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乱棍
顺馨堂。
大房主母杨氏坐在上位揉着太阳穴。
任谁被打搅了午休，都会不快。
瞧见自己女儿和三房的那个小贱人带着这乌压压的一群人站在堂中，心下更是不悦：
“发生何事，怎的一大群人呜呜泱泱的聚在这，如此大张旗鼓的不成体统。”
元弗华向着杨氏点了点头，以示见礼。
“实在是此事牵扯大房中人，这才不得不来打搅大伯母了。”
杨氏见她敷衍的模样，脸色更是阴沉下来。
其实按照品级来说，她作为从一品的郡主，是不需要像尚无封号的国公府大房女眷行礼的。
但从长幼有序的角度来看，作为晚辈的她自愿向伯母行礼，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很抱歉啊，她不自愿呢。
说罢，她对着身侧的元弗雯一挑眉：“你说是不是，大姐姐。”
被点名的元弗雯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她疾步走近杨氏，强辩着：“母亲，是三妹房里的大丫鬟偷盗变卖，被我们当场发现了。”
“这偷盗者是屏儿，但这变卖者却是大房管事的儿子贾伟。”
元弗华轻巧一笑接话，“这二人勾结，该当并罚，只是这事关大房中人，是以还需请大伯母示下。”
此时，屏儿和贾伟被几个婆子押着，在元弗华眼神示意下，二人被不留情面的推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跪在地上的二人，杨氏心中气恼万分。
贾伟这个蠢得，一点小事屁股都擦不干净，被三房这小贱人堵个正着。
屏儿瑟瑟发抖着，向元弗华求情：“小姐，救救奴婢吧！小姐！”
她的两只手因被绑在身后，故只能眼神悲戚眼中带泪的望向元弗华。
一旁的贾伟同样跪在地上向大夫人磕头求饶：“冤枉啊夫人！小的实在是冤枉！”
两人不停地叫喊着，堂内一时间吵嚷个不停。
“够了！”杨氏一呵，对着下首厉声：“赃物呢，把赃物呈上来！”
她用眼神示意了元弗雯，却被元弗华上前一步从婢女手中接过包袱。
转身的一瞬间，袖中一枚成色质地上好的金镶玉牌自她掌中掉落进包袱里去。
“大伯母请看，这些便是屏儿在我房中所盗之物。”
她将包裹放到托盘上，由杨氏身边的嬷嬷呈上。
嬷嬷将包袱展开好叫杨氏查验，众人亦一同均看向包袱里。
元弗华像是也不知内里物品一般，抬眼去瞧。
突的，她惊叫一声：“呀！”
众人闻言皆看向她。
见她夸张的一手托心，一手捂着因惊讶而张开的嘴：“这玉牌，这可是御赐之物啊！”
然后更加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举国皆知，我自出生便有幸救过圣驾，承蒙圣上感念，恩赐此玉牌以作嘉奖。如今你二人竟敢偷盗此圣物，真真是胆大包天！即便我与大伯母如何顾念旧情，也是断不能留你们了！”
“没有！我没有偷此物！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屏儿闻言惊恐地尖声大叫着。
她明明只是拿了些小姐平日不用的钗环头面，至多也就是些普通玉石翡翠，怎会变成御赐之物？
元弗雯用手帕掩着唇角，指着地上二人，戚戚然的对着元弗华道：“三妹妹，这屏儿怎么说也是你房中的老人了，妹妹便是不念功劳，也应该念她的苦劳啊……”
言下之意便是元弗华不念旧情，毫无怜悯之心，是个不仁不善之人。
“雯儿说的是，这下人偷盗而已，依我看不若就将这丫鬟打发到外院做些粗活。”杨氏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嬷嬷，似在想应对之策，“至于这贾伟，毕竟是府上的家生子，依我看就……”
很明显，她想息事宁人保全自己的手下，但元弗华不会给她机会。
“大伯母此言差矣，若此事叫宫中知晓，定会责怪我们国公府办事不力，连个下人也约束不住。还不叫圣上觉得为人臣子毫无能力吗？”元弗华出言打断了想要为二人开脱的杨氏。
“所幸我父尚无官职，无愧于君。可屏儿虽是我的人，我却也不能偏私，否则阖府上行下效，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她步步紧逼，“还请大伯母裁决，将她二人从严处置。”
