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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集 疗伤

    几人看到墙头上一下子又站满了黑衣人,都有点懵了,没想到这帮贼人还有这么多帮手。

    崔永方有些后悔了。他本来投奔他哥,是准备在缉贼通判衙门里立下一点功勋,也好博一个出身。结果到了沔县以后,除了一些溜门撬锁的小毛贼,真正的流贼或者巨寇是一个也没有抓到。

    这两天,他带着缉贼通判衙门的一队亲卫到汉中城公干,偶然发现几个行踪可疑的人,似乎正准备要做什么坏事。崔永方暗喜,遂把手下安置在知府衙门,他自己只身一人在暗中跟随,准备到时候人赃并获,顺便立一小功。

    没想到的是,这帮人竟然有这么多同伙,而且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崔永方感觉自己过于托大,弄不好今天小命都要丢在这里。

    容不得院中人反应过来,墙头上一个体积较大的黑影冲左右吩咐道:“大家不必留手,尽快结果了这几个人,我要带了东西走。”

    说完长刀挥起,巨大的身形带着劲风,朝崔永方俯冲而下。崔永方早看见对方威势不凡,哪敢硬刚?身体向后飞退的同时,手上接连劈出三刀,招式也是凌厉至极。

    那大块头黑衣人大喝一声:“好刀法!”两个人兵器相交,叮叮当当地战成一团,杀气凌烈,旁边的人都被逼得无法靠近。

    刚刚跨出卧室门的何晓霞看形势突变,赶忙把急救包又扔到身后,拔出直刀和手电筒,几步冲到余杭身前位置。

    和那个大块头同时跃下墙头的两个黑衣人,一个直向何晓霞和余杭这边冲过来。

    何晓霞一按手电筒,光柱正好照在他脸上,立即被躲在阴影里游击的余杭一枪爆头,趴下不动了。

    另一个见势不妙,立刻四处躲藏,他走位飘忽,忽左忽右,何晓霞的手电筒根本就无法锁定他,余杭的钢珠枪几次发射,都打在围墙上噼啪作响。

    那人经过蓝采和身前时,蓝采和跨步上前,挥手就是一刀。不料那人却在移动中探手过来,在蓝采和的手腕上轻轻一带,把蓝采和的砍刀带偏了方向,砍刀还险些脱手。

    蓝采和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古代还真的有武功高手啊。

    两人身形交错之际,只听得对方低声说道:“华阳再见。”

    蓝采和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却已经到了墙边,只见他单手在上面轻轻一搭,整个身体已经横着飘出墙外。蓝采和清楚地看到,那人横过墙头时,身体有一个明显的反转动作,像后世运动会上采用滚式跳高的运动员那般,动作矫健且连贯,如行云流水,非常舒展飘逸。

    这一切都是在几秒钟之内发生的,蓝采和不由得怀疑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但手腕处留下的细腻微凉的触感,还有“华阳再见”这句话,都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个黑衣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在阅江茶楼见过的祁家戏班的祁三妹。

    这是怎么回事?蓝采和彻底懵了。她一个柳眉弯弯,身材姣好的小姑娘,不好好唱戏,怎么就掺乎到这种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里来了呢?

    虽然没有想明白,但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蓝采和刻意隐瞒了这个惊人的发现,没有向在场的其他人提起此事。

    墙头上还有两个黑衣人正在看热闹,此时他们也不再管院子里同伙的死活了,跟随着那个跳高运动员就要逃跑。

    只是动作稍慢了半拍,一个人刚刚转过身,还没有跳下去,何晓霞和余杭配合,一颗钢珠就打在那人的耳朵根上,他被打得惨叫一声,扑通一下跌到墙外。旁边的另一个黑衣人趁机跳下,不见了踪迹。

    转瞬之间,院里院外就只剩下崔永方还在和那个大块头恶斗,两人武力旗鼓相当,相互纠缠,都不得脱身,但看得出搏杀已经到了尾声。两个人的体力急速下降,动作变缓,喘气如牛,突然,那个大块头连续猛攻之下,崔永方后退之中,脚下被地砖一绊,身体失去了平衡,踉跄着一个屁股蹲儿就要坐倒在地,黑衣人的刀锋如影随形,携着破空之声,就要当头斩落。

    蓝采和见情势危急,顾不得多想,砍刀斜向上挥,迎着黑衣人的长刀砍去。

    只听当啷一声,双刀狠狠地撞在一起,黑衣人的长刀竟被蓝采和的狗腿刀直接砍为两截。

    黑衣人手上一轻,动作稍顿,还没来得及后退,就被另一侧猎豹般冲过来的何晓霞跃起一脚,结结实实地跺在排骨上。他庞大的身躯,竟然被踹得横飞出去,足有三米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人想必岔了气,一时半会儿竟是没有能从地上爬起来。

    崔永方抢上前去,对着那个大块头一阵拳打脚踢,还用重手法,咔擦一声,卸了那人的肩关节。

    “仙姑好霸道!”崔永方坐在地上边喘气边赞道,他心里很是窝火,今天多次遇险,大大丢了面子。

    刚才的前后两次打斗,险象环生,穿越三人组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冷兵器搏杀,虽然从头到尾,也就是五六分钟的时间,但三人却都有虚脱的感觉。

    这时,邓通邓小飞父子俩才带着十几个家丁护院咋咋呼呼地赶来,一看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都不知是死是活,顿时愣在当场。

    蓝采和招呼道:“邓大哥来得好!这位是缉贼通判衙门的崔兄弟。今晚有贼人闯进来,多亏了崔兄弟出手相救,我们才有惊无险,人都没事。”

