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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布雷曼城

    作为人类征服荒野的象征之一,布雷曼城可以说是这片大陆上距离璀璨的人类文明最远的城镇。就可考的历史记载,四百三十三年前,来自布瑞特恩王国的前身——金雀花王国的开拓队成员们一路上克服了无数艰难险阻后,成功抵达了这座当时还是废城遗址的地区。

    在这种当时看来毫无资源和地理位置优势的无用地块建立城镇其实是不合规矩的,但无论是开拓者们还是当时极富野心的金雀花王朝的统治者都一致同意要在这里竖立一座丰碑,于是布雷曼城便诞生了。

    事实上,“布雷曼”这个名字就是来自于开拓者小队的队长布雷曼•维希,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王朝大名鼎鼎的维希公爵。当布瑞忒恩取代金雀花的时候,属于极端保皇派的最后一任维希公爵被围攻致死,“维希公爵”这个名号也从现实来到了历史书上,只有布雷曼这个名字伴随着这座久经风霜而不倒的城镇永远留在了荒漠之中。

    而如今,乔林已然来到了这位老人面前,等待着他与这个文明的第一次接触。

    布雷曼城显然是按照战争堡垒的规格修建的,巍峨的城墙和厚重而紧闭的城门验证了这一点。神秘学卡车刚缓缓停在城门门口时,一排戍守大门的卫兵便围了。

    乔林打量了一下这些面色不善“军人”们,他们并没有如想象中穿着作战服,而是黑白相间的老旧警服,手中的武器也乱七八糟的,既有形似于AR枪族的步枪,又有西部荒野最常见的转轮手枪,甚至还有警棍匕首之类的冷兵器。

    安东尼奥摇下车窗,对卫兵们大声说道:“朋友们,我们是从馈赠绿洲过来的商人,来这里补给一下,麻烦开一下门。”

    其中一个戴着金饰光头男人走到车窗前面,对安东尼奥说道:“小子,布雷曼城最近一段时间不允许外人进入,你们可以去石头城和沙砾城碰碰运气。如果你们物资实在不够,还可以直接和我们交换,价格上肯定会高一些,但肯定比饿肚子好。”

    “这……”安东尼奥有些为难地说道:“警官大哥,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们进城还有些别的事要办。”

    光头警官否决道:“不行,这是坎蒂丝局长亲自下的命令,我们可不敢放人进去。”

    马文和菲伊听见动静后也从车厢走了出来。见到光头男人,马文走上前去:“坎尼,我就是来找坎蒂丝的,馈赠绿洲出了些事情,只能她来处理。”

    “哦?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我们的大游侠马文先生吗!”光头热情地和马文拥抱了一下,对后面的警察们吩咐道:“快去给城门拉上去,怎么跟着老子混了这么久还一点儿眼色都不长?”

    “这个......坎尼老大,要是坎蒂丝警长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啊。上次托尼收了钱偷偷给人放进城就被坎蒂丝警长吊在警局门口一整天,人都快被晒成干了。”后面一个小警察唯唯诺诺地回答道。

    坎尼瞪了他一眼:“那个女人是你们老大还是老子是你们老大?叫你们去就快去!”

    警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去当那个出头鸟,最后他们干脆一起将大门拉了上去,这样即使坎蒂丝到时候问起来也可以一口咬定是坎尼军长干的,他们只是搭了把手而已。

    坎尼又将头转了过来,对马文和善地说道:“好了,你们先进去吧,等晚上下班了我们几个老朋友一起去喝一杯?”

    “当然了,老酒鬼的酒馆还开着吗?”马文拍了拍坎尼的肩膀,对他问道。

    “暂时没开了,现在粮食少了,价格翻番地涨,他又舍不得那些陈酿的宝贝,就干脆关一段时间避避风头。行了,闲话晚上再说,你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我还得陪着这群小崽子待到晚上。”坎尼走到路边给车让开一条路。

    马文向他点了下头后回到了车上,为了方便找地方,乔林钻进了车厢里,把前排的位置让给了马文。

    卡车再一次动了起来,乔林吸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见识到这个世界文明真实模样的一角了。

    也许是为了往来通商的便利,城内的道路很宽敞,容纳两辆并行的卡车也绰绰有余,然而这里的路却远没有现代整洁干净,不仅马粪牛粪随处可见,未用柏油沥青铺设的土路更是崎岖不平,满是裂痕和坑洞。

    透过车厢上的透明玻璃,乔林发现道路两旁的建筑风格和他之前去过的馈赠绿洲十分相似,楼高一般不超过三层,由于沙漠地区降水量极少,这里的屋顶往往被直接建造成平的,不需要担心排水问题。因为大量使用当地较为坚固的压制沙磐岩作为建材的主要来源,这里的房屋大都呈现出干净的淡黄色,衬得本就肮脏的道路更加腌臜不堪。

    比起诡异的绿洲,布雷曼城内来往的行人不少,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相当正常,这让乔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也许是因为这里很久没有外来车辆进入了,街道上的人们见到神秘学卡车的到来,纷纷行起了注目礼。安东尼奥非常骚包地探出半个身子向外面挥手致意,和乔林同坐在车厢里的菲伊似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在马文的指引下,神秘学卡车缓缓开进了一个院子里。这个院子似乎是专门用来停放车辆的,但此时这里除了神秘学卡车以外,就只有一辆吉普车和一辆老式轿车停着。而且从上面落的灰尘厚度来看,这两辆车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跟在菲伊后面跳下车厢,乔林立刻闻到了从街道上飘过来的难以言喻的气味。所幸比起人类这种杂食性动物的粪便,素食动物粪便的气味要友善得多,再加上在绿洲地窖已经有过前车之鉴,乔林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气味。

    很显然,布雷曼城的粮食问题远没有外界严重,城内的人不仅不需要杀牛宰马获取食物,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和草料去饲养它们。

    这个院子的主人是一位胖乎乎的中年妇女,在与她进行一番攀谈后,乔林他们很顺利地住进了同样属于她的旅馆内。也许是由于长时间没有外人光顾,偌大的旅馆内显得有些疏于打扫,但好在那位中年妇女的要价很低,众人也没有什么不满。比起荒芜的野外,这里简直干净得像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