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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世界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齐师兄,齐师兄。”正在酣睡中的齐一鸣突然被一阵打雷般的敲门声给惊醒过来。

    肥头大耳的齐一鸣不耐烦的蠕动着自己的身体,大喊了声:“谁啊。”

    “我,齐师兄,曹毅。”

    耷拉着眼皮的齐一鸣听见是曹毅在外面喊叫,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便看见门外一脸笑嘻嘻的曹毅,齐一鸣揉着眼角的污秽,忽然感觉眼前的这小子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想之前那般死气沉沉的样子,更像是一个童年无忌的小孩。不过似乎更不情愿有人打搅了自己的美梦,好气的道:“干嘛呀,小师弟?”

    “跑步啊,齐师兄,师傅不是叫你监督我吗?”曹毅一脸理所当然的回应道。

    齐一鸣看了看门外天色刚刚见晓,扣着鸡窝般的脑袋,无可奈何的道:“这天都还没亮完呢,小师弟,你等我再睡会儿吧。”说着齐一鸣便转身想往床上走去。

    “你不去,我就告诉师傅,你昨天硬逼着我喝酒了。”曹毅见齐一鸣真想回去睡觉便不甘示弱的走进房间继续说道。

    “唉哟,我的小老弟,那是我逼着你喝的吗,明明是你自己想喝好不好。”齐一鸣听见曹毅的话,猛的转过身来,瞪圆了那双眯眯眼低声的说道。

    “我不管,你不去,那我先去找师傅了。”说着曹毅便转身往外走。

    齐一鸣见状,赶紧走过去将曹毅拉回房间诺诺的说道:“好好好,算我怕你了。你等我一下啊,马上就好。”齐一鸣无可奈何的穿着衣服,无奈的叹着气。

    曹毅看着齐一鸣费力的穿着衣服,嘿嘿一笑,彷佛又回到了那种天真烂漫的日子。

    “我说小师弟,你起这么早干嘛啊。”蜿蜒的山路上又是一大一小的两人,齐一鸣打着哈欠不耐烦的问道。

    “师傅说让我早上先跑五个来回,要是不早点起来,就没有时间了。”曹毅在山路上蹦蹦跳跳着,看了眼周围云雾缭绕的山峰,转身停住问道:“齐师兄,你说这个世界很大吗?我从小都还没有出过我们山村,我觉得世界也就那样,外面都是无数个我们这样的村庄,但是第一次来到玄天宗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世界好大好大,可等我转完紫云峰,我又觉得这世界并不是很大。”

    齐一鸣看着这个和昨日判若两人的小孩,觉得他虽然现在的样子才是一个小孩该有的样子,天真烂漫,可又感觉他的内心根本不像一个小孩,他内心的想法远比同龄人的多。齐一鸣走上前,摸了摸曹毅的脑袋,深吸了一口山间的雾气,感叹道:“你觉得很小的时候,那是因为你了解了你的家和紫云峰,可当你不了解这些东西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很大。你看看这山底下,这么大的云雾,你根本不可能看清下面是什么,当你对一些东西未知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他的强大。这个世界可并不小,就说我们玄天宗吧,在这西北大陆像我们这样的宗派大大小小的可不少,成千上百。可西北大陆也仅仅是这世界的一小部分,外面不仅有大陆,还有深不可测的大海,一座座看不见尽头的城池,这样你觉得这世界还小吗?”

    曹毅没有回答齐一鸣的话,看了眼远处缓缓上升的太阳,嘟嚷着说了句:“很大吗?”随即迈动着双腿,又踏上了往山下的道路。

    等曹毅和齐一鸣两人走完五个来回的时候,太阳早已高高的挂在天空。曹毅很快的吃完饭便下了桌子,剩韩千佑和袁子晴两人满脸疑惑的对望着。曹毅飞快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将烧好的热水费力的倒进木桶里,又拿出一瓶淬身散稍微倒了些进去,麻利的将自己脱个精光,迅速的钻进木桶里,运转着周身的灵力,那种痒酥酥的感觉瞬间又遍布全身,本来毫无力气的四肢又渐渐的恢复着。曹毅算好一个时辰的时间,又连忙从木桶里出来,穿戴好衣物后,将浑浊的洗澡水清理掉,飞奔着往外面跑了出去。

