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危险
两人拿了药，一路小跑回去就这清水让薛怀理服了下去，这药果然没有让人失望，薛怀理服下之后，睡了半天，待到再起来的时候便就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脸色却是更显苍白。
出乎四人意料，宋青这段时间没有来寻仇，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再去紫竹林卖货了。
吴有德私下里三番两次找人来催去取货，吴爽也都拒绝了，只是托人告诉他自己最近惹上了人，不太方便，让他也注意着点。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月，吴爽算了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他和薛怀理都得去做试药员才能凑够明年的脩金。
学宫脩金自然是不便宜的，即使是对那些个家境殷实的富裕之家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压力，更何况一些个贫寒子弟，便是头一年，就要花掉家族中数代人乃至数十代人的积累。然而找到一个合适的学子也不是一件易事，既然来了，学宫自然也不会有意为难。
试药员便是其中来钱比较快的一份活计了，只是少有人愿意去做。毕竟就算药真好，那也是药，是药三分毒，少有人闲得去讨药吃。
不过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人去讨过药吃的，好像当时讨药的人还不少。那时候男女宿舍离得还不远，一个个小伙子吃了药，龙精虎猛地，脸上泛着红光，大白天袒胸露乳。结果就是十个月后，一群白胖小子呱呱坠地，连带着他们父母一起让学宫给被送回了老家。
从那以后，女学子们就搬去了紫竹林。
再有呢，就是学宫里面又多出了个试药员的新活。活呢，也很简单。比方说：
要是学宫的药铺里面新出了一种医腿的药，就先把试药员的腿打断，再给他喂药，看看有什么副作用。一般这种活，干个十几次，第二年的脩金也就有着落了。可万一腿没医好，说不得就要在医馆里面躺上个把月。
四个人在暮鼓刚敲响一声时，趁着夜色，摸到了伙房的小院子。薛怀理和林翔留在一旁望风，朱言吵着闹着要去见吴有德一面，吴爽实在拗不过，想着还要搬货就带上了他。
两人取了货，吴爽顺带着把两个月前卖出去的五千多两银子给了叔叔。吴有德自然少不了一阵抱怨，只是看着这一次是两个人来的，架不住一张老脸抠抠索索地给亲侄子两百两。其间，朱言一句话没说，当时吴爽还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天有点黑，吴爽也看不清他的脸，时间又比较紧，两人只得收了银子拿了货就匆匆走了。
目送着侄子走了，吴有德揉着一张脸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的光照在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长凳上，吴德阳也是如此，这是老宋头安排人打的。不过令两人欣慰的是，总算见到了回头钱了。还是一千多两，可把两个人高兴坏了。
四个人回了宿舍，吴爽拿出那二百两，先是给朱言分了五十两。胖子张了张嘴，没有接过去，兴许是看不上这点银子，亦或是心疼两个穷哥们。
“不要啊？”吴爽看着他，问道。
胖子点了点头，吴爽也没有纠结，随后把手里了二百两塞进了薛怀理的手里。
“爽哥儿，你呢？你把银子都给了我，你怎么办？”薛怀理看着手里的银票，讷讷地望着吴爽道。
“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少了自己那一份？”吴爽拍着肚子让他放心，薛怀理这才把那二百两收了起来。
朱言呆呆看着吴爽，眼里有些疑惑，吴爽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好久才反应过来，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咋咋呼呼地安排着新到一批货怎么去卖。这一次的货还是胭脂水粉，只不过给出的价比上一次高了不少。
第二天，钟声响起，宿舍内四人都已醒了过来，拿着货到了市集上。一开始吴爽还担心这一次要价高了，货恐怕没有上一次那么好卖了，却没想到刚到地方，就引得一群人过来疯抢，卖的竟比第一次还要快，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四人手里的货就已经被抢购一空。
就在薛怀理开心的要回去把剩余的货都搬过来的时候，却被朱言止住了。吴爽看着他一张胖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待到第二天，四人又带着一部分货过来了，不等摊子摆好，就有人一窝蜂地过来买完了，甚至都不曾讲过价。
第三天依旧如此，便是薛怀理这样一点不懂买卖的人也看出了一些异常，喃喃道：“这群人根本就不像是过来买东西!”
