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临行前夜
这几日顾野白日一直带着顾鹿待在春饶苑，夜里则一人回府上睡觉。
祝歌对于徒儿要前往沂霖剿灭灵巫门心中也是充满着担忧，劝了几次，好歹多带几个人去，耐不住顾野性子倔，硬说他与萧簪灵儿三人就足矣。
祝歌拗不过他，只能凭着久远记忆与顾野介绍灵巫门在故凉国境内活动时两名首领的信息与她所知的沂霖国武林势力分布情况。
顾野听的很认真，拿了小本子把师傅所说的都记了下来。
沂霖国的武林在新一任袁君即位前是七国中最乱的，各国的牛马蛇神混不下去了都在沂霖国的武林齐聚。
与诸国君室实力绝对至上不同，这时沂霖的武林是绝对有与君室分庭抗礼的能力，归根于十一年前未央与沂霖的那场国战，未央暗中有琅瑜的支持，大败沂霖。
沂霖割地又赔钱，兵力大幅削弱，战争苦的永远是士兵和百姓，大量流民活不下去被迫抱团自称武林中人，不停烧杀抢劫。
能说他们有错吗？为了活下去，没错，他们只是该死。
当战事结束，沂霖君室以及地方政府缓过一口气想整顿乱象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沂霖武林诞生了一尊武道神明。
沂霖君室本坐拥两尊武道神明，与未央一战，一尊武道神明被设计坑杀，无论是兵力还是顶尖武者的实力都处于最低谷。
沂霖武林那尊武道神明一呼百应，全国零散的沂霖武林之人汇聚起来，竟一时有了与沂霖君室抗争的实力。
大战过后，沂霖国上下百废待兴，民不聊生，已经经不起大战了，君室退一步与武林约法三章，前尘既往不咎。
在约法三章后的五年，那是沂霖武林扩张最快的时候，他们仗着君室顾全大局不敢对他们出手，大肆收留其他国家的流亡者，灵巫门正是在那段时间逃去的沂霖国。
再之后，沂霖国君室逐渐恢复元气，对武林的管理越加严苛，虽还是乱象丛生，但至少其他国家的门派再无法轻松进入沂霖国国境。
沂霖武林地位最高的自是那尊武道神明创立的阎忍派，再下面则是四象四宗十二门以及附属四宗十二门的宗门，地位最低的是无数没攀上四宗十二门的小宗小门。
灵巫门经过数年的摸爬滚打，勉强跻身十二门，实力在十二门中排名倒数。
顾野所知的只有这些，前世他即位的时候沂霖武林已经被新任袁君整顿完毕，这些还是他与袁君两人饮酒时袁君喝多了吹嘘自己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搅动武林时透露出来的。
说来袁君与自己很像，都是在武林中长大，只是相较于顾野主动追随沧元剑仙，袁君是被迫作为君室质子交换给武林魁首的。
这世自己弑君弑父，前世袁君弑师灭祖。
真别说，还挺般配。
“小野，小野？”细心与顾野讲着灵巫门黑巫武招的祝歌见他愣了神，试探性地唤了几声，见顾野一点没反应，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给顾野来了个爆栗。
“好好听课，不然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祝歌恨铁不成钢，气堵着一时没忍住又给顾野来了几个爆栗。
“错了，师傅，我认真诚恳地反思……”
“闭嘴，听课！”
“得嘞。”
……
月上梢头，春饶苑到了最繁忙的时间段，顾野戴着斗笠偷偷从顶楼下来，楼下的观众们都沉醉于舞台上的纤纤舞姿与扣人心弦的仙乐，无人注意到他。
舞台上八人中只剩秦枳暖，戚姓姐妹三人，另有几名女子都面戴白纱，不用看清面貌，曼妙的身姿就已经让人沉醉。
另五人去了春饶苑新建的江上舞台演出，这是一副要把春饶苑做大做强的姿态。
没办法，都是慕容梨小财迷的主意，家里有顾野这么个大吸金兽在她哪还能坐以待毙。
顾野在人群中默默向舞台上的诸位姐姐挥挥手，下一次再见恐怕就得是数月之后了。
舞姿缓缓停下，音乐也停下，舞台上的女子的目光深深凝视着人群的一个方向，众人追随目光看去，顾野已然不见踪迹。
故凉国或者说七国之中只有未央国跟个老古董一样，还有宵禁这玩意，故凉国夜市不知道养活了多少老百姓。
顾野出了春饶苑取了斗笠，四皇子殿下在京城并不知名，绝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君室有这么一号人罢了，大街上他大可没有掩饰的必要。
一路上顾野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不过孤身一人，但这人间烟火的人情味实实在在温暖了顾野的内心。
不知，小罂在姑苏，可还安好。
顾野不知不觉一只手上就多了大大小小装着艺术品的袋子，另一只手拿的袋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盒。
顾野在京城市井拥有自己的府邸，这是他今年十六岁生辰顾国赐给他的，因为没有给予封号，所以还称不上是王府，也没有挂牌。
门口的守卫见老爷回来了，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大门。
“老爷您回来了，厨房做了热汤，要我为您盛一碗吗？”总管家阿姨一直在前院等候，见着顾野回来她立刻取下手边的大袄为顾野披上，“晚上天冷，老爷您注意。”
