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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黄沙埋枯骨 夹竹桃花瓣瓣香(2)

    乞丐吓得连猪心都没敢拾起,撒丫子就跑。铁拐老头忽然高声喊了一句。“把你的东西带走。”

    小乞丐飞奔过来捡起来落地的猪心,飞也似地跑掉了。

    李大目不必见来人,但是看到这柄镔铁短棍,心中已然是凉了半截了。今日恐怕是阎王爷上门,插翅难逃了。

    但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他转过身就想要跑。只是,此时的李大目年老体弱,更是早就没了从前的功夫,哪里会是已入武道巅峰的高顺的对手。

    高老头见他逃跑,也不着忙,提起镔铁短棍向前一掷,那铁棍不偏不倚正怼在李大目后心。李大目扑通一声被锤倒在地,嘴角吐出半口血来。他面如金纸,看来仿佛丢了半条命。

    忽然听到远处的一个声音高喊道:“下手轻点,莫伤了他的性命。”

    高顺不知李大目如今如此羸弱不堪,哪里还有七年前与他鏖战时的风采。自己也觉得自己下手有点重,怕直接收了他的性命,也赶忙过去看李大目情况。

    李大目气若游丝,有进气少出气,却还依然挣扎着想要逃走。

    高顺上前一步用粗壮的右臂一把将李大目拎了起来。

    吕承手一挥示意高顺把提在半空中的李大目放下来。高顺明白了吕承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玻璃药瓶,从里面取出一粒药片,塞入李大目嘴里,李大目大口喘着气,半晌才缓了过来说道:“你给我吃的什么?”

    高顺高声叫道:“你这个败类,竟然如此命大,沙暴也要不了你的狗命,倒让你苟活到今日。我刚才喂你的药便是这天下至毒之物,若不能得到我的解药,三日内肠穿肚烂。”高顺嘴巴上说得吓人,实际上却是从飞船上带下来的可止血的凝血药。

    庄如雪和吕承并身而立,七年来又见到自己的仇人。庄如雪目光里依然透露着无比愤怒的火焰。

    李大目吓得面如金纸,哆哆嗦嗦地指着吕承背后的庄如雪说道:“你们放过我,我不是你仇人,你家里人不是我杀的。”

    “你这恶贼马匪,杀光我全家,屠光了庄家村。今日还要狡辩抵赖么?”庄如雪恨恨地说着。

    “我到你家时候,你家里人早已经死在院子里了。只有你一人躺在院子的水缸里。还有一口活气儿。”李大目喘息大气说道。

    高老头喊道:“李大目,你莫要胡说八道,若是不说实话,小心肠穿肚烂。”

    庄如雪一脸的不相信,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心中已经被仇恨填满,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嘶吼道:“不是你还会是谁?死到临头,还想要抵赖。”

    李大目吞吐吐地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现在只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废人。我有什么可以骗你的。真不是我干的,求你们放过我吧!”

    吕承见李大目被吓破了胆,倒也不像欺骗。便拦住了庄如雪略一思索,沉声说道:“今日前来的目的不是杀人,且先听听他怎么说的。”

    吕承转头对李大目说道:“你说你没杀人,可有什么佐证?庄家村被屠村难道是另有其人?”

    “那倒不是……。村子里其他人…,确实是我们…杀掉的。只是你这个女娃娃家,还有你隔壁那一家人并不是我们马贼杀的。”李大目吞吞吐吐地说着。

    庄如雪听得此言目眦欲裂。高老头也眯了眯眼,满脸的杀意。李大目见此二人狠厉的眼神,吓得颤颤巍巍,不敢言语。

    吕承看着李大目狼狈的模样,说道:“李大目,你且把当日之事详细说来,也许会留你一条狗命!”

    李大目受了不小的伤,但吃了高老头的药丸之后,好像略微有些好转。

    高老头把李大目放了下来,他又缓了好半天,才开口继续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对‘允吾’这个小县城根本不熟。我们也是在荒漠里迷路了好久,身后又有源源不断的官府追兵,想要尽快逃走。本来一路逃跑,结果转悠了几天也没找到往西的路,粮食和水都快没有了。我们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补充些粮食和水。

    结果,我们在庄家村外捉住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年纪不大,看起来像一个乡下农夫。只是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包袱里倒是有不少好东西。有些是我也未曾见过的珍稀财宝。

