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灵薄狱
“理查中尉，突击队整装待命，随时可以出发”
一个声音将他惊醒，是副官西尔弗。
“没必要这么紧张，让小伙子们都放松些，这只是大一点的游行集会”
理查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心里比谁都要焦急。
三天前，第一近卫军团驻地进入了紧急状态，所有休假士兵被召回，并宣布禁止外出，断绝了与外部的一切通讯。
之后几天，大量货柜箱被运进驻地，理查检查了其中的物品，里面装满着武器弹药。
新雅典承平已久，除了在训练场可以过把手，在平时，即使是职业士兵也难得拿到真家伙。而现在黄澄澄的子弹堆满了整个仓库，火力足够打一场小型战役。
而在今日，指挥部下发了命令，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些武器是为谁准备的。
“一帮暴民而已，翻不起什么花浪，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血的教训”
说话的是一位布鲁图斯直系后裔，他们通常会无条件维护家族统治，且不在乎代价。
“德希马士官，爱护子民是家族的准则，严禁说违法道德标准的话语”
理查大声地呵斥了他，德希马也没有顶撞，只是冷冷的笑着。究其原因，是理查的家族忠诚服务了上百年，每代人都是布鲁图斯的管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家族的地位不是一个旁支后裔能比的。
而到了他这一代，甚至迎娶了一位布鲁图斯家族的贵女，彻底鲤跃龙门，跻身于新雅典上流社会。加上他外貌英俊儒雅，举止洒脱大方，比许多家族后裔更像贵族，不少人称呼理查为爵士。
理查也没有在搭理他，这时一架登陆艇降落，他赶紧迎了上去。
霍夫曼上校从里面钻出，环视着众人，在场将士的目光都牢牢锁定着他，因为接下来的话，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指挥部签发了第66号指令，即刻出发”
话音刚落，上百台引擎轰鸣起来，形成的音浪卷起了地上的尘土，飞艇与突击车满载着士兵驶离营地。
理查倚在飞艇的门口，狂风吹的身体发寒，但他依然眺望着远方的城市。
穹顶明亮的灯光开始变暗，给新雅典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外衣，他想到了灵薄狱，它位于天堂与地狱之间，凡人死后灵魂将前往这里等候审判，根据生前有罪与否，再决定灵魂的去处。
人间和地狱有区别吗？是啊，他们包括自己，所有人都将得到审判。
......
这是新雅典第一次聚集如此巨量的人流，广场的容量设计为两万人，但现在拥挤的人群远超这个数字，即使几条街区之外也是人头攒动的景象。
浦岛纪夫食言了，他和同僚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维持秩序，用扩音器大声呵斥捣乱的人，不发生踩踏事件，就是组织人力的极限了。
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时间久了，脑里发出嗡嗡的回响，一阵眩晕感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了一下，还好有人从后面顶住了他，不然浦岛纪夫就摔倒了。
“谢谢”他连忙转身，给对方道谢。
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注视着他，浦岛纪夫正纳闷这人好奇怪，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抬头去看这人的脸。
“你”是秋月白，她不知怎么也来到了会场，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同僚叫住了他。
“到时间了，我们也上台吧”
浦岛纪夫应答了一声，回头抓住秋月白的肩膀“你来这里干什么，闹哄哄的，快回去吧”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走向了高台，这里是两位导师进行演讲的地方。
“我想还有很多人不理解改研会及其理念是什么，但能吸引到这么多人来此的原因，实质在于从前管理城市的人总是那些大家族，从中产生的不公平不公正是如此之多，即使是在最为开明的企业里，只要占据领导地位的是极少数人，必然腐败必丛生”
“所以我们改研会希望解散新雅典议会，重新由人民投票，选出更能代表群众心声的议员”
“改研会的纲领不是什么抽象的概念或模糊的幻影，新经济政策将让雅典更加繁荣富强”
在演讲正式开始后，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广场里只有两位导师的讲话声回荡。
似乎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演变，但这份幻想并没有浸泡多久，他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
......
