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行者
三人回到空地时，那里已经搭起了帐篷，燃起几堆篝火，一部分妇女在里面铺东西，余下的围在篝火旁借着火光准备晚餐。伤势稍轻的聚在篝火旁，交流情况。半大小孩带着不知事的小孩在一旁打闹。
看到胡安搀扶着老黄，几个人迎了上来。打首的国字脸，胳膊上套着块黑布。
“你们从哪面回来的？”国字脸问道。后面跟随的人接过老黄，搀扶着向帐篷内走去。
“老黄住哪里来着？”王医师拍了下脑袋，“南面，具体门牌号记不清了，前面是个杂货铺。现在情况怎么样？”
几人边聊边走，过来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拉了下胡安。
“小伙子，还没吃吧！过来喝口汤。”
胡安本想推辞，看到王医师背在身后挥着的手，也就被拽着凑到篝火旁。
篝火旁掌勺的女子看着二十多岁，头发胡乱的扎成马尾，肤色白皙，身上衣物仅有些微灰土，看着很是干净，在脏乱的众人中格外显眼。
女子看到有人过来，踢了下窝在她脚边吃饭的半大小子，“去拿碗！”
“知道了，知道了。”小子应和着，手上赶忙扒拉两下，递过去，“再来一碗。”
女子接过，在锅里盛了黏糊的一团放到碗里。胡安分辨半天，待女子已盛好第二碗，递过来，胡安仍旧没理解那团东西是什么。
带着疑惑端着碗，胡安看篝火旁三三两两凑成堆的人们，径自坐到空地外侧断壁下，残存的半截墙壁刚好挡住了吹来的冷风。胡安用筷子从灰色的浆糊中捞出一块硬的黑色东西，借着火光，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依旧不敢下嘴，连碗放到旁边，开始在地上勾勒着今天的路线。
空地上已经初步恢复了秩序，埋在浅层的人，回来时一一确认都已救了出来。废墟底下的居民，只凭人力，难以解救。正琢磨着，地上突然亮起来，胡安抬头看去，入口处有人在安装电灯。光亮持续几秒，又灭了下去。
胡安实在摸了摸肚子，喝了口粘稠汤汁，又吐了出来。
算了，还是走回去明天再来帮忙吧。
正想着，王学舟跟着谢辰端着碗凑了过来。
俩人边吃边坐下来。
“怎么不吃？”王学舟看着放在旁边的碗，“你这是什么！还有黑色的土豆吗？！”
王学舟伸筷子夹了块黑色硬块，嚼了两块，面露难色，看了看周围的人，他又咽了下去。
“你这是哪锅的？”
“回去吗？”
“回去？”王学舟指了指空地旁的路牌，“市民广场是哪里？有人知道吗？”
谢辰摇了摇头，胡安也不吱声。
三人的活动范围都在内城东侧及东外城，城主府附近及其他三区基本没去过。
“而且，”王学舟从怀里掏出把手枪晃了下又塞了回去，“现在这么乱，回去有风险啊！”
“哪来的枪？”
王学舟正准备回答，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话噎回去了。
胡安抬头看去，背后的半截墙壁不知何时站了位大胡子中年男子。
“老子明明让你！在家等我！还甜蜜！乱跑！躲这里清闲！”男子边说边拍，王学舟挨了几下后抱着头躲到一旁。
下意识的还嘴，“老师！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今天我都没见过你！再说……”王学舟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逐渐变小。
男子绕过墙，一跛一跛得，借着昏暗的火光，胡安看到男子左腿自膝盖往下，是另一生物的腿，脚和马蹄子类似，稍微比右腿长些。
胡安端起饭碗，拽着着谢辰站起，谨慎的看着男子。
“你俩别怕，这是生物研究所的……”王学舟顿了下，“看大门的！”
男子脸色涨红，手里攥着的东西砸向王学舟。
“老子以后再管你老子跟你姓！”
