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识破兄弟真面目
“杀！”
张九四大声厉喝，率人回头就猛冲过去。
苏慕秦等人眼见南云秋活不成了，魂飞魄散，心想大势已去，只得抱头鼠窜。
跑出百余步，张九四忽道:“别追了。”
“大哥，咱们应该乘胜追击，把他们彻底打趴下，为什么不追？”
“你们都是猪脑子，一个苏慕秦蹦跶不起来，我今天辛苦设局，目的就是要拿下小刀客，让他看清苏慕秦的嘴脸，今后不再帮他，咱就大获全胜了嘛。”
“小弟明白，老大高啊！”
当南云秋睁开眼睛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四周一片黑暗，他不以为是醒来，应该是到了冥界。
如果是冥界，那也好，可以看到祖母，看到爹娘。
可就是见不到苏叔，见不到时三了，也没来得及和他们告个别，不觉有点失落，有点遗憾，但愿他们一切都好。
“你醒了？”
一根烛火凑过来，照亮南云秋的脸庞，也照出对方的大肥脸，正是张九四。
“我这是在哪？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杀我？”
“哪来这么多问题，连珠炮似的。来人，给他盛碗热水，喂他饮下。”
一饮而尽，肚子里热乎乎的，顿时有了力气。
他坐起身，四处打量，原来这里也是棚户区的摆设，不过布局与自己那屋子不同，床铺很多，非常拥挤。
应该是张九四他们的住处，从床铺来看，他们的确人多势众，而且很团结，说明张九四不是有手腕，就是很仗义，得人心。
“快说，你们把我慕秦哥怎么样啦？”
“小刀客，到现在你还关心他，你脑子进水了吧？”
“少废话！慕秦哥对我很好，供我吃饱穿暖，待我如亲兄弟，你们若是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九四晃晃大脑袋，显得很不屑。
“小兄弟，你太嫩了，不知江湖险恶。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何渊源，但是我明确告诉你，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我不许你污蔑他。”
“呸！他那个德性还需要污蔑吗？
你关心他的生死，可是你倒地之后，他尥蹶子就颠了，根本不管你得死活，你怎么能把他当好兄弟呢？给你窝头吃，给你破衣穿，你就瞎了眼蒙了心，心甘情愿替他卖命吗？
你知道吗，他卖的是私盐，把你拉到了杀头的买卖中。”
“不可能，慕秦哥不是那样的人。”
“唉，我来告诉你，你的慕秦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张九四说，苏慕秦两年前来到海滨城，先是投奔他的族兄苏自廉。
苏自廉和张九四二人几乎是同时来盐场做工的，资历非常深厚，二人交情也很好。
这里鱼龙复杂，码头众多，他们俩团结一心互帮互助，遇到外敌并肩作战，渐渐在盐场扎下根，有了自己的势力。
由于张九四很仗义，拿出所有的积蓄接济同行，非常得人心。
而且，在盐工中，他的同乡人居多，久而久之，围绕张九四就形成了盐工派别。
苏自廉开始也依附张九四，但自从沾上私盐的买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逐渐离心离德。
后来便纠结一帮人脱离张九四，自成派系，开始和他分庭抗礼。
张九四念及昔日交情，并不想和对方反目成仇，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也免得让别的帮派钻了空子。
所以，他很大度的拿出自己打下的近三成的地盘分给苏自廉，足以维持那帮人的生计，但要想过得好，可以自己开辟新地盘去。
可惜苏自廉并不满足。
他想要一半的地盘，理由是他俩同时来的盐场，一起征战四方，当然应该对半均分。
可他没有考虑，张九四的人马多，力量大，很多地盘都是二人分道扬镳后打下的，凭什么要平分？
从此，双方开始了争斗。
张九四人多力量大，姓苏的当然不是对手，每次挑衅都铩羽而归。张九四长得凶，心肠并不是太坏，不会穷追猛打，每次给点教训就收手了。
他想，姓苏的会知难而退。
直到有一回，盐警吴德带领盐丁杀进来，将张九四抓捕下狱，折磨个把月，敲诈了近千两银子才放回来。
那可是他们上百号兄弟辛苦一个月的收成，就这样被吴德抢走，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苏自廉当然不承认是他干的，帮派可以你死我活，打得头破血流，但他们有条铁规，那就是谁也不能报官，否则会遭同行耻笑。
