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昙花一现
在屋顶上的牧卿云看着这一切，抓着刀鞘的指节因用力过猛显得有些苍白。他想冲下去救下那名丫鬟，可是下边那些契丹人全身都穿着甲胄看样子绝非等闲之辈。
此时若是冲下去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留下的孤儿寡母可怎么活。还有杨秋霜娘俩，欠他们的可还没还上。若是她们娘俩再被契丹人抓住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又觉得躲在院里这帮混蛋跟外边的畜生有何分别？不如随他们去便是，这种畜生不值得豁出命去救。
忍着下去救人的冲动准备转身离开的牧卿云，忽然被一声惨叫拉回身形。
只见那个丫鬟被踹倒在地面如死灰，而站在旁边的契丹人捂着一侧眼睛用脚朝着丫鬟的肚子猛踢几脚。
再看那丫鬟被踢的蜷缩一团，手臂上的箭还在，只是箭头部分被折断，折断的箭头想必此时还在那名契丹人眼窝之中。
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在这种时候，面的着比自己强大不知多少的凶兽竟敢豁出命来拼死一搏。
被刺中眼睛的那个契丹人心一横将箭从眼窝中拔出，接着居然面目狰狞的开始撕扯丫鬟的衣服，见状又从边上来了两三人或是淫笑或是面目狰狞的凑上前去。
之前那个会说汉话的契丹人显得有些恼火，又开口朝院中道：“再出来一个，不然我们就冲进去了！”
院中众人又一阵骚动便将剩下的唯一一位女眷推了出来，颤颤巍巍走院门的竟然是李家主母，此女虽说三十有余但风韵犹存。
外边几个畏缩看着李家主母的契丹人显然很满意，刚出院门便被冲来的三名契丹人拉到一旁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李家主母的哀嚎声顿时大作，围着撕扯衣物的契丹人或许是嫌弃聒噪便狠狠抽了几巴掌，妇人被抽的满嘴是血还撕心裂肺的喊着。
见状的牧卿云并未心生怜悯，因为他刚才看到，正是这个妇人将那名才十六七岁的丫鬟推了出去。
忽然让牧卿云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帮畜生拿命来。”
随着声而至的是一支羽箭，那只羽箭瞬间便射中了正在行凶的一名契丹人，羽箭正中那人后脑。
牧卿云寻声望去，看到来人正是李大哥。、
这时见同伴被一箭射杀的契丹人纷纷提起裤子慌忙应战，李大哥便趁着这些契丹人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又射出两箭，一名从那名丫鬟身上爬起提着裤子的契丹人被一箭射穿了喉咙，而另一名冲向李大哥的则被射中眉心。
反应过来的契丹人齐齐朝着李大哥杀去。
蹲在房顶被场中突变惊的目瞪口呆，牧卿云万万没想到李大哥居然这个时候敢一人杀来，而且还是去救了那个平时看一眼村中这些庄稼汉都得回家洗洗眼睛的李家主母。
在生死面前李大哥这个庄家汉，一个农家猎户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舍身取义。
而自己这个曾经混迹江湖江湖，义字当头的牧一刀则躲在这里，眼看着一个花季少女惨遭蹂躏，心里却还给自己找着逃避的理由。
冷风吹过有些发烫的脸牧卿云此时回过神来，顿时脚下发力便纵身跳下，正好落在一众契丹人身后。
趁其不备挥刀便砍，瞬间将两名契丹人斩杀。
两次挥刀利落至极，两名契丹人的死在这充满哀嚎声的夜里显得悄无声息，挥刀的风声和入肉的声音都被周遭的嘈杂所掩盖。
只见一名契丹人或是由于战场本能向身后看来，牧卿云便又挥刀朝着此人咽喉划去。此人看到牧卿云还未出声便被一刀削去了脑袋。