王学舟躲闪不急，左脸被那块东西砸得划了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胡安扯出剩余的绷带，假意包扎，隔开两人，顺便制止王学舟还嘴。
“老郝！怎么这么大火气？”田医师看到这边的嘈杂赶紧过来。
田医师拽着郝老师，坐在墙下。谢辰捡起那块东西，是块陶片，上面刻着王学舟的名字。
胡安笨手笨脚，糊半天也没糊上。身后郝老师和田医师不间断的数落王学舟。
“别包了，徒弟，给他们露一手！”一个带着兜帽的遮住脸庞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后。
话音方落，身后一个瘦弱的女子绕过来，怯怯的与郝田二人问好之后，走了过来。
她伸手轻推了下胡安，示意站到一旁。
“对不起，喝了你的魔药。”女子先是和王学舟道歉，接着双手扶住王学舟的脑袋，往右侧下，露出伤口。
嘴里喃喃几句，左手在王学舟伤口一抹，方才渗血的伤口消失不见。女子伸手抹了下，确认伤口消失不见，残留的血迹在脸上划出痕迹，平添几分诡异。胡安看直了眼，这比先前教会救治看起来还要神奇。王学舟后知后觉，确认道，“魔药？魔药？！”
女子再次道歉，“对不起。魔药时效快过了。”
王学舟越过女子看向郝老师，神色分外复杂。郝老师瞪了下，气哄哄地倚着墙。
胡安也愣住了，很想骂王学舟一顿，早上不在家等着，居然错过了这个机会！
上任总督创立生物研究所以来共开发出两款安全的魔药。两款魔药分别是医师，战神。医师魔药饮下后，使用者具备加速愈合、配置药剂的能力。战神魔药饮下后，饮用者力大无穷。前两款开发完毕后，均公开招募志愿者前去试药，其效果才广为流传。而坊间流传还有一款叫做行者的魔药，效果未知。
刚刚那位女子展示的能力，看起来不像是加速愈合，更像是抹去伤口。莫非是行者？
女子展露能力后，又站回兜帽人背后的阴影中。兜帽人笑了几声，敛去笑意，颇为严肃的和墙下二人说了句话，转身离去。
离得稍远，胡安听不太真切，只听到了“总督、死伤”零星几个字。
田医师也起身，示意胡安和谢辰跟上，留王学舟和郝老师在那里。
“刚刚的事情，你们两个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外泄。”田医师从胸口的兜里掏出瓶黑色液体，朝着二人晃了晃，“管不住嘴，现在喝一口。”
二人连忙摇头，急忙表示不需要药物辅助。
“对下名字。”田医师递过来一张名单，胡安接过来。
“哪个是谢辰？”
“我是。”谢辰应了一声。
“明天早上你跟着车回去……”田医师话没说完，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田叔叔！田叔叔！”
胡安看着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看过去，昏暗中感觉女孩和下午被压在墙下的女孩格外像。
田医师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怎么样？腿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女孩伸手递过去一个东西，“叔叔！做饭的漂亮姐姐偷偷塞给我糖，叔叔，你快尝尝。”
“叔叔不吃。”田医师合上女孩的手，“你快收起来，小心他们两个臭小子抢了。”
胡安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去反驳。谢辰单手拿着碗，从兜里拿出几块花花绿绿的糖果，不好意思地递了过去，“不小心压碎了。小朋友你挑挑吧。”
小女孩抬头看着田医师，直到田医师点头才上前一把抓走。
“谢谢哥哥。”小女孩怯怯地道谢，蹦跳着回到孩子堆。
谢辰三下两下扒拉完毕，满脸期待的看着田医师，“您能露两手吗？”
田医师缓慢的抬起左手，嘴里低声嘀咕着些什么，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田医师嘀咕的越来越快，手越抬越高。