“像是来进货的!是吧?”吴爽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
“爽哥儿，你也看出来了？”薛怀理看了看吴爽，又看了其他两人一眼，见三人面上都没有丝毫变化，不免有些懊恼，只用手敲着脑袋道：“瞧我这榆木脑袋，我都看出问题来了，你们三个那么聪明，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不是？”
吴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你哪是什么榆木脑袋，隔行隔山，一时间没想明白也正常。”
“走吧，管他们是不是过来进货的，我们只要把自己东西卖出去挣到了钱就行。”
“真的吗？”待到吴爽话音刚落，却听到身后的朱言如此问道。三人一起看着他，胖子却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些个学子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不见，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三人接着道：“要知道，同行就是冤家，我们上一次招惹了他们，现在又来抢他们生意，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吗？”
吴爽听着他的话，朝着那些个消失不见的学子方向望了一眼。他自然是信朱言的，四人中，朱言商贾出身，对这一行的规矩和手段自然比自己清楚。
“咱们现在买的价还不算贵，他们或许就当是花了点小钱收了货。可我看你那叔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等到你把名头打出去以后，价格说不得就会往上提。到那时候，你觉得他们还会愿意过来收你的活。再说了商场上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做了这个出头鸟，他们要是不动手，自然会有后来者，说不准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我们呢。”
朱言一句话只让吴爽和薛怀理心头砰砰直跳，他们俩薛怀理看着这两天货卖的好，只顾着心里高兴，那是一点儿都没有多想，吴爽虽然瞧出了点眉头，可也没有朱言想到的那般深远，倒是一旁的林翔却是弹了弹衣服上灰尘，风轻云淡道：“走吧，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学宫有学宫的规矩，现如今着急的是他们，我们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了便是，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番话直让朱言听得眉头紧皱，他从来不是那种愿意让自己陷入被动的人，只是四人初来乍到，真要是问他有什么好法子对付这些人，他也是无计可施。他皱着眉，想了想，片刻后猛然问道：
“爽哥儿，咱们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拿到市集监察那边验过了吗？没什么问题吧?”
“学宫里那么多规矩，不验咱们也卖不了啊？”
“那就好，至少在货上面他们耍不了什么花招。”
“走吧，就像林哥儿说的那样，咱们做好自己就好，你要是担心，咱们这两天都注意着点就好。”吴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朱言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四人收拾了一下便又回到了宿舍里。
两天后，四人把手里的货都卖完了。当天晚上吴爽就把钱交给了叔叔，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这一次吴有德赚的多了，给的也多了。一共到手三百两，朱言依旧没要自己的那一份，吴爽也没跟他客气，分了二百两给薛怀理，自己落了一百两。
因为现在还没有货，四人分了钱，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早上，钟响了，四人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担心受怕使得神经绷得太久了，又或许是这几个月来一直都起得很早，此刻的四人一下子放松下来，竟都很默契地不想起床。
朱言，林翔和薛怀理在床上动弹了几下很快又睡过去了，吴爽也想睡，只是刚一闭上眼，母亲的那张脸就浮现在了脑海里，他再也睡不着了。
摸索着把衣服穿好，吴爽打开了门，天边正泛着白，太阳要升起来了。回头看着熟睡的三人，吴爽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叫醒他们。
薛怀理还好，虽然吃了苦，也还落着了两个钱。林翔和朱言却是一直忙前忙后，就算不卖货的日子也得陪着两人早起看书，明明是纨绔的命，却要受着穷人的苦，吴爽实在有些不忍心。
一直以来的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这多少让他有些放松，迎着晨曦，吴爽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街道上此刻人还不多，吴爽把书夹在腋下，估摸着按照这个速度自己还有多久才能赚到五千两。
忽然，身后一把匕首顶在了他的腰间。
“谁？”吴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僵硬地扭动着脖子想要转过去。
“别动。”宋青慢慢地从后面走了出来，狞笑着看着他。“终于又见面了，你可让我好等啊。”
