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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聚会

    次日,苏潇潇收拾书本准备去上课,云之铃见对方眼圈浓重疲倦模样,奇怪道:“潇潇,你昨晚大半夜的去抓老鼠了?怎么没睡醒一样无精打采。”

    苏潇潇:“昨晚做噩梦,后面就一直睡不着。”

    云之铃拍拍她肩膀,指着自己豪迈爽快道:“晚上来和我睡,我保证妖魔鬼怪全走开,还你一个安稳睡眠。”

    苏潇潇勉强露出笑容:“我喝点安神茶就好了。”

    她昨晚彻夜未眠,心中莫名的什么东西就空了,还很清楚知道不会再填满。

    黎清风看向苏潇潇身影,对方一夜之间失去活力,不免有些心疼。

    文理分科换班,苏潇潇去了文科,夏迁选择理科。

    此后两人分班。

    苏潇潇坐在走廊靠窗位置,转头时不时看见夏迁从楼上跑下来到隔壁班找朋友聊天。

    他们就站在走廊,嘻嘻哈哈的说话,一偏头总能看见人,那会儿,连同空气都是清甜味道。

    记得有一回感冒发烧不好,上课昏昏欲睡,一到课间迫不及待趴在桌子上睡觉。

    上课醒来时候发现喉咙干渴,这才想起来没打热水。

    昨天还喝剩一点吧。

    认命地打开保温杯,惊异发现其中竟然是满的,喝了口,水温正好。

    这时,同桌踩着第二次铃声进来。

    苏潇潇扭头问刚刚落座同桌:“你刚刚帮我打热水了?”

    同桌迷茫道:“没有,我一下课就跑操场了,现在才回,怎么了?”

    苏潇潇摇摇头:“没事。”

    难道是睡的昏昏沉沉时候无意识跑去接水了?

    苏潇潇最后还是进了夏迁所在的戏剧社。

    某天,苏潇潇看到了那天和夏迁在一起的女生,名为路情。路情大三下学期就出去实习,所以很少出现在社团里。

    路情因为王真漾和夏迁走的比较近,聊天话题基本围绕着王真漾。

    王真漾在外开朗活泼大大咧咧,一旦回到家里就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沉默寡言喜欢和家里面唱反调,从小到大除了夏迁之外没邀请过同学来自己家。

    对他而言,家是束缚的牢笼。

    经常一到家就关好房门把自己锁里面,拒绝和他爸有更多的交流。

    苏潇潇为人慢热,报名宣传部负责社团海报宣传等工作。

    夏迁为人风趣,形象尚佳,常常被拉去充当角色。

    由此,苏潇潇经常看到排练中的夏迁与其他女性的接触,她像一个座下灰暗无光的普通观众,只能看着舞台上的人绽放光芒。

    有时候也在想,如果她也能像他们一样开朗善于交际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呢,或者像她们一样明艳动人,游刃于舞台之上。

    可惜她天生属于幕后工作者,适应不来舞台。

    刚好路情回来,在其他社团起哄下演了某一剧的女主角,夏迁自然是那个男主。

    苏潇潇看过他们两个的试妆,夏迁扮演一袭白衣胜雪的翩翩风流佳公子,路情则红衣如火的俏丽,容姿曼妙,风姿绰约。

    好一对成对佳人,叫人移不开眼。

    忽然就后悔当初报名戏剧社了,这不是给自己找不快吗?

    苏潇潇正画宣传海报,一群人拎饮料进来分,闹哄哄的。

    视线一晃,一瓶饮料举到她眼前,偏头斜上,对上夏迁眉眼弯弯的晶亮眼睛,心恍然漏掉半拍。

    “给你。”

    “谢谢。”

    夏迁望着习惯性道谢的苏潇潇无奈叹息一声,低声道:“怎么就是学不会啊~”

    苏潇潇:“嗯?你刚刚说什么?”

    夏迁:“没什么。”

    苏潇潇:“那个……最近排练很辛苦吧。”

    夏迁:“还好,不是很辛苦。”

    “夏迁。”

    夏迁回头,一个社员挥着手机跑过来,笑嘻嘻道:“明天周末有没有空?”

    “有事?”

    “知道江烟吧。”

    “不知道。”

    “我们系的一个大美女,说认识你,明天有个聚餐想问你去不去。”

    “不去。”

    “别那么直接嘛,她长的可漂亮了,我给你看看她照片。”

    夏迁:“你什么时候兼职媒婆了?”

    那人没心没肺道:“把你红线牵成功了我们这些人才能拥有更多机会,怎样?去不去?”