突然，啪得一下，拍在谢辰的肩膀上。
田医师收敛方才神棍表情，严肃的看着谢辰，“好了。你的脑残治好了。”
话音方落，促狭的笑声随之而起。
胡安撇撇嘴，从懵逼的谢辰手里拿过碗，走到一个火光没那么亮的地方，倒了碗里的东西，去还碗筷。
深夜，胡安扛着饿，刚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有了些许睡意。黑暗中，躺在旁边的谢辰披好穿好外套，掀开门帘出去了。胡安被冷风一激，睡意全消，另侧的人翻身，对着胡安说着梦话，嘀咕晚饭难吃。胡安忍着他呼来的口气，披上外套，掀开门帘出去清净清净。
取暖的篝火不复盛况，扑闪着随时会灭去，旁边看守的人躺在地上，蜷缩的抵御刺骨的寒意。入口处的电灯仍旧没能亮起，周围变得愈发昏暗。胡安走过去，拾起几块旁边的碎木头，扔到火中。坐在篝火旁，胡安想着叔叔寄来的信，有些感伤。刮来一阵风，胡安往火旁靠了靠。
“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胡安吓得赶忙转身，是今晚见过的那个行者。胡安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女子找了块厚点的木头垫在屁股下面，坐在胡安旁边，看着篝火不再言语。
许久无言，胡安感觉有些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我叫胡安，你叫什么？”
“许苑。”女子过了几秒才答道。
篝火旁又安静下去，只剩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胡安添了几块木头。
许苑掏出盒方型饼干，拿出一块慢慢嚼着。胡安听着咀嚼声，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她拿了两块，把剩下的连盒递过来，“我吃不了这么多，这个开盒了就要尽快吃完。”
胡安不好意思的接过，“谢谢。”
“好啊！半夜不睡觉跑这里过二人世界来了！”谢辰的声音远远传来。
胡安反驳的话还未出嘴，还在帐篷入口的谢辰身影消失了，在篝火旁出现。
二人惊讶的看着许苑，她腼腆一笑，解释道“我只是尝试下能力。”
谢辰夺过胡安手里的饼干，“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拿了两块，坐在胡安旁边，边吃边打量着女子，“你是？王学舟的……同事？”
“曾经是。”女子没有否认，紧接着补了一句，“我们曾归属于生物研究所。”
“你是通过饮用魔药获得超能力的吗？”
胡安看了看，还剩三块，拿出一块，边吃边听。
“内城大多都是这样。”
“这块是什么？”谢辰拿出晚饭时捡到的陶片，递给胡安。
胡安看了下，是块刻着王学舟名字的陶片，传给许苑。
许苑看了眼，还给胡安，“装魔药的罐子都提前刻好了名字。这个应该是那个陶罐的残片。”
“郝先生他的腿怎么回事？”
“听师父说是前些年在城外遇到叛军，战斗中被人嫁接了一只灵兽的腿。”
“嫁接？”谢辰有些疑惑，“没有办法恢复吗？那时宗教所应该还没撤销吧？”
“时间太久了，血肉已经融合了。”许苑挪了挪位置，靠近篝火。“你们是王学舟的朋友？”
“胡安，谢辰。”谢辰指了下，看着旁边的锅，打了个寒颤，“要喝汤吗？”
见二人没有拒绝，谢辰拿着锅，架在篝火旁，另起了个火堆。借着备好用作早餐的食材，忙活起来。
值守的人看到这面开小灶，也都凑过来一起聊天。嘈杂的声响吵醒了睡觉浅的，骂骂咧咧的出来，闻到鱼汤的香味，也拿着碗凑过来。
胡安醒来时，天蒙蒙亮，火已经灭了，迷迷糊糊的推开身上不知谁盖得棉被，胡安往空地外走去，想找个地方舒缓下肿胀的小腹。周围暗得很，胡安踉踉跄跄的没敢走太远，想着尽快解决。刚掏出家伙，准备撒尿，风声响起。接着一只手抓着胡安的胳膊拉着胡安往右边跑去。
