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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绣衣

    白霖站在皇帝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该诚惶诚恐的跪下还是该拱手行礼呢?索性就什么都不做了。

    在皇帝的右侧,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从面相上看,和皇帝十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加沧桑一些,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样子,应该是长年在军旅之中生活的。此人就是当今景国皇帝的同胞弟弟南山王白鹤。

    “你是傻了吗?见到朕都不行礼了?”

    皇帝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语气冷冰冰的,白霖根据上一世自己看过的那些辫子戏,感觉自己如果不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该被拖出去夷三族……啊呸,夷三族的话面前两位谁都跑不了。

    “见到父亲平安无事,一时间情难自禁,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急中生智下,白霖掏出了亲儿子的身份,虎毒不食子,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皇帝是个昏君还是明君,但是不久前自己才救了他,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处罚自己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白鹤忍不住笑出了声,而皇帝听到他的笑声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和白鹤对视了一眼,白鹤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像,真的太像了……”

    听到这句话,白霖忍不住问他:“皇叔,像什么?”

    白鹤一边摇着头一边笑,不理会白霖的疑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鹤的神情中带着一点落寞。

    “你身体还好吧?”

    皇帝开口说道,白霖发现,皇帝改口称自己为“我”而不是朕。

    “早就没事啦,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儿子,那运气肯定没的说。”

    白霖仔细的回忆着上一世看过的电视和小说,努力的扮演好一个受宠的小儿子的身份。

    虽说自古皇家都是冷漠无情的,若是自己流露出真情,再适当的拍拍马屁,加上自己对皇位一点想法都没有,这样就可以一直做一个快乐的废物。

    混吃等死,是白霖上一世的人生追求之一,这一世有着很大的机会让自己实现这个愿望,只需要拍拍马屁就好,何乐而不为呢?

    再加上,白霖一直都很渴望亲情,渴望有一个真正的父亲,眼前的虽然是一个捡来的便宜老爹,但是也是现在自己这个身体正儿八经的老爹。

    二号的思维也在不断的影响着白霖,让白霖对这位便宜老爹生出了不少亲近之情。

    皇帝一听,立马大笑了起来,说着:“你小子怎么变的油嘴滑舌的?受个伤还能把性格变了?”

    听到这话,白霖有些紧张,穿越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如果被人知道,肯定会被当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不祥之兆,那自己的下场一定很惨。

    但是想必皇帝也只是开开玩笑,但是这一点一定要抹过去,做皇帝的都是一句话带着八个心眼子的货,放个屁都得从八个地方出气,如果不抹过去那么一定会成为一根小小的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想起来了。

    白霖连忙解释说:“毕竟经历了一次生死,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听你这个话,是对我有怨气咯?”皇帝挑了挑眉毛,询问着白霖。

    之前的白霖确实对皇帝有一些怨气的,自己的母亲不知道是谁,父亲又很少见面,不过那些对于现在的白霖来说,已经是别人的事情了。

    “怎么敢对父亲有怨气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霖脱口而出说出了这句话,说完白霖立马就后悔了,想来是二号的情绪在影响着自己。

    但是皇帝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白鹤适时的插了话:“听昨天的侍卫们说,你是突然对那女刺客发难的?”

    白霖自然是不敢说自己已经经历过一次生死,只好开始编瞎话:“我当时看见那宫娥走路姿势十分僵硬,和寻常宫娥走路婀娜多姿的样子不同,反而步伐轻快,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而且在她看向父皇的时候,眼神中有杀气,面对着父皇的安危,也就顾不得仔细查验了,只好先做点什么……”

    “你的观察力如此敏锐,之前怎么从未听你说过?”白鹤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平日里最爱观察四周的环境和人,那宫娥一看就有些不同,自然是多看了一些。”白霖继续编着瞎话,可看样子面前的两位长辈都已经有八九成的相信了。

    见两位都沉吟不语,白霖立马开口说:“父皇,我想试一试查一下这件事。”

    皇帝听后,沉吟不语,过一会才说:“为什么要你去查?”

