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入宫
假若沧元剑仙对王氏的登基产生阻碍，王氏是有让这故凉武道独剩一神的念头，只是在彻底交恶之前，表面工作仍得做足。
王氏相信哪怕是人间剑神，亦不能免俗，只要王氏愿意让出足够的利益，沧元剑仙也能拉入自己的阵营。
因而此次哪怕顾麟杰只是出言侮辱他们眼中无关轻重的下贱人就遭至一顿毒打，错并不在他。
王氏依然不在乎这些，甚至副家主亲自来到春饶苑表达歉意，借着机会邀请剑仙去王府一叙。
顾麟杰一出事，王氏的人就已经到春饶苑的门口，他们知晓武道神明与天地共和，数公里内之事无所遁形，因而并未通报，哪怕等了有些时候也不恼，可以说是将姿态放到了极低。
只是没想到开门出来的并非是沧元剑仙，而是四皇子顾野。
对于顾野，哪怕昨日夜里顾野前往德天宫与顾国秉烛长谈，他们也从未将他视为什么威胁。
一个离宫九年的皇子，回宫要人脉没人脉，要支持没支持，单凭联姻一事就想突破王氏的权力封锁何其可笑。
更何况顾国也只是他们手上的傀儡而已，顾野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相比于四皇子，还是沧元剑仙弟子的光环更为显眼。
王氏一行不过四人，为首者体型略显矮小，一副尖嘴猴腮样，身子挺得格外笔直，眼底明明平静如水，给人一种此人精明到近乎奸诈的第一印象。
另三人身披铠甲，只是为首者的侍卫罢了。
“咦？”顾野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人畜无害地说道，“王国舅，您怎在此。”
王年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听说麟儿惹恼了剑仙阁下，微臣哪还顾得上手上的事儿，忙不迭地便来此向剑仙谢罪，有四皇子在，看来是王某多此一举了。”
顾野哪还听不出他的言外意，他拿起手中的信，指了指慕容梨：“我不过是凑巧在此与师傅饮茶谈天，此事哪是六弟的错，是那小丫鬟太不识趣，这不，师傅特地书信一封，让我带这小丫鬟入宫面圣致歉。”
王年常眉毛一挑：“剑仙若不进宫，怕是会令圣上误会剑仙的诚意不足。”
“师傅身体不适，不宜面圣。”
“那可惜了，家主本还想邀请剑仙去王氏一叙，看来只能让我替家主转达一下了。”
说罢，王年常若无其事地向春饶苑大门走去，顾野和慕容梨一齐向右横栏一步，挡在王年常面前。
“哦？四殿下为何还要拦在这？”王年常笑着问道，身后的三名侍从立即冲上前去。
“小野，怎可贵客如此无礼！”
祝歌严厉的声音自春饶苑顶楼传来，顾野脸色一变，俯首道：“师傅您身体受了风寒，弟子不想让外人叨扰您的休息。”
“自作主张，为师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决断。”
“是。”顾野宛如受了批评的小孩子，老老实实地让到一边。
王年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顾野，又仰望春饶苑顶楼，笑意终于浮现：“有趣，有趣。”
谁人会去信沧元剑仙师徒不和的鬼话，沧元剑仙演这拙劣的一出在王年常眼中只是表达对王氏忌惮的一种方式。
当对方对自己有了忌惮，那么后面的事也就好谈了。
顾野脸色难堪地向王年常行礼告别，拉着慕容梨灰溜溜地上了马。
“四皇子，微臣在此代故凉百姓感谢殿下申明国家大义愿与浅鸢郡主联姻，边境百姓免于战役之苦。”
王年常的神情严肃且认真，顾野的脸色愈发阴沉，双腿夹在马肚处一用力：“驾！”
“有趣，有趣。”
王年常大笑着进了春饶苑，众姐妹们都已得令回房歇息，王年常在空荡的大厅里大喊一声“多有得罪”，径直朝着顶楼走去。
……
“那人很强。”
马儿在京都主干道飞驰，慕容梨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凝重地说道。
“半步武道神明。”顾野语气不紧不慢，发觉身后的慕容梨沉默了，突然加快了马速。
他也没再说话，只顾着全速骑马，故凉京城街道上的人流量不言而喻，偏偏顾野就能在这样的人流中如鱼得水般飞窜。
