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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逆元蛊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号称毒圣的老太太终于想通了,向着眼前饿不择食的孩子降下了传承。

    孩子太饿了,纵然是炼毒的药渣,也要先填满了肚子再说。

    老太太只用一个月的时间,为小男孩浸毒淬体,之后老人家就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毒圣没有估摸好时间,但她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安排后事。

    毒圣姓穆,给她的遗珠徒儿赐下了穆姓,最后的时光里,教导他以后要目空一切。

    所以他叫穆空,被毒圣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胞弟,犬神王辣府。

    是的,犬神王这个小老头姓辣,当然也有很多人误会他姓王,之所以不敢姓穆,就因为自己的老姐姐仇家太多,早年间兄妹俩神功未成,姐姐也只有自保苟活的能力,所以索性姓了个辣。

    没人姓辣,辣老爷子就认为自己没有背叛祖宗,穆空后来也深以为然,贯彻辣爷爷的人生哲学,人只要劝的住自己,一切都过得去。

    鬼獒就是犬神王熬了十一代犬王,炼出来的新种,性烈如火,但却烈不过穆空的毒,服帖在青年的脚下。

    犬神王看在眼里,把它留给穆空,作为最珍贵的遗产。

    从此师傅死了,爷爷也死了,父母更是久远的几乎忘掉了,只有一只先天开智的厉害狗子,一路陪着自己。

    几千年过去,妻子死了,现在连狗子也死了。

    毒皇穆空咂吧咂吧嘴里的奶嘴儿,从悠远的回忆中醒来,看了看额头上扎着的输液针管儿,又想起了穆老太太留下的笔记。

    扉页上写着一句话。

    毒者,致死量少于一口。

    这句话,让没有人引导的穆空参悟了很久,也正因为在这么一句似乎狗屁不通的话上耽搁了时间。

    穆空的毒道,终成皇道,领万法于一法。

    毒皇杀敌制胜的密钥,就是致死量,流入体内的点滴液体,含毒,却远没到致死量。

    所以对他来说比乳汁更有用,挂着吊瓶就绝对不喊饿。

    可他如今身份不同了,一个不会哭的孩子,愣是不要被奶水淹死才好。

    早中晚,各有俩奶妈伺候着。

    奶水里一点毒素都没有,他喝的很难过。

    直到第七天,大伙儿惊呼着小少爷的变化,去喊人。

    董事长出现,欣喜的举起自己的小孙子,也是在世唯一的孙子,小家伙因为被举得高,看到了墙边挂镜中的自己。

    一丝不挂,且浑身白皙通透,没有了任何中毒呈现得筋脉,但是胸口却有拳头大小的一块乌青。

    屋里随着老爷子的喜悦,竟涌入了不少记者,扛着闪光灯一阵快闪。

    伍老爷子豪爽的大笑道:“都给我认真记好了,从今以后建义集团有第一继承人了,就是我孙子,伍鹤武!”

    听到这句话,快门声此起彼伏,闪光灯更是让获得新名字的毒皇震撼不已。

    因为被举得高,他还是捕捉到了人群中自己母亲的表情,深深的愁容,让他心里一咯噔。

    这女子......不,自己现世的母亲,中毒了!

    几经辗转,伍鹤武才在傍晚时分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很温暖,但也很虚弱的怀抱。

    虽然伍鹤武已经撑的吐了两次,但为了母亲,他还是吐了第三次奶。

    因为他要空出肚子,来向母亲讨奶水。

    从来不闹的伍鹤武,反而在深夜突然扒着母亲不放,瓶装的备用乳和值夜的奶妈都无法让他进食。

    只有母亲爱怜又无奈的拥他入怀时,他才大口吮吸着,这是他这身体里能使出的最大的劲儿了,所谓吃奶的劲儿。

    伍鹤武听到角落里下人在嘀咕母子连心,母子连心呐,旁人都不好说什么。

    他满意这个说法,也并非真的想从虚弱的母亲身上,汲取营养并不充足的奶水。

    但他狠命的嘬着,一口奶里到有大半口是毒。

    加完这顿夜宵,伍鹤武面红耳赤,心想这毒着实带劲,母亲暗淡的嘴唇已经呈现出鲜红的健康色泽。

    就这样每过三四天,伍鹤武看到母亲中毒,就开始要母乳喝,他喝的频繁,也直接导致了女人中毒频繁。

    好在凶手下的是慢性毒药,之所以频繁是想要一箭双雕,让伍鹤武也中招。

    但一切都在心知肚明的婴儿和暗中行事的凶手之间进行着,伍鹤武当然不会想要戳穿什么,毕竟这是他赖以茁壮成长的饵料。

    母亲也不知不觉中感受到身体的变化,但并没看透什么,只是猜测自己的儿子一定是旺母的命格,暗自欢喜着。

    伍鹤武用毒素不断拓开自身的筋脉,自己的成皇之路,不知道这一遭能走多少捷径。

    开脉织影,是强者崛起的大道,所谓开脉,就是拓宽自身原本的主次筋脉,人因为先天因素各不相同,有的人先天脉强而密,有的人先天脉疏而弱。

    但不论先天如何,只要通过一种方式,契合自身,拓开筋脉,进而滋生新脉,在体内编织出绵密的脉网,就叫做织影。

    很多强者的遗蜕,就是一片人影状的网络,其实就是织影造就的一身强脉,万年不朽。

    伍鹤武确信自己的身体与之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只是中了逆元蛊,自己的脉相一定具有相当规模。

    可现在有了皇座助攻,一切有了新的变化,相当于附加了一层逆元,百脉归一。

    伍鹤武暗自叹息,主脉很强是好事,但就只有一根躲在脊椎里,要拓展到皇者状态,似乎太难了点。

    有的是时间,雄心的一半是耐心,嗯,鬼獒说的。

    没了小狗子,以后自己得亲自看书学道,真是心烦呢......嗯,不能烦,要有耐心,耐心。

    伍鹤武闭着眼睛,用毒素推脉行意,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吃饱喝足,安然睡眠得小婴儿。

    只不过这婴儿胸口的青紫色更深了一层。

    又过了一个月,一切都在伍鹤武的计划中推进,有人给母亲按时投毒,自己按时嘬毒,主脉已经从脊椎里向上延申出了一寸,只要接入脑干,精力应该会翻好几番。

    以前都是先拓躯干,织四肢,这一遭因地制宜,先强脑。

    嘬毒第五十天,主脉深入脑干,髓脉相合,伍鹤武识海里犹如银瓶乍碎,蜜液倒灌全身。

    他睁眼,他清清嗓子,他知道自己能说话了!

    “唵窣箧呢哄喏。”

    晦涩艰深的口诀念出,手印还是没法结,但是也够了。

    伍鹤武闭着眼睛感受着周遭,好一会儿,他终于发现了什么。

    “来。”

    一声稚嫩的召唤,音量刚好控制在不惊动任何人的状态。

    数十息过后,一汪暗蓝悬停在婴儿头顶。

    那是一根二十公分长的暗蓝色银针,诡异的悬停在伍鹤武的眼前。

    毒皇在新的环境里,终于为自己领受了一重护身的家伙。

    那就是日前贯穿他身体的银针,此时不知道在哪个调查者的档案室里,被伍鹤武用血炼召唤术生生弄了过来。

    不行,精气消耗过巨,伍鹤武还不能一直让它宣在身边,放在他全盛时,哪怕是一座山也能悬他个一千年。

    此刻需要从权应付,毒针随伍鹤武心意飞转,扎入了他平常搭乘的婴儿车轮毂里,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