但是，张九四还是从吴德的手下那里买到了秘密，证实就是苏自廉悄悄干的，连他自己的同伙都瞒着。
于是，张九四毫不留情，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了苏自廉。
其后，刚刚来海滨城不久的苏慕秦接下族兄的队伍，继续争斗。
张九四同样以忍让为先，大伙都是混碗饭吃不容易。
苏慕秦很固执，非要抢人家的地盘，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开始时小打小闹，等尝到私盐的暴利后，爹娘都不认了。
“是真的吗？在海口村，我明明看到竹篓里装的是海鱼。”
“你这小兄弟真是的，我唾沫星子都说干了，你还是不明白。骗你干什么，我又没打算拉你入伙。”
南云秋不服气，笑问道：“怎么，我还干不了这一行？”
“不是你干不了，而是你不该干。第一次见你，你的眼睛很清澈，武艺很好，也看得出很有家教，一定不是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出来的。
流落到这里，想必是碰上暂时的困难。我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想告诉你，你要有远大的志向，不要为眼前的挫折而屈服。
当盐工没有什么出路，他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也帮不了你。”
“那你是干大事的吗？”
“我啊，说不清，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九四觉得小兄弟很善良，很实在，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他苏慕秦也不会久居此地。那个人很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将来他要是发达了，必定是个祸害。”
“是吗，没那么严重吧？”
“你要是不信，就拭目以待吧。”
“对了，我再问你一句，六指兄弟真不是你们杀的吗？”
这句话，南云秋问得很严肃，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张九四对天发誓，除了苏自廉，我们没存心杀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六指的死，我想苏慕秦应该最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告诉你真相。
你呢，也不要问，问了反倒伤感情。有时候做人还是傻点好，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痛快。”
南云秋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夕未眠。
人心，确实比野兽还可怕，张九四并非在挑拨他和苏慕秦，而是那些话应该是真的。
苏慕秦在欺骗他，坑害他，抛弃他。
把私盐换成海鱼骗他，杀了六指兄弟欺骗他，而当他倒在暗器中，苏慕秦竟然不管不顾，让他伤透了心！
次日，吃完张九四准备好的早点，他没有去找苏慕秦，而是悄悄去了渔场。
他想，苏慕秦一定认为他已经死了！
好吧，死就死了吧。
人没死，心其实死了。
皇城内，葡萄架东边的宫殿里，大内总管春公公带着几个手下昂首闯进来。
目高于顶，冷冷道:“扔给他。”
手下撂下几个匣子就走，后面响起冷冷的声音：“春公公且慢，这些东西好像不对吧？”
问话的是香贵妃身边的太监朴无金。
“怎么不对？你是嫌多还是嫌少？”
“当然是少，宫里有定制，贵妃月俸银五百八十两，首饰珠宝两对，衣裳衫服，还有脂粉香料都有章程。你来看看这些匣子，够吗？”
春公公向来和他不对付，不悦道：
“我说朴公公，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偌大的后宫哪样不要米粮，不要花钱，皇后娘娘能兼顾各方也不容易。今春府库歉收，还请转告香贵妃，担待着点。”
“香贵妃担待不了，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
朴无金声色俱厉。
他的主子从来都独来独往不愿惹事，可越是这样，皇后越过分，去年就少拨付很多月俸，今年还是这个老套的理由。
“口气不小哇，你是冲咱家来的，还是冲皇后娘娘来的？”
“你少拿皇后娘娘来吓唬我，别人怕她，我朴无金不怕。她处事不公，自当要让人评说。”