十余架飞艇从市政大厅的上空跃出，荷枪实弹的士兵顺着绳索滑下，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这服装与头盔连为一体，连眼睛也没有露在外面。
他们行动迅速，瞬间就将高台团团围住，而远方大量运兵车也将街道封堵，恐慌在所有人心中发酵。
“都给我把保险上好，没我的命令不准开火”虽然在路上就强调了很多次，但理查还是止不住的重复。
“几个头号目标呢？”他回头问副官西尔弗。
“都在这了”西尔弗指着被压在地上的花城山和史马克。
“就这样，把他们带走，我们撤”理查心里一阵轻松，他第一次嫌时间跑的太慢。
“给我起来”
德希马用枪托砸向史马克，老头吃了一下重击，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头发可是小花朵帮我整理的，给我精心准备的礼服也弄脏了，这下你女儿又要发火了”
史马克无视了士兵的威胁，自顾自的和花城山说话。
“当然不会，只是今后她会伤心好一阵了”
说完两人朝着广场外走去。
“给我站住”德希马继续用枪托砸向史马克，这次是对准头部。
老头这次没有倒下，他扶着花城山站直了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看起来凄凉无比，他抓向德希马的枪口。
“你无权审判我，我就是变革的化身”
德希马没想到一个老头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使了几次力也没能甩开他的手，披散的白发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德希马害怕了，害怕到不敢与一位老者对视，害怕看见他永远不会拥有的眼神。
“砰”
一声枪响划过，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可莫名的东西被点燃了，并燃烧的愈演愈烈。
“不要开火，听我命令，不要开火”
理查在心对自己说一切还来得及，但他也清楚，一切都结束了。
......
恐惧就像被吹到极限的气球，直到这声枪响将它戳破。
原本人群最多与士兵进行推搡，可有个士兵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缺口的产生让大量青壮从中逃跑，无知的士兵对空开枪，以此恐吓逃跑的人，但这种举动只会让里面的人更加惊恐，场面再也无法控制。
也许是为了自保，那些对着天空的枪口，最后都扫向了人群，屠杀开始了。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一个身强力壮的干部挣脱了士兵的钳制，用拳头猛击对方的头盔，在这种极度愤怒之下，好几个士兵上前，也没有将他制服。
以他为开始，组织干部们与士兵扭打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无比。
又是一声枪响，挣扎最为厉害的人倒在了地上，身体最后抽动了两下。
“在乱动，就杀了你们”
德希马的枪口冒着青烟，恶狠狠的说到，脸上的表情无比凶残，不再有理智残留。
看着老实下来的组织干部，德希马内心充满了得意，就在这时，他感觉腰间一轻，回头看去，是浦岛纪夫拔出了他腰间的手枪。
德希马顿时头皮发麻，还在期望对方不会开保险，但他不知道，很多武器就是浦岛纪夫所在的工厂制造。
他熟练的打开了保险，对准德希马的眉心，没有任何犹豫的扣下扳机。
在对方倒下后，浦岛纪夫随手丢弃了手枪，他并非是要杀出一条血路，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只是想为导师报仇而已。看着周围的士兵靠近，他走到高台的边缘，缓缓闭上眼睛。
在枪响的那一刻，他突然被人推下高台，浦岛纪夫睁开眼睛，是秋月白挡在了他的身前，两人一同摔下了人流之中。
她还想说些什么，鲜血却止不住的从口中流出，最后只是喘息了两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浦岛纪夫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并非没有流过眼泪，但从来不会为自己而流，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感到悲伤。
抱着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去亲吻冰冷的嘴唇，那里不在像记忆中那么温暖。
......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从高台跌落后的记忆一片模糊，只知道现在是躲在一辆装甲车下。
浦岛纪夫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污秽之物，自己躺在地上毫不起眼。
一队士兵从身旁穿过，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脚步走远，才长吐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张脸陡然闪现出来，意料之外的惊吓让他心跳慢了一个节拍，就像被死神捏紧了一样。
但对方什么也没做，两人在沉默中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理查中尉，霍夫曼上校叫你过去”
那人缩回头去，拍了拍裤腿上的泥。
“下面有什么吗？”
副官西尔弗问道。
“什么也没有”
上方的装甲车很快就开走了，浦岛纪夫站起身来，发现广场一个人也没有，他在疑惑中走向出口，或许脑袋还是昏沉的，他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等在路边。
直至走到跟前才发现有人，就在想着如何躲避时，对方叫住了他。
“是浦岛纪夫先生？”
他踉跄了一下止住奔跑，一脸疑惑的看向对方。
“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带你离开这里，快跟我走吧”
来人向后方招了招手，一辆汽车驶到近前。
上车后，浦岛纪夫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白上尉并不在这，他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果然是他吗”
浦岛纪夫瘫倒在垫子上，再也无法坚持，整个人昏睡过去。
......