话语中威胁的意味隐现。大有你若不严惩，我便告到宫里去的意思。
杨氏看着元弗华喋喋不休的样子，手里的帕子捏的紧了又紧。
果然三房送大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你爹是没官职，可她大房可是官职在身呐！
她心里对屏儿自是无所谓的，只是安插在三房的一个丫鬟而已，这个没了还能再换下一个。
只这贾伟是替她做过不少腌臜事项，眼下府中留他不得，却是难办。
她暗暗下了决心，咬牙恨恨的说：“偷盗御赐之物，确实不可轻饶，找个人牙子，将他二人发卖了吧。”
地上被捆绑着的二人皆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氏，瞬间哀嚎声一片。
杨氏本想着表面将贾伟发卖，暗中再将其拦下，安在外面差使，没成想贾伟却当了真。
“夫人！奴才冤枉！念在奴才在外给夫人……”
贾伟努力挣脱束缚，向前想要扑倒杨氏脚边。
杨氏闻言，更是惊恼，这贾伟竟是当众便想攀咬她。
她不似西林氏出身商贾富户，她父领的本就是个清贫闲差，手头不宽裕是常有的事。
于是她便拿着府中的中馈在外放着印子钱。
而这经手人，便是贾伟。
听到贾伟的话，杨氏赶紧示意身旁的嬷嬷捂住贾伟的嘴，免得再说出些不可挽回的话：“这等刁奴，合该乱棍打死，好叫全府上下都引以为戒。”
厅中其他人则噤若寒蝉，偷盗而已，哪就至于打死了？
元弗雯也不太赞同的看向母亲，这样处置下人，岂不是给大房落下个严苛的名声吗？
但只听杨氏扬声道：“来人，把他们二人嘴给我堵上，拖出去。”
……
带一干人离开，内室里，杨氏揉着眉头，不悦的问元弗雯：“你怎么和三房那个一道的，还牵扯到自己房里。”
“是女儿未能留心，现在想来，分明就是那小贱人故意引着女儿去撞破那二人交易。”元弗雯恨恨的将手中的茶盏一置，“这个元弗华，仗着自己受宠，竟然欺负到咱们大房头上来了。”
“行了，现在不是收拾她的时候，你也少去招惹她。”杨氏警告道。
不知怎么的，今日看元弗华，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大房主母杨氏坐在上位揉着太阳穴。
任谁被打搅了午休，都会不快。
瞧见自己女儿和三房的那个小贱人带着这乌压压的一群人站在堂中，心下更是不悦：
“发生何事，怎的一大群人呜呜泱泱的聚在这，如此大张旗鼓的不成体统。”
元弗华向着杨氏点了点头，以示见礼。
“实在是此事牵扯大房中人，这才不得不来打搅大伯母了。”
杨氏见她敷衍的模样，脸色更是阴沉下来。
其实按照品级来说，她作为从一品的郡主，是不需要像尚无封号的国公府大房女眷行礼的。
但从长幼有序的角度来看，作为晚辈的她自愿向伯母行礼，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很抱歉啊，她不自愿呢。
说罢，她对着身侧的元弗雯一挑眉：“你说是不是，大姐姐。”
被点名的元弗雯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她疾步走近杨氏，强辩着：“母亲，是三妹房里的大丫鬟偷盗变卖，被我们当场发现了。”
“这偷盗者是屏儿，但这变卖者却是大房管事的儿子贾伟。”
元弗华轻巧一笑接话，“这二人勾结，该当并罚，只是这事关大房中人，是以还需请大伯母示下。”
此时，屏儿和贾伟被几个婆子押着，在元弗华眼神示意下，二人被不留情面的推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跪在地上的二人，杨氏心中气恼万分。
贾伟这个蠢得，一点小事屁股都擦不干净，被三房这小贱人堵个正着。
屏儿瑟瑟发抖着，向元弗华求情：“小姐，救救奴婢吧！小姐！”
她的两只手因被绑在身后，故只能眼神悲戚眼中带泪的望向元弗华。
一旁的贾伟同样跪在地上向大夫人磕头求饶：“冤枉啊夫人！小的实在是冤枉！”
两人不停地叫喊着，堂内一时间吵嚷个不停。
“够了！”杨氏一呵，对着下首厉声：“赃物呢，把赃物呈上来！”
她用眼神示意了元弗雯，却被元弗华上前一步从婢女手中接过包袱。
转身的一瞬间，袖中一枚成色质地上好的金镶玉牌自她掌中掉落进包袱里去。
