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病床边
“额……莉迪亚？”
“你终于醒了。”莉迪亚微笑了一下，拿开了徐林额头上的湿毛巾，挤了挤里面的水分之后，重新叠好盖在了他的头上，“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
“还好，就是很累，没力气，还……有点冷。”
莉迪亚凝视着强颜欢笑的徐林，沉默了很久。终于，她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说道：“……唉，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生病而已，怎么能怪你——”
“就是我的错。”莉迪亚忽然失落地低下了头，“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召唤到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说，又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你用了催眠术，让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结果后面两天你都睡在地板上——”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听我说完，好吗？”莉迪亚捏了捏徐林的手，嘴角浮现了一丝苦笑，“只是这样的话，还不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们遇到了维多利亚，你想帮助她，我就用法术增强了你的体力，还记得吧？可是，那点法力其实不是在支撑你的消耗，在法术生效的时候，你虽然反应更快、力量更强、耐力也得到了提升，但其实都是在透支你自己的体力；那天的战斗之后，你本来需要好好恢复体力的，但是晚上你还是睡在了地上，第二天又早早起来，连着坐了三天的马车，一直没能睡好……要不是你的身体还算壮实，你早就该撑不住了。可是，昨天晚上，我却还非要任性地拉着你陪我去看星星，很晚才回来休息，害得你又受了凉，才让你变成了这样……”
泪水从莉迪亚的眼角滑落，滴在了徐林的脸上。他本想用手擦掉脸上的泪珠，但是却没有力气，只能试着安慰她，“别，别哭啊，莉迪亚。我没什么事的，真的。”
“那你坐起来给我看看？”
“额……”
“你现在没有力气坐起来的。”莉迪亚摇了摇头，握住了徐林的手，“自从那天你的体力透支之后，你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得不到恢复……今天你还是先乖乖躺在这里，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徐林叹了口气，无力地躺回了床上。疲软的身体里一点力气都没有，温暖的毛巾敷在发烫的额头上，竟觉得有些冰冷。他抬着头，无聊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体会着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与温度。
“……就算这样的话，你也不必总守在我旁边吧？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
莉迪亚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捏了一下徐林的手，“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守着你？万一，万一我只是一会没有看着，你突然——”
“那么严重的吗？！”
“——饿了，谁喂你吃饭啊。”
徐林剧烈的咳嗽突然打断了莉迪亚的话，“徐林，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下次请你在说话的时候，不要停在那么关键的位置上。”
“本来就是嘛。你现在需要恢复体力，没一会就会饿的；要是我出去玩，不管你的话，你只能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连喊我给你拿饭的力气都没有，多可怜啊。”
“喂，莉迪亚。帮我把手举高一点。”
“唔，这样？要是有什么想拿的，还是我去帮你——”徐林的手忽然从莉迪亚的手中挣脱了出来，食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哇！弹我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说‘不看着的话，没准就会死掉’之类的话呢。看来，至少我还有弹你一下的力气，不错，不错。”
“哪有那么严重……”莉迪亚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委屈地看着徐林，“明明是你自己大惊小怪。怎么，你觉得你现在要死了？”
“是，要被你气死了。”徐林本想狠狠瞪她一眼，但看到她楚楚可怜，捂着自己头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弄疼你了？”
“一点都不疼，因为你没力气了嘛。”莉迪亚调皮地笑了笑，把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重新握住了徐林的手。她看了看身后的房门，小声地嘟囔着，“怎么回事，维多利亚她们……弄个简单好消化的早餐，怎么这么磨蹭……徐林，啊，我，我都饿了……”
“莉迪亚？”
“嗯？”
少女紫色的双眸闪动着，嘴角的微笑还带着一丝歉意。徐林沉默了一会，凝视着房间的天花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现在换作我问你的话，你又会怎么回答呢？”
莉迪亚托起了下巴，静静思考了一会，“什么问题啊？”
“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要永远分别，你会记得我吗？”
“突，突然问这个干嘛？刚才是你自己误会的，我才没说过你会死掉那样的话。难道都到了现在，你还在记恨我吗？”
“不，不是。”徐林被莉迪亚吃惊的样子逗笑了，用尽全力摇了摇头，“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这样啊……那，你希望我记住你吗？”
“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徐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要是我自己的想法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记着我。本来就平白打破了你平静的生活，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能再和你一起了，那我也不希望对我的记忆再继续干扰你的生活。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忘了我吧。”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会记得你，永远都会记得你；而且，我还要找一个没人会打扰我的地方，一直想着你的事，连饭都不吃，觉也不睡；我还要学会那种法术，那种……能把记忆变成投影的法术，把你的样子，你说过的话，你做过的事，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投在面前，一遍一遍地看，什么其它的事情都不做，直到我能再见到你为止。”
“……为什么？”
“因为你答应过我，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违反了约定，我又再也找不到你了，只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反着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报复你啦。”
“呵……那，我要是希望你记得我呢？你是不是就会忘掉我，然后继续你的生活？”
“哼哼，又不是你说的所有的话，我都必须反着做。”莉迪亚得意地笑了笑，像是个和朋友打赌赢了的小孩子，“你说的有道理的话，我也还是可以听一听的。谁会像你一样，许下那么一个绝对的，不留余地的承诺？”
