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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张静

    清晨。

    程远依旧早起打熬筋骨,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身子骨早就锈到一起了。

    推门,跨步。

    赶到院子时,他还不是最早的,已经有人开始打磨武艺了。

    练武的庭院,木桩、铁桩、老枯竹、沙袋、石锁、箭靶等等练功器材规划整齐。

    两边。

    各自摆列着一排排的刀、剑、枪、锤......

    看上去,寒芒四射,就知道平时保养得十分勤快。

    小步走了过去,庭院后面。

    在竹子搭建的棚子里,五六个三十斤的浸水沙袋,排成一排整齐地放在那里。

    旁边。

    一个竹子做的柜子立在沙袋旁,里面装满了打拳、踢腿的绷带和擦汗的毛巾。三名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武人,在竹棚里手拨脚踢,不停挥汗如雨,打得虎虎生风。

    程远看了一会儿,便拿出绷带缠绕在腿上,慢步走到沙袋下开始踢腿。

    张丙死了。

    张家为了拿回他的尸骨安葬,便送来了一本功法,叫做《五肢化器术》。

    馆主看了之后,随即将张丙的尸体送了过去。

    赵阳能在太原府成为擂台股东,眼力劲和修为定然不弱,能看中的功法少之又少,‘平阳枪法’是其一,‘五肢化器术’又是其一。

    《五肢化器术》。

    此法讲究腿为枪、拳为锤、掌为刃、脚为弓、心为炉。

    每一种都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前半部分讲述的是腿与脚之间的交错、旋转以及变换。

    后半部分则说明了双手如何用力、用劲、调节肌肉的活动力、以及手上的关节扭动。

    最后则是一张能控制心脏跳动的秘法。

    腿枪。

    程远对张丙的腿枪,印象十分深刻。

    伤势一好,便开始修行。

    嘭!

    嘭!嘭!

    一连串沉闷的击打声响起,程远双脚踏实在沙袋上,右手臂肌肉虬结,青筋暴露,脚腕一抖,一条条粗大的腿筋从皮肤下面蹦出,宛若钢鞭。

    赤心芝是蕴生心脏的重要药材,平常熬成汤分给其他人都是十分精细,要按两来分的。

    程远则不一样,馆主连续给他吃了三个月,如今血气滚滚如洪流,需要用东西释放出来。

    啪啪!啪啪!

    每一次踢腿,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耳欲聋,如同炸雷,吓得周围的武师纷纷止步。

    时间流逝。

    程远在棚中,一遍遍地踢出腿枪之术。

    一连打了二十遍,这才收回腿脚,抽起旁边的毛巾擦汗。

    “嗯?”

    竹柜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壶茶水,靠的近还能闻到一股茶香。

    程远扭头朝旁边看去。

    正在打拳的三人随即停下,看着程远的目光也多是带着敬畏。

    “多谢。”

    “师兄不必客气。”三人齐声回道。

    “我比你们入门的晚,怎么还叫我师兄?”程远端起茶壶,对嘴里灌了一口,饶有兴趣的问道。

    “境界为大,师兄到了破元阶自然是师兄称呼。”

    “哈哈哈!”

    “那行。我应下了。”程远笑着回答。

    似程远这般一个人练武的为少数,多数还是组队成群的熬练武艺。

    这三人聚在一起,俨然成了一个小范围的圈子。

    此时,他三个也停下打拳,开始闲聊起来。

    “发现了没,最近带黄巾的太平教道士多了好多。”

    “确实,传教还挺快,连我母亲也开始天天念诵经文。”

    “你们试过那黄符没有?效果厉害的不得了。”

    “试过,试过。”

    “..........”

    “张家的少爷真能折腾,听说为了个花魁和安家大少爷打个头破血流。”

    “不止呢,之前调戏一个卖鱼的妻子,被打的找不到南北了。”

    “张家...那平菇夫人可是城里闻名的美人,可惜便宜了张和善那个老头子。”

    “听说平菇夫人从小修炼秘法,皮肉看起来像软胶、摸起来像水,真的假的?”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程远听了一会儿,又看了他们一眼,随即放好毛巾跨步走了出去。

    馆里的武师都是没娶妻的老汉子,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

    第二日晨。

    程远刚刚起身,开始洗漱,一阵敲门声随即传来。

    咚咚!

    敲门声急促、清脆。

    程远心头微动。

    上一次在木屋,也听到这种敲门声,之前来人是赵安。

    他快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师兄怎么来了?进来说话。”

    赵安站在门外,身材依然十分肥胖,憨笑道:“这次又要打扰师弟了,擂台出了点事情,师兄拿不准就来问问你的主意。”

    屋内。

    地上铺毯、墙上挂画,左右分别立着一人半高的青松、绿竹。

    桌、椅、壶、杯、茶具、酒坛......一应俱全,不过摆放倒是杂乱,看起来像是个杂物间。

    屋子中央,一条土炕。

    二人相对而坐。

    在程远上次提了一嘴后,没过几天一堆的家具、物件就运到了屋内。

    程远坐在椅子上,给赵安倒了杯茶水,揉着眼睛,道:“什么事让师兄这么慌?”

    “擂台死人了,是张家的少爷。”

    程远听到这儿,顿时没了困意,赶忙道:“谁?!”

    “府里张家的八少爷,张静。”

    没听过的家伙,估计在张家也是个小透明。

    “怎么会在擂台上死了?”

    张家送来了《五肢化器术》,已经和武馆暂时和好了,如今又在擂台死了人而且地位还不低,是个明面上的少爷。

    虽然张家里的少爷小姐也不少,但平白无故死了一个,谁脸上的面子都挂不住,再怎么说张静身上也流着张家主的血。

    事情不好办!

    赵安一听到这儿就满脸气怒,赶忙说道:

    “谁知道这家伙自己带着面具进了擂台参加赌斗,里面又不是过家家,上面的打手一不小心就把他给弄死了。”

    咚!咚!

    程远听罢,五指在桌子上轻轻敲着,阵阵响声传遍屋内。

    许久。

    “张家现在知不知道?”

    “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将知情人都关起来了。”

    呼!

    不知道,那事情还有的周转。

    程远缓缓吐了口浊气,对着赵安说道:

    “师兄莫急,我先带几个人去擂台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