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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带人看病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这离过年的日子也不多了,乡亲们还不赶紧回去准备年货?”张弛见行恶的人走了,便遣散了围观的群众。

    “大叔,大婶,这是他们赔给你们的五百块钱,你们拿着,你们的伤要紧吗?”陈度见恶人已经走远,便问起了刚才被打的张光磊父母的伤势,并把刚才彪哥赔的五百块钱塞给了张大叔,然后又向张光磊问道:“小兄弟,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还年轻,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倒是我的父母,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

    “儿子,我和你爸都是庄稼人,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张光磊的妈妈乐观的说道,其实她的伤最严重,她的话音刚落,就咳出了血来。

    “妈妈,你怎么吐血了?”张光磊看见自己的母亲口吐鲜血,紧张的问道。

    “大婶,你看你都咳出血来了,还是去治疗一下吧!我看大叔的伤也不轻,如果你们相信我们的话,就到我们陈村的大陈庄找陈大夫给你们看一下吧!他是我们俩的师父,他的医术很好的,治疗跌打损伤正是他的拿手绝活。”陈度劝说道。

    “你是说陈庄的陈白大夫是你们的师父?”张光磊惊奇的问道,因为关于陈白大夫,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他都是从村里的一个老人那里听来的。

    “家师正是陈白大夫。”陈度说道。

    “我们也是陈村的,不过我在小张庄,两位哥哥都是陈村哪里的呀?”

    “我是小陈庄的,我的兄弟张弛和你们家只隔了一条小河,他家和我的家也是隔了一条小河,他是大张庄的。”

    “原来都是不远的人啊!两位小伙子,今天可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今天要不是你们俩及时出现,我们一家人恐怕非死即残呀!因为我们是没有那么多钱赔给他们的。”张大叔说道。

    “真是名师出高徒呀!”张光磊的母亲感叹道。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这也是举手之劳而已。”张弛笑了笑,说道。

    “关于你们的师父陈大夫,我可是有所耳闻的,他可是我的偶像呢!”张光磊有些激动的说道。

    “没想到小兄弟对我的师父也有所了解,那你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我们这两个做徒弟的有没有你知道的多。”张弛笑着问道。

    “对,我也想从别人的口中多了解一下师父呢?咱们正好一边赶路,一边说。”陈度也想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别人眼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也好奇的问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大叔大婶,你们的伤要不要我们搀扶着走?”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可以走,反正这离陈大夫的家也不远了。”第一个不用几乎是他们夫妻俩一起说出的,张大叔听到自己的妻子也在回答,后面就不说话了。

