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出门
“你来啦……”
“可惜，我要走了……”
程念脸色像水一样阴沉，语气也有些森冷，“走？你要去哪？”
此刻，剑客的神态却是与男孩截然相反，语气有些轻松，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瞒着你，那天早上上山，真正的结局并不好，找我的人并没有安然离去，而是全部留在了东林山，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至于在东林山哪里，以你的脑袋，肯定猜得到。”
程念脸色愈发阴沉，咬着牙齿开口，“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
“是啊，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听，非要砍我，劝都劝不住。”王大锥缓缓弯腰，握住缰绳的双手压到马脖子上，问道：“怎么？现在突然觉得，我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杀人不眨眼的主？”
“不，你做的很好，很干净，值得表扬。”男孩没有认同王大锥对自己的猜测，只是眼神依旧凶狠，“但你想过没有，你走了，李钰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和她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跟我回去，他们要是身后有人，可以好好坐下来聊一聊，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谁的命，我都可以买。”
“买不了的。”王大锥摇头，似乎是在嘲笑男孩的天真，“玄苍剑派的掌门的命，可没那么好买。你知道吗？他们出八千两银子买我的人头，我听到这话时，我都想把我自个的脑袋给他割了送去，更何况，杀子之仇，坐下来可谈不了。”
程念脸色突然一僵，显然没料到，事情的矛盾已经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但是他依然不想放弃，继续开口劝王大锥回心转意，“那你想过没有，你走了，李钰怎么办。”
王大锥突然露出了轻蔑，跨坐在马上，俯视着男孩，“不，我留在她身边，才是最大的危险。”
程念忽然冷笑出声，气急败坏的连说了三个好，“原来，王大锥，你不笨。”
王大锥洒脱一笑，不以为意，说道：“都是跟你学的，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哼，最好的办法，把李钰一个人丢在药铺，就是最好的办法？”程念心中浮现了懊悔，依旧死死地盯着剑客，“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李钰其实也喜欢你，我宁愿她一个人日子难过，也不会再让她伤心。王大锥，算我眼瞎，你原来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剑客脸上突然一变，变得有些冷峻，他一扯缰绳，掉转马头，“我意已决，我和玄苍剑派的掌门，只能活一个。”
随后，剑客手中的缰绳甩动，不再停留。
只剩下了一个男孩和女孩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无助。
程念望着剑客远去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沉默。
原来，王大锥并不是要逃走，而是要去找那个什么所谓的玄苍剑派掌门。
蠢，真是蠢到了极点，这简直是最蠢的做法，他一个人，去单挑一个门派？
简直愚不可及。
他这个学艺不精，出门就给人捅成重伤的剑客，谁给他的自信？！！
程念火气涌上心头，牙齿咬得咯咯响，要不是没这个本事，他非要把王大锥从马上拉下来，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他忽然一拍胸口，也顾不得其他，像是在对谁呼唤。
喂，
程小年……
出来，
我想问你点事。
“嗯？怎么了？”
突然，一个脑袋神出鬼没的从男孩身侧探出来，面带疑惑。
程念突然被吓了一跳，扭头向着那个人影看去，随后，心中顿时一喜。
程念看着那人，想起他拿着草鞋在村里追着王大锥跑的景象，也顾不得为什么二癞子会突然出现，急忙催促道：“快，王大锥要跑，你去追上他，他……把我的银子全偷走了！！！”
“什么？！！！他敢抢钱？！！！”二癞子夸张的瞪大双眼，怒道：“你等着，看我不把他头拧下来！”
二癞子气呼呼地解下马车栓绳，解放了马匹，一个翻身上了马背，朝着远去的剑客匆匆追去。
“务必追上他，把他拎回来，二百多两银子啊！！！”男孩朝着远去的二癞子，高喊道。
“放心！他妈敢抢到我们清水村人头上，老子不把他腿打断就不是二癞子。”二癞子车技娴熟，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男孩喊道：“如果我短时间里没回来，你去找吴县长，让他派人送你回去。”
“好！”程念见到愈行愈远的二癞子，高声回应。
二癞子在村里虽然说正事不干，但是打起王大锥来，向来不含糊。
于是，他也放心少许。