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他起身走进浴室，用冰冷的水冲刷身体。
在足够清醒后，他赤条条的坐在椅子上，打开极少使用的电视，里面像往常一样播报着新闻。
从窗户眺望下方的街道，人来人往就像平常那样忙碌，仿佛昨日的一切是一场梦。
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明明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很好笑，不自觉地，对着窗外唱起歌谣。
......
花城恋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茫然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车上。
“睡迷糊了”白龙武听到后方的动静。
“啊，我们这是要去哪？”花城恋问道。
“希望农场，莱特夫妇还记得吗，他们是你父亲的好友，你小时候见过几次，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龙武看了眼后视镜，镜中花城恋木讷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会过去，你会找到新的生活方式”
到达农场后，白龙武从后备箱拿出花城恋的行李，看到里面装的长笛断掉了。
“下次给你带一根”
他将断掉的长笛扔回车厢。
“不用，我不在需要这个”
花城恋回绝了他的好意。
“这可是你从小练习的，就这样放弃了？”
花城恋沉默的点了点头，白龙武明白了她的决心。
热情的莱特夫妇出门迎接，花城恋被他们拉进小屋说话去了，在白龙武准备跟上去时，一个通讯接入进来，备注名是理查。
“你的婚约对象确定了，是卡尔弗朗茨大公的小女儿，露易丝”
明明是喜庆的事，但白龙武听后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了，你不满意吗，待嫁的少女中，露易丝的身份最为高贵，你可别挑三拣四”
理查也是为这个后辈着想，他不想让白龙武错过这个婚事，所以语气加重了一些。
“满意，我很满意”
白龙武轻笑一声，可实际上，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
理查听到满意的回答，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又小声说到“提醒你一下，据说露易丝是有心上人的”
“公主也能谈恋爱吗？”
白龙武有些哑然失笑。
他的目光延申到城市天际，透过穹顶，奥林匹斯山，大气层，茫茫宇宙，最后来到那蔚蓝的母星。
一个声音将他惊醒，是副官西尔弗。
“没必要这么紧张，让小伙子们都放松些，这只是大一点的游行集会”
理查故作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心里比谁都要焦急。
三天前，第一近卫军团驻地进入了紧急状态，所有休假士兵被召回，并宣布禁止外出，断绝了与外部的一切通讯。
之后几天，大量货柜箱被运进驻地，理查检查了其中的物品，里面装满着武器弹药。
新雅典承平已久，除了在训练场可以过把手，在平时，即使是职业士兵也难得拿到真家伙。而现在黄澄澄的子弹堆满了整个仓库，火力足够打一场小型战役。
而在今日，指挥部下发了命令，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些武器是为谁准备的。
“一帮暴民而已，翻不起什么花浪，必须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血的教训”
说话的是一位布鲁图斯直系后裔，他们通常会无条件维护家族统治，且不在乎代价。
“德希马士官，爱护子民是家族的准则，严禁说违法道德标准的话语”
理查大声地呵斥了他，德希马也没有顶撞，只是冷冷的笑着。究其原因，是理查的家族忠诚服务了上百年，每代人都是布鲁图斯的管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家族的地位不是一个旁支后裔能比的。
而到了他这一代，甚至迎娶了一位布鲁图斯家族的贵女，彻底鲤跃龙门，跻身于新雅典上流社会。加上他外貌英俊儒雅，举止洒脱大方，比许多家族后裔更像贵族，不少人称呼理查为爵士。
理查也没有在搭理他，这时一架登陆艇降落，他赶紧迎了上去。
霍夫曼上校从里面钻出，环视着众人，在场将士的目光都牢牢锁定着他，因为接下来的话，将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指挥部签发了第66号指令，即刻出发”
话音刚落，上百台引擎轰鸣起来，形成的音浪卷起了地上的尘土，飞艇与突击车满载着士兵驶离营地。
理查倚在飞艇的门口，狂风吹的身体发寒，但他依然眺望着远方的城市。
穹顶明亮的灯光开始变暗，给新雅典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外衣，他想到了灵薄狱，它位于天堂与地狱之间，凡人死后灵魂将前往这里等候审判，根据生前有罪与否，再决定灵魂的去处。
人间和地狱有区别吗？是啊，他们包括自己，所有人都将得到审判。
......
