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做生意
丁卯年（公元前414年），亥月十二日，
上庸城大水，几十里的田地被淹，整个上庸城无落脚之地，
只有一些位于高处的田郊幸免于难，其中就包括王家沟，
王家沟东临云雾山，西接汉水，简直是避水圣地，也导致诸多难民涌入，
...
“我的大小姐，别乱跑了，你这样，我们这些当丫鬟的可是要受罚的，”
三个侍女追着一个身着丝绸棉衣的姑娘朝着院落外跑去，
姑娘估摸着只有十六岁，但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户人家小姐，
从小就在宠溺中长大，没干过粗活，没有经受过风吹日晒，在一众黝黑皮肤的大老粗中间，
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一般，‘鲜花’确是需要‘绿叶’来衬。
咫尺之遥的院门，突然被一个人挡了起来，
来人束发高盘，，伟岸的身影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自由之路’，
但身上穿的却是粗麻布制成的衣服，与眼前的大小姐身上的绸罗锦缎形成鲜明对比，
可以这么说，就是说是个仆人也不为过。
看清来人是谁后，王婵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老爹，听说上庸城发了大水，来了很多生人，
我就出去看一眼，说不定可以傍上哪个大公子，
生的好看又有才学的贵族公子！！？”
中年人眼见养这么大的姑娘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泛起了花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一些无处可去的难民，哪有大公子，大公子都去其他大城市避水去了，
这次我要去郢都做生意，如果顺利的话，一定给你找个贵族公子。”
但毕竟是自家宠到大的女儿，只是按了按头。
而王婵眼见自己的计谋不成，又心生一计，
“那我跟爹爹一起做生意去吧，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王婵紧紧抱着王林的胳膊，似是真的离不开这个老爹。
“想都不要想，我当你爹十六年，你什么心思我还猜不出来，
光丁卯年一年你就出逃了一百四十七次，平均两天一次
上次去丹阳城做生意，明明在马车上坐的好好的，
我就解了个手的功夫，你娃就溜了，
给你爹省点心，好不好，安稳地等着出嫁不好吗？”
王林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整个王家沟几百口子人，谁不知道王林家养了个祖宗。
“你们三个，给我看好小姐，这次我估计要去个一两年，
一会我会再派三个人过来，我回来要检查的，只要能略微胖个几斤肉...”
王林甩了甩被抱住的手，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力感，当即改口到，
“拉倒吧，只要‘不死’‘不逃’就行。”
“知道了，老爷！”
三个侍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王林傻傻地望着，王婵嘤嘤的继续撒娇，侍女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干嘛呢，扯开呀，就好像我能把这坨‘肉’甩开一样！”
三个侍女急忙拉开了自家小姐，
王林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姑娘，这一趟说不上几年，
若是安稳回来，估计也该嫁人了，看一眼少一眼了。
天边又有一片乌云在宣泄不满，这次的水灾非常严重，
甚至波及到几座大城市。
王林看着云雾山上黑压压一片人群，估摸着又会有几场乱子，
“不打点一下是不行了...”
王家沟虽然有所属县，而且王林跟县尹关系非常好，毕竟好处给的多吗，
但此时的县尹怕是比不上几个圜钱，几斗稻米顶事。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最有用的自然是兵权，
兵权自然是掌握在楚国上庸城司徒景恩手上，
县尹的也需要给，景恩的也少不了。
...