但此招用力过老，残留在刀上的血被甩了出去。朝着李大哥冲杀的契丹人见有血滴从后方飞来，感觉身后不对，长期战阵厮杀告诉自己身后有人。
最后边的三名契丹人明显经验老道不管怎样反手向后劈斩便是，若是敌人待自己回过身来怕是性命早就没了。
见三人头还没回便反手劈来，牧卿云赶紧起身后撤。
三人劈了个空，这时转过身的三人才看到后撤的牧卿云。
躲开攻势的牧卿云只见三人还未站定便向自己冲杀而来，面对三人围攻牧卿云只得不停闪躲。
这战阵打法可不比江湖捉对厮杀。
战阵之中都身披甲衣打法豪放，以自损五百伤敌一千以伤换伤为核心。所以往往战阵中杀敌最多的人也是负伤最多的人，若是谁在对阵之中漏了怯便会在一瞬间被敌人抓住机会一击致命，只有用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才能给自己搏杀出一条生路出来。
但江湖厮杀多以试探为主，出其不意的一招将对方置于死地，输者脑袋搬家，赢者血不沾衣潇洒无比。毕竟身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想让自己在人前显得狼狈不堪。
面对三人的合力围杀牧卿云身上并无甲胄，稍微被对方武器扫到说不定便是伤及筋骨或是肢体分离无法再战，所以更是小心应对不敢贸然出手。
被几名契丹人盯住的李大哥更是不堪，毕竟农家汉子没学过武义，只是擅长打猎使用弓箭。见契丹人冲上来只能慌忙逃命，时不时用手中的弓抵挡劈砍过来的弯刀。
一直小心应对攻势的牧卿云见状心中着急便脚下发力纵身一跃，从不断攻击自己的三名契丹人头顶掠过，落在墙头之上。
抬脚发力脚下墙头瓦片应声被一脚踏碎，又抬脚将碎瓦踢出。碎了的瓦片便飞向追杀李大哥的一众契丹人。
被瓦片砸中的契丹人吃痛纷纷停下了追杀李大哥转身看来，牧卿云则顺着墙头快步冲向李大哥，临近便纵身越下站在李大哥面前与面前的契丹人持刀对峙。
这时的李大哥已经成了个血人，见牧卿云落在自己身前，本想拉弓射箭却发现弓弦已经在刚才的搏斗中被砍断。
体力不支的李大哥依着墙坐到地上喘了两口气，开口对牧卿云有气无力道：“牧家兄弟，我知道你厉害他们留不住你。你快走，他们这些杂碎伤不了我。”
正在与对面的契丹人对峙的牧卿云不敢回头查看李大哥的情况，可当他纵身越下时便已看出李大哥已是强弩之末。
眼眸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契丹人牧卿云，抬手解下发带将手与刀绑在一起，此举一是万一伤到筋骨不至于刀脱手而出，二是为了预防自己脱力抓不起刀。
此时的牧卿云已经完全没有了退意，就当是为了那个如昙花一现般惊艳到自己的丫鬟，她想活那就帮她一把。因为她比院中藏在墙后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活下去。
同时也是为了报李大哥的救命之恩，这样一个为了刚才那个平时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妇人，便豁出命去的人。他是个好人，好人便不该这么死去。
牙咬着发带将刀与手死死绑紧，牧卿云脚下发力便率先发难迎面向着契丹人冲去，或是那些契丹人没想到此人居然敢冲过来，一时间竟然没反映过来，就这么一瞬间两颗人头便已落地。
接着双方便展开厮杀，牧卿云感觉胸口被砍了一刀，或许因为棉袄的缘故并不深。反手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又感觉大腿中了不知谁砍来的一刀，这一刀的深浅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中刀之前它的猛然发力让拥有者又拿下了一颗敌人的头颅。头上好像中招了，血留了下来有点看不清东西，一切尽皆变成了红色。
