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爱如磐石（二）
赛奈看着这一切。
“现在，接受审判吧。”那个神族说道。
一道耀眼的巨大光柱从天而降，正中被锁住的瑞斯。
瑞斯在痛苦地挣扎吼叫着，直到光柱逐渐消散，众人勉强能睁开眼时，瑞斯已经倒在一片焦石之上。
那两个神族并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其中一个瞬间移动到凯影面前，一下子穿透了凯影的胸膛，另一个则再次召出锁链，将他们都锁住。
两个神族看向殿外的士兵，那个操纵植物的女人已经被俘获了。
“看来，你们失败了。”
赛奈的心跟着一起紧张了起来，她一激动，双手拍到了画面上，画面像水面一样起了波动。
“谁？！”那两个神族突然十分紧张地叫道，他们感受到一种十分特殊的力量。
凯影则趁他们分神，提起暴食刀将穿透了自己心脏的神族也捅了个对穿。
凯影和他面对着，互相穿透了对方的心脏。
“你……啊！”那个神族被这恶魔之力侵蚀。
另一个神族一下子慌了一下，锁链也随之松弛。
那个高壮的男人突然挣脱了锁链，朝着他冲了过去。
“啊，麻烦！”他在身前用尘土凝成坚硬的石刺，扎向了那个高壮的男人。
那石刺刺入了男人的腹腔，鲜血染红了石刺。
他大吼着向前，石刺直接将他的腹部刺穿。
“你……”那个神族有些不敢置信，但他现在并不能移动，因为他还操纵着那些锁链。
男人一步步向前，从未停下，他硬生生沿着石刺走到了那个神族面前，身后穿过的石刺上满是鲜血。
“你……别过来！”神族彻底慌了，他解除了束缚众人的铁锁链，正要离眼前这个不要命的男人远一点时。男人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迎面对着就是一刀。
然而此时，那个和凯影互相穿透心脏的神族挣脱开了，他胸前戴着一条红宝石金项链，那项链上的红宝石突然炸出红色的能量，将那个神族胸口的伤抵消了。
“呵，你们赢不了的！”那神族的话音未落，瑞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此时还是保持着如同恶魔一般的样子。
瑞斯一刀便将那神族腰斩成两半，项链又炸了一次抵消伤害，他借此拉开身位。
“切，中了圣罚都没死吗……恶魔之力还真是难缠。”他注意到另一个神族负了伤。
“涅塔尼！过来！”
那另一个被高壮男人砍伤的神族瞬移到他身边，他们两个身后便是神殿大门。
瑞斯现在在勉强维持着理智。
“凯影！你只有一次机会！”瑞斯喊到。
凯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捂着胸口的伤，吃力地走向艾薇和高壮男人。高壮男人现在一直在吐血，艾薇在一旁不知所措。
“主人……”艾薇无助地看着凯影。
“没事的……”凯影有些苍白地安慰着艾薇。
瑞斯将长刀插入地面，以长刀为中心的地面产生裂痕，从中涌出黑色的水，那黑水汇聚翻涌。
“这是……”那两个神族惊了，因为瑞斯的身体被黑水覆盖，显出了几百年前被封印的傲慢恶魔的样子。
瑞斯……或者说傲慢恶魔拔出了长刀，它举起了长刀，不祥的气息竖直对准了天空。
“不……”那两个神族绝望了，仅凭他们两个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刀劈下。
“啊！！！”它大吼着将长刀劈下，所有人在这一刻的视野都断层了，就像是被强光晃了一下。
“轰隆隆隆！！！”巨大的声响贯彻云霄。
众人脚下高耸入云的山峰被切成两半，向两边慢慢塌陷。
“啊！”赛奈面前的画面上印上了一道斩痕。
“这……这一斩竟然能影响到这里！”赛奈不敢相信地碰了下那斩痕，它涌出几缕紫色的电流将赛奈的手指电了回去。
神殿被斩成两半，并开始塌陷。露出了放置在神殿正中心的石台上。
那石台也已被斩成两半，神之书就悬浮在上面，那是个十分精准的正方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外壳，周围还不断围绕着几缕金光。
然而，就连神之书的表面也因为这道切割而有一条像裂缝一样的痕迹。从中浮露出亮眼的金光。
瑞斯倒下了，他耗尽了魔素，身体慢慢恢复成了人类的样子。
凯影放下抵在身前的暴食刀，奋力向着神之书跑去，神之书离他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如同凝滞的水一般，厚而浓。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那立方体时，一根石刺从脚下刺来，正中凯影的腹部，将他从地面顶起。凯影的指尖停在了神之书面前几寸之处。
他奋力地向前去探，明明就在眼前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凯影口吐鲜血，他的伤口已经无法再愈合了，暴食刀中存储的隐得来希（生命力）已经耗干了。
“凯影！！！”艾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
那两个神族此时慢慢落地。
“你们！！”艾薇不会攻击性的魔法，但她还是冲了上去。
其中一个神族随便一挥手，艾薇就被弹飞。
而另一个神族则维持着石刺，并不断召出新石刺，一根一根地刺入凯影的身体。
尽管神殿塌陷，但他们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些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威胁，那两个神族此时更多的是玩弄，是源于他们的傲慢。
艾薇颤颤地站起，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凯影死去。
那篝火前的誓言，那依偎入怀之中的温存。绝不能就这样归于虚无。