    “好,大叔、大婶要是走着走着感觉哪里不舒服了,可以叫我们兄弟两个,我们两个有的是力气,可以背你们走的。”陈度热情的说道。

    “好的,你们在前面先走。”张大叔不好意思地说道。

    “小兄弟,你就给我们讲讲你心中偶像的故事吧!”陈度说罢,搂过张光磊的肩膀,就带着他往前走。张弛走在张光磊的右边,张光磊的父母跟在后面。

    “说到陈大夫,陈老爷子,那可是一位真英雄呀!我听村里的一位老人说,当年抗日战争的时候,他还在子弹乱飞的战壕里救治过许多八路军呢!就在我们村不远处的雨山山坡上,听说陈大夫是自己跑上山去救人的。那年,八路军在这里阻击日军时,由于大部队不能被拖在这里,要赶往前方的正面战场,只留下了一个营的兵力在此阻击两个联队的鬼子,战斗的第一天陈大夫是没有去的,但当他听到八路军的伤员越来越多,抵抗力越来越弱时,就从后山绕到了八路军的营地,不过在他从后山绕到八路军的营地时,遇到了我们庄上的猎户老墙头,那个时候的张墙,就是老墙头,也是要上山去支援八路军的,听老墙头说,他当时扛着一把猎枪,从后山去支援八路军的时候,在快到山顶的时候遇到了陈大夫,他们俩表明来意后就一同去了八路军的营地。那时候双方还在激战着,陈大夫和老墙头是趁着八路军和鬼子交战的时候,摸到八路军的营地的,开始的时候八路军还把他们俩当成了奸细,差点误会的把他俩杀掉了,还好当时陈大夫亮出了自己的药箱,当时负伤的徐营长看到后,便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不过徐营长怕连累到他们,开始时要他们回去,不要他们留在这常危险的地方,说战斗的时候顾不了他们俩。但陈大夫和老墙头坚决不走,说自己好不容易跑过来帮忙,怎么可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干就回去了呢?然后徐营长就把他们留下了。还好当时徐营长让陈大夫留下了,要不然八路军的战士们可就没有那么轻松的打退超出自身人数许多的小鬼子了。那个时候,八路军战士虽然受伤的多,但陈大夫的医术高超,而且带去的草药也很神奇,不光有医治战士伤病的药,还有能解决战士饥饿、提升气力的草药。就这样,小鬼子攻打了四天四夜,硬是没有把雨山阻击拿下,当时鬼子的联队长还以为在雨山阻击他们的有一个团呢!面对多于自身数倍武装力量的八十一营,坚守阵地四天之久,也圆满完成了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然后他们就撤离了。在这次阻击战中,徐营长的八十一营虽有伤亡,但绝大部分的战士都活了下来,在最后分别的时候,徐营长送给了陈大夫和老墙头一人一颗用废弹壳做成的项链,说以后他要是有幸能活到抗战胜利,并且自己以后能力的话,只要陈大夫和老墙头以后遇到了困难,就可以拿着他送给他们的项链去找他帮忙,要是所要求的事情不违反国家的法律和在道德范畴之内,他绝不推辞!而且老墙头还跟我说,当时徐营长还要送给他一把冲锋枪,要他在抗日战争胜利之前护卫着陈村,等抗战胜利后再把枪交到组织上去时,但被陈大夫给制止了,陈大夫对老墙头说,现在正值抗日战争时期,部队里正是用武器的时候,枪在八路军的手里,比在我们老百姓的手里有用,就让老墙头拒绝了,然后他们俩就一人带着一个徐营长送的用废弹壳做的项链回村子了。”看来张光磊很是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记得那么清,说的如此顺畅。

    “小兄弟,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张弛认真的说道。

    “那肯定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两位哥哥?要不然就是老墙头在给我吹牛。”张光磊被张驰这么一说,对自己所说的事情竟然不是百分之百肯定了。

    “老墙头没有跟你吹牛,我和张驰都在师父的药箱里看到过你说的废弹壳做的项链!”陈度肯定的说道。

    “对!我和陈度当时还以为是师父那位为哪位病人取过子弹后留下的呢!当时我们也问过师父,但师父什么也没有对我们说,就骗我们说是自己捡的废弹壳做的项链。”张弛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

    “听了你从老墙头那里听来的故事后,我们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师父瞒的我们好苦呀!看我们这次回去不好好的说他一顿。”陈度也故作生气的说道。

    说着说着,五人走到了陈白的家门口。陈度和张驰看着那熟悉的院落,这两位硬汉的眼角里,不觉泛出了泪花。注目看了一下之后,陈度便快步上前推开了陈白的大门,仿佛像回到自己的家中一样开心。

    “哎呀!你们两个臭小子怎么回来了?”陈白大门被推开时,陈白夫妇正在自家的院子里包饺子呢!陈白看到自己两个心爱的徒弟突然来到自己的家中,而且身上还带着行李,刚见面的一刹那竟然愣住了,缓过神来之后,他才站起身来,迎上前去搂抱两个徒弟,也不管还沾着面粉的双手了。

    陈白的妻子看见两个徒弟后背都被拍上了一个白色的掌印,赶忙站起身来,帮忙给拍掉了。

    “哎呀!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又惹什么麻烦了?”陈白面对面一手搂住一个徒弟后,突然发现两个徒弟身后站着三个伤员,以为是两个徒弟把他们给打伤的,然后被人家咬着不放,就把麻烦带到了此处,要自己的师父出面解决,陈白便猛地松开了两个徒弟,往后退了几步,先前开心的笑容,现在变成了满脸严肃。