“大伯母请看，这些便是屏儿在我房中所盗之物。”
她将包裹放到托盘上，由杨氏身边的嬷嬷呈上。
嬷嬷将包袱展开好叫杨氏查验，众人亦一同均看向包袱里。
元弗华像是也不知内里物品一般，抬眼去瞧。
突的，她惊叫一声：“呀！”
众人闻言皆看向她。
见她夸张的一手托心，一手捂着因惊讶而张开的嘴：“这玉牌，这可是御赐之物啊！”
然后更加失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举国皆知，我自出生便有幸救过圣驾，承蒙圣上感念，恩赐此玉牌以作嘉奖。如今你二人竟敢偷盗此圣物，真真是胆大包天！即便我与大伯母如何顾念旧情，也是断不能留你们了！”
“没有！我没有偷此物！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屏儿闻言惊恐地尖声大叫着。
她明明只是拿了些小姐平日不用的钗环头面，至多也就是些普通玉石翡翠，怎会变成御赐之物？
元弗雯用手帕掩着唇角，指着地上二人，戚戚然的对着元弗华道：“三妹妹，这屏儿怎么说也是你房中的老人了，妹妹便是不念功劳，也应该念她的苦劳啊……”
言下之意便是元弗华不念旧情，毫无怜悯之心，是个不仁不善之人。
“雯儿说的是，这下人偷盗而已，依我看不若就将这丫鬟打发到外院做些粗活。”杨氏点点头，看向身边的嬷嬷，似在想应对之策，“至于这贾伟，毕竟是府上的家生子，依我看就……”
很明显，她想息事宁人保全自己的手下，但元弗华不会给她机会。
“大伯母此言差矣，若此事叫宫中知晓，定会责怪我们国公府办事不力，连个下人也约束不住。还不叫圣上觉得为人臣子毫无能力吗？”元弗华出言打断了想要为二人开脱的杨氏。
“所幸我父尚无官职，无愧于君。可屏儿虽是我的人，我却也不能偏私，否则阖府上行下效，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她步步紧逼，“还请大伯母裁决，将她二人从严处置。”
话语中威胁的意味隐现。大有你若不严惩，我便告到宫里去的意思。
杨氏看着元弗华喋喋不休的样子，手里的帕子捏的紧了又紧。
果然三房送大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你爹是没官职，可她大房可是官职在身呐！
她心里对屏儿自是无所谓的，只是安插在三房的一个丫鬟而已，这个没了还能再换下一个。
只这贾伟是替她做过不少腌臜事项，眼下府中留他不得，却是难办。
她暗暗下了决心，咬牙恨恨的说：“偷盗御赐之物，确实不可轻饶，找个人牙子，将他二人发卖了吧。”
地上被捆绑着的二人皆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氏，瞬间哀嚎声一片。
杨氏本想着表面将贾伟发卖，暗中再将其拦下，安在外面差使，没成想贾伟却当了真。
“夫人！奴才冤枉！念在奴才在外给夫人……”
贾伟努力挣脱束缚，向前想要扑倒杨氏脚边。
杨氏闻言，更是惊恼，这贾伟竟是当众便想攀咬她。
她不似西林氏出身商贾富户，她父领的本就是个清贫闲差，手头不宽裕是常有的事。
于是她便拿着府中的中馈在外放着印子钱。
而这经手人，便是贾伟。
听到贾伟的话，杨氏赶紧示意身旁的嬷嬷捂住贾伟的嘴，免得再说出些不可挽回的话：“这等刁奴，合该乱棍打死，好叫全府上下都引以为戒。”
厅中其他人则噤若寒蝉，偷盗而已，哪就至于打死了？
元弗雯也不太赞同的看向母亲，这样处置下人，岂不是给大房落下个严苛的名声吗？
但只听杨氏扬声道：“来人，把他们二人嘴给我堵上，拖出去。”
……
带一干人离开，内室里，杨氏揉着眉头，不悦的问元弗雯：“你怎么和三房那个一道的，还牵扯到自己房里。”
“是女儿未能留心，现在想来，分明就是那小贱人故意引着女儿去撞破那二人交易。”元弗雯恨恨的将手中的茶盏一置，“这个元弗华，仗着自己受宠，竟然欺负到咱们大房头上来了。”
“行了，现在不是收拾她的时候，你也少去招惹她。”杨氏警告道。
不知怎么的，今日看元弗华，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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