艾薇又一次冲上去，那神族一笑，又将她弹飞，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又一次站起，又一次弹飞，艾薇已口吐鲜血，恍惚耳鸣。但无论被弹飞几次，艾薇都会站起来。
神族似乎很享受这种弱小的生灵挣扎的感觉，明明可以随时杀掉她，但就是不下死手。
赛奈知道最后的结局，艾薇会被凯影吸取生命……
但她看不下去，赛奈能感觉到，艾薇心中如磐石般坚定的爱。致使她面对着这不可能的局面，也依然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原来，她之前也和我一样……会因为爱而不顾一切……”
是啊，爱，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凯影不自觉地对自己好，这份温柔是假的又如何，由此而生的这份爱意，在自己的心里切切实实地存在着，这份爱是真的。
这时，画面上的印痕突然变深扩大，直接将赛奈吸了进去。
赛奈摔到地上，回过神来看向四周，那两个神族在看着自己，艾薇一脸不可置信，脚下就是神殿的碎块。
“你！什么人！”那两个神族完全没有感知到眼前这个女人，她从何而来？怎么出现的？完全没有感知到。她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这里。
他们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着未知的强大力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赛奈身体周围泛起紫色的魔素，它们竟在自发地在空气中形成纹路，魔法在自己发动。
“这……”赛奈还没缓过劲来，结果魔法又在自己发动，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个空问魔法发动了，艾薇被瞬移到了凯影面前，而赛奈身后又出现一道裂口，将她又吸了回去。
赛奈又回到这个虚无空间中，面前的画面又开始继续播放。
凯影被五六根石刺死死钉在神之书面前，双手发白无力地垂下，视线逐渐变暗，脑中的思考也变得缓慢迟顿，死亡即将到来。
“哦，凯影，你耗尽了隐得来希啊，或许你不该分发用你的血做成的治愈药水的。”凯影耳边传来暴食恶魔的低语。
“我还不能……”
“不能死？哈，这已经是你的结局了。”
“不！神族还没死，艾薇……还在等着我……给我生命，我还不能死！”
“呵，好。你的面前就有一大块活肉，吃掉它，你就能活下去，快去吧，一点不剩地将它吃掉吧……”
凯影抓住了那块肉，吃了下去，他顿时感受身体又有了温热的血液，视线逐渐恢复。
他最先看到的，是艾薇的脸。
“艾薇！”凯影高兴地叫着她。
艾薇吐了一大口黑血，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凯影懵了，他看向身下，自己拿着暴食刀刺入了艾薇的心脏，他在吸取着艾薇的生命。
凯影拔出刀，将刀碰在刺入身体的石刺上，石刺碎掉，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了。
凯影此时就像是没有了情感一样，没哭，没笑。什么表情都没有，心中更是没有任何波澜。
“我……”
神族一把将他击飞，凯影爬起。
“对了……我应该……让神族死掉。”凯影握紧暴食刀，刀身燃出黑色所火焰，两个神族与凯影打了起来。
而负伤的高壮的男人则守在远处，不让这些士兵来干扰，瑞斯昏死，那个能操纵植物的女人被俘。
战斗十分胶着，凯影的力量不知为何比刚刚上了一个层次。两个神族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艾薇倒在石台旁边，石台上就放着神之书。
凯影……吃掉了我呢……艾薇在用着仅剩的一点点力气爬着。
这样也好……不然，凯影他真的会死……这一米高的石台此时比脚下的万米高的山峰还难攀登。
“那……我们拉勾。”
艾薇的手爬上石台，向着神之书伸去。
“等到打败了神族，人类的时代来临，我们……就结婚吧！”
神族因为专注于和凯影战斗，此时才发现那个竟爬上了石台，她明明已经被抽干了生命，这几乎不可能的一幕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已经来不及了。
真想，让那个誓言实现啊……
艾薇的指尖触碰到了神之书。
我希望……让这世间的神族全都死去。
神之书顿时金光四起，那立方体变成了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在天上划过一道流星般的轨迹，朝着黄昏的地平线飞去。
愿望，实现了。
那两个神族化为灰烬，山峰上的神族士兵也化为灰烬，整个世界的神族，包括大部分的神族混血全部消失，仅留下了血脉纯度不足百分之一的，连神族的力量都没有的混血。
属于人类的时代，来临了。
凯影站在神殿的废墟之上，面前的灰尘中有一条红宝石金项链，他怔怔地拿起项链，来到艾薇身边，将项链给她戴上。
然而这是没有用的，艾薇已经停止了呼吸，闭上的双眼中流出一滴泪水，晶莹剔透。
艾薇死了，死在了这个属于人类的时代，死在了与凯影结婚的梦里。
赛奈看完了这一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在之后的日子里。
“对于她的死，你真的没感觉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埋葬了艾薇。
“我听说，当出现巨大的痛苦之时，人会自动丢掉感情……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我不知道。”
…………
“艾薇，你…………唉……”凯影总是不自觉地叫艾薇，就仿佛艾薇还活着。
逐渐的，有关艾薇的记忆时不时闪回。凯影逐渐有种空虚的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圣骑士大人。”