    “首先,我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之一,去查探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其次我只是一个少年,想必幕后之人也不会对我这么一个还未立冠的少年有太多戒备。父皇可以让别的高手从暗中查探,我们一明一暗,必定能找出幕后真相。”

    白霖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眼看着皇帝没有拒绝的意思,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当然,我如果查出来了,也想找父皇讨一点奖励。”

    皇帝不动声色的说:“想要什么,说吧!”

    白霖开口说:“我想要父皇给我找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来教导我的武艺。”

    这时候,旁边的白鹤忍不住笑了,他笑眯眯的看着白霖,却不说话,皇帝看了一眼白鹤,也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开口说:“好,我答应你,如果你查出来真相,那我就替你皇叔做主,让他收你为徒。”

    白霖看向白鹤,突然想起来,白鹤是景国朝堂的第一高手,据说十年前就突破到了宗师境界,十年来也不知道修为究竟有多深。

    作为皇帝的亲弟弟,景国隐形的“常务副皇帝”又有谁敢不开眼的和他动手呢?所以这么多年来,白鹤的修为一直都是景国四大谜之一。

    随后皇帝喊来了旁边的小太监,低声说了些什么,随后小太监急匆匆的去拿了一个小盒子,随后交给了白霖,白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银制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绣字。

    看着白霖不解的样子,皇帝主动开口解释道:“这是绣衣的银牌,你可以调动一个小队,但是不许告诉绣衣里的人你的身份。”

    绣衣是景国皇室的情报部门,类似于前世封建时代的锦衣卫,都是从全国各地千挑万选出来的良家子,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筛选后决出的人,每一个绣衣都有各自擅长的地方,一般一个绣衣小队有一个队长和四名队员,十个小队为一个中队,十个中队为一个大队,三个大队为绣衣的一个部,绣衣一共有五个部,分别称之为轩辕、神农、伏羲、女娲、祝融,其中轩辕部地位最高,是负责中枢地区的情报收集、官员监察等工作,神农负责景国南部,伏羲负责东部,女娲负责北边境,祝融负责西部。

    轩辕部对其他四部有着监察和统筹权利,其他四部对轩辕部负责,而轩辕部直接由皇室掌控,现在的绣衣掌控人就是坐在白霖面前的白鹤。

    白霖仔细的回忆了记忆中对于绣衣的印象,这些布置对于外人来说都是了不得的秘密,但是对于皇家内部来说不过是一些常识罢了。

    想到这里,白霖立马对着自己的便宜叔叔致意,白鹤看他这个样子也是忍俊不禁,随后认真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这样吧,不久前轩辕部三大队的七中队的七小队队长失踪了,现在绣衣已经对他除名并进行缉捕,你就去做这个小队的队长吧。另外,绣衣内都是以诨号互相称呼,你给自己想个诨号。”

    诨号?那不就是花名吗,马老板的名声都传到异界来了吗?白霖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眼看着事情都说完了,皇帝挥了挥手,示意白霖快滚蛋,白霖也很懂事的告退。

    眼看着白霖离开,皇帝看向了自己的胞弟:“这件事,你有眉目吗?”

    白鹤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后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想必是和那一批人有关。”

    皇帝一听,目光变的深邃,随后说道:“这么多年了,究竟有多少人是他们的爪牙,我们都没有查清,当年就是这帮乱臣贼子害死了她……”

    听到这里,白鹤猛的站起身来,盯着皇帝的脸说:“若不是你当年一意孤行,又怎么会害死她?我们两一个身为皇帝,一个身为亲王,都不能为她报仇!你做的是个什么皇帝?我又当的是哪门子的亲王?”

    皇帝也猛的站起身来,和白鹤对视着,突然,面前的案几炸裂开来。

    两人看着破碎的桌子和满屋的狼藉,异口同声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席地盘腿而坐,呼唤着婢女送来酒水,就在这对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白鹤似乎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若是当年她选择了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皇帝白宣听闻此话,立马开口反驳:“你这个虎背熊腰加的样子,根本就不符合她们家乡那边的审美,而且她曾经给我说过,你天天黑着个脸,像是谁欠了你十两银子的样子,又有哪个女子会喜欢你呢?”

