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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幽冥居合斩

    忽地一阵大风,整个灵堂里悬垂的白绫都飘了起来,满地的纸钱漫天飞舞,这会儿真的似那寒冬飞雪。

    胖子看着自己的铁棍上的火灭了,并且不知为何结上了一层霜,温度瞬间下降,握着兵器的手被冻得通红,身体有些瑟瑟发抖,灵堂里的蜡烛忽闪忽灭,洒在地上的热血都冰冷凝固,一阵阴风夹杂着冰雪而至。

    庄外湖水的水面也在这阵风吹后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从天上飘来一个黑衣人,此时正站在堂前的院中。他一袭黑衣统罩全身,更有那一领宽大的披风随风后摆,披风上纹的是白虎七星宿。

    其中一个酷似绣花鞋的奎星,又被那金色的丝线秀得格外突出。脸上一张狼牙鬼面,上面刻着三个白色的小字,在黑色的面罩上显得十分清楚——奎木狼。

    胖子脸上一阵的抽搐,说:“缉魔道。”

    小九一脸疑惑地说:“那是什么?”

    胖子斜着眼睛看着他,说:“你可见过海港城处死仪式?”

    小九自然是没见过的,不过他装模做样的点了点头。

    “就是他们。”

    那黑衣白纹的白虎星宿和带着的鬼面便是缉魔道的标志。

    而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人会这么无聊,把自己名字写在脸上——正是眼前这位奎木狼。

    灵堂里的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都往后退了一步。

    这奎木狼犹如幽灵一般,忽地飘到院中,看着倒下的一圈尸首,最后眼光落在王夫人和两个不知所措的年轻人身上。

    “胖子,这个怎么打?”贾小九单手握着怪琴问道。

    “我怎么觉的我们打不过他。”胖子道。

    “那怎么办?跑吗?”

    “一饭之恩,跑不得。更何况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胖子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王夫人。

    “额,胖子。王夫人的手段可能不需要我们保护。”小九看了看拄着乌木剑,大口喘着粗气,此时正在墙角恢复精神力的王夫人。

    “少侠此话差矣,小女我…”还没等那王夫人把话说完。

    “哎呀,你们两个真是墨迹,大难临头在这里说些什么夹枪带棒的鸟话。”胖子用手一抹自己大光头,用铁棒向前一指道:

    “喂,穿黑衣服的,你也是来杀人的?”胖子对着那黑衣人大喊。

    “你这不是废话,他不杀人,还是来救我们的?”

    “那没准。”胖子看看小九。

    这黑衣人也不搭话,只从怀着掏出一冰蓝的物体,也不知是何方神物,但见他将其握向掌心,用力一攥,捏的粉碎。

    堂内的寒冷又增了几分,奎木狼伸手把他宽大的斗篷拢在手里,别进丝带。他腰间那把拖地的长剑露了出来。

    “看他着姿势,这是要开片儿。”

    胖子边说边用长棒护住门户,小九则紧紧握住挂着胸前的骨哨。刚刚一声哨响吹得那九把持刀人胆裂而立,化险为夷,此时不知是否起效。

    他心里一边盘算一边和胖子一起不错眼神地盯着缓步向前地黑衣奎木狼,丝毫不敢往其他地方张望。

    那黑衣人此时每走近一步,这寒冷就逼近一分,他腰间的长剑无鞘,拖地而行,剑尖划过地面发出的摩擦声刺耳难耐,听起来犹如一把小刀从心底划过心房。

    奎木狼那从指关节处长出两寸余长骨刺的右手,此时握紧了腰带铁环上悬着的长剑。剑身晶莹剔透,霜寒如玉,蓝光幽幽,星光闪闪。

    他黑色面罩上的狼牙栩栩如生,整张脸都被这狼牙面罩遮住了,只有一双冰冷的眼睛露在外面,闪着冰蓝的光。

    他拖着步子,已然进了灵堂,而他身后的世界此时真的变成了一片银白,本来随风飞舞的纸钱也被打上了一层白霜,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胖子和小九此时控制不住自己的上下颚,居然冷得打起了寒颤。

    “这还没打架,先被吓得浑身哆嗦,说出去还不被人给笑死。”

    “那怎么办,我现在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给冻上了。”小九揉揉自己视线模糊的双眼,也不知是吓得流泪了,还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要被冻上了。

    “嘿,带狗头的黑胖子,你哪个寨子混的,跑这里来装神弄鬼。”胖子道。

    小九一皱眉,小声说道:“胖子,他好像不胖。”

    “那不一定,我也不胖,你们不也叫洒家胖子,你们叫得,我就叫不得他胖子了?”胖子一晃自己大脑袋,一脸不屑,随后他又高声嚷道:

    “嘿,狗头黑胖子,你说话啊。”

    不得不佩服奎木狼的耐性有点惊人,换做旁人可能早一剑劈了过来。

    那奎木狼右手握的更紧了,指关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他微微屈身,那蓝光的冰剑似乎随时都要从腰间随他那长满突出骨刺的右手飞出。

    刷的一声。

    一道幽兰在空中划过,小九和胖子只觉得面前一股无形的冰冷剑气。

    剑气划过,似乎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了。

    “幽冥居合斩。”

    两人只觉得全身关节都被冻住了,几乎完全动弹不得,整个身体迟缓得像个一步十日的树懒。

    胖子眼睛一闭道:“那个叫贾小九的,如今既然撞见了这恶鬼狗头黑胖子,少不了这是阳寿要尽了,等一会儿过了奈何桥,记得少喝点孟婆汤,你要是去了阴间要饭万一再和人打起来,也要来找洒家。”

    小九道:“于兄放心,再打架,我还找你。”说着也一闭眼。

    “哦,对了,记得去了阴间别锯你那个破木头了。”胖子又说道。

    ......