胡安懵逼中不知先提好裤子还是先拿出匕首防身，熟悉的女声传来，“是我。快跑！”
胡安看着左面一道黄光射过来，女子往后推了下胡安，黄色的光束从二人穿过，射到路旁倒塌的树上，哗得一下，树燃起了火焰。
胡安感觉尿意更急切了。
看到胡安搀扶着老黄，几个人迎了上来。打首的国字脸，胳膊上套着块黑布。
“你们从哪面回来的？”国字脸问道。后面跟随的人接过老黄，搀扶着向帐篷内走去。
“老黄住哪里来着？”王医师拍了下脑袋，“南面，具体门牌号记不清了，前面是个杂货铺。现在情况怎么样？”
几人边聊边走，过来位五十多岁的妇女拉了下胡安。
“小伙子，还没吃吧！过来喝口汤。”
胡安本想推辞，看到王医师背在身后挥着的手，也就被拽着凑到篝火旁。
篝火旁掌勺的女子看着二十多岁，头发胡乱的扎成马尾，肤色白皙，身上衣物仅有些微灰土，看着很是干净，在脏乱的众人中格外显眼。
女子看到有人过来，踢了下窝在她脚边吃饭的半大小子，“去拿碗！”
“知道了，知道了。”小子应和着，手上赶忙扒拉两下，递过去，“再来一碗。”
女子接过，在锅里盛了黏糊的一团放到碗里。胡安分辨半天，待女子已盛好第二碗，递过来，胡安仍旧没理解那团东西是什么。
带着疑惑端着碗，胡安看篝火旁三三两两凑成堆的人们，径自坐到空地外侧断壁下，残存的半截墙壁刚好挡住了吹来的冷风。胡安用筷子从灰色的浆糊中捞出一块硬的黑色东西，借着火光，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依旧不敢下嘴，连碗放到旁边，开始在地上勾勒着今天的路线。
空地上已经初步恢复了秩序，埋在浅层的人，回来时一一确认都已救了出来。废墟底下的居民，只凭人力，难以解救。正琢磨着，地上突然亮起来，胡安抬头看去，入口处有人在安装电灯。光亮持续几秒，又灭了下去。
胡安实在摸了摸肚子，喝了口粘稠汤汁，又吐了出来。
算了，还是走回去明天再来帮忙吧。
正想着，王学舟跟着谢辰端着碗凑了过来。
俩人边吃边坐下来。
“怎么不吃？”王学舟看着放在旁边的碗，“你这是什么！还有黑色的土豆吗？！”
王学舟伸筷子夹了块黑色硬块，嚼了两块，面露难色，看了看周围的人，他又咽了下去。
“你这是哪锅的？”
“回去吗？”
“回去？”王学舟指了指空地旁的路牌，“市民广场是哪里？有人知道吗？”
谢辰摇了摇头，胡安也不吱声。
三人的活动范围都在内城东侧及东外城，城主府附近及其他三区基本没去过。
“而且，”王学舟从怀里掏出把手枪晃了下又塞了回去，“现在这么乱，回去有风险啊！”
“哪来的枪？”
王学舟正准备回答，被一巴掌拍在脑袋上，话噎回去了。
胡安抬头看去，背后的半截墙壁不知何时站了位大胡子中年男子。
“老子明明让你！在家等我！还甜蜜！乱跑！躲这里清闲！”男子边说边拍，王学舟挨了几下后抱着头躲到一旁。
下意识的还嘴，“老师！你什么时候和我说了？！今天我都没见过你！再说……”王学舟似乎想起了什么，声音逐渐变小。
男子绕过墙，一跛一跛得，借着昏暗的火光，胡安看到男子左腿自膝盖往下，是另一生物的腿，脚和马蹄子类似，稍微比右腿长些。
胡安端起饭碗，拽着着谢辰站起，谨慎的看着男子。
“你俩别怕，这是生物研究所的……”王学舟顿了下，“看大门的！”
男子脸色涨红，手里攥着的东西砸向王学舟。
“老子以后再管你老子跟你姓！”
王学舟躲闪不急，左脸被那块东西砸得划了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胡安扯出剩余的绷带，假意包扎，隔开两人，顺便制止王学舟还嘴。
“老郝！怎么这么大火气？”田医师看到这边的嘈杂赶紧过来。
田医师拽着郝老师，坐在墙下。谢辰捡起那块东西，是块陶片，上面刻着王学舟的名字。
胡安笨手笨脚，糊半天也没糊上。身后郝老师和田医师不间断的数落王学舟。