    当陈白用严肃的眼神看着两个徒弟时,陈度和张弛的眼睛竟然都流出了泪水。陈白看到此幕,以为是被自己说中了,他的两个徒弟真的打了人,现在知道错了,就把他们带到自己师父这里医治。但陈白却不知,他两个徒弟之所以会流出眼泪来,是因为他们看见自己的师父又老了一些,形容又憔悴了,所以才没有控制住眼中的泪水往外流。

    “陈大夫,这事都怪我们,你千万别责怪自己的两个徒弟。”站在陈度和张弛身后的张大叔,看见陈大夫一脸严肃的责问自己的两个徒弟,赶紧解释道。

    “有我在,你们不要怕,不管是谁的错,他们打人就不对!”陈度以为张光磊的父亲说这话,是被自己的两个徒弟打怕了,然后他又严厉的对两个徒弟说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赶紧给人家道歉!等我医治好了他们,你们到时候再买点东西登门赔礼。”

    “陈老大夫,他们没有打我们,是他们今天救了我们,帮我们打跑了殴打我们的九个流氓。”张光磊见陈度和张驰还不开口,赶紧解释道。

    “是的,陈大夫,要不是你两个徒弟的帮助,我们一家三口的小命可就不好说了!”张光磊的母亲说道。

    “我们身上的伤是别的小混混打的,张大哥和陈大哥是带我们一家来你这治伤的。”张光磊继续解释道。

    “你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师父问你们话呢!也不知道回答,瞧把你们师父气的,要不是人家帮忙解释,你们俩就这么一直哭着不说话了?”还在一旁继续包饺子的钱英,看不下去了。

    “师娘,我们……”

    “我们什么?你俩还不赶紧帮你师父医治病人去,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钱英打断了陈度的话。

    由于有伤员在医者的家里,有些日子未见的师徒,也没来得及寒暄,便一起投入到了救治的工作中。

    医治好张广磊一家三口之后,钱英也把饺子包好并下了锅,因为在师徒三人医治好一家三口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所以钱英就把饺子给下了,并留下了张光磊一家一起吃饺子。吃完饺子后,张光磊一家就走了,不过张光磊也有幸见到了陈大夫那老旧的木制药箱里的弹壳项链,虽然离当年的雨山阻击战已过去多年时间,但那条具有特殊意义的手工项链依然很牢固。

    陈度和张弛与自己的师父师娘聊了一会天之后,得知陈月这个寒假不会回来了,去了自己的父母那边帮忙,听说陈月的父母在那边做了点小生意,不过陈月所在的大学,和他父母工作的地方是在同一个城市,并且离的也不远。于是陈度和张弛在话别师父师娘的时侯,便合计好了,今年这个寒假,要多陪陪自己的师父师娘。

    陈白在与两个徒弟的谈话中,得知他们在学校的优异表现后,也是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临分别时,他又嘱咐了自己的两个徒弟,在外面遇到事情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要那么死板,说话不要那么硬,对人对事要柔和一点处理,不然就会带来后续的麻烦。

    先前殴打张光磊一家的一帮小混混,回到彪哥的小舅子家后,也就是被不小心碰到小孩子的那家人家,吃了亏后自然是不服气的,所以彪哥打算等自己的大哥光头李明天到了之后,再去陈村找陈度和张弛,找回先前受到的“耻辱”。

    彪哥刚回到自己小舅子家的时候,他的小舅子就乐呵呵的从堂屋右侧的厢房里走出来,问他是不是已经得手了?当他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时,惊讶了许久,不过,他的姐夫彪哥,已经给他想好了对策,并许诺他说,等明天李哥一到,一定把他想要的加倍带回来。

    光头李没有不顾自己的小弟,确实在第二天带了一些小弟如约赶来了,并且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找到了陈度和张弛住在陈村的家。可当他们一伙人到达二人的家中时,发现陈度和张驰都不在家,不过他们倒是也没有为难陈度和张驰的家人。

    经过打听,光头李一伙人得知陈度和张驰在自己的师父陈白家,就赶了过去。一开始,当光头李听到陈白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不禁颤抖了一下,但后来他又想了想,应该不会那么巧,自己在多年以后再遇到那个当年在他面前果断砍掉自己一截手指的手人。可到了地方之后,光头李定眼一看,陈白就是那个陈白,于是他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

