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夜谈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远方的落日挣扎着释放出它最后一点辉光，随后便被地平线无情地拉下深渊。
乔林盘坐在铺在地面的毯子上，神情专注地看着面前噼啪作响的篝火。他在反复咀嚼刚才从马文叔侄俩那得到的、关于这片大地的信息。不远处，马文和菲伊正安静地准备着晚饭，他们看到乔林陷入思考，不约而同地没有打扰他。
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乔林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位由于交通事故而迫降在这片土地上的、来自其他地方的旅行者，这是他早在出发前就想好的借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根据刚才得到的信息，乔林现在所在的位置被称为“西部荒野”，这里远离人类社会，是流放者、亡命徒、罪人的理想去处。这里没有看管者，亦没有法律，但有着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自然”资源——大批的源质结晶和长在它们外面的混沌之子。因此，同样有很多无法忍受城市中繁重赋税的劳动者和对自己实力颇有信心的淘金客来这里生根发芽。由于这种奇特的人口组成和资源分布，西部荒野的主要人类势力由零散分布的大大小小的营地和四座小型城镇组成。马文和菲伊此行的目的地布雷曼城就是其中之一。
再往东走，过了中西部交界线“沙之界限”，便是这片大陆最富饶的地区——哈维斯平原了。根据马文所说，他知道的绝大部分人类组织、教团、政府都集中设立在这里。即使如此，辽阔的哈维斯平原依然有很多区域无人涉足。
至于哈维斯平原以东的情况，马文就不知道了。哪怕游历的经验丰富如他，也从未听说过那里传出来的任何消息。
乔林目前问的也就这么多，因为大家毕竟刚认识，就算对方没有表现出来不耐烦，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了。“来，吃晚饭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递到乔林面前，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说了声谢谢，然后突然回过神来。
乔林看着面前刚把热汤递给自己的马文和远处还在忙活的菲伊，他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看着不知所措的乔林，马文随和地笑了笑：“不用客气，一位朋友可比一碗汤值钱多了，不是吗？”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面带怀念地说道：“过去，我的一位好友也是这么和我说的。那会我刚成为一个佣兵，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在哪个怪物手里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乔林下意识问道。
“死了。”马文苦笑一声，接着说道：”“这个世道好人是活不久的。他比我强大得多，有能力，有才华，还是一位超凡者，可就是因为他是个滥好人，所以他早早地就死掉了。”
“那您为什么要当一个好人呢？”菲伊此时忙完了手里的活，也加入了这场对话。马文摇了摇头，回答道：“因为我是个胆小鬼，做坏事会让我胆战心惊、夜不能寐，就是这么简单。我这么要求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菲伊。如果有一天你从梦里醒来后开始厌恶起你自己，那么你也会想要开始改变的，因为你既对不起那些对你好的人，也对不起那些你伤害的人。”
而此时乔林的注意力早已被马文提到的一个词所吸引——“超凡者”。乔林暗自咋舌，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存在着某种超自然力量，只是不知道这种力量能达到何种程度。如果一位能轻而易举杀死自己的人成为了敌人，那么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想到这里，乔林连忙问道：“马文先生，能讲讲关于超凡者的事情吗？”
马文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见过的超凡者也不多，他们向来神秘，我对他们的了解算不上多。我的那位好友跟我讲过他的超凡职介是执法官，不过他没有在我面前使用过能力，这种隐私的事情我也没有问他。然后就是在帕梅尔森城境内清缴混沌之子的时候，我见过两位强大的超凡者。他们中的一位只是在空气上随手点了点就能将一个混沌之子撕成碎片，另一位能立刻治好被击伤的士兵。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很轻松地就把帕梅尔森城的外围占领下来了。”
听到这里，乔林突然想起来当时卡车撞过来的时候那种奇妙的停滞感。虽然和马文描述的两个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不同，但这会不是也是一种超凡能力呢？马文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要搜集这方面的信息恐怕只能去人多的地方打听打听了。
看着手里的碗中泡着干面包块的蔬菜汤，乔林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一个分量十足的猪肉罐头递给马文，对他说道：“马文先生，给这个热一下吧，我们一起给它吃了。”他可一点都不想当个吃白食的，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一顿没有肉吃都有点不太习惯。
马文接过罐头掂了掂重量，又把它还给了乔林：“这太贵重了，乔林。你应该把它留着，这能让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多支撑好几天，还能换到不少好东西。”在这个饥荒的年份，这么大的猪肉罐头能换到的东西恐怕多的吓人，马文不想趁着这种信息差占乔林便宜。
乔林微笑着又把罐头递了过去，对马文道：“朋友当然比一碗汤值钱得多，但也是有条件的，比如——朋友之间要相互分享，你说对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文也不再拒绝。他接过罐头，用自己身上带着的干净小刀拆开，倒进刚才用来盛汤的小锅里。不消片刻，香气四溢的猪后腿肉便出现在了每个人的碗里。这种用盐水浸泡来延长保存年限的猪肉倘若直接吃肯定会齁咸，但加到清淡的菜汤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本淡得难以入口的汤此时充满了肉香和盐味，再喝多少碗都不够。泡在汤汁里的猪肉此时也变得咸淡适中，虽然它的年纪恐怕比乔林多了几倍不止，但吃起来却丝毫不影响口感，连肥带瘦地咬上一口，迸出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冲散了面包和汤的素气。
