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的遗愿，我完成了
对于周正的问题，大叔也犯了难，“道士还有区别吗？这个我真不知道。按理说应该是吧！”
周正见大叔确实不懂，也只好作罢。
他不能指望从一位普通的村民大叔视角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异人界与凡人界，压根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何况这时候，拖拉机也已经到站了。
“谢了大叔！”柳妍妍留了一些水果在大叔拖拉机上，与周正一起从车斗子上跳了下来。
大叔挥了挥手，继续驾驶拖拉机往他自己的村子开去。
周正看着呈现在面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就是自己那倒霉哥们儿的老家，下石场村了。
柳妍妍则是主动承担起了小跟班的任务，去找村民打听张成弈家的位置。
面对村民，她当然比周正更有亲和力。毕竟周正是小时候差点阴童子爆发灭了村里人的灾星。
然而出去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柳妍妍，回来后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相。
“怎么，没打听到？”
柳妍妍摇摇头，“打听到了，但结果不怎么好。你知道的，张成弈爸爸去世早，是他妈妈辛苦拉扯大的……所以……”
周正皱了皱眉，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换位思考一下，一个村妇，含辛茹苦把家里唯一的独苗抚养成人，考上了名牌大学，本来有着光明的未来。
然而张成弈却在去年莫名其妙成为了杀人犯，上演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
张成弈的妈妈恐怕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而且进一步猜测，张成弈的妈妈很可能还得忍受村里人戳脊梁骨，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家人！
那种心灵上的痛苦，周正懂！
“要不然别去他家了吧？周正。时间是抚平伤痛的最佳良药，我不认为我们上门是个好主意。”
“而且张成弈的妈妈也必然什么都不了解，不要再去刺激她了，好吗？”
诚然，柳妍妍的考虑不无道理，也很有说服力，毕竟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还是报岁兰涧。
但周正想了想还是否决了。“妍妍，带路吧！我在路上跟你讲讲，关于之前没告诉过你的一些事情。”
“还记得吗，你在高速上一直追问我的那个，关于张成弈死前的遗愿……”
“你说，我这大半年来一直不敢来张成弈老家探寻真相，是因为愧对兄弟，没有完成他的遗愿。”
“你猜对了，事实就是如此。”
柳妍妍瞪着大眼睛，没想到一路上软硬兼施都没让他开口，此时周正却主动坦白了。
“张成弈的遗愿，是——伪装成让我杀了他！”
柳妍妍听后，深吸了一口气，震惊不已。
周正念及至此，却是重重叹了口气。
“我真的下不了手啊！妍妍。面对自己曾经最好哥们的尸体，我怎么可能进行二次伤害，怎么能够去亵渎！”
“所以哪怕是异人界的多位名医到场并参与了验尸，得出的结论也是异口同声，因为那就是事情的真相，不会有误——张成弈是自杀的！”
村子很小，还不等柳妍妍进一步追问张成弈的动机，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张成弈家门口。
“阿姨，您好，请问是张成弈家吗？”
房门开着，院子里有一位身材佝偻，看着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神色木然，蓬乱的头发白了一片。
中年妇女正在从一堆刚收割的黄豆枝子上，掰扯下寄生在上面的菟丝子，然后把黄豆夹摘下，丢到院子里的石阶上晒干。
妇女对周正和柳妍妍的到来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干活。
“阿姨，我叫周正，是成弈在大学里的朋友。”
