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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相救

    “小姐小心!”梵音说罢,长剑挥出一道剑光,击落面前三人的长刀,清决趁机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三人面前,那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摸着被割破的咽喉,倒地气绝!两人配合默契,梵音剑术超群,一把长剑舞出一朵朵剑花,不停击倒靠近的人,清决手里的袖剑如同索命的无常一样,剑过命留!

    半个时辰之后,黑衣人有增无减,清决梵音两人也是血迹斑斑,虽然受了一些伤,可是气力减弱,尤其是清决,速杀之术本就是讲究一个速字,极其耗费精力,此时她倚在梵音背后,脸色苍白,手臂微微颤抖着!

    “小姐,我拖住他们!你快走!”梵音双手握剑,警惕的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黑衣人,暗暗说道

    清决用尽全力握紧手里的袖剑,隐藏住左手不停滴落的血迹,看了一眼周围道“此处应是梧桐山,离凤凰台不远,引他们过去!”说罢!一个跃起,袖剑直直插入黑衣人的脖颈!

    梵音长剑打落袭击清决背部的兵刃,长剑直直朝黑衣人首领而去,此时黑衣人被分散注意力,清决突出重围朝凤凰台狂奔,那首领躲开长剑怒吼道“追!”

    祁洹进御书房时,容淮正立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玉兰书发呆。

    “这棵玉兰树还是你母亲亲手种的!”

    “参加皇上!”容淮弯腰行礼

    祁洹看了容淮一眼,叹了口气,扶起他慈蔼的说道“淮儿不必多礼!自你长大以后,我竟连声舅舅也难听见了!”

    “皇上见谅!不论容淮如何称呼皇上,血脉亲情是不会因此淡漠的”容淮缓缓回道。

    祁洹背手站在一边,烛光映照下,他鬓角的白发越发明显,背部也有些微微佝偻,声音带着一丝孤寂的说道“朕老了,近几日常常梦见你母亲父亲,湘儿还有…皇兄,梦见我们一起去苏太傅府上求教,那会儿,苏太傅最喜欢你父亲了,他的策论文章写的最好,每次都能得到苏太傅的赞赏!”

    容淮听洹帝絮絮叨叨的讲着以往,心里一片平静……

    “听闻你母亲近日心疾又犯了,可好些了?要不要让太医去看看,开个方子?”洹帝忽然问道。

    容淮眼里的寒意一闪而过,眉间略带一丝忧愁回道“母亲最不喜外人打扰她清修,我请去的郎中也是请了脉之后就被送了回来,不过前天母亲送了消息,说是好些了”

    “唉……这么多年了,你母亲她还是放不下你父亲,只是可怜了你,一个人撑着长宁侯府”祁洹转过身来拍了拍容淮的肩膀,语气皆是长者对晚辈的慈爱之意。

    “这些年多谢皇上对长宁侯府的照料,容淮感激不尽!”

    “淮儿,你……可愿回到朝堂助我?舅舅知道你的能力不比你父亲差,这些年若不是身体不好,你早有一番作为了!”

    容淮久久未开口,桃花眸子低垂着,眼下一片阴影,出尘的脸上,平静如水……

    祁洹见他没有说话,缓步走到书案后,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折,眼神有些阴翳,这些摊开的全是劝自己立太子的折子!哼!自己还没有死呢!一个个的都开始拉拢朝臣了,简直无法无天!

    “朕虽然老了,但是朕还没有聋,没有瞎,他们所有人做的小动作,朕看的一清二楚,如今,朕能信任的人,没有几个了……”祁洹丢开手里的折子,叹息道。

    容淮立于窗边,大风扬起廊檐下的竹帘,远处划过一道闪电,惊雷起,沉如闷鼓,响彻云霄,犹如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更迭变幻。

    “皇上,臣看外面电闪雷鸣,不时便有大雨,余下之事,明日早朝之后,皇上再召见臣吧!”

    祁洹眼神一转,面带笑意,似是惊喜一般叫道“好!好!长兴!备龙辇送长宁侯回府!”