“我——好吧，说不过你了。”
“终于赢过徐林啦！哈哈！他再也不能嘲笑我笨啦！”
“我，我这不是生病了么。”徐林微微侧过了头去，藏起了嘴角的微笑，“让着你呢，别得意的太早。”
“赢了就是赢了，我才不管你有没有让着我，嘻嘻。”
“好，好，恭喜你……”
“你终于醒了。”莉迪亚微笑了一下，拿开了徐林额头上的湿毛巾，挤了挤里面的水分之后，重新叠好盖在了他的头上，“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
“还好，就是很累，没力气，还……有点冷。”
莉迪亚凝视着强颜欢笑的徐林，沉默了很久。终于，她摇了摇头，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慢慢说道：“……唉，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
“生病而已，怎么能怪你——”
“就是我的错。”莉迪亚忽然失落地低下了头，“从一开始就是。把你召唤到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说，又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你用了催眠术，让你和我睡在一张床上，结果后面两天你都睡在地板上——”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听我说完，好吗？”莉迪亚捏了捏徐林的手，嘴角浮现了一丝苦笑，“只是这样的话，还不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们遇到了维多利亚，你想帮助她，我就用法术增强了你的体力，还记得吧？可是，那点法力其实不是在支撑你的消耗，在法术生效的时候，你虽然反应更快、力量更强、耐力也得到了提升，但其实都是在透支你自己的体力；那天的战斗之后，你本来需要好好恢复体力的，但是晚上你还是睡在了地上，第二天又早早起来，连着坐了三天的马车，一直没能睡好……要不是你的身体还算壮实，你早就该撑不住了。可是，昨天晚上，我却还非要任性地拉着你陪我去看星星，很晚才回来休息，害得你又受了凉，才让你变成了这样……”
泪水从莉迪亚的眼角滑落，滴在了徐林的脸上。他本想用手擦掉脸上的泪珠，但是却没有力气，只能试着安慰她，“别，别哭啊，莉迪亚。我没什么事的，真的。”
“那你坐起来给我看看？”
“额……”
“你现在没有力气坐起来的。”莉迪亚摇了摇头，握住了徐林的手，“自从那天你的体力透支之后，你一直没能好好休息，得不到恢复……今天你还是先乖乖躺在这里，让我好好照顾你吧。”
徐林叹了口气，无力地躺回了床上。疲软的身体里一点力气都没有，温暖的毛巾敷在发烫的额头上，竟觉得有些冰冷。他抬着头，无聊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体会着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与温度。
“……就算这样的话，你也不必总守在我旁边吧？没有什么自己想做的事？”
莉迪亚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捏了一下徐林的手，“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不守着你？万一，万一我只是一会没有看着，你突然——”
“那么严重的吗？！”
“——饿了，谁喂你吃饭啊。”
徐林剧烈的咳嗽突然打断了莉迪亚的话，“徐林，你没事吧！”
“没，没事。只是下次请你在说话的时候，不要停在那么关键的位置上。”
“本来就是嘛。你现在需要恢复体力，没一会就会饿的；要是我出去玩，不管你的话，你只能孤零零地躺在这里，连喊我给你拿饭的力气都没有，多可怜啊。”
“喂，莉迪亚。帮我把手举高一点。”
“唔，这样？要是有什么想拿的，还是我去帮你——”徐林的手忽然从莉迪亚的手中挣脱了出来，食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哇！弹我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要说‘不看着的话，没准就会死掉’之类的话呢。看来，至少我还有弹你一下的力气，不错，不错。”
“哪有那么严重……”莉迪亚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委屈地看着徐林，“明明是你自己大惊小怪。怎么，你觉得你现在要死了？”
“是，要被你气死了。”徐林本想狠狠瞪她一眼，但看到她楚楚可怜，捂着自己头的样子，还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弄疼你了？”
“一点都不疼，因为你没力气了嘛。”莉迪亚调皮地笑了笑，把手从额头上拿了下来，重新握住了徐林的手。她看了看身后的房门，小声地嘟囔着，“怎么回事，维多利亚她们……弄个简单好消化的早餐，怎么这么磨蹭……徐林，啊，我，我都饿了……”
“莉迪亚？”
“嗯？”
少女紫色的双眸闪动着，嘴角的微笑还带着一丝歉意。徐林沉默了一会，凝视着房间的天花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天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现在换作我问你的话，你又会怎么回答呢？”
莉迪亚托起了下巴，静静思考了一会，“什么问题啊？”
“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要永远分别，你会记得我吗？”
“突，突然问这个干嘛？刚才是你自己误会的，我才没说过你会死掉那样的话。难道都到了现在，你还在记恨我吗？”
“不，不是。”徐林被莉迪亚吃惊的样子逗笑了，用尽全力摇了摇头，“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这样啊……那，你希望我记住你吗？”
“怎么还反过来问我？”徐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要是我自己的想法的话……我希望你不要记着我。本来就平白打破了你平静的生活，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能再和你一起了，那我也不希望对我的记忆再继续干扰你的生活。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忘了我吧。”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会记得你，永远都会记得你；而且，我还要找一个没人会打扰我的地方，一直想着你的事，连饭都不吃，觉也不睡；我还要学会那种法术，那种……能把记忆变成投影的法术，把你的样子，你说过的话，你做过的事，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投在面前，一遍一遍地看，什么其它的事情都不做，直到我能再见到你为止。”
“……为什么？”
“因为你答应过我，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违反了约定，我又再也找不到你了，只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反着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报复你啦。”
“呵……那，我要是希望你记得我呢？你是不是就会忘掉我，然后继续你的生活？”
“哼哼，又不是你说的所有的话，我都必须反着做。”莉迪亚得意地笑了笑，像是个和朋友打赌赢了的小孩子，“你说的有道理的话，我也还是可以听一听的。谁会像你一样，许下那么一个绝对的，不留余地的承诺？”
“我——好吧，说不过你了。”
“终于赢过徐林啦！哈哈！他再也不能嘲笑我笨啦！”
“我，我这不是生病了么。”徐林微微侧过了头去，藏起了嘴角的微笑，“让着你呢，别得意的太早。”
“赢了就是赢了，我才不管你有没有让着我，嘻嘻。”
“好，好，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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