张成弈的妈妈手上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脸上随即闪过一丝令人心疼的苦楚感。
她还是一言不发，但缓缓起身，进屋搬了两个凳子。
周正对柳妍妍点点头，二人一起进了院子。
柳妍妍与张成弈妈妈并排坐，也顺手抓过一把大豆秧子，学着张成弈妈妈一起干活。
周正坐在二人对面，看到张成弈妈妈眼里噙着的泪水。
哪怕自己修道这么多年，却还是不敢直视那双被命运摧残过的浑浊眼珠。
此刻来到自己好哥们曾经快乐生活过二十年的地方，与张成弈在校园里的过往如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过，让周正喉咙都像被堵住了。
他掏出了赶集时都没打开过的袋子，里面正是他离开津门前取出的那2万块钱现金。
那处营业网点，不是普通的银行，而是——江湖小栈！
“阿姨，这是我代表学校给成弈的慰问金。”
周正把2万块现金放下，又从包里摸出一张卡。
“这卡里有20万，密码是成弈身份证后六位。钱不多，是我代表南不开学生会给成弈的一点心意，请您收好……”
张成弈的妈妈再也控制不住，干枯皴裂如同树皮一样粗糙的双手抱住脸，号啕大哭起来。
柳妍妍被触动了，眼眶里也有泪水打转。
“阿姨，成弈在学生会表现很好，老师同学对他评价都很高。他可能一时冲动对不起某些人，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儿子！”
周正轻轻踢了一下柳妍妍的脚，柳妍妍拿出了几张纸巾递给张成弈的母亲，自己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周正把现金和卡放下，起身往门外走去。
直到这一刻，柳妍妍才突然醒悟，因为她记起了卷宗里提到的那个异人网站的悬赏通缉榜——
凡有发现张成弈行踪者，直接奖励2万块。若能抓捕，不论死活，直接奖励20万！
柳妍妍明白，周正是不忍心伪装成自己抓捕了张成弈，否则与张成弈自杀相矛盾。
他那时选择不亵渎兄弟的尸体，放弃了张成弈拜托他去领取唾手可得的20万，所以才一直觉得愧对自己兄弟！
因为那对别人来说是赏金，对张成弈来说，是自己能留给母亲的最后一笔孝心了！
柳妍妍抬起头来，懂了眼前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满脸不正经的男生心意。
那或许就是他对陌生人笑脸相迎，不辞辛劳摆摊赚钱的真相……
这个天生童子命，身材单薄的男生，第一次让柳妍妍感到背影竟然有那么点高大。
周正见大叔确实不懂，也只好作罢。
他不能指望从一位普通的村民大叔视角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异人界与凡人界，压根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何况这时候，拖拉机也已经到站了。
“谢了大叔！”柳妍妍留了一些水果在大叔拖拉机上，与周正一起从车斗子上跳了下来。
大叔挥了挥手，继续驾驶拖拉机往他自己的村子开去。
周正看着呈现在面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这里就是自己那倒霉哥们儿的老家，下石场村了。
柳妍妍则是主动承担起了小跟班的任务，去找村民打听张成弈家的位置。
面对村民，她当然比周正更有亲和力。毕竟周正是小时候差点阴童子爆发灭了村里人的灾星。
然而出去时候还活蹦乱跳的柳妍妍，回来后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相。
“怎么，没打听到？”
柳妍妍摇摇头，“打听到了，但结果不怎么好。你知道的，张成弈爸爸去世早，是他妈妈辛苦拉扯大的……所以……”
周正皱了皱眉，心中也蒙上了一层阴翳。
换位思考一下，一个村妇，含辛茹苦把家里唯一的独苗抚养成人，考上了名牌大学，本来有着光明的未来。
然而张成弈却在去年莫名其妙成为了杀人犯，上演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悲剧。
张成弈的妈妈恐怕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
而且进一步猜测，张成弈的妈妈很可能还得忍受村里人戳脊梁骨，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家人！