“王姨不用麻烦了。”顾野将手上的两大袋东西给王姨，“方才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和吃的，您帮着我给大伙分了吧。”
“明天托您收拾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已经都收拾好了。”
“好，时间不早了，明日要早起赶车，我先回房歇息了，您也早些休息。”
“谢老爷关心。”
顾野径直向房间走去，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吹灭火烛平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夜渐深，主屋的灯光一熄，其他的房间也逐渐暗去，寂静的府邸唯剩些鸟雀低鸣的声音。
细细簌簌的声音在府邸的屋顶响起，那声音不管怎么听都像是风吹新叶的声音，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在墙瓦之间翻走。
那老者身轻如燕，他的速度快到在空中只有些许残影。
远在春饶苑的祝歌感知到了什么，透过窗户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小顾野每天回家就是为了等你。
明日即可启程了，还以为他失败了，甄老，你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
明明是擅闯民宅，还是皇子的府邸，这可是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失了性命的勾当，老者跃下房后却安之若素，甚至还拿出腰间的美酒饮上一口，摇摇晃晃地朝顾野房间走去。
甄老边走边念叨着：“这诡异的小子，老夫跟了他好几天也没发现他有什么特殊之处，怎么占卜之术告诉我是这小子篡改了命运呢。”
“让小老儿我来细看一下。”
顾野房间四周门窗紧闭，甄老走到最靠近顾野床铺的窗户处，简单打了个嗝，那窗户竟渐渐虚化消失不见，甄老一个利索翻身进了屋，身后的窗户重新复原。
黑夜中顾野侧身躺着，一对明亮澄澈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甄老。
甄黎顿时被整不会了，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哟，还没睡呢。”
说完，老手一摇，刚要大步一跨爬窗逃离肇事现场时，身后传来顾野冷静的声音。
“甄老，许久不见，何必来去如此匆忙。”
“不如我们好好聊聊，正巧我有些事想请教甄老，想必甄老也有很多事想问我。”
“如何？”
祝歌对于徒儿要前往沂霖剿灭灵巫门心中也是充满着担忧，劝了几次，好歹多带几个人去，耐不住顾野性子倔，硬说他与萧簪灵儿三人就足矣。
祝歌拗不过他，只能凭着久远记忆与顾野介绍灵巫门在故凉国境内活动时两名首领的信息与她所知的沂霖国武林势力分布情况。
顾野听的很认真，拿了小本子把师傅所说的都记了下来。
沂霖国的武林在新一任袁君即位前是七国中最乱的，各国的牛马蛇神混不下去了都在沂霖国的武林齐聚。
与诸国君室实力绝对至上不同，这时沂霖的武林是绝对有与君室分庭抗礼的能力，归根于十一年前未央与沂霖的那场国战，未央暗中有琅瑜的支持，大败沂霖。
沂霖割地又赔钱，兵力大幅削弱，战争苦的永远是士兵和百姓，大量流民活不下去被迫抱团自称武林中人，不停烧杀抢劫。
能说他们有错吗？为了活下去，没错，他们只是该死。
当战事结束，沂霖君室以及地方政府缓过一口气想整顿乱象时，屋漏偏逢连夜雨，沂霖武林诞生了一尊武道神明。
沂霖君室本坐拥两尊武道神明，与未央一战，一尊武道神明被设计坑杀，无论是兵力还是顶尖武者的实力都处于最低谷。
沂霖武林那尊武道神明一呼百应，全国零散的沂霖武林之人汇聚起来，竟一时有了与沂霖君室抗争的实力。
大战过后，沂霖国上下百废待兴，民不聊生，已经经不起大战了，君室退一步与武林约法三章，前尘既往不咎。
在约法三章后的五年，那是沂霖武林扩张最快的时候，他们仗着君室顾全大局不敢对他们出手，大肆收留其他国家的流亡者，灵巫门正是在那段时间逃去的沂霖国。
再之后，沂霖国君室逐渐恢复元气，对武林的管理越加严苛，虽还是乱象丛生，但至少其他国家的门派再无法轻松进入沂霖国国境。
沂霖武林地位最高的自是那尊武道神明创立的阎忍派，再下面则是四象四宗十二门以及附属四宗十二门的宗门，地位最低的是无数没攀上四宗十二门的小宗小门。
灵巫门经过数年的摸爬滚打，勉强跻身十二门，实力在十二门中排名倒数。
顾野所知的只有这些，前世他即位的时候沂霖武林已经被新任袁君整顿完毕，这些还是他与袁君两人饮酒时袁君喝多了吹嘘自己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搅动武林时透露出来的。
说来袁君与自己很像，都是在武林中长大，只是相较于顾野主动追随沧元剑仙，袁君是被迫作为君室质子交换给武林魁首的。
这世自己弑君弑父，前世袁君弑师灭祖。
真别说，还挺般配。