这是新雅典第一次聚集如此巨量的人流，广场的容量设计为两万人，但现在拥挤的人群远超这个数字，即使几条街区之外也是人头攒动的景象。
浦岛纪夫食言了，他和同僚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维持秩序，用扩音器大声呵斥捣乱的人，不发生踩踏事件，就是组织人力的极限了。
他的精神高度紧张，时间久了，脑里发出嗡嗡的回响，一阵眩晕感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仰了一下，还好有人从后面顶住了他，不然浦岛纪夫就摔倒了。
“谢谢”他连忙转身，给对方道谢。
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注视着他，浦岛纪夫正纳闷这人好奇怪，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抬头去看这人的脸。
“你”是秋月白，她不知怎么也来到了会场，就在他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同僚叫住了他。
“到时间了，我们也上台吧”
浦岛纪夫应答了一声，回头抓住秋月白的肩膀“你来这里干什么，闹哄哄的，快回去吧”
说完不等她回应，便走向了高台，这里是两位导师进行演讲的地方。
“我想还有很多人不理解改研会及其理念是什么，但能吸引到这么多人来此的原因，实质在于从前管理城市的人总是那些大家族，从中产生的不公平不公正是如此之多，即使是在最为开明的企业里，只要占据领导地位的是极少数人，必然腐败必丛生”
“所以我们改研会希望解散新雅典议会，重新由人民投票，选出更能代表群众心声的议员”
“改研会的纲领不是什么抽象的概念或模糊的幻影，新经济政策将让雅典更加繁荣富强”
在演讲正式开始后，闹哄哄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偌大的广场里只有两位导师的讲话声回荡。
似乎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演变，但这份幻想并没有浸泡多久，他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
......
十余架飞艇从市政大厅的上空跃出，荷枪实弹的士兵顺着绳索滑下，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这服装与头盔连为一体，连眼睛也没有露在外面。
他们行动迅速，瞬间就将高台团团围住，而远方大量运兵车也将街道封堵，恐慌在所有人心中发酵。
“都给我把保险上好，没我的命令不准开火”虽然在路上就强调了很多次，但理查还是止不住的重复。
“几个头号目标呢？”他回头问副官西尔弗。
“都在这了”西尔弗指着被压在地上的花城山和史马克。
“就这样，把他们带走，我们撤”理查心里一阵轻松，他第一次嫌时间跑的太慢。
“给我起来”
德希马用枪托砸向史马克，老头吃了一下重击，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头发可是小花朵帮我整理的，给我精心准备的礼服也弄脏了，这下你女儿又要发火了”
史马克无视了士兵的威胁，自顾自的和花城山说话。
“当然不会，只是今后她会伤心好一阵了”
说完两人朝着广场外走去。
“给我站住”德希马继续用枪托砸向史马克，这次是对准头部。
老头这次没有倒下，他扶着花城山站直了身体，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看起来凄凉无比，他抓向德希马的枪口。
“你无权审判我，我就是变革的化身”
德希马没想到一个老头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使了几次力也没能甩开他的手，披散的白发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
德希马害怕了，害怕到不敢与一位老者对视，害怕看见他永远不会拥有的眼神。
“砰”
一声枪响划过，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可莫名的东西被点燃了，并燃烧的愈演愈烈。
“不要开火，听我命令，不要开火”
理查在心对自己说一切还来得及，但他也清楚，一切都结束了。
......