随后，他走进客栈，喊了个小厮，让他帮忙一起把马车车厢推进了马厩，那里面装的都是二癞子采集的物资，要带回村子的。
他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随后，便把女孩带回了房间，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低着头，试图理出个所以然而来。
秀秀安静的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不敢出声，小脸上写满了难过。
她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王大锥就走了。
还有什么……留下才是她最大的危险……杀人……买命……只能活一个……之类的词汇，更是让秀秀脸色苍白。
程念眉头拧在一起，开始回想起王大锥的一点一滴。
王大锥进村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与人争斗留下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时候，杀了玄苍剑派掌门之子，然后躲进了村子。
而从王大锥的表现来看，王大锥是个正义感强的人，绝对不会滥杀无辜，那个什么玄苍剑派的掌门之子，也许是罪有应得。
然后，深受重伤的王大锥被李钰救下，对李钰暗生情愫，却没想到李钰家里重病长辈的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李钰嫁给了村里的猎户。
然而，王大锥心有所属，不愿离去，只不过，好景不长，猎户死了，被村子里的老虎咬死了。
最后，王大锥上了山，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听到有虎患的消息在村子里传，而在之后去看，东边林子里出现了两个坟包，从侧面证明，王大锥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解决了老虎，埋在了林子里，至于另外一个坟包，应该就是猎户的，这也说明，王大锥确实有一定的本事。
这也是当初，自己把王大锥当成倚仗，想要对付身体里那个程小年的原因。
当然，后来证明，王大锥是个不靠谱的，因为，他连程小年都看不到，和村子里那些普通人无异。
村子里人都知道，二癞子能众目睽睽之下压着王大锥打，可见王大锥应该打不过二癞子。而且二癞子天生神力，村子里的来福见他都不敢吠一句，他去追王大锥，不可能会被王大锥反手打一顿……
而，也就在自己把王大锥打死了老虎这个推测，告诉李钰之后，李钰对王大锥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后来，王大锥偷看李钰洗澡，在自己的宣传下，让王大锥成了村子里的笑话，和村民的关系拉近不少，只是王大锥蠢也是真的蠢，领会不到自己的用意，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光阴。
只不过……
问题来了……
为什么是在多年以后，也就是前不久，就在王大锥和李钰的关系有所突破之后，突然就被仇家找上门来。
为什么，是在王大锥于江湖中消失了这么久……在村里安稳生活了这么久之后，才突然出现？
而王大锥对此并没透露出相关消息……
他唯一说的，就是玄苍剑派掌门……
掌门……掌门……
身为一个门派之主，不可能忍到现在才突然对王大锥发难，那就只能证明，他先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或者是……没有坐上掌门之位……
突然，程念猛地止住脚步，站起身来，似乎有所顿悟。
他猛地扭过头，对着坐在床边深思的秀秀开口，“你在这里等我……”
“我要出一趟门。”
“见一个人。”
“谁？”秀秀好奇地问道。
“县长大人。”
秀秀显然不解，开口问道，“见他做什么？”
“问一些事，验证一下猜想。”
“可以的话，应该能救下王大锥。”
最后，在一片叮嘱中，程念走出了房门，并让秀秀把房间门反锁上。
“如果不是我敲门，谁来都不要开，还有，灯不要灭，要装作房间里有人的样子，别人问话也不要出声，你的声音太嫩，别人可能会起歹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念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的去揣测别人的，不然，也不会排斥程小年如此之久。
在做完能做的一切之后，程念快步走出了客栈，好在，去县衙的路，他已经记下。
日头正高，程念快步狂奔，在縠州城的街头巷尾留下身影。
不久，他便停下了脚步，来到了县衙外。
县门外矗立着两座石狮子。
有个老管事，正无声地站在门外，看着男孩独自一人前来，停在了自己身前，便好奇的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二呢？”
“他有点事要忙，现在不在。”程念随口作答。
“哦？这样啊。”王管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不知小兄弟登门何事？”
程念并没心急，越急越容易出岔子，于是，心平气和地问道：“请问吴大哥在吗？我有事要找他。”