    平时嚣张跋扈的光头李,此时反常的举动,让他的手下完全摸不着头脑。尤其是彪哥,他本以为自己大哥这次的到来,肯定会为自己“打抱不平”!哪成想,刚一见面,自己的大哥就主动退去。

    这一幕,让坐在陈白身边的张弛和陈度也傻了眼。本来这么多人凶神恶煞的涌来,陈度和张驰以为这次要恶战一场,但没想到,他们却一言不发的灰溜溜的走了。正在教授两个徒弟医学知识的陈白,虽然老了,但他还是在那帮不怀好意的人群中认出了李大壮,谁让李大壮的光头还是那么亮眼,那么独特。不过,看着光头李刚来就要走的行为,陈白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继续对自己的两个徒弟讲授他的医学知识了。

    “李哥,咱们这是来干什么了?”彪哥在回去的路上,不解的问道。

    “干什么?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那小弟这羞耻你就不管了,那将来谁还愿意跟着李哥混呢?”彪哥有些不满的说道。

    “王彪!你他妈的给我听好了,这次你招惹了陈老爷子,算你倒霉,他可是和红军经历过真枪实弹的人!除了他,你栽在别人手里我都可以帮你,但是陈老爷子,你,还有你手下的人,就不要再碰了!”光头李见自己的手下竟敢向自己发牢骚,先是给了王彪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指着王彪的头说道。

    光头李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上次他和陈白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之后,回去也请人帮忙,私下里调查了一下陈白的情况,也了解到了陈白是经过枪林弹雨的人,虽然陈白很少对外人说起这件事情,但光头李还是了解到了。

    经历过真枪实弹的人,对光头李这种拿着刀的人不放在心上也很正常,所以当光头李再次面对陈白的时候,才会失了胆色。

    王彪的手下,见自己老大的老大给了自己老大一个大嘴巴子,都吓得不敢吱声,以为陈白大夫是个硬茬,不能再碰了,包括他的两个徒弟。就连光头李自己带来的人,看见自己的老大如此行事,也认为陈白大夫背后是有后台的人。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当年陈大夫和李大壮之间发生的那件事,在当年就已经震慑住了李大壮的心。

    原本以为会有一场“大战”在陈庄“打响”,但没有想到却戏剧性的收了场。

    陈度和张弛还担心那帮小混混会因为自己的缘故,牵连到更多无辜的亲人,尤其是自己的师父,他也是参与了救治张光磊一家人,而且还是主力。陈度和张弛第一个想到自己的师父会被首当其冲后,他们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几乎都呆在师父的家里,怕那帮小混混会来找他们师父的麻烦,毕竟自己的师父年事已高,又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若有恶人来犯,情况可能会是最糟糕的!但结局却令他俩意想不到。尽管如此,寒假的日子里,他们白天几乎都是待在自己的师父家度过的。

    大学的第二学期,陈度和张弛的假期生活相对平静,因为在暑假他们回老家之前,学校关于国外四所军事院校向他俩发出的学习交流邀请,没有提前告诉他们两个。所以,在第二学期的暑假里,陈度和张驰回到老家后,除了复习一下在学校里所学习的知识内容外,剩余的时间,需要帮助父母做的农活外,绝大多数都用到了他们的师父陈白那里。

    年龄稍老些之后的陈白,教授两个徒弟医学知识的时间,竟没有他教两个徒弟怎样在社会上做人的时间多了。也许是看的人情世故多了,阅历也丰富了,所以就想把自己总结的有用的处世之道,尽可能多的分享给后辈,让他们少走弯路,便会少些生活的苦恼。

    不过,陈白对两个徒弟说的最多的就是,过刚易折,过柔则靡,刚柔结合,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

    对于师父的谆谆教诲,陈度和张弛自然是听在耳中,记在心里,不过,他们俩现在还没有完全理解师父的话,两人毕竟都还年轻,血气方刚的,再加上社会阅历几乎为零,要他们一下子消化自己师父所说的话,确实不太可能。不过随着日子的推移,踏入社会之后,他们自然能够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