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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这点把戏

    “云秋兄弟,是你?”

    魏三动了真情,人家和他萍水相逢,又是救命又是给钱,还亲自到赌窝来拉他上岸。

    这份情谊,他枉活多年还从未有过。

    “魏三哥,你食言了,上次你拍了胸脯保证不会说假话。”

    “兄弟,你听我说,是我的错,我也很自责。”

    魏三眼泪汪汪,说起这段时间的煎熬。意思是,如果上次要是能找到南云秋,兴许就能改邪归正。

    现在兜里比脸还干净,连晌午饭还没着落。

    南云秋又起怜悯之心,把兜里还剩的几两碎银子给魏三,还答应陪他一起到镇上吃碗面。

    魏三羞愧难当,总是麻烦人家。

    南云秋比他还小几岁呢。

    “兄弟,你现在住哪里?那个李九松找到了吗?他又是谁?”

    魏三指着黎川,连珠炮地发问。

    黎川正透过缝隙张望赌窝里的场景,当他瞅见庄家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找到了,住在县城里,离这远着呢。”

    南云秋谨记九公的话,不敢吐露实情,随意敷衍了几句。

    又看看黎山,解释道:“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走吧,吃面去。”

    找了家干净的面馆,魏三肚皮饿得咕咕叫,

    早饭就没吃,真想把脑袋埋在碗里一扫而空。

    可有外人在场,面子还是要的,他装作吃得很文雅,边吃边抱怨:

    “真是见鬼,我的手气总是很差,十次赌九次输,几年下来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输的差不多。好不容易上次转了运,结果还是输的精光。”

    “你娘,还有你大哥不责罚你吗?”

    说到这个,魏三满脸的自豪:

    “你有所不知,咱家虽然穷的叮当响,可有一条,就是家人很和睦,感情那是没得说。从来没红过脸,没吵过架,可以说世上再没有哪家比我家还重感情。”

    “既然如此,一家人好好劳作,日子也能红红火火的,为什么非要赌钱呢?”

    “唉!都怪狗日姓客的,原来我也不赌,说来话长啊……”

    魏三感慨万千,大倒苦水,说出那段经历,又疑惑道:

    “兄弟,你说也怪,姓客的家伙手气咋能那么好?好像就没见他输过。”

    “我哪知道,我又不会赌钱。你知道吗?”

    南云秋问身边埋头苦吃不言不语的黎山。

    “他不是手气好,而是赌窝里面有机关。”

    魏三惊问道:“机关,什么机关?”

    黎山鸟也没鸟他,弄得他讪讪不已,只好求助南云秋。

    他倒是很识趣,扒拉两口面条,自觉走到外面去了。

    回望一眼,只见黎山对着南云秋比划几下,南云秋频频点头,紧绷着脸,看得出来非常生气。

    “走,我带你找他算账去。”

    南云秋拉着魏三,刚离开面馆,看见迎面奔来两个骑马的汉子,也没在意。

    马上之人扫了他们仨一眼,目光停留在南云秋脸上,和同伴交头接耳,同伴打马远去。

    而他则悄悄跟在三人身后。

    南云秋又怎么能想到,躲到百里之外的偏僻之地还能被仇家发现?

    “哟,魏三来了,这么快就搞到了银子?”

    “那是当然。”

    魏三不露痕迹,晃了晃手中的银块。

    “他是谁?”

    客阿大指着南云秋问道。

    “他是我的少东家,有的是银子,来,就赌一把。”

    南云秋年纪比他们都小,装作富家公子的样子,配合魏三的高调,摇了摇兜里的碎银子,铿铿作响。

    客阿大心里得意,挠挠并不痒的额头,发出了信号。

    原本以为南云秋来路不明,还想先收敛一下,循序渐进。

    原来是富家子,待宰的肥羊羔,那还客气什么?

    出手就五两银子,在泼皮无赖的赌局中算是巨额赌注,庄家要输的话,至少要赔三倍的钱。

    客阿大哪敢怠慢?

    而且魏三说就赌一把,没有退路,也不能客套,必须使出浑身解数。

    竹筒里哗啦啦的响,魏三死死的盯住竹筒。

    他想机关应该就在其中,怕眨眨眼都会错过抓住对方把柄的机会。

    而南云秋却不动声色,稳如泰山,黎山已经告诉他诀窍在哪。

    “嘭!”

    竹筒倒扣在案几上,打开之后,魏三又没猜中。

    客阿大看看二人脸色,并没有什么异样,放下宽心,伸手准备拿钱。

    “你他娘的有鬼!”

    魏三大喊大叫,其实他根本没瞧出来。可是却把客阿大吓得半死,马上就去收骰子。

    “慢着!”