    白鹤一听,没有生气,而是陷入了回忆中:“怪不得她有一次找我借十两银子,可我哪里有那么小的银票在身上?”

    白宣一听也笑了,开口说:“这真是一个奇女子啊,从遥远的西域送来的奇珍异果她看都不看,偏偏爱那三文钱一捧的山楂;从东海上供来的珍珠和珊瑚也视作粪土,却偏爱那不值钱的栀子花……”

    白鹤的眼神逐渐迷离,白宣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有人又在做白日梦了,伸手敲了敲白鹤的额头提醒他:“诶,醒一下,那是你嫂子,把你刚刚想的事情给我忘掉!”

    “去你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吗?”不知是不是酒水的作用,白鹤也有些放浪形骸。

    “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娶妻,不生子,莫不是那玩意儿不行吧?”白宣不由得打笑着自己的亲弟弟。

    “曾历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们的这位太爷爷,虽说是一个后宫三千浪荡子,却也知道痴情二字怎么写啊。”白鹤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的说着,随后举起酒杯一口喝干后豪气万丈的一抹嘴继续说道:“没有子嗣,正好也避免某些人忌惮,免得某些人到最后连个能像现在这样喝酒聊天的人儿都没有啦。”

    说罢,两人一起大笑了起来,那笑声经久不息,直到二人的眼泪都从眼角溢出,随后,白宣抓住白鹤的手,盯着白鹤的眼睛说:“照顾好他,别让他受到伤害。”

    白鹤反手抓住皇帝哥哥的手,一字一顿的说:“虽死不辞。”

    白霖坐在桌子前,看着面无表情的花月,仔仔细细的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可能是受到二号的影响,白霖对花月充满了无条件的信任,哪怕对十年来花月容貌都没有变化这件事,都下意识的忽略了。

    而从记忆里以及穿越过来后的这么几天的相处下来,花月一直都表现的让人值得信赖。

    花月在听完了之后,过了许久才说:“你不该去查这件事。”

    白霖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我想要得到修炼方法,肯定要做点事啊。”

    花月再次用看小孩的眼神看着白霖说:“你是皇子,有些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不需要做任何事情而得到一切。”

    “可是这样是不对的!每一个人,从出生那一刻开始,都应该是平等的,就算有地位的高低,也应该是因为这个人的品德、学识哪怕是武艺的高低来做出分辨,而不是因为他出生高贵就可以一生高贵,凭什么有的人出生就可以衣食无忧,每天吃喝嫖赌的浪荡一生?又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要不停的劳作?辛苦一年后却连自己一家人都无法养活?”

    白霖听到花月说的话,一时间有些生气,上一世接受到的所有教育,都在告诉他人生来平等,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权利和义务,现在来到了这里,却告诉他,皇帝是存在的,王侯将相也是存在的,而且白霖对这一切都无法改变,就算是混吃等死,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干活。

    这也是白霖一直对这个世界感觉到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

    花月看着面前自己一直当作孩童的男子,突然情绪激动的说出这么一段自己没办法完全理解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又觉得对这段话有着莫名的好感。

    花月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对着白霖说:“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吗?”

    白霖挥了挥手,说:“我大概能猜到,现在外面应该还是以农业为主,但是这皇宫内,却用着玉做的牙刷,用着昂贵的丝料,吃着山珍海味,如果不是对民众进行剥削,就现如今的生产力,凭什么皇宫内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这段话花月更加听不懂了,里面充斥着许多她不曾听闻过的语句,白霖看着花月无动于衷的样子,明白她没有听懂自己的话语,于是只好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想要得到,就得付出,这是我的人生格言。“

    花月这句话算是听懂了,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不再是把白霖当一个孩子,而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身份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