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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当日鹤山事

    鸟山客栈。

    地下密室中。

    燕天权向周天文说了许多东西,有燕子门大致情况,也有当初他们离开鹤阳城后的经历,以及马先生……也就是上一代飞燕子的死因。

    燕子门是传承了数百年的隐世门派,传承至今已有二十三代,历代门人寥寥,门派武学以身法与匿息之法为根基,并不重攻伐战斗之术,倒是上一代飞燕子特例,对此道颇为精通,但也只重战斗,而非杀伐。

    木心玉牌属燕子门至宝,乃是第十代祖师在一处古代洞府中所得,为疗伤圣物,只需配合同样从那处洞府中所得的秘法,引动玉牌之中的力量,无论多重的伤,都能很快痊愈。

    燕天权重伤之躯,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正赖于此。

    但百余年前,燕子门出了叛徒,盗走了木心玉牌。

    原本燕子门驻地并非在此地,正是那次事件之后,才搬到了这黑鸟山下来的,黑鸟为燕嘛,那一代的掌门觉得这地方与燕子门有缘分。

    那件事的二十年以后,江湖上崛起了一名新秀,号称“打不死”,也就是后来的鹤山派祖师鹤真人,燕子门先人曾专门去探查过——

    先后三次,将此人打伤,然后仗着身法秘术之利,一直暗中观察他,但都未发现他拿出过玉牌疗伤,确实是自然恢复的,也未展露过与燕子门相关的武学,这才作罢。

    百余年来,虽说燕子门未放弃寻找过,但木心令牌始终下落不明。

    直到一年多以前,上一代飞燕子在江湖上行走时,遇见了太平教一圣二子,三王十老之中的三王之一人王,对方言太平教有一方宝玉,被鹤山派先人所夺,因他天下第一神偷之名,想请他出手,去鹤山盗回宝玉。

    飞燕子自不愿与这等造反头子多打交道,本待拒绝,但对方画出所谓宝玉的形制后,才知就是燕子门遗失的木心令牌,虽知是与虎谋皮,还是应下此事,同时虚与委蛇,套取更多信息。

    之后,便在鹤山三十里外的鹤阳城外结庐暂住。

    飞燕子功力虽只一流,但自负身法,自信哪怕是被一群后天七层、八层的高手围攻,也有把握带着燕天权安然离去,因此此行带上了燕天权,想让他也长长见识。

    他们每日夜间都会前往鹤山上探查踩点,持续数月,才确定了藏宝之地,正式行动。

    鹤山在安州可以称霸一方,但放眼整个大乾,只能说是一个二流门派,山上只有几名一流高手,以他们的身手,本该来去自如,神不知鬼不觉便取走宝玉。

    但他们没有料到,鹤山上居然还藏着一名后天十层的半步宗师。

    当时燕天权在外望风,飞燕子入室取物,那人却突然出现,他们谁都没能发现,还是对方开口说话了,才知道多了个人。

    原来他们屡屡夜探之举,早已被发现,只是对方一直隐而不发,直到那晚将玉牌拿到手,要撤离之际,他才现身阻拦。

    以飞燕子神鬼莫测的身法,在他阻拦下,居然无法脱离那间小小的库房。

    幸好此人似乎有伤在身,难尽全力,且不愿离开那库房,飞燕子最后以舍身秘术,爆发出数倍功力,硬接了对方一掌后,成功带着燕天权逃出,对方也没有追出来。

    但那名半步宗师没有追出,鹤山派的高手却也发现了他们。

    那门舍身秘术后患极大,施展之后,非死即残,飞燕子趁着还剩下一分余劲,将木心玉牌交给燕天权后,要他藏起,便自己引着鹤山派高手去了其他地方。

    此后过程如何,燕天权不清楚,但临到天明之际,他看见鹤山派的几人拖着飞燕子的尸体去后山掩埋。

    而等天亮后,又有什么高手强打上山,牵扯了鹤山派高手的注意,燕天权才得以安然逃下鹤山。

    但山下还有太平教高手在守株待兔,在附近一处山林中将他截住,要他交出玉牌,他自不愿,好在那些人实力虽高,但轻功都寻常,他仗着身法,屡屡躲过,一路北逃,直到永安城中,发现了周天文,便将两块玉塞给他。

    至于燕天权为何会受伤……

    是因为他在永安城封城的那几日,在那白鹤武馆发现了当初在鹤山后山埋尸的三人之一。

    此人辱尸。

    当日埋尸时,对飞燕子的尸首踢打不说,还以长剑捅了多次。

    他欲报此仇,便继续蛰伏。

    期间周天文与东门诗去踢馆时,他也见到了,但没有现身。

    他在白鹤武馆处先后耗时月余,才终于找到机会,将那人杀死,可惜还是被白鹤武馆的鹤山派高手发现,受了一掌,此后便一直觅地疗伤,伤势未见好,倒是一直被白鹤武馆追索,伤势也越拖越重。

    直到老鸟沿着飞燕门的记号找过去,才算解脱出来,不然,他八成也是要折在永安城了。

    ……

    周天文听后,长叹道:“在白鹤武馆时,你应该现身与我见面的。别说杀个人了,就算想将整个白鹤武馆灭了,也没问题。”

    他说的是严家。

    但燕天权以为他指的是请东门诗帮忙。

    他摇头道:“我与那位东门女侠也不熟,难道还能跳出来,请她帮我对付白鹤武馆不成?”

    周天文知道他误会了,便说:“我不是指东门女侠。”

    燕天权蹙眉道:“那是什么意思?”

    周天文思索了一下措辞,问道:“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燕天权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我是我爹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的,更早之前的事,根本记不得。”

    他记忆里,是五六岁左右,被义父救下,只知道自己叫燕燕,大概是家人的昵称,恰好义父又是燕子门之人,便以此为姓,给他取了这个大名。

    与身世仅有的联系,可能就是那半块玉牌了。

    说到这个,他就想到自己的玉佩还放在周天文身上没拿回来,便道:“对了,当日给你的另外半块玉佩还我。”

    周天文取出了玉佩,在燕天权惊奇的目光下,拼凑在一起,郑重说道:“你的身世,我大概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