    南云秋高声厉喝,刀锋已经砍在案几上,离客阿大的手指头仅有寸余距离,几乎是擦着过去的。

    说明三个月的汗水没有白流。

    客阿大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自己运道好,否则指头就保不住了。

    “小兄弟,怎么啦,为何舞刀弄枪?”

    客阿大压住慌乱,故作镇静。

    “你说怎么啦?你使诈,当我看不出来吗?”

    “小兄弟,话可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耍诈?”

    旁边那些同伙也嚣张叫嚷:

    “光天化日之下不要冤枉好人,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大伙围过来,看我来变个戏法。”

    南云秋招呼几个不明真相的赌徒过来,一手攥刀,一手伸到案几下东拉西扯。

    神奇的是,案上的骰子跟着他的方向在翻动,想要哪个面就能出哪个面,要几点有几点。

    “咦,神了,怎么会这样?”

    “是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兄弟,你真会变戏法?”

    魏三看傻了,那些上当受骗的赌徒议论纷纷,不知南云秋用了什么邪术。

    客阿大眼看计谋要被揭穿,接下来面对的将是赌徒们的怒火,声败名裂还不算,以前赢的钱恐怕都要吐出来。

    这个结局他无法承受。

    于是,他露出狰狞面目:“小兄弟,你是外乡人吧,凡事留点余地。”

    “哦,我要是不留呢?”

    “那你恐怕走不出这个屋子。”

    “好啊,那就试试看。”

    南云秋浑然不惧,微笑着从案几下摸出小块磁铁,然后翻转刀面轻轻拍去,三个骰子顿时粉碎,里面掺杂着黑色的铁屑。

    磁铁通过吸引铁屑来控制骰子,所以客阿大稳赢不输。

    “客阿大,你个狗日的使诈。”

    “赌场里不干净,是要剁手剁脚的。”

    “还我们的钱,所有输给你的钱。不然,我就去告官。”

    赌徒们义愤填膺,而魏三眼疾手快,率先就把案几上的赌注搂在怀里。

    顿时,场子里一片混乱。

    “小杂种,爷看你是找死。兄弟们,剁了他。”

    客阿大目露凶光,图穷匕见。

    好家伙,场子里的同伙比赌徒还多,拿匕首的,操板凳的,还有握着板砖的,个个凶神恶煞。

    那些赌徒瞅见阵势不对,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夺门而出,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魏三。

    他看看南云秋,那意思是问:

    “怎么办?要不怎么也跑吧,小命要紧。”

    让南云秋稍感欣慰的是,魏三很仗义,距离出口较近,却没顾着自个儿逃命。

    “兄弟们,上!”

    恼羞成怒的客阿大以多欺少,咧开大嘴。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太没眼力见,今日要好好教训教训。

    他是赌场老大,面对一个刚刚会使刀弄枪的富家公子,必须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让小弟们今后继续跟着他混。

    十几个人围着南云秋,蓄势待发,南云秋并未轻易动手,而是在默念新学的功夫。

    客阿大还以为双方紧张对峙,于是趁机操起条长板凳,从背后朝南云秋猛砸下来。

    多好的检验成果的实战机会!

    南云秋眼睛都不用睁开,仿佛对手就是暗室中的木头人,循着声音反手就劈。

    “喀嚓!”

    板凳断为两截,刀锋依然没有停歇,顺对方的胸前砍下。

    只见客阿大厚实的秋衣被劈开,凸起的肥肚子上那层皮被拉开,而胸前的皮却丝毫未伤。

    火候不够!

    南云秋略显遗憾,虽然进步神速,但功夫还没到家,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哎哟,痛死我也!”

    众同伙大眼瞪小眼,看着老大皮开肉绽躺在地上哀嚎,他们也吃不准,南云秋那一刀是很精准,还是太毛糙?

    只划破老大的衣服,轻轻划破了点皮,有点像三脚猫的功夫。

    “老大,你没事吧?”

    客阿大捂着肚子滚了几圈,骂道:

    “怂包,快给老子弄死他。我表兄在县里当差,别怕吃官司,有事我兜着。”

    还真有几个胆大的,不讲武德,齐刷刷冲过来。

    南云秋就等着练刀的机会,把对方当做三个移动的木头人,闭上眼睛就是一通猛削。

    说真的,几个无赖的水平,还不如系在绳索上的木头人灵活。

    片刻之后,无赖们惊愕发现,手里的兵器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身上的衣衫被拉出几个大口子。

    还有个家伙发簪被削掉一半,两腿发软。

    他们终于相信,对手不是毛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