“是你？”吴爽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意外，但也不怎么害怕，淡淡一笑道“上一次我们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啊？”
宋青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几分。“姓吴的，上一次是你们运气好，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救你？”
“哟，你终于知道我姓什么了啊？”吴爽笑着打趣道。这轻松的态度让宋青很愤怒，他一把抓住了吴爽衣领，另一只手握着拳头就要打过来。
就在那拳头要落下的时候，吴爽一把握住它，微笑着慢慢地向一边拧，那张脸和上一次一样再度陷入了慌张。
就在同一时间，身后那把匕首又进了分毫，直顶人肉疼，吴爽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人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是一个狠人。
吴爽很识相地松开了宋青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和我们走一趟。”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我要是不去呢？光天化日，我就不信你们敢...”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没什么不敢的。”说话间，随即那柄匕首再进了毫厘，吴爽分明能听到背后衣服的撕拉声。
“去哪儿？”吴爽吃痛吐出了一口气，咬牙问道。
“这就对了，青老弟，前面带路。”
“好。”
前面的宋青正揉着手缓解痛苦，忽地听到了吩咐，赶忙应了一声。
就在转身之际，宋青越想越气，只觉得吴爽让自己丢了颜面。此刻见人被制住了，他旋即抬起一脚，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在吴爽小腿上。
“你不是挺狂的吗？来啊，看小爷不打断你的狗腿。”
吴爽小腿猛地挨了一脚，身子禁不住地歪了一下，就又撞在了身后的那刚拔出来的匕首上。他强忍着痛疼，站直了身子，没有吭声。
“哟，难怪上一回青老弟没收拾得了你，原来是块硬骨头啊。呵，好，爷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你最好能一直硬下去，爷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待会到了地方，可别认了怂。”
身后那人看着吴爽挺了过来，哼地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赞道。
这一下宋青还不解气，抬起腿还想再来几下，却听到身后人又开口了。
“够了，没用的东西，你也只能现在欺负欺负他。真打断了他的腿，你背着他过去啊。等到了地方，自然有你出气的时候”那人拦下了宋青，语言中毫不客气，显然是看不上他。
“哼。”宋青收回了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老实地在前面带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挨了一下重击，再听身后那人言辞不善，吴爽表面淡定，心里头多少有些惶恐。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跟着走就行。”
身后那人语气间尽是不耐烦。吴爽不再说话，仔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声音虽不杂乱但也不单一，显然也不止一人。
此时正是大早上，一伙人走在街道上，并未遇到什么人。便是偶然有几个路过的学子，看到一众人凶神恶煞，也不敢上前，只敢躲得远远的。
那伙人倒也谨慎，一旦遇到过往行人，身后那人便靠了过来，手中的匕首直挺挺顶在吴爽背后，只叫他不敢乱动。
吴爽也曾壮着胆子要跑，只待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那把刀刺进身子半寸之后便就绝了他的心思。
出乎四人意料，宋青这段时间没有来寻仇，只不过他们也不敢再去紫竹林卖货了。
吴有德私下里三番两次找人来催去取货，吴爽也都拒绝了，只是托人告诉他自己最近惹上了人，不太方便，让他也注意着点。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月，吴爽算了一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他和薛怀理都得去做试药员才能凑够明年的脩金。
学宫脩金自然是不便宜的，即使是对那些个家境殷实的富裕之家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压力，更何况一些个贫寒子弟，便是头一年，就要花掉家族中数代人乃至数十代人的积累。然而找到一个合适的学子也不是一件易事，既然来了，学宫自然也不会有意为难。
试药员便是其中来钱比较快的一份活计了，只是少有人愿意去做。毕竟就算药真好，那也是药，是药三分毒，少有人闲得去讨药吃。
不过据说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人去讨过药吃的，好像当时讨药的人还不少。那时候男女宿舍离得还不远，一个个小伙子吃了药，龙精虎猛地，脸上泛着红光，大白天袒胸露乳。结果就是十个月后，一群白胖小子呱呱坠地，连带着他们父母一起让学宫给被送回了老家。
从那以后，女学子们就搬去了紫竹林。
再有呢，就是学宫里面又多出了个试药员的新活。活呢，也很简单。比方说：
要是学宫的药铺里面新出了一种医腿的药，就先把试药员的腿打断，再给他喂药，看看有什么副作用。一般这种活，干个十几次，第二年的脩金也就有着落了。可万一腿没医好，说不得就要在医馆里面躺上个把月。