“嗯？”
“′感谢您！”
“嗯。”
“那个和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她真的死了吗？
“她……死了。”也许死了吧。
“啊！对不起。”也许没死吧。
“嗯……”凯影心中的声音一直在说着。
……
烛光摇曳。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您身后守候。”艾薇的声音突然在凯影耳边响起，他猛然回身看去，什么都没有。
艾薇，她真的死了。
一瞬间，凯影被突然涌上的情感冲击着，在极大的如残冬般的痛苦中，连世界都蒙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灰色。
凯影忘记了这天他是怎么哭的，是怎么熬过一夜的。
这天开始，凯影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赛奈看到这里，已经想回去了，回到凯影的身边了，她想通了。
她将手放在画面上，向右拧着，视角跟随着凯影，时间飞快流动，很快，就到了自己消失的时候。
再往后……未来能看到吗？赛奈突然这样想到。很快，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赛奈拿出短刀，割开了画面。
“我……我不知道……”维娜已经乱了，她当然也不知道赛奈为什么突然消失。
赛奈又突然出现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残留的紫色的空间魔素，然后看向凯影，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苦笑。
赛奈坚定地站起来，走向维娜。
“你……”艾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个少女恐怕会坏了自己的事。
赛奈轻轻抱住维娜，手放在她的背上安抚着。
“没事的，凯影他是可以相信的。”
“别胡说了！”艾薇还想再说什么，但赛奈一句话就把她噎了回去。
“我们很像。”赛奈直接站起，直面这发着金光的少女。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神，你只不过是个可悲的凡人！”
“我看到……你和凯影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什么？”希琳甚至都没理解这句话。
“别……别开玩笑！你怎么可能……”艾薇突然愣住了，一些尘封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你是……”艾薇不可置信地看着赛奈，她想起来了。
“对，你原来也和我一样，会为了爱……”赛奈还没说完，艾薇就消散在水面上。
凯影和希琳赶紧过来。
“维娜！”希琳过来搂住了她。
“赛奈……”凯影对刚刚赛奈说的很在意。
“我跟你们慢慢说吧。”
赛奈将她的经历向她们说了一遍，但没有说自己穿越到那个时候的事。
“这……简直不可思议！”希琳从未听说过这种能看到过去的能力。
“你真的看到过去了吗？”凯影问。
“嗯，我记得，当时登上山峰的，有五个人，一个能操纵植物所女人，一个很高壮的男人，然后是瑞斯，你，还有艾薇。”赛奈说的分毫不差。
凯影相信了，但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你……”
“咱们还是先回家吧。”赛奈说着，来到维娜面前。
“你怎么样？”
“没事……”
“那……回家吗？”
维娜长舒了一口气，在赛奈讲了凯影当年的事情后，她虽然放下心来，但现在却不知道如何面对凯影了。
“嗯……”维娜看着赛奈的眼睛，她从中感受到了赛奈的心，就像终于落入角落的石头一样，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嗯，希琳，你先让维娜回去休息吧。”赛奈说。
“啊……”希琳感觉赛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嗯。”
希琳和维娜先回去了。
凯影看着赛奈，她现在给人的感觉不像以前一样，少了很多畏畏缩缩的感觉，多了一点自信和坚定的感觉。
“你……感觉变了。”
“嗯？变了？那……你喜欢现在这样吗？”
“额……”凯影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人。”赛奈突然十分郑重地说。
“你能和我一起去今晚的烟花大会吗？”赛奈的眼睛中闪着期待的光。“就当……我找回维娜的奖励。”
确实，这次若是没有赛奈，事态恐怕会发展得更糟。
“好吧，不过关于你刚刚说的看到过去的能力……”
“等晚上烟花大会的时候再说也不迟。”赛奈笑了，笑得很甜。
答应了赛奈，凯影一直在分析赛奈那个看到过去的能力。这明显已经超出了空间魔素的能力范畴了，现在想想，似乎赛奈的魔素和她的赛里斯族人的颜色并不一样。和他弟弟战斗的时候，他释放的是有一点点泛蓝的紫色魔素，而赛奈的一直是纯紫色。虽然感觉都是空间魔素，但这两种似乎不太一样。
看来得找一个对魔素感觉更细腻的人来看看，希琳？不行，虽然她已经比大部分人对魔素的感知更细腻，但想要鉴别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凯影心中有了人选。
回到家，凯影来查看维娜的情况，维娜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维娜，你怎样了？”
“我……还好。”
“那个神之书里的意识……”
“她好像能感觉到我的感受。”维娜能明显感觉到，那个意识的存在越来越清晰了，存在感越来越强。
“以前会这样吗？”凯影一脸严肃地问。
