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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斟酌

    二八年,大帅死在了皇姑屯。

    张少帅易帜。

    通电全国宣布东北从即日起遵守三明主义,服从国民正府,改变旗帜。

    算是没有了北洋军阀,名义上的统一。

    接下来的几年,东瀛人占据了整个东北。

    几年的时间,白孝文手上的人,多加了不少,有了一个完整的营。

    七八百人。

    在滋水县,甚至在整个省城都算得上是一股比较的势力。

    尽量的搞了一些能识字的。

    白孝文还经常有去省城。

    小妹白灵已经在省城毕业了,在一个小学当了几年老师。

    白孝文经常去看看她。

    “哥,这段时间死了太多的人了。每天都能听到也能从报纸上看到屠杀的消息,古城笼罩在阴森和恐怖之下。我亲眼看到学校的老师被警员五花大绑起来抓走了。”

    白灵每次说起都感觉着非常的愤怒。

    “大哥,等会儿我还有节课,上完了课,一起去姑父家吃饭。”

    又回到豆腐巷小学校去上课。

    白灵非常生气,几百万军队和难以估计的宪兵巡警以及特务,首要的任务不是对付已经占领中华的东瀛侵略者而是剿杀贡铲挡,连滋水这样的小县城也建立起来专门对付的保安大队。

    上完了课,一起到姑父家去。

    姑父家,有两个女儿,大的是白孝文的表姐,小的比白孝文小点,比白灵大点。

    白灵在省中学毕业,又在教会女子学堂念了两年。

    教会女子学校是女人的世界,整个城市里各种体态的女子集中于一起,那些精华早被高职要员一个个接走了。

    姑父家的两个女儿也在教会女子学堂毕业。

    一个嫁了一个军队的排长,一个嫁了个报社工作的,看上去还算不错,但是婚姻都并不是怎么幸福。

    白灵现在还没有嫁人。

    但是做皮匠的父亲,对这两个都不是很满意。

    自己家的条件也不差,在省城开了个铺子,女儿该嫁的更好些。

    他觉着两个女儿都没有跟上一位可以光耀门庭的女婿,只是他的两个女儿都没有太优秀。

    这次白灵还有白孝文过来吃饭,姑父家的小女儿白灵的二表姐也在。

    姑父对二人的到来非常的开心。

    这两个可比自家的娃强多了:“你比那俩有出息呀灵灵儿,凡团长以下的当科员跑闲腿儿打闲杂的都甭理识他,跟个有权有势的主儿你能行咯!到那阵儿,看哪个龟五贼六死皮丘八敢穿皮鞋不给钱?”

    白灵现在比较年轻,才二十多点,正是最好的年纪,要是在农村的话早嫁了,省城的姑娘嫁的晚点。

    白孝文更是了不得,虽然只是营长,但是没人敢瞧不起。

    特别是在滋水县。

    省城的影响小了点。

    没有出去打仗的话,升官太难了。

    这几年下来,仍旧是营长。

    包括岳维山仍旧在滋水县当书计。

    想要升得快,上头还得有人。

    白孝文在滋水县,对于省城的姑父家有帮助,帮助也不是太大。

    在他看来或许白灵更能帮的上忙。

    这几年,白灵长得更好看了,在省城不乏有追求者。

    无论学识无论气质,尤其是高雅不俗的眉眼,白灵在美女如簇的教会女子学校里也是出类拔萃的。白灵已经谢绝过几位求婚者,挡箭牌倒是那位从未照过面的王家小伙儿。

    她对求婚者说,家父在我十二岁时就许亲订婚了。

    用着这么个理由,把求婚的都给拒绝了。

    在白灵离开教会学校之前,校务处通知她说有一位政府要员要见她。

    她问什么事?如果是求婚者她就不去。校务处职员忧心忡忡地劝她说应该去,愿意不愿意都得去,此人校方得罪不起。

    白灵去了。她看见一位精明强干的中年人端端正正在校务处的桌前坐着,棱角分明的脸膛,聪颖执著的眼睛,从脑门中间分向脑袋两边的头发又黑又亮。白灵一进门,那人就站起来颔首微笑。

    校务处的先生介绍了那位中年人的身份,是省府某要员的秘书,随后就退出门去。那秘书很坦率地问:“小姐,你的第一印象如何?人和人交往的第一印象很重要。白小姐毕业后作何打算?”

