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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红羽奇株

    “真心认为自己是走畦人,面对怪物要全力以赴,非死即活。”

    十方躺在床上,心里叹道:“说的容易,要想做到,又谈何容易?算了,不想了,大不了随机应变,希望不要像诹取说的那样,真又发生了血案。”

    ……

    玉兔西倾,夜愈加深邃。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鸟,轻轻落在房顶之上。

    这鸟不过喜鹊大小,通体红羽,落在瓦片之上,展开双翼,将头包裹其中,身体开始逐渐变大。

    不过片刻,红鸟就化作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一抹红衣袭地,脸上冷若寒冰,赫然就是被贺立业已经关起来的红鸾。

    清明的月光下,红鸾缓步轻足,悄然无声,到了屋顶边沿,微抬玉指,从长袖中抽出一株根绿叶红的蒲草出来。

    就见红鸾用凝脂一般的手指轻轻一捻蒲草根部,修长的红叶登时四散而落,化作几道红气,从窗棱缝隙中钻了进去。

    等红气全钻了进去,红鸾又来到黛靡房上,故技重施,又拿出一株蒲草,同样化作几道红气。

    略等了片刻,红鸾听下面毫无动静,才明眸微动,皓齿轻合,露出一丝浅笑,之后双臂一张,一身红衣轻摆,再次化作红鸟,双翅一摇,迎风飞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十方就觉得口干舌燥,头也隐隐疼痛不止,好容易坐起身来,揉揉眼睛,问道:“诹取,什么时辰了?”

    但连喊几声,并无任何回应,十方睁开惺忪睡眼,见四周漆黑一片,空气中似有似无还漂浮着一团迷蒙的雾气,让人看不真切。

    ”这是哪儿,好像不是我睡觉的房间?”十方觉得浑身酸疼,就想起身下地。

    猛然间,觉得触手冰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坐在床上,身下竟然是一张硬邦邦的木板。

    等十方看清楚,吓得一下子从木板上就滚了下去,原来这哪是一张木板,分明是一口棺材,而自己方才就睡在黑漆漆的棺材板上面。

    十方的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瘫坐地上,忍不住冷汗直流。

    “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睡在一张棺材板上。”

    还没等他弄清楚状况,又看见四周挤满了黑压压的人,一个个神情怪异,直勾勾望着自己。

    “妈呀,救命!”

    十方发出一声惨叫,慌忙用双手捂住双眼,趴在地上,颤抖不已。

    好一会儿,十方并没听到任何声音,心中惊惧渐去,才忍不住慢慢抬起头,目光从指缝间透过。

    就见那些人依旧一动不动,还保持着本来的姿势,各自的位置也没有任何变化。

    十方这才看清楚,原来并不是真人,而是一个个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木头傀儡。

    十方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好悬没吓死老子,原来都是木偶啊。”

    尽管看清楚满屋子都是傀儡,但十方依旧心绪难平,因为这些傀儡,大多都缺胳膊少腿,木头身子上也是一丝不挂,都挤在这逼仄漆黑的小屋里,让人不寒而栗。

    尤其,屋子正中,还有一口硕大的黑色棺材摆在那里,更是诡异骇人。

    十方深吸了几口气,觉得空气中还有一股强烈的霉味,呛得他咳嗽不止。

    他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绕过棺材,见有旁边有一道小门,他伸手一推,发出“吱呀”一声,小门并未上锁。

    十方刚想迈步出去,却听见门外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快点走吧,他们就要来了。”

    十方听这声音苍老且嘶哑,又毫无任何生气,就如同一个将死之人的痛苦呓语一般。

    “说话的是什么人?他们就要来了?谁要来了?”

    尽管心中疑惑,但他实在不想和这些傀儡挤在这小黑屋里,便闪身走了出来。

    出了小门,见外面倒是宽敞不少,看样子像是一间大屋。

    但让十方意外的是,所有门窗都关的严严的,也没有掌灯,只有房顶上的一只小天窗,微微透进些许月光,才勉强看的清楚。

    屋子正中,是一张木头躺椅,躺椅上,半坐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身上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广袖长衫,两只布满老茧的双手伸在袖口之外。

    而在老人的左手上,立着一只喜鹊大小,遍体红羽的漂亮小鸟,右手正捧着一小把粟米,看样子像是在喂小鸟吃米。

    借着月光,十方勉强看得清楚,老人尽管头发花白,但五官端正,就算到了这把年纪,依旧不失风采,只不过老人的一双大眼却毫无神采,只是直勾勾望着前方,眼皮也从没眨过。

    十方心中好奇,轻轻到了老人面前,一躬到地,“婆婆,您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贼,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敢问一声,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十方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以免被老人误会,但让他不解的是,无论老人还是那只小鸟,都毫无反应,也没有瞅自己一眼,好像自己压根不存在一般。

    十方等了半天,见老人还只是捧着粟米,一边喂小鸟,一边轻声说道:“好了,明儿再来,你再不走,被那个畜生看见,就糟了。”

    小鸟不为所动,只是不停啄着老人手中的粟米。

    十方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但和方才一般,老人和鸟依旧毫无反应。

    十方更是纳闷,轻轻伸手上前,在老人面前左右摆动了几下,但一人一鸟依旧如故。

    “这婆婆难道是个睁眼瞎,看不到我?也不对啊,既然她会说话,那就不是聋子,耳朵应该能听见,为什么我站在她面前,喊了半天,她一点儿反应都没?而且这怪鸟也不惊不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方刚想再伸手试试,但就在这时,听门外响起一声让他极其反胃的娇媚之声。

    “小师父,奴家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