不时辉煌的紫禁城便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吁~”
待马儿停稳后，两人先后翻身下马，慕容梨有些胆战心惊地拍拍胸口：“小野你的骑术真是没得说。”
本想再夸顾野几句，想到师傅面对的敌人之强大，慕容梨顿时失了说话的兴致。
顾野见梨姐又愁眉苦脸的，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捏了捏她的圆脸蛋：“梨姐别担心，相信师傅，也相信我。”
“嘿你个没大没小的混小子。”慕容梨被顾野这么一捏，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两人打闹着向城门处走去。
“这是雀龙门，紫禁城的四大主门之一，宫内日常进出都是通过这门。”顾野为慕容梨介绍道，“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定要按我说的行事。”
“君室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请出示腰牌。”
顾野耐心与慕容梨讲着宫中最常见的规矩，没走几步生生被最前方的两名持矛守卫拦在原地。
他没想到雀龙门的守卫竟还有不认识自己的，正要取出腰牌时，那两名守卫身后靠着城门发呆的统领认出了他，立刻冲上来挤开二人。
“四殿下，这俩小子是新来的，不认识您。”那守卫头子向方才拦顾野的两名守卫大吼道，“愣着干嘛，跟四殿下赔不是！”
“不用不用。”顾野随意地摆摆手，“老刘，怎么又有新人，这是禁军最近又扩招了？”
“是啊，近些时日又扩增了五万。”按理说，皇子无权过问禁卫军的事情，刘统领却很自然地和顾野说道，“您是不知道君上光是增兵，财政司却一分都没多拨给我们，增兵的钱都是从弟兄们本来的粮饷中克扣的，可苦煞弟兄们了。”
顾野闻言大怒：“岂会有这样剥削将士的行为，正巧我今日要去觐见君上，必须好好告上财政司一状。”
刘统领脸色大变，连忙道：“不可啊殿下不可，小的也就是看在是您才敢抱怨几句，财政司背后是谁您也知道，切不可引火上身啊。”
顾野无奈地拍了拍刘统领的肩：“如此，我在江南也算有些家业，我派人送些粮饷过来，你与蒋将军说一声，晚些时候派人接收。”
“这……”
顾野带着慕容梨向前走去，不经心地摆摆手：“小事而已。”
刘统领郑重向顾野一拜：“刘某代禁卫军谢四殿下。”
待顾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刘统领脸色逐渐黑了下来，叱令那俩人道：“我发放给你们每一个人的画像你们都没当回事，是吗！”
“在这座紫禁城，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君家与王氏宗亲。”
“你们以为我是在大题小作，你们可知以前有多少守卫因为没认出我给你们画像之人失了性命。”
“在他们那些大人物的眼里，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哪比得上他们的一时不快。”
“所幸是四殿下，若是别人，你们的小命我可没能力保。”
那俩守卫没想到只是拦个人竟能丢了性命，后怕的同时向刘统领反复保证定将画像上的人记住。
刘统领没再追究，回到一旁继续假寐。
他是顾国立君的时候被选为禁卫军的，其实以他的官职和资历远不用和这些新兵蛋子一样来站岗。
只是自顾国上位之后，这座紫禁城愈发失去了人情味，到最后哪怕只是因为没认出皇亲国戚守卫都会因此失了性命。
相较于冰冷的紫禁城，他更喜欢城门外的人间烟火。
至于顾野，他曾也怀疑过这四年前才回归的四殿下是刻意接近禁卫军。
只是相较于接近他们这些禁卫军高层，顾野更喜与底层的禁卫军同乐，若不是他们主动与顾野交谈，顾野都不会与他们有什么关联。
这位在江湖上游历九年归来的四皇子与那可爱活泼的九公主真算得上紫禁城中除了二皇子最有人情味的妙人。
如果未来的君上是四殿下，或许百姓们能好过些吧。
