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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谢自然的画像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就在谢自然一行人离开后,老根山这天夜里,迎来了入夏的第一场暴雨。

    由于孙舒来事先打过招呼,孙逸飞等四代子弟担心峰顶的草庐扛不住,于是连夜摸了上去,一边修葺茅草,一边在草庐和菜园外,布下了避雨的阵旗。

    “谙儿莫怕,等哥哥们弄好,准不会凉着你。”

    正在鼓捣茅草的孙逸飞,突然见到小丫头眨巴着红玛瑙大眼睛盯着他,立马一伸手摸了摸她脑勺。

    小姑娘也不以为意,甚而还有一些享受,跟了谢自然以后,她现在也变得亲人的很。

    “咿咿啊啊。”

    这孙逸飞哪听得懂。

    “啥?”

    “咿啊咿咿啊啊!”

    “啥?”

    ...

    谢神谙脖子一伸,彻底泄气了。

    甚至都懒得招来邓夫子,直接翻了个小跟斗,继续坐在蒲团上修行起来。

    “呀!逸飞哥,先生的画湿了!”

    草庐另一侧,同样在添置茅草的族弟突然惊呼一声。

    孙逸飞当即放下手里活计过去查看,却见一幅谢先生的自画像湿了一角。

    “不行,这得拿下山去烘烤补救一番,否则一会整张画都得润透。”

    说完,孙逸飞把手里的活计匀了出去,然后带着这卷长画回了清风坳,之后经过孙家人一番折腾,这画也最终给救了回来。

    为防日后再有闪失,他们直接把这幅画像挂在了议事的书房里,想着等日后先生回来再还回去。

    可没人留意到的是,从这一夜起,所有孙家人身上,正有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抽离出来,如烟似雾般钻入那长图之中。

    这一夜的暴雨,远比想象中来得猛烈。

    到了后半夜,便是汴城那边也开始电闪雷鸣,疾风大作,一场瓢泼大雨一直下到第二日入暮时才堪堪收住。

    “这天总算是晴了!”

    由于明晚便要去参加那什么浮光仙会,所以谢自然和计履霜都没有去象山小院,而是暂时回孙府东厢住了下来。

    在房里窝了一天,谢自然准备出门溜达一会,沾沾人气。

    他前脚刚出东厢景墙,就看见孙彦文冒冒失失迎头过来。

    “彦文罪过,差点冲撞了先生。”

    “小事,这么大的雨,你小子从哪回来?”

    此时的孙彦文浑身湿透,眼圈有些泛黑,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孙彦文施了一礼,笑道:“让先生见笑了,彦文是从郡司那边回来,只因福来运转,所以先前在街上有些喜难自禁,就直接撤了避雨术,淋了一场畅快雨。”

    福来运转?

    在这节骨眼上听到这四个字,就不得不让谢自然留心了。

    “你跑郡司那边去干嘛?”

    “敢请先生知悉,那日长春派仙师来我孙府时,曾因孙府有人突破筑基,命我等择日去东临郡郡司报备,彦文通些文礼之事,家父就我让去办了。”

    “所以你这一身福运从哪来?”

    谢自然刚才初见孙彦文时,就觉得他身上有些不对劲,此刻稍一留心,还真发现他身上有一缕气运萦绕。

    虽然谢自然并未修过气运一道的学问,不知这是不是所谓的鸿德福运,但谢自然可以感知到的是,这一缕气运正气堂皇,绝非什么歪门邪道。

    孙彦文面色一正,答道:“彦文昨日下午去郡司报备时,偶遇了一位高人,他自称是郡王的大幕僚,看中我法体同修的资质,愿意给我抚顶授运,助我修行。当时郡司的大人也在旁边,只说是天大机缘要我把握,彦文便试了一试。”

    说到这,孙彦文一时心潮起伏,当即法力涌动外放而出,想给谢自然展露一番。

    嚯,原本堪堪筑基的他,竟已开始构建天地大循环了。

    “先生,我只是得那高人抚顶片刻,就依他所言修行了一日。然后我这修为便突飞猛进,似乎在鸿运的照拂下,一切瓶颈关口都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实在是妙不可言!”