    夏迁:“不去,不喜欢。”

    “诶呦,要不您告诉我您需要哪款,我帮您物色物色。”

    苏潇潇感觉夏迁视线好像落在自己身上一会才移开。

    “我有喜欢的了,怕以后她不高兴。”夏迁垂眸掷声有地道,“不去。”

    苏潇潇眼里闪过疼痛,他口中的喜欢应该就是路情学姐了。

    “啧啧啧,什么大神能把你拴住?”

    “好了,没事那么八卦干什么。”夏迁笑骂赶跑他,旋即回过头看向一脸淡色专心喝饮料的苏潇潇,顿感气闷,就那么不在乎自己吗?都没半点反应。

    苏潇潇抬下巴,乌黑眸子静静看着对面人,她不说话时候自动产生一种疏离清冷感。

    “路情学姐很漂亮。”

    “嗯?”

    “你和她很般配。”

    “什么?”夏迁第一次在苏潇潇面前慌神:“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路情吧。”

    “不是吗?”

    夏迁长长吐出一口气,一脸无奈:“她是我朋友王真漾的表姐,王真漾和家里关系闹得比较僵,她有时候会问我一些王真漾情况,就是这样,别瞎想。”

    苏潇潇努努嘴:“之前和你对戏的人也很好看。”

    夏迁忙解释道:“除了对戏我们私下没交流的,真的没什么。”

    不知是不是苏潇潇的错觉,竟然听出一丝委屈意味:“军训时候,我在大家面前承认有喜欢的人,放弃文流选择临乔也是因为她吗?”

    夏迁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有苦不能说,后悔当初说出这句话。难道直接坦白承认那个人就是面前的人吗?坦白之后估摸着苏潇潇开启躲人战术,两人从此天皇大道各走一边,此刻脑子乱成一团麻,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当时闹着玩的,只要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就可以避免更多麻烦。”

    苏潇潇心道:也没有怎么避免,还是在很多人眼里看到对夏迁的爱慕之色。

    很正常,一个样貌才华俱佳的人放在哪都能吸引目光。

    社团表演过后组织聚会。

    苏潇潇平时默默做好宣传就行,仅仅和几个人比较熟,本就不喜欢聚会,经不住熟人邀请才去。

    聚会定在一处烧烤庄园。

    周六一群人到东校门集合,苏潇潇带上口罩走在后面上了大巴车,隐隐闻到车内的味道,忍住想吐的欲望。后悔上车时没拿橘子皮烧烤庄园离学校有一个小时车程,她一上车忙找好位置闭上眼休息,缓解晕车。

    难受之中耳边传来夏迁说话声。

    “你好,我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

    “啊?好。”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作响,她感到身边座位已经换了个人,忽然闻到一股橘子香味,驱散恶心气味。

    疲倦抬起眼皮,偏头看见夏迁在她身边掰开一个橘子。

    橘子皮散发的清香味味道减少反胃。

    “夏迁。”

    “睡吧,到了我叫你。”

    苏潇潇继续阖上眼帘,脖子直躺于座背不太舒服,逐渐向一侧靠拢,隐约感觉有一双手轻轻扶着她脑袋靠在某处地方上。

    大巴转道,阳光透过玻璃车窗照射进来,打一张精致小脸上,柔光驱散平日眉宇间的生疏淡漠。

    光照刺眼,苏潇潇不禁蹙眉。

    一只手从跟前绕过扯动遮阳窗帘,帮她减轻不适。

    到目的地。

    “潇潇,到了。”

    夏迁等其他人下的差不多后才轻声道:“潇潇到了,该醒了。”

    “嗯。”

    苏潇潇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靠在对方肩膀上睡着了,脸颊发烫。

    烧烤庄园可以自行采摘农作物。

    苏潇潇坐在角落里玩手机,有人喊她一起去田地采摘蔬菜。

    原本走一起的人逐渐分散,各自寻找喜欢的果蔬。

    “我没有篮子,能不能借用一下。”

    苏潇潇听到声音回头诧异道:“你怎么出来了?”

    夏迁笑道:“总得出来帮忙吧。”

    自然而然拿走篮子。

    行走过程,夏迁偏头低下眸看苏潇潇脑袋,目光似春日里晨光洒照湖水的粼粼波光,高中还是波波头,大学期间慢慢留长发了。

    不管什么样发型都好看。

    莫名手痒,缓缓伸出手拍了拍其头顶,头发蓬软,和小猫毛发一样。

    苏潇潇仰脸疑惑道:“怎么了?”

    夏迁:“我们去那边吧,那边有茄子西红柿。”

    苏潇潇:“好。”

    夏迁随手摘了几个番茄放入篮子,后面有人在喊他。

    “夏迁!”

    一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原来你在这啊……嗯?跑来约会了?”