刘统领震惊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不由有些哑然失笑，自己一小小的禁军统领，竟还真想上君家的事儿了。
王氏相信哪怕是人间剑神，亦不能免俗，只要王氏愿意让出足够的利益，沧元剑仙也能拉入自己的阵营。
因而此次哪怕顾麟杰只是出言侮辱他们眼中无关轻重的下贱人就遭至一顿毒打，错并不在他。
王氏依然不在乎这些，甚至副家主亲自来到春饶苑表达歉意，借着机会邀请剑仙去王府一叙。
顾麟杰一出事，王氏的人就已经到春饶苑的门口，他们知晓武道神明与天地共和，数公里内之事无所遁形，因而并未通报，哪怕等了有些时候也不恼，可以说是将姿态放到了极低。
只是没想到开门出来的并非是沧元剑仙，而是四皇子顾野。
对于顾野，哪怕昨日夜里顾野前往德天宫与顾国秉烛长谈，他们也从未将他视为什么威胁。
一个离宫九年的皇子，回宫要人脉没人脉，要支持没支持，单凭联姻一事就想突破王氏的权力封锁何其可笑。
更何况顾国也只是他们手上的傀儡而已，顾野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相比于四皇子，还是沧元剑仙弟子的光环更为显眼。
王氏一行不过四人，为首者体型略显矮小，一副尖嘴猴腮样，身子挺得格外笔直，眼底明明平静如水，给人一种此人精明到近乎奸诈的第一印象。
另三人身披铠甲，只是为首者的侍卫罢了。
“咦？”顾野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人畜无害地说道，“王国舅，您怎在此。”
王年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听说麟儿惹恼了剑仙阁下，微臣哪还顾得上手上的事儿，忙不迭地便来此向剑仙谢罪，有四皇子在，看来是王某多此一举了。”
顾野哪还听不出他的言外意，他拿起手中的信，指了指慕容梨：“我不过是凑巧在此与师傅饮茶谈天，此事哪是六弟的错，是那小丫鬟太不识趣，这不，师傅特地书信一封，让我带这小丫鬟入宫面圣致歉。”
王年常眉毛一挑：“剑仙若不进宫，怕是会令圣上误会剑仙的诚意不足。”
“师傅身体不适，不宜面圣。”
“那可惜了，家主本还想邀请剑仙去王氏一叙，看来只能让我替家主转达一下了。”
说罢，王年常若无其事地向春饶苑大门走去，顾野和慕容梨一齐向右横栏一步，挡在王年常面前。
“哦？四殿下为何还要拦在这？”王年常笑着问道，身后的三名侍从立即冲上前去。
“小野，怎可贵客如此无礼！”
祝歌严厉的声音自春饶苑顶楼传来，顾野脸色一变，俯首道：“师傅您身体受了风寒，弟子不想让外人叨扰您的休息。”
“自作主张，为师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决断。”
“是。”顾野宛如受了批评的小孩子，老老实实地让到一边。
王年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顾野，又仰望春饶苑顶楼，笑意终于浮现：“有趣，有趣。”
谁人会去信沧元剑仙师徒不和的鬼话，沧元剑仙演这拙劣的一出在王年常眼中只是表达对王氏忌惮的一种方式。
当对方对自己有了忌惮，那么后面的事也就好谈了。
顾野脸色难堪地向王年常行礼告别，拉着慕容梨灰溜溜地上了马。
“四皇子，微臣在此代故凉百姓感谢殿下申明国家大义愿与浅鸢郡主联姻，边境百姓免于战役之苦。”
王年常的神情严肃且认真，顾野的脸色愈发阴沉，双腿夹在马肚处一用力：“驾！”
“有趣，有趣。”
王年常大笑着进了春饶苑，众姐妹们都已得令回房歇息，王年常在空荡的大厅里大喊一声“多有得罪”，径直朝着顶楼走去。
……
“那人很强。”
马儿在京都主干道飞驰，慕容梨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凝重地说道。
“半步武道神明。”顾野语气不紧不慢，发觉身后的慕容梨沉默了，突然加快了马速。
他也没再说话，只顾着全速骑马，故凉京城街道上的人流量不言而喻，偏偏顾野就能在这样的人流中如鱼得水般飞窜。
不时辉煌的紫禁城便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吁~”