    长兴心一惊,冷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弯腰回道“是!奴才这就去!”

    “皇上万万不可!”容淮正欲下跪请求洹帝收回成命,眼前一黑有些眩晕,祁洹大步跨出书案扶住容淮道“淮儿不必惊慌,你身体不好,万一淋了雨还怎么为朕分忧?坐龙辇回去吧!听话”

    “那……多谢皇上恩典!”容淮脸色苍白,有些虚弱的回道。

    长兴扶着容淮出了御书房,坐进龙辇里,长喊一声起轿后,龙辇便朝着长宁侯府而去!站在回廊转角处的妇人,握紧手里明黄色凤帕,眼神阴冷的盯着龙辇消失的地方,久久未离去……

    嘭——梵音踢开剑上的死尸,抬头去寻清决的踪影,方才黑衣人里来了两个善用暗器之人,手段卑鄙竟用了烟雾,梵音一时躲避,再一回首,清决就消失不见了!

    “小姐!”梵音一边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边大声喊着,但是此时狂风大作,她的声音很快消散,无论她怎么呼喊,也无人回应!

    清决一身狼狈的背靠着大树,屏息凝神没露出一丝声响,豆绿色的衣衫早已满是血污,后背上的伤口更是一直在渗血,右手一阵麻木,袖剑都几乎握不住了!

    黑衣人似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将自己活捉,一路斩杀竟源源不断!清决警惕的望着四周,烟雾被大风吹散,一个黑衣人扑面而来,清决用力握起袖剑,挡开刀刃,反手一剑结果了!

    那稳坐在树枝上的黑衣首领,似是一点都不急,撑首望着下面的厮杀,似乎像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见黑衣人所剩无几又吹响哨子,不消片刻又来了一批黑衣人!

    清决抹去脸上的血迹,险险躲开一支箭,依旧身形快如闪电,她一剑刺进持弓之人的侧颈,夺过他手里的弓箭,搭上羽箭,转身拉开满弓,直直射向树上那人,手法之快,箭法极准!树上之人不悦躲开,轻点落地表情有了一丝怒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黑衣首领拔出腰间的弯刀,朝清决挥来,那刀形似弯月,刀尖细如鱼钩,带有倒刺,刺入人身体拔出便可带出一坨血肉!

    清决避开刀刃,后退了几步,虎口一阵发麻,那人攻势如同猛虎下山,紧追不舍,刀尖勾住衣角,撕裂了一片,清决眼神一冷,袖剑蛇随棍起勾住刀尖,两人对持而立,清决自知气力并不如眼前之人,四两拨千斤,击中那人手腕穴位,袖剑掉落左手,用尽全力挥向那人,那人反应极快,收刀后退,袖剑只划开了那人的衣服,暗暗心惊,若是在慢一步,必死无疑!

    此时树林里,几个黑衣人拉满弓弦对准清决,蓄势待发!为首那人正欲发号施令,忽然身后涌进一批人,手起刀落,身法迅速的解决了他们,直奔清决而去!

    清决侧首一看,树林忽然涌出另一批人!正暗叹不妙之时,却见那批人,动作整齐划一,行云流水一般片刻解决了那批黑衣人,瞬间又对上了那个首领,自己竟被保护在了中间!那个贴着自己的女子居然还朝自己眨眨眼,有些讨好之意,让她疑惑不解!

    黑衣首领见那批人武功高强,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正欲逃走,那群黑衣人却如同猫抓耗子一样,拎回自己,不杀,只是戏弄!不消片刻,那人便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

    “十一!”贴着清决那女子喊了一声,清决抬眼一看,围观的那批人开始动手,先是左肩被砍了一剑,接着是后背,胳膊,腰部刀刀见骨,血如泉涌!那首领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清决眼神警惕的看着那女子,暗暗疑惑,那首领身上所伤之处与自己完全吻合,不过要比自己重十倍!“你们……”清决正欲询问,眼前却逐渐模糊,一片黑暗……

    长宁侯府

    容淮静静坐在床边看着陷入昏睡的女子,眉头紧蹙,眼下的泪痣显得几分落寞……

    “主子!”