    谢自然担心孙彦文中了什么邪法,当即以神意从他身上扫过,然而这小子除了疲劳一些,谢自然却并未看出有什么病灶。

    这可就古怪了。

    “先生,我还要找逸鸣说些事,就不耽搁您了。”

    “好的。”

    谢自然淡然一笑,随即将目光迎向孙彦文,与他对视了一眼,刹那间,两道神意一股脑钻入他双瞳之中。

    有些事可大可小,还是探查明白些好,这授运既然刚发生不久,就算搜魂摄魄也对孙彦文影响不大。

    数息过后,回过神来的孙彦文径直去东厢找他侄儿了,谢自然则一脸狐疑的出了孙府。

    他并没有看到那大幕僚的样貌,在孙彦文的记忆里,对方自始至终都隐在郡司的一处幕帘后面,哪怕是抚顶授运之时,也只是伸出一只靛青色的袖袍来,而且授运一完便直接离开了郡司。

    可惜孙彦文看不见气运流转,谢自然也无法从他记忆里,探寻出那大幕僚的门道。

    无论这位是不是那福德真仙,都只能等明日浮光仙会后再做判断了。

    到时自己以一缕神意先行,先探探对方虚实再说。

    收回思绪,谢自然刚要往杏花街走去,身后的孙府大门又吱呦一声打开了。

    此时的孙舒来背了个药箱在身上,长子孙景明也跟在一旁。

    “先生这是要去遛弯啊,药铺那边又来了几个重症的病人,舒来这会得赶紧过去,就不作陪了。”

    “你且忙去...等等。”

    孙舒来刚转身要走,就被谢自然叫停了。

    谢自然三两步来到他跟前,只见孙舒来眉头一丝黑气萦绕,哪怕谢自然不懂气运相学,也能看出他厄运当头。

    谢自然突然想到孙彦文那边的情况,难道那福德真仙,是助孙彦文夺了家人的气运?

    可谢自然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孙景明同为血亲,仍然好端端在那站着,二来嘛,孙舒来失去的气运并不多,顶多会倒霉点,和孙彦文动辄修为飙升的鸿运完全不对等。

    正在这时,一位老仆从孙府里赶了出来。

    “老爷!你的针石忘带了,昨日从药铺回来,你顺手搁我这了!”

    “瞧我这记性。”

    咦,那位老仆的眉心,竟然同样生有一丝黑气!

    这位可不是什么孙家血亲,谢自然也更加觉得这事与孙彦文无关了。

    难道…是孙家药铺那边出了什么情况?

    谢自然突然想起孙舒来最近常挂嘴边的癔症。

    “舒来,反正闲着没事,我便与你们同去吧,没准儿能搭一把手。”

    孙家最近本就对这癔症有些焦头烂额,孙舒来一听这话,当然乐意得很,二人正好同行。

    汴城之中,大大小小的医馆药肆有十余家,可名声最显,铺面最多的还得是孙家药铺。

    尤其是这汴城主店,说它是药铺,实则更像个以药为本的坊市,前方划出了各种堂诊、配药的铺面,后方则是炮制药材的作坊,收治顽症的病房。

    等一行人来到药铺时,天色已经入夜了。

    谢自然随着孙舒来自前门进入,一路穿庭过院,才走到一间匾书“洗秽堂”的房屋外。

    “先生?”

    孙舒来见谢自然突然停下脚步,不禁一阵狐疑。

    谢自然一笑道:“你啊,虽然修为是上去了,但很多修士的习惯却并未养成。”

    孙舒来越听越糊涂,谢自然只得继续说道:“你且将法力注入双目,同时外放神识出去看看。”

    谢自然一边说这,还伸出手指点了点前方的洗秽堂。

    孙舒来立马照办,一缕神识很快从门缝穿过,谁知下一秒,孙舒来直接吓得一哆嗦,如同五脏六腑全都挤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