恐惧就像被吹到极限的气球，直到这声枪响将它戳破。
原本人群最多与士兵进行推搡，可有个士兵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缺口的产生让大量青壮从中逃跑，无知的士兵对空开枪，以此恐吓逃跑的人，但这种举动只会让里面的人更加惊恐，场面再也无法控制。
也许是为了自保，那些对着天空的枪口，最后都扫向了人群，屠杀开始了。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一个身强力壮的干部挣脱了士兵的钳制，用拳头猛击对方的头盔，在这种极度愤怒之下，好几个士兵上前，也没有将他制服。
以他为开始，组织干部们与士兵扭打在一起，场面顿时混乱无比。
又是一声枪响，挣扎最为厉害的人倒在了地上，身体最后抽动了两下。
“在乱动，就杀了你们”
德希马的枪口冒着青烟，恶狠狠的说到，脸上的表情无比凶残，不再有理智残留。
看着老实下来的组织干部，德希马内心充满了得意，就在这时，他感觉腰间一轻，回头看去，是浦岛纪夫拔出了他腰间的手枪。
德希马顿时头皮发麻，还在期望对方不会开保险，但他不知道，很多武器就是浦岛纪夫所在的工厂制造。
他熟练的打开了保险，对准德希马的眉心，没有任何犹豫的扣下扳机。
在对方倒下后，浦岛纪夫随手丢弃了手枪，他并非是要杀出一条血路，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只是想为导师报仇而已。看着周围的士兵靠近，他走到高台的边缘，缓缓闭上眼睛。
在枪响的那一刻，他突然被人推下高台，浦岛纪夫睁开眼睛，是秋月白挡在了他的身前，两人一同摔下了人流之中。
她还想说些什么，鲜血却止不住的从口中流出，最后只是喘息了两下，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浦岛纪夫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并非没有流过眼泪，但从来不会为自己而流，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感到悲伤。
抱着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去亲吻冰冷的嘴唇，那里不在像记忆中那么温暖。
......
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从高台跌落后的记忆一片模糊，只知道现在是躲在一辆装甲车下。
浦岛纪夫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污秽之物，自己躺在地上毫不起眼。
一队士兵从身旁穿过，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脚步走远，才长吐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张脸陡然闪现出来，意料之外的惊吓让他心跳慢了一个节拍，就像被死神捏紧了一样。
但对方什么也没做，两人在沉默中看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理查中尉，霍夫曼上校叫你过去”
那人缩回头去，拍了拍裤腿上的泥。
“下面有什么吗？”
副官西尔弗问道。
“什么也没有”
上方的装甲车很快就开走了，浦岛纪夫站起身来，发现广场一个人也没有，他在疑惑中走向出口，或许脑袋还是昏沉的，他并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等在路边。
直至走到跟前才发现有人，就在想着如何躲避时，对方叫住了他。
“是浦岛纪夫先生？”
他踉跄了一下止住奔跑，一脸疑惑的看向对方。
“你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带你离开这里，快跟我走吧”
来人向后方招了招手，一辆汽车驶到近前。
上车后，浦岛纪夫四处打量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白上尉并不在这，他还有要事需要处理”
“果然是他吗”
浦岛纪夫瘫倒在垫子上，再也无法坚持，整个人昏睡过去。
......
醒来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他起身走进浴室，用冰冷的水冲刷身体。
在足够清醒后，他赤条条的坐在椅子上，打开极少使用的电视，里面像往常一样播报着新闻。
从窗户眺望下方的街道，人来人往就像平常那样忙碌，仿佛昨日的一切是一场梦。
他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明明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很好笑，不自觉地，对着窗外唱起歌谣。
......
花城恋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茫然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辆车上。
“睡迷糊了”白龙武听到后方的动静。
“啊，我们这是要去哪？”花城恋问道。
“希望农场，莱特夫妇还记得吗，他们是你父亲的好友，你小时候见过几次，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龙武看了眼后视镜，镜中花城恋木讷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会过去，你会找到新的生活方式”
到达农场后，白龙武从后备箱拿出花城恋的行李，看到里面装的长笛断掉了。
“下次给你带一根”
他将断掉的长笛扔回车厢。
“不用，我不在需要这个”
花城恋回绝了他的好意。
“这可是你从小练习的，就这样放弃了？”
花城恋沉默的点了点头，白龙武明白了她的决心。
热情的莱特夫妇出门迎接，花城恋被他们拉进小屋说话去了，在白龙武准备跟上去时，一个通讯接入进来，备注名是理查。
“你的婚约对象确定了，是卡尔弗朗茨大公的小女儿，露易丝”
明明是喜庆的事，但白龙武听后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了，你不满意吗，待嫁的少女中，露易丝的身份最为高贵，你可别挑三拣四”
理查也是为这个后辈着想，他不想让白龙武错过这个婚事，所以语气加重了一些。
“满意，我很满意”
白龙武轻笑一声，可实际上，他根本不在乎对方是谁。
理查听到满意的回答，心里也松了口气，他又小声说到“提醒你一下，据说露易丝是有心上人的”
“公主也能谈恋爱吗？”
白龙武有些哑然失笑。
他的目光延申到城市天际，透过穹顶，奥林匹斯山，大气层，茫茫宇宙，最后来到那蔚蓝的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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