四个人在暮鼓刚敲响一声时，趁着夜色，摸到了伙房的小院子。薛怀理和林翔留在一旁望风，朱言吵着闹着要去见吴有德一面，吴爽实在拗不过，想着还要搬货就带上了他。
两人取了货，吴爽顺带着把两个月前卖出去的五千多两银子给了叔叔。吴有德自然少不了一阵抱怨，只是看着这一次是两个人来的，架不住一张老脸抠抠索索地给亲侄子两百两。其间，朱言一句话没说，当时吴爽还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天有点黑，吴爽也看不清他的脸，时间又比较紧，两人只得收了银子拿了货就匆匆走了。
目送着侄子走了，吴有德揉着一张脸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的光照在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长凳上，吴德阳也是如此，这是老宋头安排人打的。不过令两人欣慰的是，总算见到了回头钱了。还是一千多两，可把两个人高兴坏了。
四个人回了宿舍，吴爽拿出那二百两，先是给朱言分了五十两。胖子张了张嘴，没有接过去，兴许是看不上这点银子，亦或是心疼两个穷哥们。
“不要啊？”吴爽看着他，问道。
胖子点了点头，吴爽也没有纠结，随后把手里了二百两塞进了薛怀理的手里。
“爽哥儿，你呢？你把银子都给了我，你怎么办？”薛怀理看着手里的银票，讷讷地望着吴爽道。
“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少了自己那一份？”吴爽拍着肚子让他放心，薛怀理这才把那二百两收了起来。
朱言呆呆看着吴爽，眼里有些疑惑，吴爽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好久才反应过来，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咋咋呼呼地安排着新到一批货怎么去卖。这一次的货还是胭脂水粉，只不过给出的价比上一次高了不少。
第二天，钟声响起，宿舍内四人都已醒了过来，拿着货到了市集上。一开始吴爽还担心这一次要价高了，货恐怕没有上一次那么好卖了，却没想到刚到地方，就引得一群人过来疯抢，卖的竟比第一次还要快，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四人手里的货就已经被抢购一空。
就在薛怀理开心的要回去把剩余的货都搬过来的时候，却被朱言止住了。吴爽看着他一张胖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有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待到第二天，四人又带着一部分货过来了，不等摊子摆好，就有人一窝蜂地过来买完了，甚至都不曾讲过价。
第三天依旧如此，便是薛怀理这样一点不懂买卖的人也看出了一些异常，喃喃道：“这群人根本就不像是过来买东西!”
“像是来进货的!是吧?”吴爽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接过了他的话头说道。
“爽哥儿，你也看出来了？”薛怀理看了看吴爽，又看了其他两人一眼，见三人面上都没有丝毫变化，不免有些懊恼，只用手敲着脑袋道：“瞧我这榆木脑袋，我都看出问题来了，你们三个那么聪明，肯定一早就知道了不是？”
吴爽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自残行为。“你哪是什么榆木脑袋，隔行隔山，一时间没想明白也正常。”
“走吧，管他们是不是过来进货的，我们只要把自己东西卖出去挣到了钱就行。”
“真的吗？”待到吴爽话音刚落，却听到身后的朱言如此问道。三人一起看着他，胖子却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些个学子的背影，直至他们消失不见，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三人接着道：“要知道，同行就是冤家，我们上一次招惹了他们，现在又来抢他们生意，你觉得他们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吗？”
吴爽听着他的话，朝着那些个消失不见的学子方向望了一眼。他自然是信朱言的，四人中，朱言商贾出身，对这一行的规矩和手段自然比自己清楚。
“咱们现在买的价还不算贵，他们或许就当是花了点小钱收了货。可我看你那叔叔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等到你把名头打出去以后，价格说不得就会往上提。到那时候，你觉得他们还会愿意过来收你的活。再说了商场上规矩就是规矩，我们做了这个出头鸟，他们要是不动手，自然会有后来者，说不准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我们呢。”
朱言一句话只让吴爽和薛怀理心头砰砰直跳，他们俩薛怀理看着这两天货卖的好，只顾着心里高兴，那是一点儿都没有多想，吴爽虽然瞧出了点眉头，可也没有朱言想到的那般深远，倒是一旁的林翔却是弹了弹衣服上灰尘，风轻云淡道：“走吧，他们有他们的规矩，学宫有学宫的规矩，现如今着急的是他们，我们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了便是，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番话直让朱言听得眉头紧皱，他从来不是那种愿意让自己陷入被动的人，只是四人初来乍到，真要是问他有什么好法子对付这些人，他也是无计可施。他皱着眉，想了想，片刻后猛然问道：
“爽哥儿，咱们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拿到市集监察那边验过了吗？没什么问题吧?”