“小野，小野？”细心与顾野讲着灵巫门黑巫武招的祝歌见他愣了神，试探性地唤了几声，见顾野一点没反应，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给顾野来了个爆栗。
“好好听课，不然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祝歌恨铁不成钢，气堵着一时没忍住又给顾野来了几个爆栗。
“错了，师傅，我认真诚恳地反思……”
“闭嘴，听课！”
“得嘞。”
……
月上梢头，春饶苑到了最繁忙的时间段，顾野戴着斗笠偷偷从顶楼下来，楼下的观众们都沉醉于舞台上的纤纤舞姿与扣人心弦的仙乐，无人注意到他。
舞台上八人中只剩秦枳暖，戚姓姐妹三人，另有几名女子都面戴白纱，不用看清面貌，曼妙的身姿就已经让人沉醉。
另五人去了春饶苑新建的江上舞台演出，这是一副要把春饶苑做大做强的姿态。
没办法，都是慕容梨小财迷的主意，家里有顾野这么个大吸金兽在她哪还能坐以待毙。
顾野在人群中默默向舞台上的诸位姐姐挥挥手，下一次再见恐怕就得是数月之后了。
舞姿缓缓停下，音乐也停下，舞台上的女子的目光深深凝视着人群的一个方向，众人追随目光看去，顾野已然不见踪迹。
故凉国或者说七国之中只有未央国跟个老古董一样，还有宵禁这玩意，故凉国夜市不知道养活了多少老百姓。
顾野出了春饶苑取了斗笠，四皇子殿下在京城并不知名，绝大多数人都是知道君室有这么一号人罢了，大街上他大可没有掩饰的必要。
一路上顾野吃吃喝喝走走停停，不过孤身一人，但这人间烟火的人情味实实在在温暖了顾野的内心。
不知，小罂在姑苏，可还安好。
顾野不知不觉一只手上就多了大大小小装着艺术品的袋子，另一只手拿的袋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盒。
顾野在京城市井拥有自己的府邸，这是他今年十六岁生辰顾国赐给他的，因为没有给予封号，所以还称不上是王府，也没有挂牌。
门口的守卫见老爷回来了，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大门。
“老爷您回来了，厨房做了热汤，要我为您盛一碗吗？”总管家阿姨一直在前院等候，见着顾野回来她立刻取下手边的大袄为顾野披上，“晚上天冷，老爷您注意。”
“王姨不用麻烦了。”顾野将手上的两大袋东西给王姨，“方才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和吃的，您帮着我给大伙分了吧。”
“明天托您收拾的行李收拾好了吗？”
“已经都收拾好了。”
“好，时间不早了，明日要早起赶车，我先回房歇息了，您也早些休息。”
“谢老爷关心。”
顾野径直向房间走去，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吹灭火烛平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夜渐深，主屋的灯光一熄，其他的房间也逐渐暗去，寂静的府邸唯剩些鸟雀低鸣的声音。
细细簌簌的声音在府邸的屋顶响起，那声音不管怎么听都像是风吹新叶的声音，很难想象那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在墙瓦之间翻走。
那老者身轻如燕，他的速度快到在空中只有些许残影。
远在春饶苑的祝歌感知到了什么，透过窗户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小顾野每天回家就是为了等你。
明日即可启程了，还以为他失败了，甄老，你终究还是耐不住性子。
明明是擅闯民宅，还是皇子的府邸，这可是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失了性命的勾当，老者跃下房后却安之若素，甚至还拿出腰间的美酒饮上一口，摇摇晃晃地朝顾野房间走去。
甄老边走边念叨着：“这诡异的小子，老夫跟了他好几天也没发现他有什么特殊之处，怎么占卜之术告诉我是这小子篡改了命运呢。”
“让小老儿我来细看一下。”
顾野房间四周门窗紧闭，甄老走到最靠近顾野床铺的窗户处，简单打了个嗝，那窗户竟渐渐虚化消失不见，甄老一个利索翻身进了屋，身后的窗户重新复原。
黑夜中顾野侧身躺着，一对明亮澄澈的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甄老。
甄黎顿时被整不会了，尴尬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哟，还没睡呢。”
说完，老手一摇，刚要大步一跨爬窗逃离肇事现场时，身后传来顾野冷静的声音。
“甄老，许久不见，何必来去如此匆忙。”
“不如我们好好聊聊，正巧我有些事想请教甄老，想必甄老也有很多事想问我。”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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