那种心灵上的痛苦，周正懂！
“要不然别去他家了吧？周正。时间是抚平伤痛的最佳良药，我不认为我们上门是个好主意。”
“而且张成弈的妈妈也必然什么都不了解，不要再去刺激她了，好吗？”
诚然，柳妍妍的考虑不无道理，也很有说服力，毕竟他们此行的主要目标还是报岁兰涧。
但周正想了想还是否决了。“妍妍，带路吧！我在路上跟你讲讲，关于之前没告诉过你的一些事情。”
“还记得吗，你在高速上一直追问我的那个，关于张成弈死前的遗愿……”
“你说，我这大半年来一直不敢来张成弈老家探寻真相，是因为愧对兄弟，没有完成他的遗愿。”
“你猜对了，事实就是如此。”
柳妍妍瞪着大眼睛，没想到一路上软硬兼施都没让他开口，此时周正却主动坦白了。
“张成弈的遗愿，是——伪装成让我杀了他！”
柳妍妍听后，深吸了一口气，震惊不已。
周正念及至此，却是重重叹了口气。
“我真的下不了手啊！妍妍。面对自己曾经最好哥们的尸体，我怎么可能进行二次伤害，怎么能够去亵渎！”
“所以哪怕是异人界的多位名医到场并参与了验尸，得出的结论也是异口同声，因为那就是事情的真相，不会有误——张成弈是自杀的！”
村子很小，还不等柳妍妍进一步追问张成弈的动机，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张成弈家门口。
“阿姨，您好，请问是张成弈家吗？”
房门开着，院子里有一位身材佝偻，看着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神色木然，蓬乱的头发白了一片。
中年妇女正在从一堆刚收割的黄豆枝子上，掰扯下寄生在上面的菟丝子，然后把黄豆夹摘下，丢到院子里的石阶上晒干。
妇女对周正和柳妍妍的到来置若罔闻，只是自顾自地干活。
“阿姨，我叫周正，是成弈在大学里的朋友。”
张成弈的妈妈手上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脸上随即闪过一丝令人心疼的苦楚感。
她还是一言不发，但缓缓起身，进屋搬了两个凳子。
周正对柳妍妍点点头，二人一起进了院子。
柳妍妍与张成弈妈妈并排坐，也顺手抓过一把大豆秧子，学着张成弈妈妈一起干活。
周正坐在二人对面，看到张成弈妈妈眼里噙着的泪水。
哪怕自己修道这么多年，却还是不敢直视那双被命运摧残过的浑浊眼珠。
此刻来到自己好哥们曾经快乐生活过二十年的地方，与张成弈在校园里的过往如幻灯片一样在眼前闪过，让周正喉咙都像被堵住了。
他掏出了赶集时都没打开过的袋子，里面正是他离开津门前取出的那2万块钱现金。
那处营业网点，不是普通的银行，而是——江湖小栈！
“阿姨，这是我代表学校给成弈的慰问金。”
周正把2万块现金放下，又从包里摸出一张卡。
“这卡里有20万，密码是成弈身份证后六位。钱不多，是我代表南不开学生会给成弈的一点心意，请您收好……”
张成弈的妈妈再也控制不住，干枯皴裂如同树皮一样粗糙的双手抱住脸，号啕大哭起来。
柳妍妍被触动了，眼眶里也有泪水打转。
“阿姨，成弈在学生会表现很好，老师同学对他评价都很高。他可能一时冲动对不起某些人，但我知道他是一个好儿子！”
周正轻轻踢了一下柳妍妍的脚，柳妍妍拿出了几张纸巾递给张成弈的母亲，自己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周正把现金和卡放下，起身往门外走去。
直到这一刻，柳妍妍才突然醒悟，因为她记起了卷宗里提到的那个异人网站的悬赏通缉榜——
凡有发现张成弈行踪者，直接奖励2万块。若能抓捕，不论死活，直接奖励20万！
柳妍妍明白，周正是不忍心伪装成自己抓捕了张成弈，否则与张成弈自杀相矛盾。
他那时选择不亵渎兄弟的尸体，放弃了张成弈拜托他去领取唾手可得的20万，所以才一直觉得愧对自己兄弟！
因为那对别人来说是赏金，对张成弈来说，是自己能留给母亲的最后一笔孝心了！
柳妍妍抬起头来，懂了眼前这个平日里嘻嘻哈哈、满脸不正经的男生心意。
那或许就是他对陌生人笑脸相迎，不辞辛劳摆摊赚钱的真相……
这个天生童子命，身材单薄的男生，第一次让柳妍妍感到背影竟然有那么点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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