    白灵问:“伱找我究竟要问什么事?”

    秘书说:“你愿意继续求学我可以资助,你愿意就业我可以帮助安排。”

    白灵问:“你怎么对我这样好呢?”

    秘书说:“这还用问吗?”

    白灵说:“我已经嫁人了。”

    但是这个秘书还在打听。

    白孝文直接找上门去,把枪支顶在他脑门子上,直接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或许跟这个也有关系,白孝文在县城,省城都得罪了一些人。

    姑父很喜欢妻侄儿侄女,不仅是他们的身份,还有他们时常能带来不少的顾客。

    前几天上午。

    白灵就带来了个人,“姑父,我又给你拉来一个买主。”

    皮匠见到买主像见到财神爷一样虔诚地咧嘴笑起来,妻侄女虽然至今未能攀上高枝光耀皮货铺子,但隔三差五不断给他拉来买主也算不错。

    于是就认真地征询买主对鞋的式样、皮子颜色的选择,然后就量脚的长短宽窄和肥瘦。

    白灵在一旁嗔声叮咛:“这位先生是个细活人,穿衣穿鞋讲究得很,姑父,你得做细法点儿。”

    像这样带人过来做生意,都是常事。

    教会女子学校的先生像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一律的女人,一律的穿着,连行为举止说话腔调都是一律的,只有模样的宽窄胖瘦黑白的差异;脸上的表情却同样是一律的,没有大悲大喜,没有慷慨激越,没有软溃无力,更没有暴戾烦躁,永远都是不恼不怒,不喜不悲,不急不躁,不爱不恨,不忧不虑的平和神色。

    经过多年训育的高年级女生也就修炼成这份习性和德行。古城的各级行政官员军职官长和商贾大亨等等上流社会的人们,都喜愿到这所女子学校来选择夫人或纳一个小妾。

    省城的市民争相把女儿送到这所学校就读的用心是不言而喻的,一夜之间就可能成为某个军政要员的老岳丈。

    包括姑父家。

    的确他两个女儿嫁的不是特别的好,也不差。

    二表姐嫁给一位报馆文人,权势说不上,薪金也不高,日子倒过得还算安宁。

    那位文人既不能替老岳丈的皮货生意扩张开拓,也没有能力孝顺贵重礼品,却把皮匠丈人的苦楚编成歌谣在自己的报纸上刊登出来。

    皮匠苦皮匠苦,年头干到腊月二十五。麻绳勒得手腕断,锥子穿皮刺破手。双手皴裂炸千口,满身腥膻。

    白孝文的这个妹夫,颇有点看不上岳家。

    似乎好像他是什么文化人,看不上姑父的这样的小商贾。

    对于他媳妇还是能看上的,毕竟上过新式学堂,还是有不少言语。

    这一次二表妹夫也到了姑父家来,他是真不愿意过来,不过是让媳妇给强制叫来的。

    心里不太能看上得上,表面上还说的过去。

    也提了一些礼物。

    很普通的礼物,不如白孝文带过来的。

    白孝文看了一眼这个表妹夫,结婚也有一两年了,自己到姑父家也有好几趟。

    但这还是第二回见到这个表妹夫,上一回还是在他们的婚宴上。

    上回人多,自己也只是个表哥,没太多交流,可能这个表妹夫都没记住白孝文。

    白孝文是营长,普通老百姓肯定是不认识的,连县长都说不定认不得,更别说这个营长了。

    姑父:“行,人都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表妹夫再一次来拜谒老丈人时在皮货铺子。

    发现这个铺子被各种兽皮散发的腥膻味儿熏得头晕恶心,尤其在饭桌上看见岳丈捉筷子的手又加剧了这种感觉。

    那手背上手腕上被麻绳勒成一道道又黑又硬的茧子死皮,指头上炸开着大大小小的裂口,有的用黑色的树胶一类膏药糊着,有的新炸开的小口子渗出血丝,手心手背几乎看不到指甲大一块完整洁净的皮肤。二女婿一口饭一匙汤也咽不下去。