    他鬼鬼祟祟,匆匆忙忙地像是要逃难。被我们抓住以后,我们本来想着直接夺了他的包袱,杀了他一了百了。结果这小子一听到我们要宰了他,吓得魂飞魄散。说只要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们便询问哪里能搞到粮食和水。结果这个小子就带着我们进到了你们那个庄家村。

    庄家村,也就一百来口人。那个时候,做马贼的,遇到这种村子,肯定是不会留活口的。不过你这个女娃家里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们来到你家的时候,院子里有一对已经被砍死的老夫妻尸体。而在他家隔壁的院子里有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也是倒毙在庭院地上。我本以为是其他马匪兄弟所为,但一看伤口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几具尸体的伤口都是柴刀砍的。

    马帮行走江湖,哪有用柴刀砍人的,被人知晓了,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后来我在水缸里发现了这个小妮子昏死在那里。我见她有些姿色,本想回去快活快活。这钱财和女人都到手了,心里正乐呵着。结果好巧不巧的,韩遂的凉州军刚好路过,发现了我们。我们不是凉州军的对手,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我东躲西藏,在沙漠里逃亡了好几天。才遇到了一支去西域的商队,商队头领见我孔武有力,让我当个护卫,这一路上,我假意应承,暗地里在晚上用口哨发信号,寻找我失去的伙伴。结果一来二去倒让我找到了六七号马帮兄弟。我让他们尾随着商队。白天我护卫商队,晚上给他们带些吃食。一连坚持了一个多月。

    不过,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我想来想去,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商队的头领,假扮他们的身份,先去楼兰赚一笔钱,回来再另立山头。于是一天晚上我们偷偷地发动袭击,顺利的结果掉了商队头领和他心腹护卫,其他没被杀的也放弃了抵抗投奔在我的手下。这一来二去,我便成了这商队的头人。

    再后来,因为这次叛乱的行动,商队护卫明显不足,我便沿途一路征召护卫,你们父子二人便是当时应承护卫来到了商队的。再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不过这女娃混在商队的一群女奴隶里,当时我也是没注意到。直到当年你向我要求赎身这个女娃的时候,我才认出了她正是血洗庄家村时泡在水缸里幸存下来的女娃。”

    庄如雪听到此处,脸上再无表情,只有双眼中的泪水如涌泉一般止不住。李大目话语中,听到家人惨死的景象。自己一生最重要的家人全都死于非命,她心如刀绞。最深切的悲伤仿佛一道道奔流在她的心中横冲直撞。她一动不动全身颤抖着。这种无法发泄的情绪仿佛马上就会将她带向崩溃。

    就在这时,一双手轻轻地盖在了她的头顶上。略一用力,把她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不住地颤抖,不住地颤抖,仿佛时间过去了好久。颤抖停止了,庄如雪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天地间响彻着这人世间最绝望的嘶吼。

    半晌之后,吕承见庄如雪略有平静,幽幽说道:“那个带马匪进入庄家村的年轻人,是熟悉进出村子的通道的,想必一定是久居村中之人。若庄家老夫妻不是李大目这帮马匪所害,那这个年轻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极大。另外庄家村生活贫苦,地处偏远,哪里还有什么珍宝,那包袱里的宝物从何而来。而此人杀害庄家夫妻和小弟又是什么动机?”

    高老头也问道:“如果李大目所言非虚,那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为什么庄家小弟死在你隔壁家中,而庄氏夫妻却是死在自家庭院呢?”

    吕承转身问庄如雪:“你家隔壁住着何人?”

    “我家只与宋家相邻,其他同乡都离我俩家甚远!”庄如雪答复道。

    “那也就是你那弟弟是死在宋家院子里了!”高顺说道。

    “你们村子偏远,如此多的财宝不可能是在这偏僻的西凉小村落中凭空出现的,它们必然是最近才从村外带回来的。所以,大花!出事之前,可有村里人,出远门刚刚回到村子。”

    庄如雪略一思索,应声答道:“我家与宋家交好,我那日听到宋家老爹与家父说要出门见老友,只是走时说是十天半月必归,却一个多月还未回村。”

    “没有回来…,那宋亮呢?当时,他人在何处?”

    “只有宋老爹一人出了村,宋亮独自一人留在村中。我原本以为宋亮也是在马匪进村的时候,被杀掉了。”庄如雪答道。

    “可是宋亮不仅没被杀掉,还在七年后出现在了许昌!”吕承说道。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突然吕承眼光一亮,转身看向高顺,说道:“高叔,当时的那个包裹莫不就是……。”

    他看向李大目,说道:“当年你从宋亮身上夺下的宝物,现在哪里?”