    “我说小师弟,你不是走火入魔了吧,你师兄我才刚吃完饭呢。”吃完饭刚准备上床休息的齐一鸣,还没有闭上眼睛,就被门外剧烈的敲门声给吓了起来。打开门看着门口依旧笑眯眯的曹毅,齐一鸣叹了口气,随即不甘心的走出了门外,曹毅小心翼翼的将房门给关好,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齐师兄,怎么最近都没有看见大师兄啊。”曹毅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知道,可能做任务去了吧。”齐一鸣顶着烈日啃着油腻腻的鸡腿说道,随后又笑嘻嘻的嘟嚷道:“不过也有可能去倾城峰打老虎去了吧。”

    “你不是说倾城峰的老虎都挺厉害的吗?大师兄会不会有危险啊。”曹毅闻言担忧的问道。

    “有,怎么没有危险,他每次从倾城峰回来都要死不死的样子,整个人都快不行了。”齐一鸣的话里透着一股酸酸的味道。

    “那你怎么不去帮大师兄呢?”

    “小屁孩,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看好你前面的路。”

    “哦。”曹毅只以为是齐一鸣被自己问的不耐烦了,小声的回应着。浑然不知身后一脸狰狞咬着鸡腿的齐一鸣。

    等曹毅回到房屋的时候,早已日落西山。草草的吃完饭,飞奔着跑回自己的房间,麻利的打好热水,麻利的脱掉衣服钻进桶里,闭上眼睛细细的感觉周身的灵力。

    吱~,曹毅听见房门被打开,随即睁开眼便看见韩千佑拿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韩千佑将衣服放在床上,走到木桶旁,打量着曹毅,看着这个明显改变不小的孩子,韩千佑点了点头说道:“穿上衣服,出来。”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曹毅闻言鲤鱼打挺般的从木桶里翻了出来,穿好衣服跑到门外,看见月光下站在院子中的韩千佑。曹毅疾步上前,来到韩千佑的身后,轻声的道:“师傅。”

    韩千佑转身,上下打量着曹毅,随即说道:“人之体,灵以修。你有着很好的天资,如果你想要变的强大,光有天资是不行的,之前我也给你说过。所以我让你每天都要在紫云峰跑十个来回。你现在年纪还很小,灵力的修炼不宜拔苗助长,因此即使你成为我的亲传弟子,我依然没有给你一些灵丹妙药,那些东西固然能够让你迅速的提升境界,可也会导致你以后的实力止步不前。现在的你,虽然只有一层的灵力之气,但你只要给我牢牢的把基础打好,到后面境界的提升会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淬身散用完了就来找我拿,等你到达聚灵境之后我再教你武技。你想要去找你哥哥,你就必须得不断的提升你自己的实力,你放心,你哥哥不会有危险的,好好的强大自己,你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东西”说完韩千佑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曹毅看着一眨眼功夫就不见的韩千佑,暗暗的心想道,破丹境吗?总有一天我也会达到的。

    “查清楚了吗?”空旷的大殿中,平静的站着两道身影。一白发老头背对着另一人问道

    “事实确实如韩千佑所说的那样,我派人去了他所说的那个村庄,只剩下断壁残垣的房屋,还有堆在一起的白骨,应该是他们走时所烧掉的那些尸体,除了韩千佑所说的那把刀之外,并没有在那个地方察觉有灵力的气息。并且我也找人去询问过韩千佑的弟子,张平。据张平所说,当时他们是在回宗门的路上发现那个村庄的,韩千佑提议下去查看一下,随即他们便发现了村庄的惨状,然后将唯一幸存的那个小男孩带了回来。听张平所说,曹毅还有一个哥哥,不过据韩千佑推断他的哥哥天资一样不俗,在那个封闭的山村里,似乎并没有聚灵者,然后他的哥哥却将灵力附着在了那把砍柴刀之上,因此韩千佑觉得曹毅的哥哥并没有死,这也是没有他哥哥尸体的原因。”老人身后站着一着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唯唯诺诺的道。