“不会，最近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不好，看来她在一点点地夺取你的身体。”
“看来是这样的。”维娜并不意外，结合之前她现身的时候，每次都是想完全夺取自己的身体，看来她在暗中也没闲着。
“你愿不愿意……我可以暂时封印你体内的神之书。”凯影问道。
“我不知道。”维娜一直在想，倘若接受了那个意识，母亲，初依，都能活过来，能弥补一切遗憾……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维娜很纠结，这一切都太乱了。
“好吧，不过亚依特，你还要去，对吧？”
“嗯。”维娜想弄清楚这一切。
“那你一定要注意，别让自己情绪波动太大。”凯影叮嘱道。
“我会的。”维娜说完，便回到自己房间里。
凯影深呼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很复杂，他在理着思绪。
赛奈过来了。
“主人！”赛奈拿着那件蓝白色的衣服，“我穿这件衣服去烟花大会怎么样？”
“挺好的，但我们最好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毕竟，即使国王死了，新国王还没登基，暂时不好管城里的人流往来，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我明白。”赛奈去换衣服了，她想早早地去，尽管现在天还没黑。
没过一会，赛奈换好了衣服，现在这件衣服看起来更适合赛奈了。
“主人，我们走吧！”赛奈很期待。
“有点早吧……”不过，凯影还是和赛奈出发了。
赛奈走在前面，凯影走在后面。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
“主人……”赛奈突然说道。
“对于你来说，我算是什么？”
“嗯？”凯影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不明所以。
“对你来说，我……是一个好用的工具……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凯影答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赛奈转过身，面对着凯影，轻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几缕散发。赛奈那似水一般的眼眸此时坚定地看着他。
“我的名字是赛奈，和艾薇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赛奈说着，她牵起凯影的手。
“你感觉到了吗？”赛奈的手指与凯影的手指十指相扣。“这份触感，这份温热，以及……我对你的这份心。”
凯影明白，赛奈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温柔是出于对艾薇的愧疚，凯影也不想这样，但总是将这种愧疚不知不觉间补偿在赛奈身上。
而现在，她是想让我将她与艾薇的身份分割开，想要证明她不是艾薇。
“我明白了。”凯影抱住赛奈，赛奈也如松了一口气般依在他怀中。
“那……”
“不过，我现在真的还没办法……”凯影想拒绝。
“没关系！我……可以等……”赛奈凑到凯影面前，二人的脸离得很近。
赛奈的呼吸，赛奈的心跳，赛奈的眼睛，一切都无比清晰。
凯影赶忙转过脸。
赛奈退回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意就好，我不奢求什么。”赛奈说，“你不是要问我的那个看到过去的能力吗？”
“噢，对。你的那个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赛奈又走了起来，凯影跟上。
“老实说，我也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但当时，似乎是因为我陷入了绝望。”赛奈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绝望？”凯影说。
“对，那种绝望，是一种彻底放弃了的感觉……然后我就出现在一个类似于我的‘口袋’的空间里，那也是什么都没有，那个画面是突然出现的。”
凯影不明白了，他见过许多魔族，但赛奈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遇到。
“对了，你当年……没有看到我吗？”赛奈突然问道。
“什么？”凯影有些难以置信，“你……”
“这件事我只跟你说，在当时艾薇想去救你时，我穿越了。”
“你是说，你穿越到了那个时候？！！”
“对，然后我的魔法自己发动了，将艾薇直接传送到你的身边，之后我又自动回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里。”
凯影的瞳孔在颤抖。
仔细想想，当时自己处于濒死状态，并且身体被石刺插在地上，确实看不到艾薇是怎么越过那两个神族来到自己身边的。
凯影突然开始后怕。
若不是这样，那场战斗也会输，人类将彻底没有希望。
凯影看着眼前的赛奈。
“你的这个能力……已经远超人类的范畴了。”
“嗯……好像是这样的吧……”
“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些。”
“我知道的。”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城区，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好啦！先不说这些了，主人，我们先去那个地方玩吧！”
赛奈指了指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那是因为烟花大会而举办集市。
