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忽忽悠悠就瘸了【求追读】
“这里不对，顿口要往前放。”
聂政往嘴里塞着橘子，手指在剧本上指点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就像‘凭（重音）什么’和‘凭什么（重音）’，”
迎着小刘同学那双大眼睛，聂政举着例子，仔细讲解着。
“前者在乎的是态度，后者则是在乎动机，简单的一个重音，就能让人体会出两种意境。”
他指了指剧本上的人物解释：“剧本上写的是【撞见金、冷两人于园中相会，白秀珠面色忿恨，冷眼怒视。冷清秋走后，气道：‘……’】”
聂政拿过铅笔，在剧本中的【气】字上画了个圈：“首先你要明白，她在气什么。”
刘艺菲杵着脑袋，仔细思索片刻，开口道：“白秀珠喜欢金燕西，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心中应该是愤怒中带着一丝怨念……”
“不对。”打断了对方的诠释，聂政手中笔杆微动，将前文中的【忿恨】圈了起来，又重重点了点：“注意这里，为什么要用【忿恨】而不是我们常用的【愤恨】。”
见小刘同学的思路随着他的引导而思索着，聂政提醒道：“白秀珠是豪门千金，自持美貌多才，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不服。”
‘我在你心里，凭什么还比不上一个穷人家的丫头！’
聂政牙冠紧咬，眼里带着一丝怨念，与刘艺菲的视线相撞，嘴里不停念着角色的心路历程。
‘你一个总理之子，眼里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半分的优点？’
说完，他眼中的怒火愈发浓郁，冷冷地在对方脸上转了片刻，随后鼻间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哼，将头扭向别处。
等再回过头来，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疲懒性子。
迎着对方那看怪物似的眼神，聂政从桌上拿起一瓣橘子，作势欲扔，道：“看我干嘛，赶紧记啊，明天就要拍了。”
刘艺菲愣愣地看着，随后猛地回过神，提笔在空白处标注着，嘴里不忘提醒着：“师傅，你慢点。”
手中笔画不停，脑海中却有如走马灯般不停回溯着聂政那精湛的表演。
就在那几秒钟内，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怨念与不甘，仔细回想着，对方的一抬眸一颔首甚至都带着小女人独有的醋意。
用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应该是‘雌竞’更为贴切。
“哎！打住。”聂政连忙抬手拒绝：“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咱俩还是按之前的辈分来。”
聂政顿了顿，仔细琢磨了一下，继续道：“实在不行，叫师哥也可以。”
俩人都是北电的学生，算起来，还是用师兄妹比较应景。
“师兄……”小刘同学从善如流地改口。
她伏在案边，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前倾，眼睛紧随着笔迹游动，轻声道：“这种微表情好难啊，我看别人讲，都是眼神中带着三分讥笑四分薄凉再加五分漫不经心，真有人能用一个眼神表现出这么多情绪吗？”
“你听他们吹呢。”聂政拍了拍对方肩膀，示意其看向自己，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道：“看出来没有，你刚说的那三分四分五分，到最后组合在一起就是十二分的鄙夷。”
“以后听见谁说自己能演出这效果，直接拿大嘴巴抽他！”聂政翻着白眼，嘴角扯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五官乱飞，不停表达着自己对这种人的斥责。
他翻着自己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示意道：“这就是俩玻璃泡，里面有没挂着扇形图，哪儿能分那么清楚。”
聂政搞怪的模样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连忙捂着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假的？”
“一眼顶针！”聂政下着断语，同时举例道：“95版《济公传》你看过没。”
“看过，”刘艺菲忽闪着大眼睛回忆道：“游本昌师傅演的那个是吧。”
“啧，没礼貌。”聂政作势欲打，一副唐三藏暴打顽徒的模样：“那是我男神。”
说着，聂政继续道：“李修缘目睹父母去世、家财被夺、未过门的妻子疯疯癫癫不识得心上人时，那半哭半笑的表情记得吗？”
“我记得我记得！”小刘同学有些亢奋地转过身，扒着椅背道：“当初我妈妈还特地买了光碟呢，我小时候在美国看了好几遍。”
“那就好办了，你仔细回想一下，真正的半哭半笑其实也是分层次与顺序的。”聂政拍了拍手，仔细揉搓着自己的脸蛋。
“层次？还有顺序？”小刘同学又有些迷糊。
“这玩意就比较高深了，说不太清，你看着啊。”
聂政撸着袖子，左右活动着五官。
约莫十几秒后，聂政眼中沁出点点泪水，满溢在眼眶之中。
“哇……”刘艺菲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忽闪着大眼睛仔细瞧着。
