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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解惑

    面对凶相毕露的喜厌和尚,游笙兰霍然起身,俨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陈思望却是对此不屑一顾:“胖和尚,你吓唬我有用吗?你若真是一个不分善恶,丧尽天良的邪僧魔客,又怎能听得懂进门时候我的意思?”

    喜厌和尚微微一怔,深深看了一眼反应迅速的游笙兰,面无表情地坐正身子:“众生皆是邪魔,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陈思望依旧不以为然:“若众生皆为邪魔,此世间自成地狱,既然如此,胖和尚你不入地狱救人,谁来入地狱救人?”

    没想到陈思望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喜厌和尚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贫僧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施主能够答疑解惑,贫僧便馈赠施主一份大机缘,随后自行离去,不让游施主继续担心,可好?”

    苦恼地挠挠下巴,陈思望有些认怂:“话说在先,我未必能够完全为你解惑,而且解出来的,也未必符合你的道,懂吗?”

    喜厌和尚自是摇头:“大道三千,哪里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施主佛缘深厚,就算真的没法为贫僧解惑,贫僧倒也真不是那些邪僧魔客,自是放心。”

    说罢,他还朝着游笙兰微微一笑,以示证明。

    虽说还是信不过喜厌和尚,陈思望不清楚游笙兰却明白双方差距,在陈思望反复拉扯袖子的努力下,还是缓缓坐了下来,只是身体依旧紧绷。

    喜厌和尚也不因被防备生恼,诚恳而满环期待地向陈思望问出困扰自己许久的那个问题:“贫僧曾借宿一家佛寺,一天所有僧众出去割草时,静寂的山寺里出现了一只小猫。

    众人觉得稀奇,争相追逐将猫逮住。

    于是东西两堂发生争执:双方都要将小猫作为自己的宠物。方丈见此情景,一把抓住小猫的脖子,作持刀割草状,说:‘你们若说出一句合乎佛道的话,这只猫就会得救,否则我就斩断它。’

    众人默不作答。结果方丈真的当即将小猫斩断扔掉。

    傍晚,外出为人主持法事的住持回来,方丈将贫僧这个行脚客叫来,当着我的面将事情的原委叙说一遍,征求住持的意见。

    听完方丈的故事,住持便迅速脱下脚穿的草鞋,顶在头上,扬长而去。

    见此情景,方丈叹道:‘啊,如果你今天在场,小猫就可得救了。’

    贫僧始终无法理解这是为何,方丈告诉贫僧,等明白了这是什么道理,也就自然开悟,可一晃十数载过去,贫僧始终差那么一线圆机,今日来到此处,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到庙中避雨,得此大幸见到施主,还望施主为贫僧解惑。”

    听完喜厌和尚的故事,陈思望若有所思,见游笙兰还是皱眉不解,沉吟片刻后说道:“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只是大师尚未点悟,今日一说可能会有所破,但毕竟是我所言,机缘应该不在此处。”

    此话一出,喜厌和尚居然噗通一声跪在了陈思望面前,砰砰嗑了两个响头:“贫僧自知悟性不够,还望施主满足贫僧这个心愿!”

    说着,喜厌和尚从怀里拿出一本书:“这本是贫僧云游各方的感悟,以及一些修道上的体会,贫僧观施主尚为凝神,愿以此物作为谢礼。”

    陈思望有些皱眉,忽然听见游笙兰淡淡开口:“答应他吧,此物对少爷来说,确实对日后修行大有裨益。”

    愣了一下神,陈思望哭笑不得地扶起喜厌和尚:“大师误会了,并非我不想说,而是不好说,但既然大师已经如此求缘,那我就给大师好好说一番吧。”

    待喜厌和尚大喜起身,端正身形坐好后,陈思望才轻叹一声:“那位住持把鞋放在头顶,意为“本末倒置”,说的是为猫争吵不休的弟子们本末倒置了。

    方丈要说的是:修身说禅,得道成佛是僧人为之追求的重大目标;若为一只猫儿的归属起纷争,岂不是“道不得”?

    这些弟子们,没人去关注自身追求,求小利而失大志,所以方丈提刀斩猫儿为两段。

    而住持恰这时归寺,听说方丈斩杀小猫时,不置一言,只是脱下鞋子,顶在头上,向方丈表达了众僧夺猫纠纷之事是‘本末倒置’。

    方丈之所以斩猫,是因为要斩断自我的迷妄,斩断妄念妄想的根源。通过无情的实践,斩断猫颈,斩断一切矛盾、对立和争执。

    如果把这一做法叫做杀人刀,住持的做法则是活人剑,他将沾满泥泞、被人蔑视的草鞋戴在头上,以这种无限的宽容实践了菩萨之道。

    两堂争猫本属迷执,见猫又欲得猫;方丈斩猫为当机妙用,启迪学人;住持以草鞋作猫儿,意在警醒学人,一切唯心造,猫儿本幻相,众生之心惑乱,无中生有,执幻为实,带来无尽烦恼。”

    听闻此言,喜厌和尚终于有所悟,但随即便遗憾而悔恨地低下了头。

    虽有所悟,但终究不是自己悟出来,始终有所欠缺之处,难怪对面那个长相漂亮的公子哥一开始不愿道明,想必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吧。

    但毕竟是自己哭着喊着求对方的,喜厌和尚自然只怪自己,叹了口气将心得册子伸向了陈思望:“此物贵重,施主一片好意,贫僧自然也不会吝啬,还望能对施主有所帮助。”

    伸手接过册子,陈思望看到喜厌和尚眼中那抹失落,忽然心有所动:“胖和尚,我问你,这本书上的内容都是什么?”

    讪然一笑,喜厌和尚自嘲道:“都是一个入了魔的人写的东西,自然统统都是魔说的了。”

    “哦,”陈思望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随手就将册子扔进了柴火堆里。

    此举是游笙兰万万没想到的,喜厌和尚更是直接暴起,僧袍随着真气的涌动猎猎作响:“你在做什么?!”

    不料陈思望居然比喜厌和尚还凶,霍然起身,指着他鼻子大骂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喜厌和尚被这句话震得如遭雷击,僧袍也一时间瘪了下去。

    随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混沌,接着划过一道清明。

    最后,竟是嚎啕大哭着奔向庙外的瓢泼大雨: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