    李大目厉声说道:“那宝物十分珍贵,我一直随身带着。当日追击你二人,就一直藏于我随身坐骑之下。”

    “那就对了。说来造化弄人,这包裹竟然落入了我和高叔的手中。”吕承苦笑一声。

    “他那坐骑,便是当年大花你躲避沙暴藏身之处。我和高叔是当年击退了李大目在马的尸首上发现的。”吕承说道“我和高叔得了这些,没承想,多年后竟然兜兜转转又用在了宋亮身上。”

    李大目面露颓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只是还有一物,却不在当日包裹里。”

    “欧!”吕承略显惊讶。

    李大目虚弱地伸出右手,摸到自己腰间,扯下了腰间的一枚大铃铛。

    一脸惊讶的高顺直接走上前去,拿过大铃铛在手里反复观瞧。突然目瞪口呆,两行清泪从眼中夺眶而出。

    高顺平时为人洒脱,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如此姿态,属实罕见。高顺走向吕承,在掌心托出铃铛,吕承一看,自然恍然大悟。

    李大目接着说道:“当年韩遂军追得急,我便一直奔波流离。这一包裹的珍宝,我就觉得这个铃铛看起来稀奇,便直接顺手拴在了自己的马上,如今我的手上只剩这一个留了下来。”

    铃铛熟铜所制,并不稀奇。只是铜铃内刻着一个字“吕”。

    庄如雪瞬间便明白了一切,若是不错这一切都应该是吕家军留下的物件。

    高老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李大目,朗声说道:“李大目,你作恶多端,当年有多少百姓被你等残杀。今日你有此下场也是报应。老夫要为他们报仇。”说罢右手运气,提起铁棒便要劈向李大目的后脑。

    李大目看着高顺粗大的铁杵无可奈何,只能安静地坐以待毙。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小木棍从不远处飞了过来。抛来的小木棍绵软无力,更是准度不够,根本没有碰到高顺,只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这样的攻击看起来根本不像练武之人所为。

    高顺抬起头,远远地便望见刚才捡起猪心的小乞丐在墙角露出的衣角。小乞丐伸出头又忽然后怕地缩了回去。

    高老头正好瞥见这一幕。他左手轻微地一抖,右手的铁棒却迟迟没有落下。

    庄如雪没看到这意外的一幕。见高顺有些犹豫,便疾步上前,想要亲手杀了这个恶贼。一道寒光闪过,手中的一支短匕已经横在李大目的脖颈之前。

    远在一旁的小乞丐焦急地大吼一声“不要!”。人已经奔到了庄如雪和李大目之间,他高声说道:“你们不要杀屠夫老爷!屠夫老爷每日都给我们这些小乞丐吃食,若没有他我早就没命了。你们这些恶人为何要杀他。没了屠夫老爷,我也早晚是饿死,今日不如先把我杀了!”他浑身颤抖,脚都站不稳。乞丐少年举着手中的破碗,将破碗被碰碎的相对锋利的缺口对着庄如雪和高顺,一脸的紧张不安,时而睁大眼睛,时而闭紧双目,身体如筛糠一般不停地颤抖着。

    几个人僵在了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一阵狂风卷着黄沙涌了过来。整个沙道上瞬间模糊了起来,只能听见小乞丐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沙渐渐平息。乞丐少年睁开眼睛,却发现硕大的空地上,只剩下自己和倒在地上的老屠户了。

    李大目满脸涕泪纵横,呜呜呜地哭个不停。

    ……。

    凉州允吾县庄家村。

    残垣断壁,一片衰败。四周依然可以看到七年前的浩劫给这个宁静的小村落带来的毁灭。血染的土地早已经干涸,如今已经看不到曾经屠杀的痕迹。小时候的我们总是谈血色变,却不知它既是人类家族的纽带和生命的根源,同时也是曾经暴力和痛苦无时无刻地提醒。

    吕承,庄如雪,高老头三个人回到了庄家村。就算已经再无人烟,只剩下残垣断壁。但是挤在破墙边的夹竹桃还是和多年前一样不合时宜地开了,开着那粉里透红让人心碎的颜色。韩遂的凉州军走的时候已经把村子里的尸体集中焚烧了。在村口有一个大坑,坑里埋着所有人,只是立着一块一个字也没有的石碑。

    “李大目的话,应该没有差错。从李大目描述的,和你记忆里对照的,在马匪进村前逃跑的人,应该就是宋亮。也就是说杀害你全家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宋亮。”吕承对庄如雪说道。

    庄如雪心胆俱裂,对宋亮的怀疑已经是不可抑制了。她厉声问道:“那宋老爹呢?难道宋亮连他的父亲也不管了?”