    “你他奶奶的才是锯木头,那是弹琴,是弹琴!小九这声大喊吓得送葬小屋里的老人赶忙跑过来用手摸了摸小九的额头。

    “九儿,你怎么了?又做恶梦了?”老人探身望着棺材里小九的惨白的脸,他额头渗着汗,呼吸急促。

    “胖子,哨子。”小九突然睁开眼睛,双手一通乱抓,“骨片,哨子。”

    “骨片在这里,什么哨子?什么胖子?”老人抓住小九在空中胡乱舞动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诺,骨片在这里。”

    小九木然的眼神扫到了银色丝线连着的骨哨,他一把抓在手里。那一刻本来从来都是呆滞的眼神居然闪过一丝光亮。

    “小九,你刚才说什么胖子,哨子。”老人把小九扶着坐起来,满是老茧的干枯大手在小九背后从上向下按摩着。

    小九此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抓起身旁的外衣,也不顾老人正给他揉背的手,一挺身从棺材里窜出来就往外跑。

    “九儿,慢点,没事儿,就是个梦。别紧张啊。”老人的声音在小九的身后越来越远。

    今天是七岛之船进港的日子,每逢几日就有从远处岛屿来的商船采买购置。而那些困乏了的水手也会下船做短暂的娱乐,等着船上准备好补给再次出海。

    不过小九想的却是那些花花绿绿的小册子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他从小就在这个岛上长大,除了每日帮老人忙着送葬小屋里的差事,便是读书,游泳和弹琴。

    他平日里无事便在岛上的码头张望,他渴望那些从海上回来的水手们又能带回来些从没见过的绘本,书卷或者岛上没有的珍奇玩意。

    水手们的故事总是那么的新奇有趣,又荒诞不经。

    他小跑着去往崖下的码头,小屋是建在毗邻崖之上的,要去海边的码头,少不了要费几番周折,这个小岛平地不多,道路盘根错节。

    小九一边蹦蹦跳跳地往码头跑,一边还想着刚才的梦。

    那梦里的故事如此真实,似乎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了一样。最奇怪的是,小九情不自禁的握住了那枚螺形的骨哨,这个哨子明明是昨晚自己才从海底捞上来的,为何会在梦里。

    不对,这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应当是,这前后两个梦为什么接上了?还接的如此真实。

    而且…

    他慢下脚步,仔细端详起手中的骨哨。这东西长得很像一个被从中间硬生生劈开的海螺,只是要比正常海螺细长许多,一个细细的长柄直伸出来,像极了哨子的吹柄。

    几乎所有关于海洋的故事里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说是把海螺放在耳边便可以听到海潮的声音。小九把它轻轻地放在自己的耳边,

    然而小九的耳旁并没有传来任何可以称之为海的声音,别说是海潮,就连海鸥的叫声都没听到,不过他却听到了几声水手的咒骂和人群里起哄的声音。

    这说明,他此时的脚步已经踏进了港口。

    小九虽然依旧一脸呆相,但他心里知道此时一定有几个身手矫健的水手在炫耀他们精湛的技艺——跳跃爬桅杆。

    听起来很滑稽,但这其实是作为水手的绝技。

    码头上已经停泊了许多船,大大小小的进港卸货的主要是商船,还有一些少许低矮的渔船。那些船停在一起,桅杆林立,高高低低的组成一片桅杆的森林。

    而有一些身形矫健的水手,不走平地,只凭那些桅杆上飘荡的缆绳便可以从一个桅杆上荡过去,停在另一个桅杆上,甚至是其他船的桅杆。

    那些桅杆早已经被爬得光滑,只见他们身子往上一贴,手里拉住缆绳,一个翻身就进了桅杆顶的瞭望台。

    然后一个飞跃,拉着绳子就跳到了另一个杆子上。

    这还不完,为了彰显自己身法高明,不过儿戏而已,一边在这桅杆森林中蹦来跳去,窜上跃下,一边还不忘哼着山歌小曲儿,一副轻松得意的样子。

    而此时的码头上,则满是嬉笑咒骂。

    “摔死你个猴崽子。”

    “继续蹦跶啊,来,再给咱们爷们蹦跶一个,等会儿下来爷赏你。”

    “你个龟孙儿,你就再上面蹦跶吧,再不下来,巷子里的好生意怕是没你的份了。”

    一阵哄堂大笑从挤满水手的码头传来。

    当然这些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是水手之间直接司空见惯的玩笑,出海之人,船上寂寞难耐平日里难免粗俗一点。

    并且这帮“猴崽子”可是船上的宝,船进了狂风巨浪里深海中,还要升帆,落帆可全要仰仗他们的身手,当然,上了岸他们可能还是一些姑娘们的宝,不过这些小九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