“别捣乱，这憋着气呢。”聂政紧倒了几口气，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手中食指伸出，示意对方仔细看自己的表情变化。
原本即将满溢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随着扯起的嘴角不断往外溢着，仿佛下一秒便要决堤而出。
聂政仔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力睁开眼睑的同时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中指伸出，比出‘耶’的手势。
“再然后，仔细看。”
提醒着小丫头的视线，聂政扯动着一边的嘴角，眼睛半眯半睁，复刻出济公经典的半哭半笑半无奈的表情。
“这……”小刘同学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捂着嘴磕巴道：“这是怎么做的。”
“想学啊？”聂政揉着嘴角，用力吸了吸鼻子。
这种高难度表情仅用方法派的方式来尝试，还是有点难了。
“嗯！想学！”刘艺菲点着头，眼里小星星忽闪着。
“那给师兄剥个橘子来。”
聂政斜倚在靠背上，故意拿乔着。
小刘同学手中动作不停，仔仔细细地剥着橘子。
“说来其实不难，刚刚我给你标注的那三个阶段你还记得吗？”聂政滋溜着茶水，道：“第一阶段，先哭，然后在维持原样的同时咧出点笑容，把两者同时保持住的时候，情绪基本就出来了。”
“先哭……然后还要笑？”小刘同学表示有点听不懂。
“哭笑不得这个词你应该熟悉吧，往这方面靠。”
享受着对方的橘子，聂政手指在脸上画着圈儿：“人的五官虽然分了五个部位，但能展现出情绪的、亦或是说能带给他人最直观感受的，就是眼睛和嘴。所以说句有点夸张的，一个人最多能带出这么两个表情。”
“半哭，是眼里含泪；半笑，是嘴角的扯动和喉嗓之间发出的轻微笑声。”聂政解释着：“半无奈，就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又想哭又想笑；笑的时候我扬起一边嘴角，稍微停顿一下，便死死地压着另一边。”
“先哭后笑是顺序，在哭与笑之间来回切换是层次。”看着即将被自己忽悠瘸的小刘姑娘，聂政摆着手：“行啦，我就跟你说这么一概念，你别想这么多。”
见小刘姑娘有点钻牛角尖，聂政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指着上面的剧本道：“来，我们把台词再过一下，明早去片场走戏的时候再跟你说肢体的问题。”
“这里的情绪应该要更高傲……”
窗外，静谧的夜闪烁着点点繁星，高悬的玉盘洒落如纱般的月光。野猫用力伸展着身子，咂咂舌，继续蜷缩在街角。
屋内，昏黄的灯照出两人漆黑的影，女孩如天鹅般姣好的颈背挺拔着，聂政一手支桌，一手搭在椅背，仔细倾听着。
刘晓丽推开门，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将果盘放在门边的茶案上，随后便又轻轻关上了门。
聂政往嘴里塞着橘子，手指在剧本上指点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就像‘凭（重音）什么’和‘凭什么（重音）’，”
迎着小刘同学那双大眼睛，聂政举着例子，仔细讲解着。
“前者在乎的是态度，后者则是在乎动机，简单的一个重音，就能让人体会出两种意境。”
他指了指剧本上的人物解释：“剧本上写的是【撞见金、冷两人于园中相会，白秀珠面色忿恨，冷眼怒视。冷清秋走后，气道：‘……’】”
聂政拿过铅笔，在剧本中的【气】字上画了个圈：“首先你要明白，她在气什么。”
刘艺菲杵着脑袋，仔细思索片刻，开口道：“白秀珠喜欢金燕西，看到自己的心上人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心中应该是愤怒中带着一丝怨念……”
“不对。”打断了对方的诠释，聂政手中笔杆微动，将前文中的【忿恨】圈了起来，又重重点了点：“注意这里，为什么要用【忿恨】而不是我们常用的【愤恨】。”
见小刘同学的思路随着他的引导而思索着，聂政提醒道：“白秀珠是豪门千金，自持美貌多才，见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不服。”
‘我在你心里，凭什么还比不上一个穷人家的丫头！’
聂政牙冠紧咬，眼里带着一丝怨念，与刘艺菲的视线相撞，嘴里不停念着角色的心路历程。
‘你一个总理之子，眼里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半分的优点？’
说完，他眼中的怒火愈发浓郁，冷冷地在对方脸上转了片刻，随后鼻间发出一声鄙夷的轻哼，将头扭向别处。
等再回过头来，便又恢复了之前那疲懒性子。
迎着对方那看怪物似的眼神，聂政从桌上拿起一瓣橘子，作势欲扔，道：“看我干嘛，赶紧记啊，明天就要拍了。”
刘艺菲愣愣地看着，随后猛地回过神，提笔在空白处标注着，嘴里不忘提醒着：“师傅，你慢点。”
手中笔画不停，脑海中却有如走马灯般不停回溯着聂政那精湛的表演。
就在那几秒钟内，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怨念与不甘，仔细回想着，对方的一抬眸一颔首甚至都带着小女人独有的醋意。
用不太恰当的话来形容，应该是‘雌竞’更为贴切。
“哎！打住。”聂政连忙抬手拒绝：“我之前就跟你说了，咱俩还是按之前的辈分来。”
聂政顿了顿，仔细琢磨了一下，继续道：“实在不行，叫师哥也可以。”
俩人都是北电的学生，算起来，还是用师兄妹比较应景。
