的代价维系着安稳。人类的很容易被污染，或许只是看到了超出认知到事物就会疯掉。但以此作为代价，便定下铁律，只要认知不到，那就绝对不会受到污染。”
洛河愣了一下，突然就感觉宏大的史诗在眼前展开，就好像隐约窥见了那十三个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之中的伟岸背影。
但还没等他感慨，便骤然感知到了压力。
那不是来自身边这个未知而神秘的女人，而是源自前方的医馆。
临近冬日的寒风不知何时停了，不，与其说是风停了，那在半空定格的尘埃，那明明仍然惊恐却已经停止战栗的贫民，那构筑成眼前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封冻成了近乎艺术品的画面。
就像是那些照相馆里的照片，里面的人物生动形象，但属于他们的时间却永远停留在了快门按下的那一刻。
“时停领域……”洛河不由得往衣兜里缩了缩，昨天他跟着莱茵来找道格拉斯，对方虽然也有过几次露出敌意，但最终也没打起来，一切只停留在对峙层面。而最后道格拉斯在那个无名女孩家里用的术式，都是通用类的仪式，只不过加了一个转接过程，将作为驱动燃料的神秘要素替换成了时间。
所以洛河知道一个古神代行很恐怖，但确实没有真正见过对方的能力。
而此刻，今天他们说因为【时间回溯】而来到这里，又在此刻见证了【时间停止】。直到这一刻，洛河才深切的感受到，那在他故乡文娱作品的奇幻设定中，一直在超能力排行上霸榜的时间系和空间系，当作为敌人面对的时候有多恐怖。
“哦？有意思的能力。”忒雯丝挑了挑眉，“在静止范围性时空的同时，还能以我为目标施展术式，将我的身体切分为六个不同的时间区域……要是普通人，甚至一般的超凡者，在这一瞬间整个人就会分崩离析吧。”
身体处在不同的时空区域，基本上就是一种从时空法则层面上的分尸。
“可惜他找错了对象。”忒雯丝的语气听不出悲悯或是嘲讽，就只是单纯的在叙述事实一般。而随着她的话语，周围那原本静止的时空突然剧烈的波动了一下，就像是这份力量突然难以维持了一样，而明明是用了近乎分尸的力量，作为目标的忒雯丝却依旧无动于衷。
洛河感觉整个球的毛都竖起来了，同时也感叹道格拉斯运气不好。把一个人拆分成六个时空区域，这招估计莱茵来了都得跪。区区一个【时间】的言灵，怎么敢在【时空】的代行面前班门弄斧。甚至因为是同一体系的能力，道格拉斯还会拥有天然的上位压制。
只可惜，现在这种情况下，忒雯丝才是上位者。
紧接着洛河便感觉到一阵恍惚，就像是上辈子晕车那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认知到的周围的世界，和自己感知到的周围世界产生了一定程度的错位。而事实上，真正发生错位的是物理层面的现实世界。
当洛河脑中的眩晕感远去之后，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一片荒野：“这是什么地方？”
“大概是某片无人区吧，刚才我们经历了一次中等范围的空间传送。”忒雯丝摸了摸下巴，“无法对我本身进行干涉，就直接干涉周围的空间吗？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不过这距离也没有移动太远……长距离空间传送的消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承受的，尤其是传送目标不是自身的时候。”
洛河其实蛮喜欢跟着忒雯丝的，因为忒雯丝对一切都有着充足的余裕，而且她所拥有的知识面要比莱茵广阔的多，而且还愿意给莱茵当一个解说。关键是，从解说的角度来讲，她的“专业性”确实相当出色。
就比如她刚说完，眼前的荒野上边出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
和昨天洛河见到的那位老人比起来，眼前的道格拉斯起码苍老了十岁，整个人都状态并不好，像是随时都要瘫倒在地一样。他的五官正在渗出献血，显然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他也没有了昨天见面时候的那般从容淡然，几乎是怒目圆睁的看着忒雯丝：“你……这个时代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存在！这不可能！”
洛河：“……”感觉逼格一下子就没了，这台词跟那种被主角随手宰了的炮灰一样。
随后他便从忒雯丝兜里跳出来变成人形，看着昨天还能够稍微共情一些的老人，他此刻的情绪很复杂：“何必搞这些呢？你不是都已经接受事实了嘛，而且就一天时间你又能改变什么？”
道格拉斯看向洛河：“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又在说什么东西？接受什么事实？”
洛河：“……啊？”
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眼前的老人并不似在撒谎。或者说都到了这一步，他现在这个状态在忒雯丝面前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只不过是一个照面，这位古神代行就被打爆了，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忒雯丝什么都不做，他估计也没几年可活了，而且今后多半不能再使用神秘侧的力量，不然当场失控也不奇怪。
所以他是真的不认识他，忒雯丝就更别说了。
“嗯……他身上的时间虽然奇怪了些，但是没有回溯的痕迹。”忒雯丝看了道格拉斯一眼，随口说道，“所以他和这个世界的时间是统一的，你碰见的这个，是没有进行过回溯的道格拉斯。”
“啥？也就是说，他没有上一次的记忆？那不对啊，如果没有记忆，他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出手？”洛河有点懵逼，之前道格拉斯果断动手，他还以为是对方在搞什么大事，然后意识到了他们俩也有回溯之前的记忆，所以认定他们是来阻止他的敌人，所以才会动手。
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是你们先动的手！”道格拉斯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之类的，但这么一想似乎更气了，“是你们先强攻我的据点，还不允许我反抗吗？而且，你……你……”
洛河看着道格拉斯对忒雯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之前道格拉斯说他和【时空】古神精神直连看到的“诸神黄昏”，把第一纪元古神干爆的那个域外存在，好像长的跟忒雯丝是同一个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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