    又问:“崔兄弟,这些贼人怎么办?这位邓大哥是这家客栈的东家。”

    崔永方已经恢复了精神,他大手一挥,豪气道:“还请邓大哥帮忙,把这些贼人全部绑了,我这就召集人马过来,要把他们都带回去细细地拷问。”

    他又拿出一支炮仗,点着药捻子,吱的一声,炮仗飞上天空,在漆黑的夜空中爆出一束烟火。

    邓通让护院们拿来绳索,把院子里的六个黑衣人全部绑了,又到院墙外去寻那个掉在外面的,却没有找到,想必是被那两个逃跑的同伙救走了。

    何晓霞把蓝采和拉到房间里,要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余杭则是抓紧时间,急慌慌去上厕所。黑衣人刚刚闯入时,余杭紧张得不行,一泡尿哩哩啦啦没尿干净,剩下的一半一直憋着,说不出的难受。现在大战结束,浑身刚一松懈下来,尿意就立即涌来,几乎憋不住。

    蓝采和额头的伤口不长,但顶端稍微有点深,还在不停地出血。

    何晓霞让蓝采和坐在板凳上,拿来应急灯,照在伤口的位置。她先喷了一点酒精消毒,把蓝采和疼得直哼哼,不停地吸着冷气。

    何晓霞自己也紧张地不行,她眼泪汪汪地拿着酒精棉,尽量轻柔地清洁伤口周围,然后敷上云南白药,最后用纱布在蓝采和脑袋上转圈缠了两圈,弄得蓝采和像是一个重伤员。

    花了十多分钟才处理完,蓝采和站起来的时候,却看到何晓霞的大腿上湿了一片,好像也在流血。

    他吃惊道:“晓霞,怎么你也受伤啦?”

    何晓霞低头一看,也很惊奇:“哎呀,真的有一道口子。”又骂道:“娘的,肯定是那个胖子干的。你打断了他的刀,我去踹他一脚的时候,被他的断刀划了一下。你不说,我都没感觉到。可惜这条牛仔裤了,我都快没有替换衣服了。”

    蓝采和催促道:“哎呀,啥时候了,腿上都开了口子了,还惦记着牛仔裤呢。你赶紧坐到床上去,我帮你处理伤口。等回了华阳,我负责设计几条牛仔裤。”

    何晓霞笑道:“你净胡说,现在又没有弹力材料,你怎么做牛仔裤?”

    蓝采和道:“咱挑一种合适的面料,做纯棉休闲裤总是问题不大吧。”

    何晓霞去关了门,走回床边上,解开腰带,小心地脱下长裤,放到旁边凳子上,又把被子放在床头,自己靠坐在被子上,平伸了双腿,等着蓝采和给她敷药。

    这时她才意识到,现在是和蓝采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自己只穿着小内裤坐在床上,心脏顿时不争气地砰砰乱跳起来,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过于鲁莽,当着蓝采和的面脱裤子,显得不够矜持。又想,不知道蓝采和这家伙会不会嫌弃自己的腿太粗,他喜欢的肯定是细胳膊细腿的那种类型。

    房间里一下子十分安静。两个人虽然很熟,但是以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非常亲昵有些暧昧的场景。

    蓝采和望着安静地坐在床上的何晓霞,也觉得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何晓霞想缓和一下气氛,就故作轻松道:“你快过来啊,傻站着干啥?”

    蓝采和回过神来,看到何晓霞并拢的双腿白皙修长,浑圆的大腿上有一条四五公分长的血道道,伤口不深,已经不流血了,只是在伤口周围染了一片猩红,十分刺眼。

    余杭上完厕所,慢悠悠溜达过来,正要敲门,只听里面何晓霞喊道:“疼,啊,疼,你轻点,轻点。’

    蓝采和哄道:“你别喊,让别人听见了不好。忍一忍,忍一下就不疼了,忍一下就好了。“

    余杭敲门问道:“你俩干啥呢?咋还关上门了。”

    蓝采和松了口气,大声说:“晓霞也受伤了,我帮她上点药。”

    余杭又敲了两下,道:“蓝哥,那你轻点啊,别把何姐弄疼了。”

    何晓霞一下被逗笑了,骂道:“你滚蛋啊,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来开玩笑。“

    余杭道:“我说真的呢,院子里人多口杂的。让他们听见了,还不得造谣咱们作风不好。“

    等何晓霞的伤口处理完了,俩人一起出来时,缉贼通判衙门的亲兵卫队已经赶到,正在打扫战场。

    而邓通父子俩也在围着崔永方吹牛,包括蓝采和他们以高深学问折服杨进士一家以及这两天与瑞王府的大型珠宝交易,都让邓通描绘得生动有趣,活灵活现,宛如现场直播。

    崔永方原本就对穿越三人组很感兴趣,只感觉他们个个气宇轩昂,手上几件法器也颇为厉害,希望有所结交。现在听了邓通吹的一通牛皮,才知道这三人不但是开宗立派的大学问家,而且财力也很是雄厚,不免更加高看一眼,亲近之心更盛。

    崔永方对于手电筒和钢珠枪很感兴趣,要求观赏一下。蓝采和以此乃科技道的独家秘技为由,婉拒了。

    崔永方无奈就要收队,蓝采和道:“崔兄弟,这群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又是为何而来?还有没有同伙?这些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如果你们都走了,他们的同伙又大举过来寻仇,我们可就惨了。“

    崔永方点头道:“蓝兄说的在理,那咱们现在就在这里先审问一下,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如果他们真的还有同伙,那咱们就连夜行动,将这些匪徒一网打尽。“

    又道:“这些都是亡命之徒,怕是不会轻易开口。几位道长有什么高明手段,尽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