“师兄……”小刘同学从善如流地改口。
她伏在案边，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前倾，眼睛紧随着笔迹游动，轻声道：“这种微表情好难啊，我看别人讲，都是眼神中带着三分讥笑四分薄凉再加五分漫不经心，真有人能用一个眼神表现出这么多情绪吗？”
“你听他们吹呢。”聂政拍了拍对方肩膀，示意其看向自己，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道：“看出来没有，你刚说的那三分四分五分，到最后组合在一起就是十二分的鄙夷。”
“以后听见谁说自己能演出这效果，直接拿大嘴巴抽他！”聂政翻着白眼，嘴角扯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五官乱飞，不停表达着自己对这种人的斥责。
他翻着自己的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示意道：“这就是俩玻璃泡，里面有没挂着扇形图，哪儿能分那么清楚。”
聂政搞怪的模样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连忙捂着嘴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假的？”
“一眼顶针！”聂政下着断语，同时举例道：“95版《济公传》你看过没。”
“看过，”刘艺菲忽闪着大眼睛回忆道：“游本昌师傅演的那个是吧。”
“啧，没礼貌。”聂政作势欲打，一副唐三藏暴打顽徒的模样：“那是我男神。”
说着，聂政继续道：“李修缘目睹父母去世、家财被夺、未过门的妻子疯疯癫癫不识得心上人时，那半哭半笑的表情记得吗？”
“我记得我记得！”小刘同学有些亢奋地转过身，扒着椅背道：“当初我妈妈还特地买了光碟呢，我小时候在美国看了好几遍。”
“那就好办了，你仔细回想一下，真正的半哭半笑其实也是分层次与顺序的。”聂政拍了拍手，仔细揉搓着自己的脸蛋。
“层次？还有顺序？”小刘同学又有些迷糊。
“这玩意就比较高深了，说不太清，你看着啊。”
聂政撸着袖子，左右活动着五官。
约莫十几秒后，聂政眼中沁出点点泪水，满溢在眼眶之中。
“哇……”刘艺菲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忽闪着大眼睛仔细瞧着。
“别捣乱，这憋着气呢。”聂政紧倒了几口气，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手中食指伸出，示意对方仔细看自己的表情变化。
原本即将满溢的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随着扯起的嘴角不断往外溢着，仿佛下一秒便要决堤而出。
聂政仔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用力睁开眼睑的同时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中指伸出，比出‘耶’的手势。
“再然后，仔细看。”
提醒着小丫头的视线，聂政扯动着一边的嘴角，眼睛半眯半睁，复刻出济公经典的半哭半笑半无奈的表情。
“这……”小刘同学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捂着嘴磕巴道：“这是怎么做的。”
“想学啊？”聂政揉着嘴角，用力吸了吸鼻子。
这种高难度表情仅用方法派的方式来尝试，还是有点难了。
“嗯！想学！”刘艺菲点着头，眼里小星星忽闪着。
“那给师兄剥个橘子来。”
聂政斜倚在靠背上，故意拿乔着。
小刘同学手中动作不停，仔仔细细地剥着橘子。
“说来其实不难，刚刚我给你标注的那三个阶段你还记得吗？”聂政滋溜着茶水，道：“第一阶段，先哭，然后在维持原样的同时咧出点笑容，把两者同时保持住的时候，情绪基本就出来了。”
“先哭……然后还要笑？”小刘同学表示有点听不懂。
“哭笑不得这个词你应该熟悉吧，往这方面靠。”
享受着对方的橘子，聂政手指在脸上画着圈儿：“人的五官虽然分了五个部位，但能展现出情绪的、亦或是说能带给他人最直观感受的，就是眼睛和嘴。所以说句有点夸张的，一个人最多能带出这么两个表情。”
“半哭，是眼里含泪；半笑，是嘴角的扯动和喉嗓之间发出的轻微笑声。”聂政解释着：“半无奈，就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又想哭又想笑；笑的时候我扬起一边嘴角，稍微停顿一下，便死死地压着另一边。”
“先哭后笑是顺序，在哭与笑之间来回切换是层次。”看着即将被自己忽悠瘸的小刘姑娘，聂政摆着手：“行啦，我就跟你说这么一概念，你别想这么多。”
见小刘姑娘有点钻牛角尖，聂政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指着上面的剧本道：“来，我们把台词再过一下，明早去片场走戏的时候再跟你说肢体的问题。”
“这里的情绪应该要更高傲……”
窗外，静谧的夜闪烁着点点繁星，高悬的玉盘洒落如纱般的月光。野猫用力伸展着身子，咂咂舌，继续蜷缩在街角。
屋内，昏黄的灯照出两人漆黑的影，女孩如天鹅般姣好的颈背挺拔着，聂政一手支桌，一手搭在椅背，仔细倾听着。
刘晓丽推开门，看着两人认真的模样，将果盘放在门边的茶案上，随后便又轻轻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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