凯影跟着过来了，他一直在戒备四周，好在附近没什么教会的人以及城防军。
凯影刚放下心来，一串糯米团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人！快尝尝这个，好甜的。”赛奈笑着将糯米团递到凯影嘴边。
凯影接过来，吃了几口，奇怪的是，凯影竟然尝到了味道，久违的甜味。
凯影看了看赛奈。
“怎么了？不好吃吗？”赛奈疑惑的问。
“很好吃……很甜。”
“那就好。”赛奈笑了。
但这份甜，不该属于我。
“现在，接受审判吧。”那个神族说道。
一道耀眼的巨大光柱从天而降，正中被锁住的瑞斯。
瑞斯在痛苦地挣扎吼叫着，直到光柱逐渐消散，众人勉强能睁开眼时，瑞斯已经倒在一片焦石之上。
那两个神族并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其中一个瞬间移动到凯影面前，一下子穿透了凯影的胸膛，另一个则再次召出锁链，将他们都锁住。
两个神族看向殿外的士兵，那个操纵植物的女人已经被俘获了。
“看来，你们失败了。”
赛奈的心跟着一起紧张了起来，她一激动，双手拍到了画面上，画面像水面一样起了波动。
“谁？！”那两个神族突然十分紧张地叫道，他们感受到一种十分特殊的力量。
凯影则趁他们分神，提起暴食刀将穿透了自己心脏的神族也捅了个对穿。
凯影和他面对着，互相穿透了对方的心脏。
“你……啊！”那个神族被这恶魔之力侵蚀。
另一个神族一下子慌了一下，锁链也随之松弛。
那个高壮的男人突然挣脱了锁链，朝着他冲了过去。
“啊，麻烦！”他在身前用尘土凝成坚硬的石刺，扎向了那个高壮的男人。
那石刺刺入了男人的腹腔，鲜血染红了石刺。
他大吼着向前，石刺直接将他的腹部刺穿。
“你……”那个神族有些不敢置信，但他现在并不能移动，因为他还操纵着那些锁链。
男人一步步向前，从未停下，他硬生生沿着石刺走到了那个神族面前，身后穿过的石刺上满是鲜血。
“你……别过来！”神族彻底慌了，他解除了束缚众人的铁锁链，正要离眼前这个不要命的男人远一点时。男人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迎面对着就是一刀。
然而此时，那个和凯影互相穿透心脏的神族挣脱开了，他胸前戴着一条红宝石金项链，那项链上的红宝石突然炸出红色的能量，将那个神族胸口的伤抵消了。
“呵，你们赢不了的！”那神族的话音未落，瑞斯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此时还是保持着如同恶魔一般的样子。
瑞斯一刀便将那神族腰斩成两半，项链又炸了一次抵消伤害，他借此拉开身位。
“切，中了圣罚都没死吗……恶魔之力还真是难缠。”他注意到另一个神族负了伤。
“涅塔尼！过来！”
那另一个被高壮男人砍伤的神族瞬移到他身边，他们两个身后便是神殿大门。
瑞斯现在在勉强维持着理智。
“凯影！你只有一次机会！”瑞斯喊到。
凯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捂着胸口的伤，吃力地走向艾薇和高壮男人。高壮男人现在一直在吐血，艾薇在一旁不知所措。
“主人……”艾薇无助地看着凯影。
“没事的……”凯影有些苍白地安慰着艾薇。
瑞斯将长刀插入地面，以长刀为中心的地面产生裂痕，从中涌出黑色的水，那黑水汇聚翻涌。
“这是……”那两个神族惊了，因为瑞斯的身体被黑水覆盖，显出了几百年前被封印的傲慢恶魔的样子。
瑞斯……或者说傲慢恶魔拔出了长刀，它举起了长刀，不祥的气息竖直对准了天空。
“不……”那两个神族绝望了，仅凭他们两个根本阻止不了这一刀劈下。
“啊！！！”它大吼着将长刀劈下，所有人在这一刻的视野都断层了，就像是被强光晃了一下。
“轰隆隆隆！！！”巨大的声响贯彻云霄。
众人脚下高耸入云的山峰被切成两半，向两边慢慢塌陷。
“啊！”赛奈面前的画面上印上了一道斩痕。
“这……这一斩竟然能影响到这里！”赛奈不敢相信地碰了下那斩痕，它涌出几缕紫色的电流将赛奈的手指电了回去。
神殿被斩成两半，并开始塌陷。露出了放置在神殿正中心的石台上。
那石台也已被斩成两半，神之书就悬浮在上面，那是个十分精准的正方体，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外壳，周围还不断围绕着几缕金光。
然而，就连神之书的表面也因为这道切割而有一条像裂缝一样的痕迹。从中浮露出亮眼的金光。
瑞斯倒下了，他耗尽了魔素，身体慢慢恢复成了人类的样子。
凯影放下抵在身前的暴食刀，奋力向着神之书跑去，神之书离他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如同凝滞的水一般，厚而浓。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到那立方体时，一根石刺从脚下刺来，正中凯影的腹部，将他从地面顶起。凯影的指尖停在了神之书面前几寸之处。
他奋力地向前去探，明明就在眼前了，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凯影口吐鲜血，他的伤口已经无法再愈合了，暴食刀中存储的隐得来希（生命力）已经耗干了。
“凯影！！！”艾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
那两个神族此时慢慢落地。
“你们！！”艾薇不会攻击性的魔法，但她还是冲了上去。
其中一个神族随便一挥手，艾薇就被弹飞。
而另一个神族则维持着石刺，并不断召出新石刺，一根一根地刺入凯影的身体。
尽管神殿塌陷，但他们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些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了威胁，那两个神族此时更多的是玩弄，是源于他们的傲慢。