“放肆，你一个异族蛮子，胆敢说皇后娘娘不公？公然犯上，大不敬之罪。来呀，给咱家教训教训他。”
“谁敢？”
双方进入对峙状态。
张九四大声厉喝，率人回头就猛冲过去。
苏慕秦等人眼见南云秋活不成了，魂飞魄散，心想大势已去，只得抱头鼠窜。
跑出百余步，张九四忽道:“别追了。”
“大哥，咱们应该乘胜追击，把他们彻底打趴下，为什么不追？”
“你们都是猪脑子，一个苏慕秦蹦跶不起来，我今天辛苦设局，目的就是要拿下小刀客，让他看清苏慕秦的嘴脸，今后不再帮他，咱就大获全胜了嘛。”
“小弟明白，老大高啊！”
当南云秋睁开眼睛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四周一片黑暗，他不以为是醒来，应该是到了冥界。
如果是冥界，那也好，可以看到祖母，看到爹娘。
可就是见不到苏叔，见不到时三了，也没来得及和他们告个别，不觉有点失落，有点遗憾，但愿他们一切都好。
“你醒了？”
一根烛火凑过来，照亮南云秋的脸庞，也照出对方的大肥脸，正是张九四。
“我这是在哪？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杀我？”
“哪来这么多问题，连珠炮似的。来人，给他盛碗热水，喂他饮下。”
一饮而尽，肚子里热乎乎的，顿时有了力气。
他坐起身，四处打量，原来这里也是棚户区的摆设，不过布局与自己那屋子不同，床铺很多，非常拥挤。
应该是张九四他们的住处，从床铺来看，他们的确人多势众，而且很团结，说明张九四不是有手腕，就是很仗义，得人心。
“快说，你们把我慕秦哥怎么样啦？”
“小刀客，到现在你还关心他，你脑子进水了吧？”
“少废话！慕秦哥对我很好，供我吃饱穿暖，待我如亲兄弟，你们若是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九四晃晃大脑袋，显得很不屑。
“小兄弟，你太嫩了，不知江湖险恶。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何渊源，但是我明确告诉你，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我不许你污蔑他。”
“呸！他那个德性还需要污蔑吗？
你关心他的生死，可是你倒地之后，他尥蹶子就颠了，根本不管你得死活，你怎么能把他当好兄弟呢？给你窝头吃，给你破衣穿，你就瞎了眼蒙了心，心甘情愿替他卖命吗？
你知道吗，他卖的是私盐，把你拉到了杀头的买卖中。”
“不可能，慕秦哥不是那样的人。”
“唉，我来告诉你，你的慕秦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张九四说，苏慕秦两年前来到海滨城，先是投奔他的族兄苏自廉。
苏自廉和张九四二人几乎是同时来盐场做工的，资历非常深厚，二人交情也很好。
这里鱼龙复杂，码头众多，他们俩团结一心互帮互助，遇到外敌并肩作战，渐渐在盐场扎下根，有了自己的势力。
由于张九四很仗义，拿出所有的积蓄接济同行，非常得人心。
而且，在盐工中，他的同乡人居多，久而久之，围绕张九四就形成了盐工派别。
苏自廉开始也依附张九四，但自从沾上私盐的买卖，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逐渐离心离德。
后来便纠结一帮人脱离张九四，自成派系，开始和他分庭抗礼。
张九四念及昔日交情，并不想和对方反目成仇，大家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也免得让别的帮派钻了空子。
所以，他很大度的拿出自己打下的近三成的地盘分给苏自廉，足以维持那帮人的生计，但要想过得好，可以自己开辟新地盘去。
可惜苏自廉并不满足。
他想要一半的地盘，理由是他俩同时来的盐场，一起征战四方，当然应该对半均分。
可他没有考虑，张九四的人马多，力量大，很多地盘都是二人分道扬镳后打下的，凭什么要平分？
从此，双方开始了争斗。
张九四人多力量大，姓苏的当然不是对手，每次挑衅都铩羽而归。张九四长得凶，心肠并不是太坏，不会穷追猛打，每次给点教训就收手了。
他想，姓苏的会知难而退。
直到有一回，盐警吴德带领盐丁杀进来，将张九四抓捕下狱，折磨个把月，敲诈了近千两银子才放回来。
那可是他们上百号兄弟辛苦一个月的收成，就这样被吴德抢走，他们咽不下这口气。
苏自廉当然不承认是他干的，帮派可以你死我活，打得头破血流，但他们有条铁规，那就是谁也不能报官，否则会遭同行耻笑。