双方一阵你死我活的厮杀过后脚下踉跄的牧卿云，来到用尽全力但仍旧缓慢爬着想要逃出这个修罗场的契丹人身后。已经脱力的牧卿云将刀放在那人后心之上用身体压着刀柄将此人刺死，看着此人咽气便才吃力的拔出刀来。
抽刀的动作用力有些猛，一直腿用不上力的牧卿云踉跄着不停后退，直到背撞上了墙才停下来。
浑身是伤的牧卿云看了看倚着墙坐在那里如同血人一样的李大哥，见他胸口还有起伏便放下心来。抬头望向那个十六七岁丫鬟，但那个丫鬟并没有那么幸运。
只见那丫鬟衣不蔽体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含泪而又空洞的眼睛痛苦的望着夜空，身上则布满了被那个畜生用箭尖划出的口子，喉咙上还插着那支断箭。
又看向李家主母，只见抱着她尸体的李家长子李常丰眼中含泪怒视着自己。
看着怒视着自己的小胖子牧卿云有些不解，地上躺着的若是他娘他不应该恨那些杀了她的契丹人吗？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不过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看到又有十来名闻声赶来的契丹人向自己冲来。
靠着墙喘息的牧卿云浑身浴血已经再没了挥刀的力气，只是低着头苦笑心想“可怜了我家的阳辰呀，爹要不行了，不能带你去山上打猎见识你的百步穿杨啦，希望你这个男子汉能挑起家中的大梁，好好照顾好你的母亲。”
女子的呜咽声传入牧卿云的耳中，这时牧卿云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黄泉路上。
或许哭泣的正是闭上眼之前看到的那个丫鬟。
正在用湿毛巾给床上躺着的牧卿云擦身的李晓曼，轻轻的擦拭着那些少许从白色绷带下漏出好肉。
看着被白布条邦成粽子的牧卿云，李晓曼不停地呜咽着。
牧阳辰则用他那双已经哭红的眼睛怔怔的站在床边看着父亲，突然牧阳辰那木讷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
拍了拍呜咽着正在木盆中涮洗布巾的母亲道：“爹眼睛动了，眼睛动了。”
闻声急忙丢下毛巾转身看向床上牧卿云的李晓忙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看看我，你睁眼看看我。”
感觉眼皮沉重的牧卿云努力的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只想睁眼看看那个丫鬟。好好安慰她几句过了桥兴许能投个好人家，也免去的前世给人当牛做马的苦。
但映入眼帘的确实自家老婆含着泪看着自己傻笑的脸，往旁边看去牧阳辰则兴奋的看着自己还不停地擦着眼泪。
接着头上裹着纱布的李书文从母子二人中间挤到床边笑道：“我就说嘛，牧叔叔肯定没事。那些契丹人见我跟护院们杀进去就被吓跑了，如此鼠辈怎能伤得了牧叔叔。”
感觉意识稍微清醒点的牧卿云使劲眨了眨眼睛，好证明自己不是眼花。又试着运行内力感受身体的伤势。
这一运行内力不要紧全身的疼痛瞬间袭来，疼的牧卿云脸瞬间胀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光是皮肉伤还好说，可谁知当初与契丹人鏖战之时居然伤及了脏腑。
差点疼的又晕过去的牧卿云紧闭双银屏气凝神压下内力，心想恐怕要修养一阵才能调动内力调养伤势。
床边三人见牧卿云又闭上了眼便又紧张起来，一旁的李晓曼情急之下居然扶着牧卿云的胸口摇晃了两下，正准备张口要喊你这死鬼狠心丢下我们母子而去之类的言语。
被这么一推，刚屏气凝神压下内力的牧卿云，只觉又一阵疼痛传来。胸中淤积的一口鲜血没能压住起身一口喷出。
床边三人被牧卿云这一口老血吓的楞在当场。
吐出一口瘀血的牧卿云躺下，努力的扭着头看着李晓曼道：“让我歇会儿。”