“学宫里那么多规矩，不验咱们也卖不了啊？”
“那就好，至少在货上面他们耍不了什么花招。”
“走吧，就像林哥儿说的那样，咱们做好自己就好，你要是担心，咱们这两天都注意着点就好。”吴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朱言看着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四人收拾了一下便又回到了宿舍里。
两天后，四人把手里的货都卖完了。当天晚上吴爽就把钱交给了叔叔，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银子。这一次吴有德赚的多了，给的也多了。一共到手三百两，朱言依旧没要自己的那一份，吴爽也没跟他客气，分了二百两给薛怀理，自己落了一百两。
因为现在还没有货，四人分了钱，总算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第二天早上，钟响了，四人睁开了眼睛。或许是担心受怕使得神经绷得太久了，又或许是这几个月来一直都起得很早，此刻的四人一下子放松下来，竟都很默契地不想起床。
朱言，林翔和薛怀理在床上动弹了几下很快又睡过去了，吴爽也想睡，只是刚一闭上眼，母亲的那张脸就浮现在了脑海里，他再也睡不着了。
摸索着把衣服穿好，吴爽打开了门，天边正泛着白，太阳要升起来了。回头看着熟睡的三人，吴爽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叫醒他们。
薛怀理还好，虽然吃了苦，也还落着了两个钱。林翔和朱言却是一直忙前忙后，就算不卖货的日子也得陪着两人早起看书，明明是纨绔的命，却要受着穷人的苦，吴爽实在有些不忍心。
一直以来的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这多少让他有些放松，迎着晨曦，吴爽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街道上此刻人还不多，吴爽把书夹在腋下，估摸着按照这个速度自己还有多久才能赚到五千两。
忽然，身后一把匕首顶在了他的腰间。
“谁？”吴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僵硬地扭动着脖子想要转过去。
“别动。”宋青慢慢地从后面走了出来，狞笑着看着他。“终于又见面了，你可让我好等啊。”
“是你？”吴爽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意外，但也不怎么害怕，淡淡一笑道“上一次我们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忘了啊？”
宋青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几分。“姓吴的，上一次是你们运气好，这一次我看谁还能救你？”
“哟，你终于知道我姓什么了啊？”吴爽笑着打趣道。这轻松的态度让宋青很愤怒，他一把抓住了吴爽衣领，另一只手握着拳头就要打过来。
就在那拳头要落下的时候，吴爽一把握住它，微笑着慢慢地向一边拧，那张脸和上一次一样再度陷入了慌张。
就在同一时间，身后那把匕首又进了分毫，直顶人肉疼，吴爽这才意识到后面的人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是一个狠人。
吴爽很识相地松开了宋青的手。“你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和我们走一趟。”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我要是不去呢？光天化日，我就不信你们敢...”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没什么不敢的。”说话间，随即那柄匕首再进了毫厘，吴爽分明能听到背后衣服的撕拉声。
“去哪儿？”吴爽吃痛吐出了一口气，咬牙问道。
“这就对了，青老弟，前面带路。”
“好。”
前面的宋青正揉着手缓解痛苦，忽地听到了吩咐，赶忙应了一声。
就在转身之际，宋青越想越气，只觉得吴爽让自己丢了颜面。此刻见人被制住了，他旋即抬起一脚，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在吴爽小腿上。
“你不是挺狂的吗？来啊，看小爷不打断你的狗腿。”
吴爽小腿猛地挨了一脚，身子禁不住地歪了一下，就又撞在了身后的那刚拔出来的匕首上。他强忍着痛疼，站直了身子，没有吭声。
“哟，难怪上一回青老弟没收拾得了你，原来是块硬骨头啊。呵，好，爷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你最好能一直硬下去，爷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待会到了地方，可别认了怂。”
身后那人看着吴爽挺了过来，哼地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赞道。
这一下宋青还不解气，抬起腿还想再来几下，却听到身后人又开口了。
“够了，没用的东西，你也只能现在欺负欺负他。真打断了他的腿，你背着他过去啊。等到了地方，自然有你出气的时候”那人拦下了宋青，语言中毫不客气，显然是看不上他。
“哼。”宋青收回了腿，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老实地在前面带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挨了一下重击，再听身后那人言辞不善，吴爽表面淡定，心里头多少有些惶恐。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跟着走就行。”
身后那人语气间尽是不耐烦。吴爽不再说话，仔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声音虽不杂乱但也不单一，显然也不止一人。
此时正是大早上，一伙人走在街道上，并未遇到什么人。便是偶然有几个路过的学子，看到一众人凶神恶煞，也不敢上前，只敢躲得远远的。
那伙人倒也谨慎，一旦遇到过往行人，身后那人便靠了过来，手中的匕首直挺挺顶在吴爽背后，只叫他不敢乱动。
吴爽也曾壮着胆子要跑，只待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他的嘴，那把刀刺进身子半寸之后便就绝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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