这一餐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尤其是菲伊。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吃得却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她感受着体内和体外的寒意分别被食物和篝火驱散，看着火边叔叔和新朋友满意的笑容，愉快地想着，今天是幸福的一天。
乔林盘坐在铺在地面的毯子上，神情专注地看着面前噼啪作响的篝火。他在反复咀嚼刚才从马文叔侄俩那得到的、关于这片大地的信息。不远处，马文和菲伊正安静地准备着晚饭，他们看到乔林陷入思考，不约而同地没有打扰他。
为了掩盖自己的无知，乔林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位由于交通事故而迫降在这片土地上的、来自其他地方的旅行者，这是他早在出发前就想好的借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根据刚才得到的信息，乔林现在所在的位置被称为“西部荒野”，这里远离人类社会，是流放者、亡命徒、罪人的理想去处。这里没有看管者，亦没有法律，但有着其他地方所没有的“自然”资源——大批的源质结晶和长在它们外面的混沌之子。因此，同样有很多无法忍受城市中繁重赋税的劳动者和对自己实力颇有信心的淘金客来这里生根发芽。由于这种奇特的人口组成和资源分布，西部荒野的主要人类势力由零散分布的大大小小的营地和四座小型城镇组成。马文和菲伊此行的目的地布雷曼城就是其中之一。
再往东走，过了中西部交界线“沙之界限”，便是这片大陆最富饶的地区——哈维斯平原了。根据马文所说，他知道的绝大部分人类组织、教团、政府都集中设立在这里。即使如此，辽阔的哈维斯平原依然有很多区域无人涉足。
至于哈维斯平原以东的情况，马文就不知道了。哪怕游历的经验丰富如他，也从未听说过那里传出来的任何消息。
乔林目前问的也就这么多，因为大家毕竟刚认识，就算对方没有表现出来不耐烦，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问了。“来，吃晚饭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递到乔林面前，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说了声谢谢，然后突然回过神来。
乔林看着面前刚把热汤递给自己的马文和远处还在忙活的菲伊，他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看着不知所措的乔林，马文随和地笑了笑：“不用客气，一位朋友可比一碗汤值钱多了，不是吗？”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面带怀念地说道：“过去，我的一位好友也是这么和我说的。那会我刚成为一个佣兵，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死在哪个怪物手里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乔林下意识问道。
“死了。”马文苦笑一声，接着说道：”“这个世道好人是活不久的。他比我强大得多，有能力，有才华，还是一位超凡者，可就是因为他是个滥好人，所以他早早地就死掉了。”
“那您为什么要当一个好人呢？”菲伊此时忙完了手里的活，也加入了这场对话。马文摇了摇头，回答道：“因为我是个胆小鬼，做坏事会让我胆战心惊、夜不能寐，就是这么简单。我这么要求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菲伊。如果有一天你从梦里醒来后开始厌恶起你自己，那么你也会想要开始改变的，因为你既对不起那些对你好的人，也对不起那些你伤害的人。”
而此时乔林的注意力早已被马文提到的一个词所吸引——“超凡者”。乔林暗自咋舌，没想到这个世界还存在着某种超自然力量，只是不知道这种力量能达到何种程度。如果一位能轻而易举杀死自己的人成为了敌人，那么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想到这里，乔林连忙问道：“马文先生，能讲讲关于超凡者的事情吗？”
马文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见过的超凡者也不多，他们向来神秘，我对他们的了解算不上多。我的那位好友跟我讲过他的超凡职介是执法官，不过他没有在我面前使用过能力，这种隐私的事情我也没有问他。然后就是在帕梅尔森城境内清缴混沌之子的时候，我见过两位强大的超凡者。他们中的一位只是在空气上随手点了点就能将一个混沌之子撕成碎片，另一位能立刻治好被击伤的士兵。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很轻松地就把帕梅尔森城的外围占领下来了。”
听到这里，乔林突然想起来当时卡车撞过来的时候那种奇妙的停滞感。虽然和马文描述的两个人表现出来的能力完全不同，但这会不是也是一种超凡能力呢？马文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要搜集这方面的信息恐怕只能去人多的地方打听打听了。
看着手里的碗中泡着干面包块的蔬菜汤，乔林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一个分量十足的猪肉罐头递给马文，对他说道：“马文先生，给这个热一下吧，我们一起给它吃了。”他可一点都不想当个吃白食的，而且作为一个现代人，一顿没有肉吃都有点不太习惯。
马文接过罐头掂了掂重量，又把它还给了乔林：“这太贵重了，乔林。你应该把它留着，这能让一个快要饿死的人多支撑好几天，还能换到不少好东西。”在这个饥荒的年份，这么大的猪肉罐头能换到的东西恐怕多的吓人，马文不想趁着这种信息差占乔林便宜。
乔林微笑着又把罐头递了过去，对马文道：“朋友当然比一碗汤值钱得多，但也是有条件的，比如——朋友之间要相互分享，你说对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马文也不再拒绝。他接过罐头，用自己身上带着的干净小刀拆开，倒进刚才用来盛汤的小锅里。不消片刻，香气四溢的猪后腿肉便出现在了每个人的碗里。这种用盐水浸泡来延长保存年限的猪肉倘若直接吃肯定会齁咸，但加到清淡的菜汤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原本淡得难以入口的汤此时充满了肉香和盐味，再喝多少碗都不够。泡在汤汁里的猪肉此时也变得咸淡适中，虽然它的年纪恐怕比乔林多了几倍不止，但吃起来却丝毫不影响口感，连肥带瘦地咬上一口，迸出的汁水在口腔中炸开，冲散了面包和汤的素气。
这一餐每个人都吃得很开心，尤其是菲伊。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吃得却是所有人中最多的。她感受着体内和体外的寒意分别被食物和篝火驱散，看着火边叔叔和新朋友满意的笑容，愉快地想着，今天是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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