“嗯？吴大人在忙，有什么事可以先说与我听，我才好做决定要不要打扰他，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麻烦我就好了，不然，吴大人怪罪下来，我也不好做啊。”王管事脸色逐渐为难，开口推脱道。
程念眉头一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被难住了，当然，真实情况有多复杂，他也不可能讲给老管事听，于是开口说道：“是关于吴大哥最尊敬的恩师的一些交代，先生让我务必当面转达。”
似乎是听到了“恩师”“先生”这些字眼，王管事稍作犹豫，便答应下来，领着男孩向府里走去。
不一会儿，在绕过几处屋舍之后，他把男孩带到了一扇门前，随后，头发花白的王管事清了清嗓子，对着屋里喊道：“吴大人，程念小兄弟在此有事要见，说是您恩师的话，他要当面向您转达。”
没多久，屋内便传出一个温润嗓音，“进来罢。”
王管事向着程念摊了下手，示意程念自己进去，随后，完成了使命的王管事便转身离去。
程念没有犹豫，快步向前，推开房门，一眼便见到有个中年儒士，正坐在书桌前提笔落字，似在批注公文。
中年儒士见到这个小师弟，笑了一下，随即，把手中的笔放回笔架上，伸手示意男孩随便找个地方坐，笑问道：“不知小念找我，可是恩师有什么事要说。”
程念尴尬一笑，依旧立在原地，坦白从宽，“其实是我骗了王管事，并不是先生有话要说，而是我自己的事。不然的话，王管事不太想让我见吴大哥，怕我打扰了吴大哥，让王管事难做。”
吴终见到男孩三言两语先把王管事给摘了出去，生怕自己怪罪，导致他得罪到王管事，不住地点头，笑道：“无妨，不会怪罪王管事。小念来见吴大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小念但说无妨，吴大哥能帮就帮。”
程念见到吴终这么善解人意，也不免一阵感动，毕竟事急从权，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稍作思量，便开口说道：“其实，是我想问吴大哥一些问题，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心中有些疑惑，便想着来这里求吴大哥一个答案。”
“嗯？朋友出了事？”吴终并没有让程念直接问问题，而是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点，疑惑道：“可是……跟在小念兄弟身边的王大锥兄弟？”
“是他……”程念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嘴瓢，露出了马脚，脸上有些为难。
“嗯？他出了什么事？”吴终看出了男孩的难堪，笑着示意男孩放宽心，“无妨，小念大可以说给吴大哥听，吴大哥不相信恩师的学生，所交的朋友，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程念见到这位师出同门的吴大哥这么善解人意，差点感动到要哭出来了。
随后，
他只用一句话，
就镇住了……
这位真实身份为刺史大人的吴大哥。
“他杀了人……”
“可惜，我要走了……”
程念脸色像水一样阴沉，语气也有些森冷，“走？你要去哪？”
此刻，剑客的神态却是与男孩截然相反，语气有些轻松，笑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瞒着你，那天早上上山，真正的结局并不好，找我的人并没有安然离去，而是全部留在了东林山，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至于在东林山哪里，以你的脑袋，肯定猜得到。”
程念脸色愈发阴沉，咬着牙齿开口，“所以，你把他们都杀了？”
“是啊，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听，非要砍我，劝都劝不住。”王大锥缓缓弯腰，握住缰绳的双手压到马脖子上，问道：“怎么？现在突然觉得，我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杀人不眨眼的主？”
“不，你做的很好，很干净，值得表扬。”男孩没有认同王大锥对自己的猜测，只是眼神依旧凶狠，“但你想过没有，你走了，李钰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和她下个月就要订婚了。你跟我回去，他们要是身后有人，可以好好坐下来聊一聊，给我三个月的时间，谁的命，我都可以买。”
“买不了的。”王大锥摇头，似乎是在嘲笑男孩的天真，“玄苍剑派的掌门的命，可没那么好买。你知道吗？他们出八千两银子买我的人头，我听到这话时，我都想把我自个的脑袋给他割了送去，更何况，杀子之仇，坐下来可谈不了。”
程念脸色突然一僵，显然没料到，事情的矛盾已经发展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但是他依然不想放弃，继续开口劝王大锥回心转意，“那你想过没有，你走了，李钰怎么办。”
王大锥突然露出了轻蔑，跨坐在马上，俯视着男孩，“不，我留在她身边，才是最大的危险。”
程念忽然冷笑出声，气急败坏的连说了三个好，“原来，王大锥，你不笨。”
王大锥洒脱一笑，不以为意，说道：“都是跟你学的，这些天里，我想了很多，思来想去，这是最好的办法。”