王家大院里，一处房檐下，
“司徒大人，我商水县县衙官员十不存一”
“我均含县也一样。”
“我这也好不到哪去！”
一群县尹对着一个官员禀报到，
各个县里的官员都是楚国贵族子弟下放实习的，一遇到大事，自然是鸟离兽散，
只剩这么几个外姓人硬撑着，
这些个县尹也没想到，自己一上任，底下的人除了姓熊，就是‘屈，景，昭’。
熊是什么，楚国国氏，‘屈，景，昭’是什么，楚国王室宗族大氏。
哪个能使唤的动，水灾一发，确实省心了，最起码不用费心‘收尸’，
但这几个人万万不敢怪罪于他们的身份，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也就只能在这里发牢骚了。
景司徒也是一脸郁闷，原本也打算跑去郢都，但其父说这里有油水可捞，
景恩是一百个不信，但实在不敢出言反驳，
上庸城地处秦楚边界，战乱不断，虽然投胎率高，
但建功够大，只要好好干上几年，就可以在郢都混个安稳的差事。
“你们也别抱怨了，把难民安置好后，我会重新派人去的。”
直到看着眼前怨气冲天的县尹们离去，景恩才算松了一口气，
景恩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他们的诉求，可这能怎么办呢？
在这个社会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比你们高贵。
景恩刚打算进屋歇息，便听到了一声吆喝，
“景司徒，王家家主王林求见。”
“叫进来吧！”
毕竟住的院子就是王家的，这点面子是该给的。
院门口的人听到回复，便吩咐着手下的人搬进去几个箱子，
来人中，有一人自然是刚刚教训完自己女儿的王林，另一人是刚刚商水县的县尹，
“王林，所为何事？”
景恩自然注意到对方搬来的箱子，但还是压抑住了好奇心，只是盯着王林。
“早就听闻景司徒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呀！少年英雄也！
我不久就要去郢都做生意了，我这种粗鄙之人不太了解，望景司徒乐意给我普及普及，
这些就当是交个学费了！”
说着，王林吩咐手下几人打开了箱子，箱子中装的是满满的圜钱，有几个上面有一些金块的影子。
“王兄这是作甚？讲解郢都哪需要这么多钱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虽然景恩尽力在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几个闪闪发光的金块，实在是扎眼，真想恨恨地揣在兜里。
“我就是一个商人，只要家人安稳，没有其他的要求，
今日景司徒住在我王家院落，怎么可能出其他的事情，只是想更了解了解郢都而已。”
景恩也明白了王林的意思，自然是更愿意收下这些钱，保护对方家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老爹这次真是没骗我呀！真有冤大头来送油水呀！
“这样吧！我让我一个仆人跟着你一起去，
郢都太大了，怕是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他自会给你讲解的。”
“那我就先谢过景司徒了，这一趟若是生意成功了，那一定是景司徒相告的功劳。”
王林跟着陪笑道。
‘这群商贾之人，就是一群挨宰的货，大灾之年还要做生意，真是不怕死的东西，
我要是当政，一定要弄死几个商人，但还是有点好处的。’
景恩看着王林一离开，便出言嘲讽道，并且吩咐下人将钱搬了进去。
王林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只能靠着钱打通一些路子，
如果再有选择，王林是死都不会选择商贾之路的。
有细细的小雨开始落下，汉水的波涛声几里地外都清清楚楚，
“哎！”
一声长叹后，王林上了马车，向着郢都驶去。
上庸城大水，几十里的田地被淹，整个上庸城无落脚之地，
只有一些位于高处的田郊幸免于难，其中就包括王家沟，
王家沟东临云雾山，西接汉水，简直是避水圣地，也导致诸多难民涌入，
...
“我的大小姐，别乱跑了，你这样，我们这些当丫鬟的可是要受罚的，”
三个侍女追着一个身着丝绸棉衣的姑娘朝着院落外跑去，
姑娘估摸着只有十六岁，但出落得亭亭玉立，大户人家小姐，
从小就在宠溺中长大，没干过粗活，没有经受过风吹日晒，在一众黝黑皮肤的大老粗中间，
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一般，‘鲜花’确是需要‘绿叶’来衬。
咫尺之遥的院门，突然被一个人挡了起来，
来人束发高盘，，伟岸的身影结结实实地挡住了‘自由之路’，
但身上穿的却是粗麻布制成的衣服，与眼前的大小姐身上的绸罗锦缎形成鲜明对比，
可以这么说，就是说是个仆人也不为过。
看清来人是谁后，王婵眼珠一转，当即有了主意。
“老爹，听说上庸城发了大水，来了很多生人，
我就出去看一眼，说不定可以傍上哪个大公子，
生的好看又有才学的贵族公子！！？”
中年人眼见养这么大的姑娘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泛起了花痴，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一些无处可去的难民，哪有大公子，大公子都去其他大城市避水去了，
这次我要去郢都做生意，如果顺利的话，一定给你找个贵族公子。”
但毕竟是自家宠到大的女儿，只是按了按头。
而王婵眼见自己的计谋不成，又心生一计，
“那我跟爹爹一起做生意去吧，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分开了。”
王婵紧紧抱着王林的胳膊，似是真的离不开这个老爹。
“想都不要想，我当你爹十六年，你什么心思我还猜不出来，
光丁卯年一年你就出逃了一百四十七次，平均两天一次
上次去丹阳城做生意，明明在马车上坐的好好的，
我就解了个手的功夫，你娃就溜了，
给你爹省点心，好不好，安稳地等着出嫁不好吗？”
王林一脸忧愁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
整个王家沟几百口子人，谁不知道王林家养了个祖宗。
“你们三个，给我看好小姐，这次我估计要去个一两年，
一会我会再派三个人过来，我回来要检查的，只要能略微胖个几斤肉...”