    吕承心中也是困惑,他心中也是急切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宋宪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不如我们先好好探查一番吧!”吕承说道。

    庄如雪和高顺都点了点头。三人来到了七年前宋亮的家中。

    吕承细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暗暗地推演着当时可能发生的一切。一连几个时辰在后院里不停地徘徊。

    此时的吕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庄如雪是帮不上忙的,高老头这方面更是不擅长,两人便在墙角的夹竹桃前静静地坐着。

    夕阳如血,洒满了整个庭院。庄如雪愣愣地看着,喃喃地说着。“小时候,宋家与我家一向交好,那个时候我爹爹经常在这陪我们一起玩。爹爹隔几天都会去集市上卖娘编的筐。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多吃食。有竹香米糕,锅盔,豌豆饽饽什么的。就在这个小院子里,给我们出些数理之题,谁答出了,就先给谁?那个时候的宋亮每次都比我答得还快,却总是故意不说,让我先答,把好吃的留给我……。”

    庄如雪泪流满目,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他怎么会杀人,他怎么会杀了我的爹娘,他怎么会杀了我的弟弟?”

    庄如雪从小声哽咽,到嚎啕大哭,最后变得沉默不语。高顺本就不善言辞,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娃。只是慈祥地盯着庄如雪,时不时地提起大瓤灌上一口酒,让她尽情地释放着自己。

    善良和邪恶就是人类的两面,光与暗共生共灭。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在当年庄家村大火熊熊燃起的那一瞬间,曾经的光明便不复存在了。

    “永远不要小看罪恶的力量,它会将人逼向不可思议的境地。一个人有了无限的欲望,就会产生无限的罪恶。”吕承走了过来,轻轻地说道。

    “你们俩随我来吧,只是希望你们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一切。”吕承接着说道。

    二人起身随吕承来到了宋家房子的后院。

    “看来这位宋老爹不是没回来,而是早就回来了。”吕承指着后院已经被他挖开的一个大坑说道。

    坑里正是一具男尸,只是七年的时光,早已将尸骨风化成一具骷髅,而脖子上刀痕,仍然深可见骨。很明显,那是一把柴刀的伤痕。

    “最起码我们知道了,杀死宋亮父亲的和杀死你父母弟弟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李大目没有说谎。”吕承淡淡地说道。

    “难道说,宋老爹……是死在自己儿子宋亮的手里!”庄如雪大惊失色地说道。她始终不敢相信,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宋亮,竟然是这样一个连自己父亲都不放过的杀人恶魔。

    “宋宪,今日你死在你儿子手里,倒也是罪有应得。”高顺怒目圆睁,眼前似乎有着滔天的恨意。

    “老头子,你确定是宋宪么?”吕承转身看向高顺问道。

    高顺眯着眼睛说道:“当日白门楼,他与我抢夺方天画戟之时,右手小指被我斩断。而我左眼上的刀疤也是拜他所赐。所以当我看到这具缺了右手小指的尸首之时,便已经确定此人便是宋宪无疑了。”

    宋宪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儿子宋亮之的手里,这匪夷所思的真实让吕承也觉得有些恍惚。

    这个父亲手下的叛徒,这个贪生怕死的仇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了。他不知道这样的命运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一种仁慈还是一种悲哀。

    吕承原本以为这时的自己会有伍子胥鞭尸一样的冲动,会有一种得偿所愿的快感。可是他的内心却很平静,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只有一种死水微澜的淡然。

    他日日以复仇为目标,他的头脑,他的身躯,他的灵魂都执着于这一件事。可是仇人的死亡却并未有因为他的执着而产生变化。他对这样的结局不满意。这是一种巨大的失落,让此时的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宋宪虽死,宋亮还在,这个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也是杀死了吕承的仇人的人。吕承不知道是应该感谢他,还是憎恨他。

    庄如雪转过头望着吕承。她的父母弟弟,也都死于宋亮的手中。但是这不应该,她与宋亮无冤无仇,为何宋亮要对她的家人痛下杀手

    她需要一个解释,更需要一个结果。她看向那个人,希望这个人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别着急,我有办法!”吕承笑着说道,还是那个笑容,像深渊里的那一束光明。温暖着她的灵魂。就如同七年前那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