    苏潇潇忙解释道:“没……不是……”

    “哈哈哈,说笑,那么紧张干什么。”

    来人是社团会长,为人爽朗多话。

    “这番茄看起来不错,给我来一个。”

    “给。”

    苏潇潇拿起一个给他。

    会长露出一拍洁白牙齿,笑嘻嘻接过:“我妹妹也和你一样,不太爱说话。”

    说完顺手习惯性地想拍拍她脑袋,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抓住手腕。

    “她不太习惯别人碰头。”

    苏潇潇疑狐地看向刚刚摸她头的人现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刚刚是谁碰的?怎么现在我就不习惯了?:“老家那边有个说法,碰头会坏了运气。”

    “哦哦哦,不好意思。”会长摸脑袋不好意思讪笑道,随后恢复神色:“摘完赶紧过来吧,那边已经开始烧烤了。”

    夏迁:“好。”

    会长走后,夏迁后怕哆嗦道:“你家真有碰头就坏运气的说法?”

    苏潇潇罕见地露出一抹恶作剧成功后的得逞笑意:“开玩笑的。”

    夏迁松气道:“吓死我了。”

    苏潇潇:“怕我因为你刚刚摸我头我生气?”

    夏迁:“嗯。”

    苏潇潇:“容忍度,每个人对不同人的容忍度不一样,对于有的人我会感到不自在不喜欢,对有的人则不反感,你在后面的人的范围内。”

    夏迁愣了愣,而后嘴角上扬。

    苏潇潇抬头问道:“夏迁,你还要摘什么?”

    夏迁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柔声道:“随便看看,晚点回去也不急。”

    会长不能摸头,他能摸,是不是证明他是与众不同那个人。

    良久,两人才从园子出来回去,大部分是水果以及可以生吃的果蔬。

    夏迁一到场立马被人搂住肩膀拐走。

    快到傍晚,一伙人才准备回校,夏迁提前和会长说他不随大巴回去了,晚点自己开车回。

    “咚”手机消息。

    苏潇潇正欲起身,手机震动。

    夏迁:我有点头晕,能不能陪我多待一会,就一会。

    苏潇潇回头见夏迁微微皱起眉头,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很不舒服样子,于是对刚刚和招呼她的人道:“我晚一点回,你们先走吧。”

    除了两人外其他人都上车回校了。

    苏潇潇走过去紧张道:“夏迁,要不要去医院。”

    夏迁疲惫道:“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抱歉,还拉着你留下。”

    苏潇潇:“没关系,我去给你倒一杯热水。”

    夏迁望着苏潇潇钻进小屋子用一次性杯子装着温开水出来并小心递给自己,望着眼前水杯并不接。

    “水烫吗?”

    “不烫。”

    夏迁静静看着苏潇潇,带着一丝怀疑。

    “真的不烫?”

    “你喝一点帮我尝尝温度。”

    苏潇潇只好喝一口:“不烫,我重新给你接一……”

    “不烫就行。”夏迁很干脆地拿走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水我喝……”苏潇潇正好看见其修长脖子上上下滚动的喉结,语止忙转移视线,等人喝完才轻声问道:“好点没?”

    夏迁慵懒道:“好多了。”

    电话响了。

    夏迁接了个电话,然后笑道:“我们走吧。”

    一出农场便看到辆汽车停在那,一吊儿郎当的人从里面出来骂骂咧咧。

    “狗迁,居然还劳驾你大爷开车接你,你怎么不说让我开飞机啊。”

    “也不是不可以,这不怕你技术不好开不过来嘛。”

    “你大爷……”王真漾突然看到从夏迁身后出来一个人,“让我开车过来。”

    生生把脏话憋回去,保持绅士风度。

    “这位是……”

    “同学。”

    “哦~”王真漾立即了然,拉长音戏谑道,“是嫂……”

    “咳咳咳。”

    “是早该回去了。”

    “等会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夏迁,艹……草地真可爱。”

    “那你多陪陪这庄园的草地吧,我们先走了。”

    夏迁顺势牵着苏潇潇手,手掌很小很软且温热。

    经过王真漾身边时候嚣张拿走车钥匙打开副驾驶门将人轻推进去,和上次一样弯下身子帮其扣上安全带,距离极近,隐隐闻到对方还残留在身上的烧烤味道。

    一言不发,羞涩拘谨,耳根染成红色。

    后面的王真漾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混球啊,这么赤裸裸占便宜!

    汽车扬长而去,十分嚣张,还不带留恋身后人的。

    王真漾吃一鼻子灰,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狗日夏迁,你大爷的,特地给你开车过来你就这样对我?!”

    “没心肺的白眼狼!”

    “算了,看在你追嫂子分上,原谅你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