看到牧卿云居然还能对着自己说话李晓曼正想打一拳这家伙，害自己担心了这么久，可刚想举起拳头又想到他现在身受重伤就松开了手。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脸被吓的煞白的牧卿云道：“你没事就好，乡亲们送了好多东西来看你，我去拿些鸡蛋给你煮些糖水来。”
端着鸡蛋糖水进屋的李晓曼见到，躺在床上的牧卿云正微笑着看着李书文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什么，想必是牧卿云脱力之前发生的事吧。
此时若是冲下去自己死了也就算了，可留下的孤儿寡母可怎么活。还有杨秋霜娘俩，欠他们的可还没还上。若是她们娘俩再被契丹人抓住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又觉得躲在院里这帮混蛋跟外边的畜生有何分别？不如随他们去便是，这种畜生不值得豁出命去救。
忍着下去救人的冲动准备转身离开的牧卿云，忽然被一声惨叫拉回身形。
只见那个丫鬟被踹倒在地面如死灰，而站在旁边的契丹人捂着一侧眼睛用脚朝着丫鬟的肚子猛踢几脚。
再看那丫鬟被踢的蜷缩一团，手臂上的箭还在，只是箭头部分被折断，折断的箭头想必此时还在那名契丹人眼窝之中。
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在这种时候，面的着比自己强大不知多少的凶兽竟敢豁出命来拼死一搏。
被刺中眼睛的那个契丹人心一横将箭从眼窝中拔出，接着居然面目狰狞的开始撕扯丫鬟的衣服，见状又从边上来了两三人或是淫笑或是面目狰狞的凑上前去。
之前那个会说汉话的契丹人显得有些恼火，又开口朝院中道：“再出来一个，不然我们就冲进去了！”
院中众人又一阵骚动便将剩下的唯一一位女眷推了出来，颤颤巍巍走院门的竟然是李家主母，此女虽说三十有余但风韵犹存。
外边几个畏缩看着李家主母的契丹人显然很满意，刚出院门便被冲来的三名契丹人拉到一旁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李家主母的哀嚎声顿时大作，围着撕扯衣物的契丹人或许是嫌弃聒噪便狠狠抽了几巴掌，妇人被抽的满嘴是血还撕心裂肺的喊着。
见状的牧卿云并未心生怜悯，因为他刚才看到，正是这个妇人将那名才十六七岁的丫鬟推了出去。
忽然让牧卿云十分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这帮畜生拿命来。”
随着声而至的是一支羽箭，那只羽箭瞬间便射中了正在行凶的一名契丹人，羽箭正中那人后脑。
牧卿云寻声望去，看到来人正是李大哥。、
这时见同伴被一箭射杀的契丹人纷纷提起裤子慌忙应战，李大哥便趁着这些契丹人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又射出两箭，一名从那名丫鬟身上爬起提着裤子的契丹人被一箭射穿了喉咙，而另一名冲向李大哥的则被射中眉心。
反应过来的契丹人齐齐朝着李大哥杀去。
蹲在房顶被场中突变惊的目瞪口呆，牧卿云万万没想到李大哥居然这个时候敢一人杀来，而且还是去救了那个平时看一眼村中这些庄稼汉都得回家洗洗眼睛的李家主母。
在生死面前李大哥这个庄家汉，一个农家猎户居然没有丝毫犹豫的选择了舍身取义。
而自己这个曾经混迹江湖江湖，义字当头的牧一刀则躲在这里，眼看着一个花季少女惨遭蹂躏，心里却还给自己找着逃避的理由。
冷风吹过有些发烫的脸牧卿云此时回过神来，顿时脚下发力便纵身跳下，正好落在一众契丹人身后。
趁其不备挥刀便砍，瞬间将两名契丹人斩杀。
两次挥刀利落至极，两名契丹人的死在这充满哀嚎声的夜里显得悄无声息，挥刀的风声和入肉的声音都被周遭的嘈杂所掩盖。
只见一名契丹人或是由于战场本能向身后看来，牧卿云便又挥刀朝着此人咽喉划去。此人看到牧卿云还未出声便被一刀削去了脑袋。