“别包了，徒弟，给他们露一手！”一个带着兜帽的遮住脸庞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后。
话音方落，身后一个瘦弱的女子绕过来，怯怯的与郝田二人问好之后，走了过来。
她伸手轻推了下胡安，示意站到一旁。
“对不起，喝了你的魔药。”女子先是和王学舟道歉，接着双手扶住王学舟的脑袋，往右侧下，露出伤口。
嘴里喃喃几句，左手在王学舟伤口一抹，方才渗血的伤口消失不见。女子伸手抹了下，确认伤口消失不见，残留的血迹在脸上划出痕迹，平添几分诡异。胡安看直了眼，这比先前教会救治看起来还要神奇。王学舟后知后觉，确认道，“魔药？魔药？！”
女子再次道歉，“对不起。魔药时效快过了。”
王学舟越过女子看向郝老师，神色分外复杂。郝老师瞪了下，气哄哄地倚着墙。
胡安也愣住了，很想骂王学舟一顿，早上不在家等着，居然错过了这个机会！
上任总督创立生物研究所以来共开发出两款安全的魔药。两款魔药分别是医师，战神。医师魔药饮下后，使用者具备加速愈合、配置药剂的能力。战神魔药饮下后，饮用者力大无穷。前两款开发完毕后，均公开招募志愿者前去试药，其效果才广为流传。而坊间流传还有一款叫做行者的魔药，效果未知。
刚刚那位女子展示的能力，看起来不像是加速愈合，更像是抹去伤口。莫非是行者？
女子展露能力后，又站回兜帽人背后的阴影中。兜帽人笑了几声，敛去笑意，颇为严肃的和墙下二人说了句话，转身离去。
离得稍远，胡安听不太真切，只听到了“总督、死伤”零星几个字。
田医师也起身，示意胡安和谢辰跟上，留王学舟和郝老师在那里。
“刚刚的事情，你们两个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不要外泄。”田医师从胸口的兜里掏出瓶黑色液体，朝着二人晃了晃，“管不住嘴，现在喝一口。”
二人连忙摇头，急忙表示不需要药物辅助。
“对下名字。”田医师递过来一张名单，胡安接过来。
“哪个是谢辰？”
“我是。”谢辰应了一声。
“明天早上你跟着车回去……”田医师话没说完，一个小孩子跑过来，抱着他的大腿，“田叔叔！田叔叔！”
胡安看着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看过去，昏暗中感觉女孩和下午被压在墙下的女孩格外像。
田医师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怎么样？腿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女孩伸手递过去一个东西，“叔叔！做饭的漂亮姐姐偷偷塞给我糖，叔叔，你快尝尝。”
“叔叔不吃。”田医师合上女孩的手，“你快收起来，小心他们两个臭小子抢了。”
胡安闻言翻了个白眼，没去反驳。谢辰单手拿着碗，从兜里拿出几块花花绿绿的糖果，不好意思地递了过去，“不小心压碎了。小朋友你挑挑吧。”
小女孩抬头看着田医师，直到田医师点头才上前一把抓走。
“谢谢哥哥。”小女孩怯怯地道谢，蹦跳着回到孩子堆。
谢辰三下两下扒拉完毕，满脸期待的看着田医师，“您能露两手吗？”
田医师缓慢的抬起左手，嘴里低声嘀咕着些什么，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田医师嘀咕的越来越快，手越抬越高。
突然，啪得一下，拍在谢辰的肩膀上。
田医师收敛方才神棍表情，严肃的看着谢辰，“好了。你的脑残治好了。”
话音方落，促狭的笑声随之而起。
胡安撇撇嘴，从懵逼的谢辰手里拿过碗，走到一个火光没那么亮的地方，倒了碗里的东西，去还碗筷。
