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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余光 第九节 闲话

    泽洲的剿匪行动接连失利,虽然官军没有多少伤亡,也没有沦落到丢盔弃甲的地步,但是随军的银两悉数都被匪贼劫掠。

    每个人都在私下抱怨新来的告慰监军事,没人相信这个家伙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好在荀羽出面力挺,他认识这个叫贾勉的大人,也见识过他的本事。

    上官贞本人也并不在意这些风言风语,他命人征用了匪贼活动区域内百姓所有的骡马牛车,让官兵们穿上匪贼的衣服驱赶牲畜前往山寨。

    等牲畜刚走进山中,就拼命抽打它们,直到皮鞭都浸满了动物的鲜血。

    最后所有的牲畜见到上山的路就不顾一切逃跑的时候,上官贞才将它们还给百姓。

    “百战百胜”的匪寇渐渐开始轻视新来的官军指挥,并大摆筵席以庆功。

    山寨的人拿着抢来的官钱下山购买吃穿、打造兵器铠甲。

    结果运送货物的牲畜每当走入山中看见匪贼们便不受控制,发疯似的托着东西跑掉了。

    最终全被驻守在山脚的官兵所截获。

    得不到补给的匪贼们正面打不过官军,困守山寨又缺衣少食,不少人都偷偷逃出山里,回家找活做去了。

    上官贞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迅速集结重兵捣毁了几座较大的山寨。

    当着匪寇的面烧毁了山寨,接着以女皇的名义宣布所有人无罪,并对他们进行了新的安置。

    这些人或者重新入伍为兵,或者回家领上几亩薄田安心过日子。

    许多匪贼只是害怕被治罪而不敢离开山寨。

    见女皇并不会将他们送到牢房,不约而同地放弃抵抗下山投降...

    “哈哈哈哈...”

    “阿泰,这回你可猜错了!”

    宇文曼将荀羽的来信递给刚刚赶来的文泰,她看上去相当开心。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上官贞绝不会让自己失望。

    凭借荀羽信中的消息,她终于能堵上那些没完没了的苍蝇了。

    “这招用得不错!”

    有些小嫉妒的文泰也不得不承认,上官贞的脑袋里总能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点子。

    “不过等讨伐伪夏的行动开始,我必定打得对面落花流水!”

    文泰似乎和上官贞暗暗较上了劲。

    “阿泰...”

    宇文曼快步走到文泰身边,有些欲言又止。

    她知道话一旦出口,文泰定然会发火。

    可是作为女皇的她都不敢说的话,就再也没人敢提出来了。

    “如果还有战斗,把机会让给其他人吧...你的威望已经够高了...”

    文泰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越了三公九卿,他如今的状态完全是各代帝王必先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因为她与阿泰是夫妻,而且她心中完全信任这个男人。

    况且阿泰曾经差一点就死在了战场上,如果那天没有纪武以命相救。

    战争...对谁来说都是一头无法驾驭的怪兽!

    不论小兵还是将军。

    “我打仗并不是为了自己...”

    文泰一拳砸在了案几上。

    过去自己对曼儿说过会永远做她的利剑。

    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将利剑封藏。

    “我都知道...”

    宇文曼掏出手帕,不容反驳地拉过文泰的手,埋着头替他包扎被划破的拳头。

    “先不说还有那么多杰出的将领需要证明自己!”

    宇文曼稍稍停顿后,将目光锁定在被砸坏的桌角说道“大夏的国库也不应该这样毫无必要地浪费掉。”

    文泰深吸了口气表示妥协的说道“好吧...”

    “今日天气甚好,阿泰暂且缓缓军中之事,留下来和我聊聊天。”

    自从计划收复失地后,文泰几乎都在军中度过,宇文曼多希望他能留下来多陪自己一天。

    “如今伪夏占据着中原最为富饶的土地。”结果文泰并没有接她的话题“最好早点拿定主意,千万别让窥视已久的溷人捷足先登!”

    看着熟悉的背影,宇文曼只能失落的坐回座椅前。

    屋外由远而近传来了甲片碰撞的声响,一定是阿泰想起了什么又去而复返。

    宇文曼迅速整理了一下妆容,声音不免有些喜出望外。

    “阿...”

    “啊...应元!”

    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墨应元这么近距离说话了。

    刚坐上龙椅时,百官们习惯在文治武功上找她麻烦。

    通过自己不懈努力后,这些声音终于小了许多。

    结果这些家伙又开始攻击她的私生活。

    因为墨家倒台后,墨应元并没有受到牵连,百官们开始猜测这个禁军统领与女皇必然有更加亲近的关系。

    墨应元、贾勉(上官贞)、葛子谦、鲁戚欣、霍德兴...

    幸亏严律是个太监,不然也必定被算入其中。

    就因为她过去在翠月楼的事还是传回了大夏,这帮人就断定她是个放荡不羁的女皇?

    才需要包养这么多的男宠?!

    如今阿泰与自己忽冷忽热,恐怕就是这些人胡说八道引起的吧。

    “女皇。”

    墨应元也没敢多说,仅将手中的胸针递给了她。

    自从杀掉慕容诚与墨夫人后,自己就慢慢遭到了疏远。

    他搞不懂究竟是那些流言蜚语,还是对他的莽撞感到不满。

    也或是因为自己墨家的特殊身份,女皇只是在保护他而已。

    眼前这枚金属制作的胸针,令宇文曼心中大为震惊。

    被精心雕琢且独一无二的小鸟,显然是当初分别时她送给宇文素的纪念之物。

    如今,怎么到了墨应元手上?

    难道...溷人不讲武德,杀了她的好姐妹宇文素?

    宇文曼带着心中的疑惑,语气略微焦虑的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

    墨应元回答道“一位多年未见的旧友托末将务必转交女皇,说女皇见了自然明白。”

    宇文曼捏着金属的小鸟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东西吗?”

    “末将不知。”

    宇文曼紧盯着墨应元低下的眼睛,她相信这个人肯定不会欺骗自己。

    看来她送给宇文素的东西并没人知道。

    “你那位旧友呢?”

    “回女皇,旧友将胸针递给末将后就匆匆离开了。”

    看来又是个无头的谜题。

    “墨统领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墨应元不再废话,行礼告退一气呵成。

    这枚胸针带给了宇文曼太多不确定,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思索。

    没有附带信件,显然妹妹宇文素不方便向她说些什么。

    但既然是墨应元的旧友,那也不太可能东魏派来的,与国家政治什么的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宇文素察觉到赫连支有什么新的动向,所以隔着千山万水送来了信号。

    是时候了解一下东魏的近况了。

    只可惜她命令阿泰无事不得入宫,专心陪赫连妠伦后不久,这个草原公主就离奇失踪了。

    虽然谣言说她早已自行离去,可直到现在一个确切的消息都没有。

    这个秘密可不能被赫连支知道。

    话说回来,如果赫连妠伦还在这里,宇文曼相信讨伐伪夏时,东魏应该不会有太过分的动作。

    只期望这个刁蛮公主别自己跑回东魏,再被别有居心的人煽风点火。

    正好能为赫连支提供挑起战争的完美借口。

    想到这些,宇文曼揉了揉太阳穴。

    很久没有跟赫连支联系,应该写封信打探打探东魏的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