但此招用力过老，残留在刀上的血被甩了出去。朝着李大哥冲杀的契丹人见有血滴从后方飞来，感觉身后不对，长期战阵厮杀告诉自己身后有人。
最后边的三名契丹人明显经验老道不管怎样反手向后劈斩便是，若是敌人待自己回过身来怕是性命早就没了。
见三人头还没回便反手劈来，牧卿云赶紧起身后撤。
三人劈了个空，这时转过身的三人才看到后撤的牧卿云。
躲开攻势的牧卿云只见三人还未站定便向自己冲杀而来，面对三人围攻牧卿云只得不停闪躲。
这战阵打法可不比江湖捉对厮杀。
战阵之中都身披甲衣打法豪放，以自损五百伤敌一千以伤换伤为核心。所以往往战阵中杀敌最多的人也是负伤最多的人，若是谁在对阵之中漏了怯便会在一瞬间被敌人抓住机会一击致命，只有用这种近乎不要命的打法才能给自己搏杀出一条生路出来。
但江湖厮杀多以试探为主，出其不意的一招将对方置于死地，输者脑袋搬家，赢者血不沾衣潇洒无比。毕竟身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想让自己在人前显得狼狈不堪。
面对三人的合力围杀牧卿云身上并无甲胄，稍微被对方武器扫到说不定便是伤及筋骨或是肢体分离无法再战，所以更是小心应对不敢贸然出手。
被几名契丹人盯住的李大哥更是不堪，毕竟农家汉子没学过武义，只是擅长打猎使用弓箭。见契丹人冲上来只能慌忙逃命，时不时用手中的弓抵挡劈砍过来的弯刀。
一直小心应对攻势的牧卿云见状心中着急便脚下发力纵身一跃，从不断攻击自己的三名契丹人头顶掠过，落在墙头之上。
抬脚发力脚下墙头瓦片应声被一脚踏碎，又抬脚将碎瓦踢出。碎了的瓦片便飞向追杀李大哥的一众契丹人。
被瓦片砸中的契丹人吃痛纷纷停下了追杀李大哥转身看来，牧卿云则顺着墙头快步冲向李大哥，临近便纵身越下站在李大哥面前与面前的契丹人持刀对峙。
这时的李大哥已经成了个血人，见牧卿云落在自己身前，本想拉弓射箭却发现弓弦已经在刚才的搏斗中被砍断。
体力不支的李大哥依着墙坐到地上喘了两口气，开口对牧卿云有气无力道：“牧家兄弟，我知道你厉害他们留不住你。你快走，他们这些杂碎伤不了我。”
正在与对面的契丹人对峙的牧卿云不敢回头查看李大哥的情况，可当他纵身越下时便已看出李大哥已是强弩之末。
眼眸冰冷的看着面前的契丹人牧卿云，抬手解下发带将手与刀绑在一起，此举一是万一伤到筋骨不至于刀脱手而出，二是为了预防自己脱力抓不起刀。
此时的牧卿云已经完全没有了退意，就当是为了那个如昙花一现般惊艳到自己的丫鬟，她想活那就帮她一把。因为她比院中藏在墙后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活下去。
同时也是为了报李大哥的救命之恩，这样一个为了刚才那个平时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妇人，便豁出命去的人。他是个好人，好人便不该这么死去。
牙咬着发带将刀与手死死绑紧，牧卿云脚下发力便率先发难迎面向着契丹人冲去，或是那些契丹人没想到此人居然敢冲过来，一时间竟然没反映过来，就这么一瞬间两颗人头便已落地。
接着双方便展开厮杀，牧卿云感觉胸口被砍了一刀，或许因为棉袄的缘故并不深。反手刺穿了那人的咽喉。
又感觉大腿中了不知谁砍来的一刀，这一刀的深浅已经不再重要了。因为中刀之前它的猛然发力让拥有者又拿下了一颗敌人的头颅。头上好像中招了，血留了下来有点看不清东西，一切尽皆变成了红色。
双方一阵你死我活的厮杀过后脚下踉跄的牧卿云，来到用尽全力但仍旧缓慢爬着想要逃出这个修罗场的契丹人身后。已经脱力的牧卿云将刀放在那人后心之上用身体压着刀柄将此人刺死，看着此人咽气便才吃力的拔出刀来。
抽刀的动作用力有些猛，一直腿用不上力的牧卿云踉跄着不停后退，直到背撞上了墙才停下来。
浑身是伤的牧卿云看了看倚着墙坐在那里如同血人一样的李大哥，见他胸口还有起伏便放下心来。抬头望向那个十六七岁丫鬟，但那个丫鬟并没有那么幸运。