深夜，胡安扛着饿，刚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有了些许睡意。黑暗中，躺在旁边的谢辰披好穿好外套，掀开门帘出去了。胡安被冷风一激，睡意全消，另侧的人翻身，对着胡安说着梦话，嘀咕晚饭难吃。胡安忍着他呼来的口气，披上外套，掀开门帘出去清净清净。
取暖的篝火不复盛况，扑闪着随时会灭去，旁边看守的人躺在地上，蜷缩的抵御刺骨的寒意。入口处的电灯仍旧没能亮起，周围变得愈发昏暗。胡安走过去，拾起几块旁边的碎木头，扔到火中。坐在篝火旁，胡安想着叔叔寄来的信，有些感伤。刮来一阵风，胡安往火旁靠了靠。
“我可以坐这里吗？”一个女声突然响起。
胡安吓得赶忙转身，是今晚见过的那个行者。胡安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女子找了块厚点的木头垫在屁股下面，坐在胡安旁边，看着篝火不再言语。
许久无言，胡安感觉有些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我叫胡安，你叫什么？”
“许苑。”女子过了几秒才答道。
篝火旁又安静下去，只剩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胡安添了几块木头。
许苑掏出盒方型饼干，拿出一块慢慢嚼着。胡安听着咀嚼声，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她拿了两块，把剩下的连盒递过来，“我吃不了这么多，这个开盒了就要尽快吃完。”
胡安不好意思的接过，“谢谢。”
“好啊！半夜不睡觉跑这里过二人世界来了！”谢辰的声音远远传来。
胡安反驳的话还未出嘴，还在帐篷入口的谢辰身影消失了，在篝火旁出现。
二人惊讶的看着许苑，她腼腆一笑，解释道“我只是尝试下能力。”
谢辰夺过胡安手里的饼干，“哪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拿了两块，坐在胡安旁边，边吃边打量着女子，“你是？王学舟的……同事？”
“曾经是。”女子没有否认，紧接着补了一句，“我们曾归属于生物研究所。”
“你是通过饮用魔药获得超能力的吗？”
胡安看了看，还剩三块，拿出一块，边吃边听。
“内城大多都是这样。”
“这块是什么？”谢辰拿出晚饭时捡到的陶片，递给胡安。
胡安看了下，是块刻着王学舟名字的陶片，传给许苑。
许苑看了眼，还给胡安，“装魔药的罐子都提前刻好了名字。这个应该是那个陶罐的残片。”
“郝先生他的腿怎么回事？”
“听师父说是前些年在城外遇到叛军，战斗中被人嫁接了一只灵兽的腿。”
“嫁接？”谢辰有些疑惑，“没有办法恢复吗？那时宗教所应该还没撤销吧？”
“时间太久了，血肉已经融合了。”许苑挪了挪位置，靠近篝火。“你们是王学舟的朋友？”
“胡安，谢辰。”谢辰指了下，看着旁边的锅，打了个寒颤，“要喝汤吗？”
见二人没有拒绝，谢辰拿着锅，架在篝火旁，另起了个火堆。借着备好用作早餐的食材，忙活起来。
值守的人看到这面开小灶，也都凑过来一起聊天。嘈杂的声响吵醒了睡觉浅的，骂骂咧咧的出来，闻到鱼汤的香味，也拿着碗凑过来。
胡安醒来时，天蒙蒙亮，火已经灭了，迷迷糊糊的推开身上不知谁盖得棉被，胡安往空地外走去，想找个地方舒缓下肿胀的小腹。周围暗得很，胡安踉踉跄跄的没敢走太远，想着尽快解决。刚掏出家伙，准备撒尿，风声响起。接着一只手抓着胡安的胳膊拉着胡安往右边跑去。
胡安懵逼中不知先提好裤子还是先拿出匕首防身，熟悉的女声传来，“是我。快跑！”
胡安看着左面一道黄光射过来，女子往后推了下胡安，黄色的光束从二人穿过，射到路旁倒塌的树上，哗得一下，树燃起了火焰。
胡安感觉尿意更急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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