艾薇颤颤地站起，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凯影死去。
那篝火前的誓言，那依偎入怀之中的温存。绝不能就这样归于虚无。
艾薇又一次冲上去，那神族一笑，又将她弹飞，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又一次站起，又一次弹飞，艾薇已口吐鲜血，恍惚耳鸣。但无论被弹飞几次，艾薇都会站起来。
神族似乎很享受这种弱小的生灵挣扎的感觉，明明可以随时杀掉她，但就是不下死手。
赛奈知道最后的结局，艾薇会被凯影吸取生命……
但她看不下去，赛奈能感觉到，艾薇心中如磐石般坚定的爱。致使她面对着这不可能的局面，也依然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原来，她之前也和我一样……会因为爱而不顾一切……”
是啊，爱，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凯影不自觉地对自己好，这份温柔是假的又如何，由此而生的这份爱意，在自己的心里切切实实地存在着，这份爱是真的。
这时，画面上的印痕突然变深扩大，直接将赛奈吸了进去。
赛奈摔到地上，回过神来看向四周，那两个神族在看着自己，艾薇一脸不可置信，脚下就是神殿的碎块。
“你！什么人！”那两个神族完全没有感知到眼前这个女人，她从何而来？怎么出现的？完全没有感知到。她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这里。
他们只觉得这个女人有着未知的强大力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赛奈身体周围泛起紫色的魔素，它们竟在自发地在空气中形成纹路，魔法在自己发动。
“这……”赛奈还没缓过劲来，结果魔法又在自己发动，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个空问魔法发动了，艾薇被瞬移到了凯影面前，而赛奈身后又出现一道裂口，将她又吸了回去。
赛奈又回到这个虚无空间中，面前的画面又开始继续播放。
凯影被五六根石刺死死钉在神之书面前，双手发白无力地垂下，视线逐渐变暗，脑中的思考也变得缓慢迟顿，死亡即将到来。
“哦，凯影，你耗尽了隐得来希啊，或许你不该分发用你的血做成的治愈药水的。”凯影耳边传来暴食恶魔的低语。
“我还不能……”
“不能死？哈，这已经是你的结局了。”
“不！神族还没死，艾薇……还在等着我……给我生命，我还不能死！”
“呵，好。你的面前就有一大块活肉，吃掉它，你就能活下去，快去吧，一点不剩地将它吃掉吧……”
凯影抓住了那块肉，吃了下去，他顿时感受身体又有了温热的血液，视线逐渐恢复。
他最先看到的，是艾薇的脸。
“艾薇！”凯影高兴地叫着她。
艾薇吐了一大口黑血，头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凯影懵了，他看向身下，自己拿着暴食刀刺入了艾薇的心脏，他在吸取着艾薇的生命。
凯影拔出刀，将刀碰在刺入身体的石刺上，石刺碎掉，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了。
凯影此时就像是没有了情感一样，没哭，没笑。什么表情都没有，心中更是没有任何波澜。
“我……”
神族一把将他击飞，凯影爬起。
“对了……我应该……让神族死掉。”凯影握紧暴食刀，刀身燃出黑色所火焰，两个神族与凯影打了起来。
而负伤的高壮的男人则守在远处，不让这些士兵来干扰，瑞斯昏死，那个能操纵植物的女人被俘。
战斗十分胶着，凯影的力量不知为何比刚刚上了一个层次。两个神族和他打得有来有回。
艾薇倒在石台旁边，石台上就放着神之书。
凯影……吃掉了我呢……艾薇在用着仅剩的一点点力气爬着。
这样也好……不然，凯影他真的会死……这一米高的石台此时比脚下的万米高的山峰还难攀登。
“那……我们拉勾。”
艾薇的手爬上石台，向着神之书伸去。
“等到打败了神族，人类的时代来临，我们……就结婚吧！”
神族因为专注于和凯影战斗，此时才发现那个竟爬上了石台，她明明已经被抽干了生命，这几乎不可能的一幕切切实实发生在眼前，已经来不及了。
真想，让那个誓言实现啊……
艾薇的指尖触碰到了神之书。
我希望……让这世间的神族全都死去。
神之书顿时金光四起，那立方体变成了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在天上划过一道流星般的轨迹，朝着黄昏的地平线飞去。
愿望，实现了。
那两个神族化为灰烬，山峰上的神族士兵也化为灰烬，整个世界的神族，包括大部分的神族混血全部消失，仅留下了血脉纯度不足百分之一的，连神族的力量都没有的混血。
属于人类的时代，来临了。
凯影站在神殿的废墟之上，面前的灰尘中有一条红宝石金项链，他怔怔地拿起项链，来到艾薇身边，将项链给她戴上。
然而这是没有用的，艾薇已经停止了呼吸，闭上的双眼中流出一滴泪水，晶莹剔透。
艾薇死了，死在了这个属于人类的时代，死在了与凯影结婚的梦里。
赛奈看完了这一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在之后的日子里。
“对于她的死，你真的没感觉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埋葬了艾薇。
“我听说，当出现巨大的痛苦之时，人会自动丢掉感情……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我不知道。”
…………
“艾薇，你…………唉……”凯影总是不自觉地叫艾薇，就仿佛艾薇还活着。