但是，张九四还是从吴德的手下那里买到了秘密，证实就是苏自廉悄悄干的，连他自己的同伙都瞒着。
于是，张九四毫不留情，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杀了苏自廉。
其后，刚刚来海滨城不久的苏慕秦接下族兄的队伍，继续争斗。
张九四同样以忍让为先，大伙都是混碗饭吃不容易。
苏慕秦很固执，非要抢人家的地盘，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开始时小打小闹，等尝到私盐的暴利后，爹娘都不认了。
“是真的吗？在海口村，我明明看到竹篓里装的是海鱼。”
“你这小兄弟真是的，我唾沫星子都说干了，你还是不明白。骗你干什么，我又没打算拉你入伙。”
南云秋不服气，笑问道：“怎么，我还干不了这一行？”
“不是你干不了，而是你不该干。第一次见你，你的眼睛很清澈，武艺很好，也看得出很有家教，一定不是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出来的。
流落到这里，想必是碰上暂时的困难。我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想告诉你，你要有远大的志向，不要为眼前的挫折而屈服。
当盐工没有什么出路，他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也帮不了你。”
“那你是干大事的吗？”
“我啊，说不清，走一步看一步吧。”
张九四觉得小兄弟很善良，很实在，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迟早会离开这里，他苏慕秦也不会久居此地。那个人很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将来他要是发达了，必定是个祸害。”
“是吗，没那么严重吧？”
“你要是不信，就拭目以待吧。”
“对了，我再问你一句，六指兄弟真不是你们杀的吗？”
这句话，南云秋问得很严肃，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张九四对天发誓，除了苏自廉，我们没存心杀过他们任何一个人。六指的死，我想苏慕秦应该最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告诉你真相。
你呢，也不要问，问了反倒伤感情。有时候做人还是傻点好，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痛快。”
南云秋陷入了沉思之中，一夕未眠。
人心，确实比野兽还可怕，张九四并非在挑拨他和苏慕秦，而是那些话应该是真的。
苏慕秦在欺骗他，坑害他，抛弃他。
把私盐换成海鱼骗他，杀了六指兄弟欺骗他，而当他倒在暗器中，苏慕秦竟然不管不顾，让他伤透了心！
次日，吃完张九四准备好的早点，他没有去找苏慕秦，而是悄悄去了渔场。
他想，苏慕秦一定认为他已经死了！
好吧，死就死了吧。
人没死，心其实死了。
皇城内，葡萄架东边的宫殿里，大内总管春公公带着几个手下昂首闯进来。
目高于顶，冷冷道:“扔给他。”
手下撂下几个匣子就走，后面响起冷冷的声音：“春公公且慢，这些东西好像不对吧？”
问话的是香贵妃身边的太监朴无金。
“怎么不对？你是嫌多还是嫌少？”
“当然是少，宫里有定制，贵妃月俸银五百八十两，首饰珠宝两对，衣裳衫服，还有脂粉香料都有章程。你来看看这些匣子，够吗？”
春公公向来和他不对付，不悦道：
“我说朴公公，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偌大的后宫哪样不要米粮，不要花钱，皇后娘娘能兼顾各方也不容易。今春府库歉收，还请转告香贵妃，担待着点。”
“香贵妃担待不了，你们也不要欺人太甚！”
朴无金声色俱厉。
他的主子从来都独来独往不愿惹事，可越是这样，皇后越过分，去年就少拨付很多月俸，今年还是这个老套的理由。
“口气不小哇，你是冲咱家来的，还是冲皇后娘娘来的？”
“你少拿皇后娘娘来吓唬我，别人怕她，我朴无金不怕。她处事不公，自当要让人评说。”
“放肆，你一个异族蛮子，胆敢说皇后娘娘不公？公然犯上，大不敬之罪。来呀，给咱家教训教训他。”
“谁敢？”
双方进入对峙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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