只见那丫鬟衣不蔽体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含泪而又空洞的眼睛痛苦的望着夜空，身上则布满了被那个畜生用箭尖划出的口子，喉咙上还插着那支断箭。
又看向李家主母，只见抱着她尸体的李家长子李常丰眼中含泪怒视着自己。
看着怒视着自己的小胖子牧卿云有些不解，地上躺着的若是他娘他不应该恨那些杀了她的契丹人吗？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不过看来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看到又有十来名闻声赶来的契丹人向自己冲来。
靠着墙喘息的牧卿云浑身浴血已经再没了挥刀的力气，只是低着头苦笑心想“可怜了我家的阳辰呀，爹要不行了，不能带你去山上打猎见识你的百步穿杨啦，希望你这个男子汉能挑起家中的大梁，好好照顾好你的母亲。”
女子的呜咽声传入牧卿云的耳中，这时牧卿云以为自己已经来到了黄泉路上。
或许哭泣的正是闭上眼之前看到的那个丫鬟。
正在用湿毛巾给床上躺着的牧卿云擦身的李晓曼，轻轻的擦拭着那些少许从白色绷带下漏出好肉。
看着被白布条邦成粽子的牧卿云，李晓曼不停地呜咽着。
牧阳辰则用他那双已经哭红的眼睛怔怔的站在床边看着父亲，突然牧阳辰那木讷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
拍了拍呜咽着正在木盆中涮洗布巾的母亲道：“爹眼睛动了，眼睛动了。”
闻声急忙丢下毛巾转身看向床上牧卿云的李晓忙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看看我，你睁眼看看我。”
感觉眼皮沉重的牧卿云努力的睁开眼睛，此时的他只想睁眼看看那个丫鬟。好好安慰她几句过了桥兴许能投个好人家，也免去的前世给人当牛做马的苦。
但映入眼帘的确实自家老婆含着泪看着自己傻笑的脸，往旁边看去牧阳辰则兴奋的看着自己还不停地擦着眼泪。
接着头上裹着纱布的李书文从母子二人中间挤到床边笑道：“我就说嘛，牧叔叔肯定没事。那些契丹人见我跟护院们杀进去就被吓跑了，如此鼠辈怎能伤得了牧叔叔。”
感觉意识稍微清醒点的牧卿云使劲眨了眨眼睛，好证明自己不是眼花。又试着运行内力感受身体的伤势。
这一运行内力不要紧全身的疼痛瞬间袭来，疼的牧卿云脸瞬间胀红眼泪都流了出来。光是皮肉伤还好说，可谁知当初与契丹人鏖战之时居然伤及了脏腑。
差点疼的又晕过去的牧卿云紧闭双银屏气凝神压下内力，心想恐怕要修养一阵才能调动内力调养伤势。
床边三人见牧卿云又闭上了眼便又紧张起来，一旁的李晓曼情急之下居然扶着牧卿云的胸口摇晃了两下，正准备张口要喊你这死鬼狠心丢下我们母子而去之类的言语。
被这么一推，刚屏气凝神压下内力的牧卿云，只觉又一阵疼痛传来。胸中淤积的一口鲜血没能压住起身一口喷出。
床边三人被牧卿云这一口老血吓的楞在当场。
吐出一口瘀血的牧卿云躺下，努力的扭着头看着李晓曼道：“让我歇会儿。”
看到牧卿云居然还能对着自己说话李晓曼正想打一拳这家伙，害自己担心了这么久，可刚想举起拳头又想到他现在身受重伤就松开了手。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着脸被吓的煞白的牧卿云道：“你没事就好，乡亲们送了好多东西来看你，我去拿些鸡蛋给你煮些糖水来。”
端着鸡蛋糖水进屋的李晓曼见到，躺在床上的牧卿云正微笑着看着李书文手舞足蹈的讲述着什么，想必是牧卿云脱力之前发生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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