逐渐的，有关艾薇的记忆时不时闪回。凯影逐渐有种空虚的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什么一样。
“圣骑士大人。”
“嗯？”
“′感谢您！”
“嗯。”
“那个和您一起的那个女人呢？”她真的死了吗？
“她……死了。”也许死了吧。
“啊！对不起。”也许没死吧。
“嗯……”凯影心中的声音一直在说着。
……
烛光摇曳。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您身后守候。”艾薇的声音突然在凯影耳边响起，他猛然回身看去，什么都没有。
艾薇，她真的死了。
一瞬间，凯影被突然涌上的情感冲击着，在极大的如残冬般的痛苦中，连世界都蒙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灰色。
凯影忘记了这天他是怎么哭的，是怎么熬过一夜的。
这天开始，凯影的世界失去了色彩。
赛奈看到这里，已经想回去了，回到凯影的身边了，她想通了。
她将手放在画面上，向右拧着，视角跟随着凯影，时间飞快流动，很快，就到了自己消失的时候。
再往后……未来能看到吗？赛奈突然这样想到。很快，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赛奈拿出短刀，割开了画面。
“我……我不知道……”维娜已经乱了，她当然也不知道赛奈为什么突然消失。
赛奈又突然出现了。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残留的紫色的空间魔素，然后看向凯影，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苦笑。
赛奈坚定地站起来，走向维娜。
“你……”艾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个少女恐怕会坏了自己的事。
赛奈轻轻抱住维娜，手放在她的背上安抚着。
“没事的，凯影他是可以相信的。”
“别胡说了！”艾薇还想再说什么，但赛奈一句话就把她噎了回去。
“我们很像。”赛奈直接站起，直面这发着金光的少女。
“你在说什么！我可是神，你只不过是个可悲的凡人！”
“我看到……你和凯影的事情。”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她……什么？”希琳甚至都没理解这句话。
“别……别开玩笑！你怎么可能……”艾薇突然愣住了，一些尘封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你是……”艾薇不可置信地看着赛奈，她想起来了。
“对，你原来也和我一样，会为了爱……”赛奈还没说完，艾薇就消散在水面上。
凯影和希琳赶紧过来。
“维娜！”希琳过来搂住了她。
“赛奈……”凯影对刚刚赛奈说的很在意。
“我跟你们慢慢说吧。”
赛奈将她的经历向她们说了一遍，但没有说自己穿越到那个时候的事。
“这……简直不可思议！”希琳从未听说过这种能看到过去的能力。
“你真的看到过去了吗？”凯影问。
“嗯，我记得，当时登上山峰的，有五个人，一个能操纵植物所女人，一个很高壮的男人，然后是瑞斯，你，还有艾薇。”赛奈说的分毫不差。
凯影相信了，但这真的很不可思议。
“你……”
“咱们还是先回家吧。”赛奈说着，来到维娜面前。
“你怎么样？”
“没事……”
“那……回家吗？”
维娜长舒了一口气，在赛奈讲了凯影当年的事情后，她虽然放下心来，但现在却不知道如何面对凯影了。
“嗯……”维娜看着赛奈的眼睛，她从中感受到了赛奈的心，就像终于落入角落的石头一样，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嗯，希琳，你先让维娜回去休息吧。”赛奈说。
“啊……”希琳感觉赛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嗯。”
希琳和维娜先回去了。
凯影看着赛奈，她现在给人的感觉不像以前一样，少了很多畏畏缩缩的感觉，多了一点自信和坚定的感觉。
“你……感觉变了。”
“嗯？变了？那……你喜欢现在这样吗？”
“额……”凯影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人。”赛奈突然十分郑重地说。
“你能和我一起去今晚的烟花大会吗？”赛奈的眼睛中闪着期待的光。“就当……我找回维娜的奖励。”
确实，这次若是没有赛奈，事态恐怕会发展得更糟。
“好吧，不过关于你刚刚说的看到过去的能力……”
“等晚上烟花大会的时候再说也不迟。”赛奈笑了，笑得很甜。
答应了赛奈，凯影一直在分析赛奈那个看到过去的能力。这明显已经超出了空间魔素的能力范畴了，现在想想，似乎赛奈的魔素和她的赛里斯族人的颜色并不一样。和他弟弟战斗的时候，他释放的是有一点点泛蓝的紫色魔素，而赛奈的一直是纯紫色。虽然感觉都是空间魔素，但这两种似乎不太一样。
看来得找一个对魔素感觉更细腻的人来看看，希琳？不行，虽然她已经比大部分人对魔素的感知更细腻，但想要鉴别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凯影心中有了人选。
回到家，凯影来查看维娜的情况，维娜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维娜，你怎样了？”
“我……还好。”
“那个神之书里的意识……”
“她好像能感觉到我的感受。”维娜能明显感觉到，那个意识的存在越来越清晰了，存在感越来越强。
“以前会这样吗？”凯影一脸严肃地问。
“不会，最近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强了。”
“不好，看来她在一点点地夺取你的身体。”
“看来是这样的。”维娜并不意外，结合之前她现身的时候，每次都是想完全夺取自己的身体，看来她在暗中也没闲着。
