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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江湖来客

    日光透过木窗照在脸上感觉有些痒,躺在床上的牧阳辰眯缝着眼,接连眨了好几下才适应射入眼帘的光线。

    看着熟悉的房梁便知道此时正躺在自己屋中,回想起昏迷时的景象牧阳辰赶紧起身。

    匆忙穿上衣服便推开了屋门,虽说躺在床上时已经适应了光亮,但推开门的那一刻还是被日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目极之处皆散发着耀眼的白光,眯缝着眼的牧阳辰将两只手搭在眉毛上,四下打量寻找着被自己射杀的兵丁。

    想必他们的尸体已经僵硬,估计又得花不少力气才能搬出院外。

    环顾四周并非发现有人的尸体,却见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在院中打坐。

    老者面容红润鹤发童颜,坐在哪里自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正当牧阳辰望向他时,老者似有所察觉也缓缓换换睁开了眼睛回望过来。

    牧阳辰回想起昏迷之前飘至眼前的黑袍,赶忙快步向老者走去。

    老者则从地上站起微笑着看着牧阳辰,这时牧阳辰才看到老道原先打坐的位置乃是一个黑色的蒲团,看起来像是草编的,但是又不知何种草竟生长的如墨般黑,

    老者起身后手拿拂尘在衣袍上掠过,那些原本沾在衣袍上的土和黑色蒲团便一起消失不见。

    感觉自己兴许是眼花的牧阳辰又揉了揉眼睛,来到老者跟前才将手放下。

    双膝跪地的牧阳辰叩首道:“多谢老爷爷救命之恩。”

    手托浮尘的老者捋着胡子笑道:“不必多谢,起来吧孩子。”

    牧阳辰起身再次鞠躬行礼问道:“晚辈姓牧,名阳辰,老爷爷可否告知名号,晚辈定会铭记于心,待日后再做报答。”

    老者闻言看了眼自己捋着的胡子笑道:“老夫姓胡名道仁,至于铭记于心则大可不必。老夫也是偶尔路过,见有人以大欺小看不惯,这才上前理论了一番。”

    有些疑惑的牧阳辰心想,若是他们讲理怎会杀吃了自己黄牛,又怎会向要杀人想抢粮。

    挠头不解的牧阳辰询问道:“他们肯听道理?”

    看着愣头愣脑的少年老者仰头大笑。

    牧阳辰不知道有何可笑之处,便应和着干笑了两声。

    笑罢老者低头看着牧阳辰道:“若是你的拳头比不听你道理的那人拳头大,你的道理他们自然会听。”

    感觉自己听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牧阳辰突然想起了那个络腮胡,急忙问道:“那个络腮胡子听进去道理了?还有跟他一起的那两人,当时我可是将他们……”说到后来牧阳辰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

    老者依旧笑了笑道:“那二人道理没有你的对,拳头没你的大,所以便被你说服了而已,你又何必介怀。”

    “那个络腮胡子可是被胡爷爷你说服了?”牧阳辰顺着胡道仁的话头问道。

    摇了摇头的老者微笑道:“我的道理与他讲过,可是他不听。再说了那是你要与那人讲道理又不是我,他若不听我又何须非得说服他?”

    “那他不听您的道理,后来呢,后来他去哪了?”面前的老者讲话实在是有些兜圈子,牧阳辰迫切的想知道络腮胡子的下落。

    实在是怕那人怀恨在心,说不定正在外边哪个地方等着自己,待自己一出门就会突然杀出,到时若是夺了自己性命可如何是好。

    有这样一个隐忧在,自己还如何敢出去找寻自己的爹娘。

    只见老者手持拂尘指了指院门的方向道:“他不听老夫的道理带着同伴走了。”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牧阳辰看来话本里的世外高人不都是仗义出手的嘛。

    像这种残害百姓的歹人大多都会被义士当场打杀了才对,

    但转念一想,老爷爷已经出手救了自己一命,就像老爷爷说的那样。

    与络腮胡子讲道理的是我而不是他,自己再要求面前这位老人将那歹人打杀,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的意思。

    加上老人看来岁数定是不小,说不定不是络腮胡子的对手,若是打起来为了救自己老人被络腮胡子打死可怎么办。

    念及此处的牧阳辰感觉有些惭愧,再次作揖鞠躬道:“再次谢谢胡爷爷救命之恩,小辈没齿难忘。”

    摇了摇手中拂尘的老者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言重了。不过眼下老夫到是遇到了些麻烦。”

    牧阳辰面漏不解的看着老者道:“胡爷爷有何麻烦事可与晚辈说说,若是晚辈能帮得上忙肯定义不容辞。”

    老者满面愁容皱眉道:“老夫与人相约在此地北边山中会面,可到了山中并未寻到好友踪迹,掐指算来怕是自己记错了日子早到了十来日。这眼看又没有地方下榻,不知能否借贵地盘桓几日。”

    听老者说出忧心之事牧阳辰松了口气,生怕老者说出什么自己做不到事来帮不上忙。

    “胡爷爷放心留下便是,父母出了远门家中只有我一人,胡爷爷可暂住父母房内。”牧阳辰指着正屋道。

    闻言老者舒眉微笑道:“哪有客住主屋的道理,怕是失了礼数。”

