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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求追读)赤仙

    老根山山顶。

    计履霜一道遁光落在悬崖边上,一见到那盖顶的老柏,也忍不住翘首一番打量。

    “谢先生,履霜幸不辱命啊。”

    此时的她气息虚浮,嘴角还有一丝残留的血迹,全然一副鏖战方休的样子。

    “罪过罪过,谢某刚忙完这手里事,正想赶过去助姑娘一臂之力呐。”

    计履霜苦笑一声,摆手道:“庆幸那三位都只是半罐水,连元神显相都没有修成,也敢自称大修士。履霜趁他们大意,侥幸杀掉了一人,之后与余下二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不过后来他们见孙家人接连突破,又怕先生会转过头来助我,心知大势已去,便弃战逃了。”

    “真是有劳计姑娘了,如今舒来尚在冲击天地大循环,咱们就在这安心候着吧。”

    说完,谢自然转过身去,望向了仍然悬浮在老根山上空的孙舒来。

    在他背后,计履霜眼底闪过一丝疑色,看那谢先生一副盘坐家中炕头,随时可以唠嗑的样子,哪里有要挪挪腿去帮她计履霜的意思?

    她的杀戮剑心中,再次传来那种被人扒光衣服看得精光的惶恐!

    她已经足够小心!

    计履霜强自按下心绪,然后背靠着老柏树,同样望向了孙舒来的方向,看他周身气势已经攀升到了顶峰,显然已经迈入了再次突破的关口上!

    又是一声冲霄龙吟在老根山内回荡,随着孙舒来将整个血色旋涡纳入他肉身之内,这所谓的天地大循环也终于是成了!

    计履霜心里一阵沉吟,居然真有人能横跨修行路上的一槛一阶,看来这《蛰龙功》果然有深藏不露之处。

    往日里她还在纳闷,为何同为广妙山传出的妙诀,这修行法能拉胯到这种地步,甚至让她一度怀疑孙家人全都练岔了路。

    就在计履霜以为孙舒来即将收功之时,孙舒来的眉宇间,突然一股浓黑如墨的血煞奔涌而出,随即陡然变大,化成个形似大蛇,盘绕百十丈高的兽影!

    那赤红之兽的影像并不清晰,除了猎猎飞舞的黑色鬃须外,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鳞甲和头顶一对没有长开的犄角!

    只听它打了一个响鼻,周围顿时风云鼓动,就在所有孙家人以为要见到传说中的蛰眠之龙时,那影像却突然散开,如同一阵疾风吹灭蜡烛,缭乱的血煞纷纷钻回到孙舒来体内。

    “可惜了。”

    谢自然呢喃一句。

    若不是舒来先前有所消耗,这会没准能一举突破到元神显相。

    不过祸福总是难料,他若非全力施展《惊蛰诀》,也不可能稀里糊涂走上法体双修的路子,这元神显相,更不可能显化出在传说中早已绝迹的赤仙。

    所谓赤仙,就是指烛龙。

    孙舒来幼时的师傅,乃是个从北原过来的云游郎中,那边的山人,大都信奉烛龙,言之洞察世间明晦,会保佑入山的行善之人。

    所以在孙舒来自幼的印象里,身长千里目掌昼夜的烛龙,就是世间最强横且慈悲的存在,这也是当年妙境之中《蛰龙眠》的由来。

    谢自然一直觉得《蛰龙眠》更似妖族的修行法,孙家如今走上这条路,其实在一开始就埋下了种子。

    嗨,管他呢。

    他们自己选的路,就让他们自己去走吧。

    视野中,孙舒来正从远方一个小点缓缓变大,最后纵身一闪,也来到了山顶之上。

    此时的他,一身衣物已经没剩下几块布料了,不过周身皮肉却是红润透白,一丝伤痕也看不到。

    唯一的缺点是,脸上的褶子没见少。

    谢自然一笑道:“你怎么还是这副垂垂老矣的样子?”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孙彦昌从六七十岁的花甲老人,变成了四五十岁的壮年模样,而孙舒来却依旧是个满头鹤发的小老头。