“你愿不愿意……我可以暂时封印你体内的神之书。”凯影问道。
“我不知道。”维娜一直在想，倘若接受了那个意识，母亲，初依，都能活过来，能弥补一切遗憾……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维娜很纠结，这一切都太乱了。
“好吧，不过亚依特，你还要去，对吧？”
“嗯。”维娜想弄清楚这一切。
“那你一定要注意，别让自己情绪波动太大。”凯影叮嘱道。
“我会的。”维娜说完，便回到自己房间里。
凯影深呼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很复杂，他在理着思绪。
赛奈过来了。
“主人！”赛奈拿着那件蓝白色的衣服，“我穿这件衣服去烟花大会怎么样？”
“挺好的，但我们最好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毕竟，即使国王死了，新国王还没登基，暂时不好管城里的人流往来，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嗯，我明白。”赛奈去换衣服了，她想早早地去，尽管现在天还没黑。
没过一会，赛奈换好了衣服，现在这件衣服看起来更适合赛奈了。
“主人，我们走吧！”赛奈很期待。
“有点早吧……”不过，凯影还是和赛奈出发了。
赛奈走在前面，凯影走在后面。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了。
“主人……”赛奈突然说道。
“对于你来说，我算是什么？”
“嗯？”凯影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不明所以。
“对你来说，我……是一个好用的工具……还是一个人。”
“一个人。”凯影答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赛奈转过身，面对着凯影，轻风拂过她的脸颊，吹起她几缕散发。赛奈那似水一般的眼眸此时坚定地看着他。
“我的名字是赛奈，和艾薇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赛奈说着，她牵起凯影的手。
“你感觉到了吗？”赛奈的手指与凯影的手指十指相扣。“这份触感，这份温热，以及……我对你的这份心。”
凯影明白，赛奈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温柔是出于对艾薇的愧疚，凯影也不想这样，但总是将这种愧疚不知不觉间补偿在赛奈身上。
而现在，她是想让我将她与艾薇的身份分割开，想要证明她不是艾薇。
“我明白了。”凯影抱住赛奈，赛奈也如松了一口气般依在他怀中。
“那……”
“不过，我现在真的还没办法……”凯影想拒绝。
“没关系！我……可以等……”赛奈凑到凯影面前，二人的脸离得很近。
赛奈的呼吸，赛奈的心跳，赛奈的眼睛，一切都无比清晰。
凯影赶忙转过脸。
赛奈退回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现在知道我的心意就好，我不奢求什么。”赛奈说，“你不是要问我的那个看到过去的能力吗？”
“噢，对。你的那个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赛奈又走了起来，凯影跟上。
“老实说，我也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但当时，似乎是因为我陷入了绝望。”赛奈回想着当时的情景。
“绝望？”凯影说。
“对，那种绝望，是一种彻底放弃了的感觉……然后我就出现在一个类似于我的‘口袋’的空间里，那也是什么都没有，那个画面是突然出现的。”
凯影不明白了，他见过许多魔族，但赛奈这样的情况是第一次遇到。
“对了，你当年……没有看到我吗？”赛奈突然问道。
“什么？”凯影有些难以置信，“你……”
“这件事我只跟你说，在当时艾薇想去救你时，我穿越了。”
“你是说，你穿越到了那个时候？！！”
“对，然后我的魔法自己发动了，将艾薇直接传送到你的身边，之后我又自动回到了那个虚无的空间里。”
凯影的瞳孔在颤抖。
仔细想想，当时自己处于濒死状态，并且身体被石刺插在地上，确实看不到艾薇是怎么越过那两个神族来到自己身边的。
凯影突然开始后怕。
若不是这样，那场战斗也会输，人类将彻底没有希望。
凯影看着眼前的赛奈。
“你的这个能力……已经远超人类的范畴了。”
“嗯……好像是这样的吧……”
“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这些。”
“我知道的。”
二人说着，已经来到城区，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好啦！先不说这些了，主人，我们先去那个地方玩吧！”
赛奈指了指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那是因为烟花大会而举办集市。
凯影跟着过来了，他一直在戒备四周，好在附近没什么教会的人以及城防军。
凯影刚放下心来，一串糯米团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主人！快尝尝这个，好甜的。”赛奈笑着将糯米团递到凯影嘴边。
凯影接过来，吃了几口，奇怪的是，凯影竟然尝到了味道，久违的甜味。
凯影看了看赛奈。
“怎么了？不好吃吗？”赛奈疑惑的问。
“很好吃……很甜。”
“那就好。”赛奈笑了。
但这份甜，不该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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