“哼，最好的办法，把李钰一个人丢在药铺，就是最好的办法？”程念心中浮现了懊悔，依旧死死地盯着剑客，“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应该告诉你，李钰其实也喜欢你，我宁愿她一个人日子难过，也不会再让她伤心。王大锥，算我眼瞎，你原来是个薄情寡义之辈。”
剑客脸上突然一变，变得有些冷峻，他一扯缰绳，掉转马头，“我意已决，我和玄苍剑派的掌门，只能活一个。”
随后，剑客手中的缰绳甩动，不再停留。
只剩下了一个男孩和女孩站在原地，显得有些无助。
程念望着剑客远去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沉默。
原来，王大锥并不是要逃走，而是要去找那个什么所谓的玄苍剑派掌门。
蠢，真是蠢到了极点，这简直是最蠢的做法，他一个人，去单挑一个门派？
简直愚不可及。
他这个学艺不精，出门就给人捅成重伤的剑客，谁给他的自信？！！
程念火气涌上心头，牙齿咬得咯咯响，要不是没这个本事，他非要把王大锥从马上拉下来，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他忽然一拍胸口，也顾不得其他，像是在对谁呼唤。
喂，
程小年……
出来，
我想问你点事。
“嗯？怎么了？”
突然，一个脑袋神出鬼没的从男孩身侧探出来，面带疑惑。
程念突然被吓了一跳，扭头向着那个人影看去，随后，心中顿时一喜。
程念看着那人，想起他拿着草鞋在村里追着王大锥跑的景象，也顾不得为什么二癞子会突然出现，急忙催促道：“快，王大锥要跑，你去追上他，他……把我的银子全偷走了！！！”
“什么？！！！他敢抢钱？！！！”二癞子夸张的瞪大双眼，怒道：“你等着，看我不把他头拧下来！”
二癞子气呼呼地解下马车栓绳，解放了马匹，一个翻身上了马背，朝着远去的剑客匆匆追去。
“务必追上他，把他拎回来，二百多两银子啊！！！”男孩朝着远去的二癞子，高喊道。
“放心！他妈敢抢到我们清水村人头上，老子不把他腿打断就不是二癞子。”二癞子车技娴熟，一边跑一边回头，冲着男孩喊道：“如果我短时间里没回来，你去找吴县长，让他派人送你回去。”
“好！”程念见到愈行愈远的二癞子，高声回应。
二癞子在村里虽然说正事不干，但是打起王大锥来，向来不含糊。
于是，他也放心少许。
随后，他走进客栈，喊了个小厮，让他帮忙一起把马车车厢推进了马厩，那里面装的都是二癞子采集的物资，要带回村子的。
他现在实在是有心无力，能做的只有这么多，随后，便把女孩带回了房间，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低着头，试图理出个所以然而来。
秀秀安静的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不敢出声，小脸上写满了难过。
她显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王大锥就走了。
还有什么……留下才是她最大的危险……杀人……买命……只能活一个……之类的词汇，更是让秀秀脸色苍白。
程念眉头拧在一起，开始回想起王大锥的一点一滴。
王大锥进村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应该是与人争斗留下的。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那时候，杀了玄苍剑派掌门之子，然后躲进了村子。
而从王大锥的表现来看，王大锥是个正义感强的人，绝对不会滥杀无辜，那个什么玄苍剑派的掌门之子，也许是罪有应得。
然后，深受重伤的王大锥被李钰救下，对李钰暗生情愫，却没想到李钰家里重病长辈的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李钰嫁给了村里的猎户。
然而，王大锥心有所属，不愿离去，只不过，好景不长，猎户死了，被村子里的老虎咬死了。
最后，王大锥上了山，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听到有虎患的消息在村子里传，而在之后去看，东边林子里出现了两个坟包，从侧面证明，王大锥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解决了老虎，埋在了林子里，至于另外一个坟包，应该就是猎户的，这也说明，王大锥确实有一定的本事。
这也是当初，自己把王大锥当成倚仗，想要对付身体里那个程小年的原因。
当然，后来证明，王大锥是个不靠谱的，因为，他连程小年都看不到，和村子里那些普通人无异。
村子里人都知道，二癞子能众目睽睽之下压着王大锥打，可见王大锥应该打不过二癞子。而且二癞子天生神力，村子里的来福见他都不敢吠一句，他去追王大锥，不可能会被王大锥反手打一顿……
而，也就在自己把王大锥打死了老虎这个推测，告诉李钰之后，李钰对王大锥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后来，王大锥偷看李钰洗澡，在自己的宣传下，让王大锥成了村子里的笑话，和村民的关系拉近不少，只是王大锥蠢也是真的蠢，领会不到自己的用意，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光阴。
只不过……
问题来了……
为什么是在多年以后，也就是前不久，就在王大锥和李钰的关系有所突破之后，突然就被仇家找上门来。