    “问出什么了?”容淮手里拿着温热的帕子,轻柔的敷上清决的额头,轻声说道。

    “是图格!”暗卫回道。

    “知道了,昭阳护主不力,自去刑堂领罚!”

    暗卫看了一眼床上之人,想解释又住了口,只拱手道“是!”

    春雨绵绵,杨柳舒展,天边刚刚露了一道白光之时,长宁侯府驶出一辆马车,缓缓汇入上朝的路线之中,容淮坐在马车里,紫色的朝服外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乌发束起,头戴紫金冠,剑眉入云鬓,桃花眼闭着,眼下的泪痣灿若朱砂,薄唇微抿,一扫往日的温润气质,显露出几分霸气,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不可以亵渎的谪仙,那现在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邸!

    长宁侯昨夜乘龙辇回府一事,个个朝臣早已知晓,正是因为知晓所以心里都泛起了嘀咕,前长宁侯在世时,长宁侯的权利堪比监国,甚至可以随意出入御书房,只是这现在的长宁侯,少时身体就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入朝,对朝堂之事定是一无所知,此番入朝,怕也是皇上恩宠,毕竟也是自己的外甥不是!分析过后,朝臣将心放回肚子里,一切看陛下的态度行事。

    清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云阳将军府,自己在练武场练习枪法,母亲坐在石亭下看书,时不时指导自己,外祖父与隋伯坐在院子里讨论阵法,四月云阳暖阳如春,将军府一片其乐融融…

    大殿之上,兵部尚书慌张出列拱手道“皇上,北朔府半月前地龙翻身,房屋倒塌,死伤无数,良田千顷被毁,北朔军四处救援,以军粮开设粥棚,如今粮草已所剩无几,请皇上特批开放粮草,银两赈灾!”

    祁洹眉间红痕深了几分,扫视了一圈道“李爱卿,户部今年的税收进行的如何了?”

    户部尚书李翰连忙出列道“回禀陛下,每年五月开始缴纳税收,个个府州都正在进行,税银预计七月下旬送至元京!”

    “那往年的税银呢!”祁洹怒目而视,每年的税收甚多,可年年国库拨了军饷后,所剩无几!

    “启禀陛下,微臣有一事不明,需问工部尚书张仲文,东祈府每年水患,拨银修堤后年年斥巨资维护,那为何年年修,年年还要赈灾银?”方知进抬眼瞥向张仲文,目光如炬,盯的他有些冒汗。

    “回禀…陛下,臣……”

    “张大人,元丰十三年,东祈府开始修建运河提,耗人力两万七千八百六十六人,耗银七十万三千九百七十两,耗时四年零两个月,元丰二十年夏,大堤被冲毁,死伤无数,房屋倒塌无数,朝廷拨银十万两,拨粮五万石,自此之后,年年如此,李大人,本侯说的可否正确?”

    和煦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李翰却冷汗直冒,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后脖颈!

    “回,回侯爷的话,丝毫不差,可这些账目,户部笔笔记的清清楚楚,不敢欺瞒圣上!”

    崔泓站在文臣首位,斜斜看了人群一眼,立马有人站出来细细报出数目……

    祁洹脸色稍有缓和,又看向容淮道“长宁侯,可有办法解决?”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容淮,心里暗暗盘算,长宁侯从未接触朝堂之事,昨夜才得知乘龙辇回府,今日上朝,皇上就什么事都先问他,看来……风向要变了……

    容淮温和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拱手回道“臣听闻东祈府有两大皇商,嘉州潘家,乐州许家,两大皇商皆有义商称号,往年东祈维修堤坝,都是出钱出力,毫不犹豫,如今北朔灾情严重,想必可以让当地官员询问,可否先借粮!”

    “臣以为不妥!”崔泓拱手出列回道,他已不惑之年,白面无须,眼睛狭长,下巴尖刻,显出几分阴柔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