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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乌利尔②

    与依娜莉丝会面后的第二天,乌利尔早晨起来打开房门,便见依娜莉丝在门外等着,明摆着是打算和爱丽丝三人一起吃饭。若是三个人的话,自己的房间显然有些挤了,恰好爱丽丝也出现在了拐角处,正朝自己的卧室门走来。

    “果然还是去餐厅好了。”乌利尔说着,三人才去了餐厅,用一张气派的大餐桌吃饭。

    “这是新的助理。”乌利尔向爱丽丝介绍道。

    依娜莉丝接话道:“名字是娜娜·阿雷亚特。”她似乎给自己取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假名。

    爱丽丝盯着她看了一会,便接着吃饭去了,显然对她并没有什么兴趣。

    等到爱丽丝离开餐厅时,乌利尔对依娜莉丝说:“今天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依娜莉丝虽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乌利尔上了马车,两人一同进入森林,在一处山丘下停下马车。山丘下有一石头砌出的小房,房顶的烟囱慢悠悠地吐着炊烟。乌利尔敲了敲小房的木门,门打开,其中是一个与依娜莉丝穿着的袍衣近似衣物的老妇人,妇人将二人迎进房间。

    依娜莉丝注意到房间的墙上,横挂着一根成色古老的魔杖。而老妇人则盯着她看了一会,说:“你是依娜莉丝吧。”

    “啊,真亏你能认得我呢。”依娜莉丝不禁说。

    “凡资深的魔法师,无一不知晓您的存在。”

    奇迹是一切魔法的本源,所以研究魔法之人,到最后不论如何都会察觉到奇迹女神的存在。乌利尔自己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自小研习魔法,误打误撞见到了依娜莉丝本尊,也因此与宇宙签订契约,成为了人类的维系者。

    乌利尔这时才开口说:“需要您出面对付学会的老顽固们。”

    老妇人是乌利尔的母亲,魔法师安娜本人。

    乌利尔接着说:“我有必要争夺王位。这不是出于我的意志,而是这位神明的要求。”

    “嗯?我可没要求过这种事?”依娜莉丝一脸茫然地说。

    “不,”乌利尔反驳道,“如果让泰勒成为国王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世界和平。”

    泰勒对宇宙和真理一无所知,他只会挑起一场战争,与二十三国和夜王正面对抗。不过泰勒的做法反倒是常人会采取的正确做法,若想救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惜无论是乌利尔也好,依娜莉丝也罢,都有各自的考量,泰勒的做法虽然在普遍意义上正确,但与两人的想法相抵触。

    况且,事到如今乌利尔对泰勒也有别的安排。

    依娜莉丝思索了一番,说:“是呢,如果泰勒当上国王,一定会有战争。但是你更不能当国王呀,剧本对你有别的安排。”

    “所以等到最终时刻,将一切权势转交给爱丽丝。”乌利尔说。

    安娜的脸上露出了不满。安娜并不赞成乌利尔与爱丽丝参与国事,过于危险,她不希望自己的两个子女趟这摊浑水。但若是神的意志,那自己也没有反抗的资格。

    神说:“乌利尔说得对,就应该这么办。”

    安娜只好闭目点头,并感到痛心。

    依娜莉丝接着说:“这把魔杖我能借用一用吗?感觉有它的话,我就更像样子了。”

    安娜自然不会拒绝,亲自摘下魔杖交给了依娜莉丝。收到这件礼品的依娜莉丝面露满意的神色,三人便就此乘马车返回王都,前往魔法学会塔楼。

    有安娜在,八大魔法师自然好说话,无论如何还是容许了乌利尔的请求,并预备在几天后公告这一关键信息。乌利尔也趁机在魔法学会中为依娜莉丝设立了一个虚职,否则行动上也有诸多不便。

    两人回到王宫时,乌利尔对依娜莉丝说:“爱丽丝似乎不太喜欢她的指导老师,干脆你把这个职务也兼任好了。”

    依娜莉丝表示同意。

    这时一个消息传进了乌利尔的手中,讲的是夜王更替一事。数日前新夜王登基,名号是暗夜王,据说名叫格鲁伊·阿雷亚特。

    “是他吗?”乌利尔问依娜莉丝。

    “一定是他没错。”

    对于依娜莉丝来说,这是一次机会,既然阿真说不能再见到自己,那么换过身份的自己还算不算是原来的自己呢?这时再出现在他面前的话,他也许就不会生气吧。

    于是依娜莉丝对乌利尔说:“拉暗夜王入伙吧,我也想见到他。”

    这才使得乌利尔与依娜莉丝带着一队魔法师进入了泰勒的军营之中,与负伤的泰勒会面。

    这时候再来讲那一队魔法师的事,他们来到军队里,名义上是作为支援力量援助军队,实际上代表着学会势力正式开始干涉军权。

    泰勒自然也感到了威胁。军队中的指挥制度是金字塔式的,泰勒在顶端,直属泰勒的是四个军官,分管四团军队,每团有三十队,各自听命于各自的团长,每队有五十人,听命于直属队长。魔法师们在来到军营中之后,由不得泰勒说,便分散到了各个队之中,带来的隐患在于,每队的五十人,究竟该听队长,还是该听魔法师?

    格鲁利王国已和平了太长时间,这六千人的军队也仅仅是刚刚扩张,原本的国家军队规模不过数百精兵。每队底层的普通士兵,大多是有家室的普通农户,军纪本就没那么严密,一直以来维持管理,靠的是各队长的威严。可是所谓队长一职,无非是村长镇长一类,在国家级的魔法师面前,究竟是否有更高威严呢?

    如果队长的指令与魔法师的指示相悖,五十名士兵,该听从哪一边的号令?

    泰勒正是感到了这样的威胁,于是在魔法师来到军队中不到一天之后便召见了所有队长,要求队长们直接听命于自己,而不是向四个军官汇报。这当然会导致泰勒自己的工作量暴增,但他现在毕竟是卧病在床,有的是闲工夫,此刻更该担心的是军权不保。

    失去军权便几乎相当于失去了所有,泰勒必须提高警惕。果然不过一天,便有几个队长汇报士兵偏袒魔法师。

    队长一直是士兵们的上司,吃住都与士兵隔开,魔法师们却平易近人不少,与士兵们同吃同住。更何况大部分队长都是种地出身的文盲,嘴笨,哪比得过魔法师们伶牙俐齿。原本这几个月驻扎于此,长时间没有战绩,士兵们便有几分返心,自然对身为看管者的队长有所怨言,再由魔法师们一说,自然要抵抗起队长们来。

    泰勒的解决方案是开一场比武会,让士兵们先忙起来,便可以暂时将矛盾退后,与此同时与魔法师们谈判。然而谈判还未有结果,便传来了新的消息,也就是前文提到的霍利斯领地罢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