王林甩了甩被抱住的手，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力感，当即改口到，
“拉倒吧，只要‘不死’‘不逃’就行。”
“知道了，老爷！”
三个侍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王林傻傻地望着，王婵嘤嘤的继续撒娇，侍女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干嘛呢，扯开呀，就好像我能把这坨‘肉’甩开一样！”
三个侍女急忙拉开了自家小姐，
王林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姑娘，这一趟说不上几年，
若是安稳回来，估计也该嫁人了，看一眼少一眼了。
天边又有一片乌云在宣泄不满，这次的水灾非常严重，
甚至波及到几座大城市。
王林看着云雾山上黑压压一片人群，估摸着又会有几场乱子，
“不打点一下是不行了...”
王家沟虽然有所属县，而且王林跟县尹关系非常好，毕竟好处给的多吗，
但此时的县尹怕是比不上几个圜钱，几斗稻米顶事。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最有用的自然是兵权，
兵权自然是掌握在楚国上庸城司徒景恩手上，
县尹的也需要给，景恩的也少不了。
...
王家大院里，一处房檐下，
“司徒大人，我商水县县衙官员十不存一”
“我均含县也一样。”
“我这也好不到哪去！”
一群县尹对着一个官员禀报到，
各个县里的官员都是楚国贵族子弟下放实习的，一遇到大事，自然是鸟离兽散，
只剩这么几个外姓人硬撑着，
这些个县尹也没想到，自己一上任，底下的人除了姓熊，就是‘屈，景，昭’。
熊是什么，楚国国氏，‘屈，景，昭’是什么，楚国王室宗族大氏。
哪个能使唤的动，水灾一发，确实省心了，最起码不用费心‘收尸’，
但这几个人万万不敢怪罪于他们的身份，这是掉脑袋的大罪，也就只能在这里发牢骚了。
景司徒也是一脸郁闷，原本也打算跑去郢都，但其父说这里有油水可捞，
景恩是一百个不信，但实在不敢出言反驳，
上庸城地处秦楚边界，战乱不断，虽然投胎率高，
但建功够大，只要好好干上几年，就可以在郢都混个安稳的差事。
“你们也别抱怨了，把难民安置好后，我会重新派人去的。”
直到看着眼前怨气冲天的县尹们离去，景恩才算松了一口气，
景恩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他们的诉求，可这能怎么办呢？
在这个社会里，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比你们高贵。
景恩刚打算进屋歇息，便听到了一声吆喝，
“景司徒，王家家主王林求见。”
“叫进来吧！”
毕竟住的院子就是王家的，这点面子是该给的。
院门口的人听到回复，便吩咐着手下的人搬进去几个箱子，
来人中，有一人自然是刚刚教训完自己女儿的王林，另一人是刚刚商水县的县尹，
“王林，所为何事？”
景恩自然注意到对方搬来的箱子，但还是压抑住了好奇心，只是盯着王林。
“早就听闻景司徒的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呀！少年英雄也！
我不久就要去郢都做生意了，我这种粗鄙之人不太了解，望景司徒乐意给我普及普及，
这些就当是交个学费了！”
说着，王林吩咐手下几人打开了箱子，箱子中装的是满满的圜钱，有几个上面有一些金块的影子。
“王兄这是作甚？讲解郢都哪需要这么多钱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
虽然景恩尽力在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几个闪闪发光的金块，实在是扎眼，真想恨恨地揣在兜里。
“我就是一个商人，只要家人安稳，没有其他的要求，
今日景司徒住在我王家院落，怎么可能出其他的事情，只是想更了解了解郢都而已。”
景恩也明白了王林的意思，自然是更愿意收下这些钱，保护对方家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老爹这次真是没骗我呀！真有冤大头来送油水呀！
“这样吧！我让我一个仆人跟着你一起去，
郢都太大了，怕是几天几夜也讲不完，
他自会给你讲解的。”
“那我就先谢过景司徒了，这一趟若是生意成功了，那一定是景司徒相告的功劳。”
王林跟着陪笑道。
‘这群商贾之人，就是一群挨宰的货，大灾之年还要做生意，真是不怕死的东西，
我要是当政，一定要弄死几个商人，但还是有点好处的。’
景恩看着王林一离开，便出言嘲讽道，并且吩咐下人将钱搬了进去。
王林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到底有多低，只能靠着钱打通一些路子，
如果再有选择，王林是死都不会选择商贾之路的。
有细细的小雨开始落下，汉水的波涛声几里地外都清清楚楚，
“哎！”
一声长叹后，王林上了马车，向着郢都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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