待马儿停稳后，两人先后翻身下马，慕容梨有些胆战心惊地拍拍胸口：“小野你的骑术真是没得说。”
本想再夸顾野几句，想到师傅面对的敌人之强大，慕容梨顿时失了说话的兴致。
顾野见梨姐又愁眉苦脸的，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捏了捏她的圆脸蛋：“梨姐别担心，相信师傅，也相信我。”
“嘿你个没大没小的混小子。”慕容梨被顾野这么一捏，一时气不打一处来，两人打闹着向城门处走去。
“这是雀龙门，紫禁城的四大主门之一，宫内日常进出都是通过这门。”顾野为慕容梨介绍道，“宫里的规矩多如牛毛，定要按我说的行事。”
“君室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请出示腰牌。”
顾野耐心与慕容梨讲着宫中最常见的规矩，没走几步生生被最前方的两名持矛守卫拦在原地。
他没想到雀龙门的守卫竟还有不认识自己的，正要取出腰牌时，那两名守卫身后靠着城门发呆的统领认出了他，立刻冲上来挤开二人。
“四殿下，这俩小子是新来的，不认识您。”那守卫头子向方才拦顾野的两名守卫大吼道，“愣着干嘛，跟四殿下赔不是！”
“不用不用。”顾野随意地摆摆手，“老刘，怎么又有新人，这是禁军最近又扩招了？”
“是啊，近些时日又扩增了五万。”按理说，皇子无权过问禁卫军的事情，刘统领却很自然地和顾野说道，“您是不知道君上光是增兵，财政司却一分都没多拨给我们，增兵的钱都是从弟兄们本来的粮饷中克扣的，可苦煞弟兄们了。”
顾野闻言大怒：“岂会有这样剥削将士的行为，正巧我今日要去觐见君上，必须好好告上财政司一状。”
刘统领脸色大变，连忙道：“不可啊殿下不可，小的也就是看在是您才敢抱怨几句，财政司背后是谁您也知道，切不可引火上身啊。”
顾野无奈地拍了拍刘统领的肩：“如此，我在江南也算有些家业，我派人送些粮饷过来，你与蒋将军说一声，晚些时候派人接收。”
“这……”
顾野带着慕容梨向前走去，不经心地摆摆手：“小事而已。”
刘统领郑重向顾野一拜：“刘某代禁卫军谢四殿下。”
待顾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刘统领脸色逐渐黑了下来，叱令那俩人道：“我发放给你们每一个人的画像你们都没当回事，是吗！”
“在这座紫禁城，得罪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得罪君家与王氏宗亲。”
“你们以为我是在大题小作，你们可知以前有多少守卫因为没认出我给你们画像之人失了性命。”
“在他们那些大人物的眼里，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哪比得上他们的一时不快。”
“所幸是四殿下，若是别人，你们的小命我可没能力保。”
那俩守卫没想到只是拦个人竟能丢了性命，后怕的同时向刘统领反复保证定将画像上的人记住。
刘统领没再追究，回到一旁继续假寐。
他是顾国立君的时候被选为禁卫军的，其实以他的官职和资历远不用和这些新兵蛋子一样来站岗。
只是自顾国上位之后，这座紫禁城愈发失去了人情味，到最后哪怕只是因为没认出皇亲国戚守卫都会因此失了性命。
相较于冰冷的紫禁城，他更喜欢城门外的人间烟火。
至于顾野，他曾也怀疑过这四年前才回归的四殿下是刻意接近禁卫军。
只是相较于接近他们这些禁卫军高层，顾野更喜与底层的禁卫军同乐，若不是他们主动与顾野交谈，顾野都不会与他们有什么关联。
这位在江湖上游历九年归来的四皇子与那可爱活泼的九公主真算得上紫禁城中除了二皇子最有人情味的妙人。
如果未来的君上是四殿下，或许百姓们能好过些吧。
刘统领震惊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不由有些哑然失笑，自己一小小的禁军统领，竟还真想上君家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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