为什么，是在王大锥于江湖中消失了这么久……在村里安稳生活了这么久之后，才突然出现？
而王大锥对此并没透露出相关消息……
他唯一说的，就是玄苍剑派掌门……
掌门……掌门……
身为一个门派之主，不可能忍到现在才突然对王大锥发难，那就只能证明，他先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或者是……没有坐上掌门之位……
突然，程念猛地止住脚步，站起身来，似乎有所顿悟。
他猛地扭过头，对着坐在床边深思的秀秀开口，“你在这里等我……”
“我要出一趟门。”
“见一个人。”
“谁？”秀秀好奇地问道。
“县长大人。”
秀秀显然不解，开口问道，“见他做什么？”
“问一些事，验证一下猜想。”
“可以的话，应该能救下王大锥。”
最后，在一片叮嘱中，程念走出了房门，并让秀秀把房间门反锁上。
“如果不是我敲门，谁来都不要开，还有，灯不要灭，要装作房间里有人的样子，别人问话也不要出声，你的声音太嫩，别人可能会起歹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程念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的去揣测别人的，不然，也不会排斥程小年如此之久。
在做完能做的一切之后，程念快步走出了客栈，好在，去县衙的路，他已经记下。
日头正高，程念快步狂奔，在縠州城的街头巷尾留下身影。
不久，他便停下了脚步，来到了县衙外。
县门外矗立着两座石狮子。
有个老管事，正无声地站在门外，看着男孩独自一人前来，停在了自己身前，便好奇的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和你一起的……那个小二呢？”
“他有点事要忙，现在不在。”程念随口作答。
“哦？这样啊。”王管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不知小兄弟登门何事？”
程念并没心急，越急越容易出岔子，于是，心平气和地问道：“请问吴大哥在吗？我有事要找他。”
“嗯？吴大人在忙，有什么事可以先说与我听，我才好做决定要不要打扰他，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麻烦我就好了，不然，吴大人怪罪下来，我也不好做啊。”王管事脸色逐渐为难，开口推脱道。
程念眉头一皱，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被难住了，当然，真实情况有多复杂，他也不可能讲给老管事听，于是开口说道：“是关于吴大哥最尊敬的恩师的一些交代，先生让我务必当面转达。”
似乎是听到了“恩师”“先生”这些字眼，王管事稍作犹豫，便答应下来，领着男孩向府里走去。
不一会儿，在绕过几处屋舍之后，他把男孩带到了一扇门前，随后，头发花白的王管事清了清嗓子，对着屋里喊道：“吴大人，程念小兄弟在此有事要见，说是您恩师的话，他要当面向您转达。”
没多久，屋内便传出一个温润嗓音，“进来罢。”
王管事向着程念摊了下手，示意程念自己进去，随后，完成了使命的王管事便转身离去。
程念没有犹豫，快步向前，推开房门，一眼便见到有个中年儒士，正坐在书桌前提笔落字，似在批注公文。
中年儒士见到这个小师弟，笑了一下，随即，把手中的笔放回笔架上，伸手示意男孩随便找个地方坐，笑问道：“不知小念找我，可是恩师有什么事要说。”
程念尴尬一笑，依旧立在原地，坦白从宽，“其实是我骗了王管事，并不是先生有话要说，而是我自己的事。不然的话，王管事不太想让我见吴大哥，怕我打扰了吴大哥，让王管事难做。”
吴终见到男孩三言两语先把王管事给摘了出去，生怕自己怪罪，导致他得罪到王管事，不住地点头，笑道：“无妨，不会怪罪王管事。小念来见吴大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小念但说无妨，吴大哥能帮就帮。”
程念见到吴终这么善解人意，也不免一阵感动，毕竟事急从权，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于是稍作思量，便开口说道：“其实，是我想问吴大哥一些问题，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心中有些疑惑，便想着来这里求吴大哥一个答案。”
“嗯？朋友出了事？”吴终并没有让程念直接问问题，而是敏锐的抓住了问题点，疑惑道：“可是……跟在小念兄弟身边的王大锥兄弟？”
“是他……”程念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嘴瓢，露出了马脚，脸上有些为难。
“嗯？他出了什么事？”吴终看出了男孩的难堪，笑着示意男孩放宽心，“无妨，小念大可以说给吴大哥听，吴大哥不相信恩师的学生，所交的朋友，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程念见到这位师出同门的吴大哥这么善解人意，差点感动到要哭出来了。
随后，
他只用一句话，
就镇住了……
这位真实身份为刺史大人的吴大哥。
“他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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