    有些尴尬的牧阳辰道:“我可搬到正屋去睡,给胡爷爷留下厢房安歇,但厢房却是有些窄小,怕怠慢了胡爷爷让您住的不舒服。”

    抚了下胡须的老者微笑道:“哪里,哪里,似我这种江湖游历之人能有片瓦遮身便可,岂又嫌弃房间窄小的道理。”

    生怕怠慢了老者的牧阳辰这才放下心来,转身便回屋收拾东西好给老者腾出厢房。

    老者则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竹椅子坐在哪里看着牧阳辰忙活,手中的拂尘也不知了去向。

    见状的牧阳辰怕老者坐在竹椅上会着凉,找出了棉毯给老者盖住了双腿才又去忙活。

    将厢房腾出又换好床被,牧阳辰来到老者面前道:“晚辈已经将房间腾了出来,胡爷爷晚上便可住进去。若是夜晚感觉冷了可与我说,我再拿些被子过来。”

    其实家中已经再无细软之物,若是老者寻牧阳辰索要御寒之物,恐怕牧阳辰便只能将自己盖着的那床棉被给予老者所用。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并未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突然一声怪响从牧阳辰肚中传出,牧阳辰愣了一下,接着便感到饥饿感瞬间袭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饿了三天没吃东西一样,牧阳辰尴尬的笑了笑,抬头看了看不知不觉中暗下来的天色。

    又回头看向竹椅上坐着的老者询问道:“胡爷爷可觉得饿?晚辈这就去做饭。”

    竹椅上坐着的老者微笑着摇了摇头道:“老夫不饿,你且自行忙去,天色不早了老夫也要回屋休息去了。”说罢便拿着盖着的棉毯起身向厢房走去。

    看了看老者留下的竹椅牧阳辰想帮老者般进屋去,走到竹椅后边准备双手抓起扶手将之抬起。

    可刚抓住扶手的牧阳辰楞了一下,感觉入手的竹椅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冰凉,而是带着温热的触感。

    想了想大概竹椅是因为胡爷爷坐的旧了便暖热了几分,想通了的牧阳辰双手发力,但竹椅却纹丝不动。

    惊疑不定的牧阳辰,后撤一步仔细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竹椅有何异样。

    就是寻常家中的竹椅而已,怎么如此之重。

    重新站定,牧阳辰摆好架势双手抓着扶手咬牙发力。

    竹椅则仍是纹丝不动,就像竹椅本来便是长在地上的一般。

    挠头打量着竹椅的牧阳辰百思不解。

    “放在那里便是,明日老夫还要坐。”老者看着百思不解的牧阳辰笑道。

    指着竹椅的牧阳辰道:“怕是放在这里会被雨露打湿。”

    老者微笑道:“无碍,无碍。”说完便推开了屋门走了进去。

    进屋正要关上屋门的老者道:“等下切莫于我端来吃食,老夫年岁大了若是被吵醒便很难再次入睡。”

    牧阳辰冲着老者点了点,若是老者不说,怕是自己定会等下做好饭给老者端来。

    待老者进屋关上了门,牧阳辰看了看竹椅便去准备煮饭。

    牧阳辰掀开床板随手提起一袋粟米,来到土灶前准备将粟米倒入锅中。

    掀开锅盖便看到锅底残留的粟米粥已经风干成片粘在锅上,锅底还有隐隐的锈迹。

    这种情况牧阳辰也见过,那是一家三口同母亲回娘家,当时留住了两天才回家。

    回到家后掀开锅盖的牧阳辰便见到了与今日相同的情形。

    莫非自己昏过去已经过去了两三天了吗?

    有些不解的牧阳辰又看向自己提过来的一袋粟米,随即又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就自己刚才随手提过来的这袋粟米,若放在平时都需牧阳辰双手齐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拎起走出几步。

    但今天怎么随便一只手便拎了起来,还从屋中走到土灶边居然都没有很累的感觉。

    牧阳辰又一只手拎起那袋粟米,上下抬手试了试,果然不是很重的感觉。

    放下粟米又将手探进怀里轻轻摁了摁之前受伤的胸口,居然一点疼痛都没有。

    又曲臂向后挤压了下后背,当日被消瘦男子猛踹的后背也竟然也感觉不到疼痛。

    难道自己昏迷了两三天身体变的比以前好了?

    满腹疑惑的牧阳辰在饥饿感的驱使下没再多想,赶紧清洗锅灶开始煮饭,或许是因为太过饥饿不知不觉中倒入锅中不少粟米。

    待锅中飘出饭香掀开锅盖,牧阳辰看着大半锅的粟米饭愣住了,这么一大锅自己可怎么吃得完。

    心想能吃多少便吃多少就好,剩下的可留作明日自己与胡爷爷的早饭。

    在牧阳辰一碗接着一碗的攻势下,大半锅的粟米饭竟然被自己全部吃下。

    看着空空如也的大锅,自己居然还有种没吃饱的感觉。

    盖上锅盖,牧阳辰还没从被自己饭量所惊呆的状态下回过神。

    充满疑惑的牧阳辰躺在床上心想,明日一定要问问胡爷爷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刚才这顿饭可是吃了三天的饭量有余,若是如此恐怕日后只能靠熬粥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