    孙舒来脸上一片黯然,纵然是修为突破之喜,也冲淡不了丧孙之痛,此刻闻言,只是勉强憨笑了一声。

    “先生,舒来要那好看的皮囊有何用?我早已熄了红尘心思,只等日后孙家安定下来,便学学先生出去云游行医。到那时,那些受苦的患众若见我是个俏郎君,哪里还敢让我医治?所以,舒来对这身皮囊,还是很满意的。”

    “倒也是这么个理。”

    谢自然见他有些魂不守舍,便也没再多问什么。

    旁边的计履霜随后也过来道贺了两句,她与孙舒来一来一去,倒是把话头聊到了修行上。

    孙舒来一时也不去想那些忧心事了,老老实实请教了一些修行事宜,无论他先前的根基有多么扎实,都终究属于修行上的暴发户,对自身进境的洞察肯定大有不足。

    他此刻趁着先前的体悟还在,自然要将憋在肚里的疑惑,拿出来说叨说叨。

    二人在夜色下一番论道,谢自然则安静在边上旁听,顺便把谙儿的《抱素功》结合着二人的修行感悟又梳理了一遍。

    一刻钟后。

    老根山周围那一缕缕跳动的煞影,开始纷纷折返回清风坳,显然已经将济春堂那些残党料理干净了。

    他们静静候着,直到孙彦昌提着那两个筑基修士的脑袋回来,所有孙家人才集结在一起,齐齐向着山顶飞来。

    “谢先生!”

    孙彦昌情难自禁,一腔谢意才开了个头,就被谢自然一挥手打住:“可别再谢我,孙家蛰伏多年,也该等来这抬头之日,谢某人不过是代恩师显法,就不白白承你们的情了。”

    被人感恩戴德这种事,谢自然一贯是不自在的。

    孙舒来此时也来到他跟前,摇头一叹道:“无论如何,是先生的到来,我孙家才有这熬出头的一天,从先前借宝,到今日这龙抬头,先生一而再救我孙家于水火,还请先生,受我这孙家上下一拜。”

    谢自然看他就要跪下,赶忙起身将人扶住,然后说道:“有心胜过千言,落于形式反倒让人不自在,你说是也不是?”

    孙舒来自然是明白他意思的,不过身为承恩之人,有些态度是他必须拿出来的。

    只听他嘴上说道:“先生既是代师出山,我叩谢恩师,先生总不会阻拦吧?”

    谢自然一时语塞,下一秒,孙舒来便重重跪在地上,领着孙家子弟,向着谢自然行了三叩首。

    “谢恩师(祖师)再造之恩!”

    “谢恩师(祖师)再造之恩!”

    “谢恩师(祖师)再造之恩!”

    事已至此,谢自然倒也不再扭捏,堂堂正正受了孙家人一拜,然而就在这片刻间,他当初在汴城孙府发现的那一缕真妙,竟再次出现在他的感应中!

    而且这一次,他的感受尤为强烈,甚至有一种隐约的直觉,似乎藏在孙家的这缕妙非同小可,对他日后的修行将大有裨益。

    然而,随着众人叩拜结束,那一缕若隐若现的妙,竟再次藏匿了起来!

    嘿!

    这可就让人抓耳挠腮了!

    “先生,彦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孙彦昌踏前一步,瘦削的面庞上看不到一丝大战告捷的喜悦,唯余一抹悲凉与黯然。

    谢自然其实已经猜到他所求何事了。

    “不知先生能否去看看我儿景盛?没准他还有一线生机呢?”

    唉,谢自然也只能长叹一声。

    今日这夜,终究是不消停。

    就在老根山上众人行叩拜之礼时,远在汴城象山那边,薛谙的小院里,正有几朵鬼火,幽幽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