    “继续查,全村的人都死了,为什么单单这两个小孩活了下来,曹毅的哥哥天资不俗,曹毅就简单吗?况且他哥哥到底死没死,不可能凭一小孩的话就断定下来。这些年我们玄天宗占据这片山海太久了,不免有些白眼之人盯着我们。太平的日子过的太久,让人难免过于放松警惕了。”白发老者转过身来盯着男子说道。

    “明白,宗主。我这就加大人力继续追查。”男子说完便转身往殿外走去。

    “天符,你怎么看。”待男子离开大殿后,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一人,白发老人徐步走到座位旁坐了下来,缓缓的问道,又像是自言自语。

    只见大殿石柱的阴影后面走出来一黄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男子走到大殿中央看着刚刚离去的另一个人,这才转身说道:“师傅,我觉得你说的不无道理。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孩,很难相信他会把那些头颅全给翻看一边,那种事情,以一个久经战场的聚灵者来说都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一个小孩。而且,事情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这么巧他们经过那个山村,这么巧就带回来一个天资惊人的小孩,而且可能还是唯一幸存者。还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高座上的老人,双眼放光,盯着下边的男子道。

    “师傅,那我就斗胆说两句。宗内有资历的人都知道,紫云峰韩师叔和师傅您当年是玄天宗的两大天之骄子,您二人互相争斗又互相激励对方,是玄天宗未来的顶梁柱,又同是师祖的亲传弟子,当年和白骨门的宗门大战,是韩师叔拼命为师祖承受了一击,这才救了师祖也救了玄天宗一命,虽然后来白骨门被覆灭,可依旧身受重伤的师祖还是不幸去世,中了白骨门门主的一掌的韩峰主,虽然活了下来,可实力却只能永远止步于破丹境,最后师祖却将宗主一位传位于师傅您,这难免会让韩师叔心生怨念,自己拼下性命救下来的玄天宗,难道就只能屈为峰主一位吗。韩师叔处于破丹境顶峰已经多年了,我听说最近似乎寻得一方法,有可能打破桎梏,成就洪荒境。若韩师叔真成了洪荒境,再加上他那个号称近年来西北大陆最具天赋的弟子,要不了多久,玄天宗可能就会姓韩了。”大殿下方的男子,唯唯诺诺的回应道,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鞠躬低下了头颅,大殿上方的老人便看不见男子微微上扬的嘴角。

    “够了,我和韩千佑亲如兄弟,师傅待我们两人犹如亲生儿子一样,当年若不是我来不及,那一掌不是他也会是我去承受,玄天宗不姓莫也更不可能姓韩,这是历代宗主打下来的江山。这些话我希望你不要再说第二次,哪怕你不仅仅是我的弟子,我也会毫不手软。”高座上的老人闻言站了起来,站在高处对着下方的男子怒斥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师叔可以先放任不管,可他那个弟子不得不管啊,我建议宗门削弱对他的资源,要是等他再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啊,父亲。”大殿下方的男子,面对着老人的怒火,身躯都快弯成了一道拱桥,却依旧不屈不饶的说道,最后连称呼都改变了。

    “今天的这些话,若再听见你说第二次,自己去寒冰谷领罚吧。”老人听见男子突然改变的称呼,口气似乎也变的有一丝柔软,不过依旧未改口头意思,声音低沉的说道。说完老人便从高座上消失不见。

    男子听得老人的话,暗暗想到,依对老人多年的了解,虽然他好像依旧在训斥自己,可自己的那些话并不是毫无作用。想到这些,男子忍不住的微笑了起来,眉清目秀的脸庞却似带着一丝狡黠,似有似乎的声音喃喃道:“天才吗?”

    初升的太阳,刚刚在这大地上斜照着一丝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曹毅已经再一次将熟睡的齐一鸣给拉了起来。一不断打着哈欠,搭拉着头的胖子和一精神饱满,蹦蹦跳跳的小孩日复一日的走在紫云峰蜿蜒的山路上,伴随着他们的是山间不断回响着的稚嫩却又坚定的声音:“哥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