    干皮匠是能赚点,确实也是个辛苦活,苦力活。

    再加上跟皮草打交道。

    铺子里就算收拾的再干净还是会有一些味道在的。

    白孝文倒是无所谓。

    这里毕竟是省城,比农村的条件好太多了。

    还有之前的北伐,打仗的环境可恶劣的很。

    白孝文也看出了这个表妹夫的作态,虽然只是一个报馆的普通文人。

    白孝文亲自去跟他聊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人的品行。

    看上去还算好,就是有点儿愣头青的样子。

    看不上姑父这个家,只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对表妹还算好。

    二人的感情看上去还行。

    在他的心里还觉着姑父一家过的太苦了。

    更苦的他还没见到过呢。

    表妹夫:“媳妇,这是我们省城日报的前一份报纸,上面有我写的一份报道,专门给老泰山写了一首歌谣,你给念念。”

    表妹夫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报纸来,表妹接过来念了一下,“皮匠苦皮匠苦,年头干到腊月二十五。麻绳勒得手腕断,锥子穿皮刺破手。双手皴裂炸千口,满身腥膻。”

    在表妹夫看来,这是给皮匠姑父鸣不平,日子过的太辛劳了。

    姑父一下子就火了,把报纸撕掉,“狗东西,把我糟践完了,狗东西没当官的本事可有糟践人的本事。而今满城人都瞧不起皮匠行道了你还念个屁。”

    对着他女儿女婿破口大骂。

    这顿饭吃的有点儿不欢而散。

    白孝文去劝说一下:“姑父,表妹夫也是好心,是他说的不妥,姑父你消消气。”

    白孝文看了下这个表妹夫,就是个没太多经验的那种愣头青,竟然还能在报社打工,不过是一个最低的那种职员。

    工资也非常普通,就几十块钱一个月,但这个工资已经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强太多了。

    表妹把白孝文叫到了一旁,“大哥,爹他很生气的原因,也并不全是这个。其实还是我大姐的缘故。”

    大表姐嫁了个连长,婚后不到一月开拔到汉中。半年后,大表姐忍不住寂寞,翻山越岭赶到汉中去寻夫,那连长已经有一个皮肤细腻的水乡女子日陪夜伴。

    前段时间收了一封家信,就再也没有大表姐的消息了。

    表妹把这个事情跟白孝文说了一下。

    “汉中,连长?行,我过两日就去汉中找找。”

    因为这,姑父这段时间的心情都不太好。

    但是汉中这么大。

    家里也要打理。

    他又不是白嘉轩,没有那种豁出去的勇气。

    就算去了汉中又能怎么样,把他大女婿给揍一顿。

    并且在他看来,男人多找几个女人也没啥。在以前,在前朝,哪怕是现在,不都是一样。

    白孝文:“跟姑父说一声,我明日就去汉中,把表姐寻来。”

    到了第二天,直接叫了手底下的人,安排了十个好手,到汉中去。

    汉中并不是太远。

    “营长,是不是又有仗打了,早憋坏了。”

    已经有几年没打仗了,他们这地儿相对来说还算太平。

    可军事训练天天没少。

    有种浪费了的感觉,都觉着自己一身的本事了,可是都施展不开。

    白孝文实话实话,这次出门不为了打仗,就是去寻人的。

    白孝文还想着把那个当连长的表姐夫给干掉。

    带了十个人出发,汉中并不是太远,几天的路程就到了,到了这边来,先安排了住宿。

    然后直接找了个汉中的乞丐让他吃饱了一顿。

    “我有点事,想让你帮忙。”

    “爷,您说。”

    “帮我找个人,找到了人,给五十大洋。”

    白孝文提前画了几张素描画。

    和表姐的样貌八九不离十的像。

    这年头乞丐很多,找人的话,用他们性价比是最高的。

    要是他们找不到的话,白孝文还准备用见报的方式,还有直接去找他那个表姐夫。

    “五十大洋?”

    “我现在就给你两个,你去招呼着。”

    白孝文看着这个乞丐能说会道的,估计也有些联络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