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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霁月馆内(一)

    那日记一看便知道已有些时间了,被精心保管着,因此即使封面泛黄,也没有丝毫损破和污渍,倒是与姚公公那肥硕而不修边幅的外表丝毫不符合。

    她不用问这日记的真假,因为单从姚公公的反应便可知道,这日记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心虚、害怕、不甘、憎恨,以及用那种想要吃人的眼光盯着。。。。

    “你叫什么名字?”

    喜子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就掩藏住了。

    “奴才喜子,给公主请安。”

    “喜子,这日记的内容你可看过了?”

    “是。”

    “那么你觉得,姚公公此人应该怎么发落?”

    喜子震惊的抬起头,看向易可可,见她虽然嘴角带笑,但眼底完全没有丝毫笑意,便知她是认真的。

    “奴才,奴才。。。”

    “你尽管大胆的说。”

    “是,奴才觉得,姚公公此人,数罪并罚,应带枷号,罚做苦役。”

    姚公公年岁已大,先祖仁慈,照顾先祖皇母的老婢女犯了错,按理应是逐出宫去,念她年岁已大,又曾照料过自己,便颁布一条新令:凡是在宫里当差至50岁的婢女、太监,便可在宫里养老,残度余生,即使犯错,只要不是大罪,皆可留其一条性命,只是要戴上沉重的枷号,非死不得摘。

    这是极重的惩罚了。

    易可可犹豫了,她此行为小桂子出头,一是因为嘉欣的事情心情的确不好,需要出气;二是因为如果她想要培植自己的人,那么就需要先立威,除了不再让被人将她看做一个无知、只知玩乐的孩童外,还需要树立一个袒护自己人的形象,这样别人才会愿意跟随。

    她看了一眼喜子,长相虽不如小桂子俊美,但也算标志,最重要的是,他有野心,赤裸裸的、几乎就写在脸上的野心。这样的人,很可怕、却也很好用。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姚公公的罪具体是什么,不重要;罪行是否需要这么严重的惩罚,也不重要。

    她是主子,他是奴才,这就足够了。

    姚公公像一滩烂泥,甚至忘了求饶,浑身哆嗦的被人拖走了,在地上留下长长一条水渍。

    易可可嫌弃的看着那条水渍,紫玉急忙说道“公主,咱们回去吧。”

    易可可点点头,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看似面色平静,实则紧攥双拳微微发抖的喜子,笑了。

    “你,也跟我回去吧。”

    喜子抬头,面上露出狂喜之色,重重磕了个头。

    “是,奴才多谢主子。”

    离开直监殿,易可可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她坐在轿辇上,无聊的看着风景。

    突然,有三个小太监抬着一块匾出现在路上,他们见公主的轿辇来了,早早的便停在一旁,等着轿辇先过去。

    易可可看见那块匾上的字。

    ‘霁月馆’

    想起紫玉说的,这个地方现在住的那位圣灵子,又想到上午看见的,他那清冷俊美的面容,易可可顿时来了兴致,想要更了解这个人。

    说做就做,她叫停了轿辇,让其余人先回去,自己则带着紫玉,随抬匾的那三个小太监往霁月馆走去。

    霁月馆门口守着不少婢女太监,易可可不禁好奇问道“你们都待在门口做什么?”

    几人一见易可可,急忙跪下行礼,一个婢女解释道。

    “公主有所不知,这西域来的大师喜静、喜空,他打坐时,院子屋内不喜有一个人的存在,不出声也不行。于是奴婢们就在门口候着了。”

    其实是他们受不了圣灵子的寂静,在床榻上一打坐就是一整天,只早上和傍晚用些饭食、茶水,做些杂事,其余时间,就像一个木桩子一样。

    而他们这些下人,在这位真佛面前下意识的收敛了许多,即使圣灵子从没有说过他们,更没有指责过,但这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和尊崇,还是使得他们浑身不自在,倒不如待在院门外聊天的自在。

    “哦?”易可可兴致更浓,她对紫玉说“既然如此,我自己一个人进去就好,快到晚膳时间了,你去让御膳房做些好的,今晚我就在大师这儿用膳了。”

    “是。”

    在这后宫里,只有圣上与圣后可以管得了公主,她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紫玉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因此她没有对公主说什么,这是不合礼法之类的话,只要公主高兴,一切都可以。

    霁月馆的几个奴才显然也和紫玉的想法差不多,他们对视一眼后,便恭敬的为易可可打开了霁月馆的院门。

    院子里东西不多,几乎可以说没有,与她云芙苑里的各色花草摆样一对比,简直称得上寒酸。

    屋门是开着的,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寒风,易可可走进去,想了想,关上了门。

    屋里顿时暖和不少,她朝里屋走去,掀开帘子,便看见了盘腿坐在床上,闭目打坐那人。

    他的眉眼平静舒展,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极淡,像是香火燃烧时的香气与不知名的花香混合而成的那种味道。然而易可可并没有发现屋内可以用来熏香的摆件,那么这股味道,只能是从眼前这人身上散发出来。

    很神奇,易可可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看着这个男人,只是看着,没有说话,没有眼神交流,就只是自己看着他,和他共处一个空间,易可可便感觉到那种许久没有感受到的宁静。

    这一刻,大地安详,沧海静好,这一时,冬在枝头,梅花映雪。

    易可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重生以来,自己的睡眠便不是很好,很难入睡,且睡得极浅,也因此,午休时都不敢彻底睡着,只敢闭眼小憩几分,生怕晚上睡不着了。

    可现在,她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却睡得无比香甜。

    易可可没有做梦,却隐约听到一声轻叹,随即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盖在了自己的身上,本来有些寒冷的身体顿时变得温暖,而自己也随着这股温暖,陷入到了更沉的睡眠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