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面具
清晨的闹钟忠实地响了起来，一只小手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精准无误地拍停了这个吵闹的小家伙。
乔林恋恋不舍地离开温暖的被窝，放在以往，他也许会用上十几分钟来完成这个过程，但今天他的动作却很利索。
对于一个遥远的小镇来说，一年中的每一天其实往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时光仿佛忘记了这里，自顾自地向前走去，除了今天。
今天是开年的第一天，也是镇上举办庙会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周围村落的人们也会来到镇子上，参与这场热闹非凡的活动。
对于大人来说，这是购置年货的最佳时间，因为他们可以以不高的价格买到平日难以买到的稀罕玩意。
对于小孩子来说，今天也是个和朋友们尽情玩耍的好时候，庙会中各种各样的游玩项目总能让人玩到晚上也玩不腻。
乔林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他宁愿待在家里。但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姐姐和朋友们从来不会抛下他。
换好衣服，乔林走下楼去，老妈一如既往地在厨房里忙活，准备着一家人的早餐；姐姐坐在桌前，将提前买的糖果仔细地分装在不同的盘子里，老爸则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电视上的早间新闻。
过年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它能让平日里因忙碌而不着家的大人们安静地在家里待上两个星期——如果不算上串亲戚的话。幸运的是，乔林他们一家在本地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可以省略掉这项繁杂而无趣的活动。
父母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出现而将视线从原来的地方挪开，只有姐姐停下手中的事情迎了过来。她的脸依旧模糊不清，即使如此，乔林依然可以“看到“她温柔的笑容。
“走吧，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也不能落后。”
“好。”
周围的场景扭曲起来，下一刻，乔林的身旁除了他的姐姐，还出现了另外四个孩子。时候尚早，举办庙会的地方现在只有买卖东西的人，所以孩子们也不急着去那里。
他们在被白雪覆盖的小镇和田野中挥洒着用不完的精力，滚出一个个雪球，将它们搭在一起，再搓出来几个泥球按在上面，一个雪人就搭好了。
一个雪人当然是不够的，在一个高个男孩的提议下，孩子们陆陆续续又搭好了五个雪人，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了。在将与自己最像的那个雪人刻上名字后，孩子们站在他们的雪人前，一起拍了张相片。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属于孩子们的庙会终于开始了。
寒冷完全无法阻挡这些不知疲倦的小孩，他们急匆匆地体验着各种项目，套圈、打气球、猜字谜……饶是如此，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们还是没有玩够。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每个人都要给排在后一位的朋友买一张面具，然后在他闭上眼睛后给他戴上，再让他开始猜这是什么面具，猜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乔林闭上眼睛，一双冰凉的手为他戴上了那幅属于他的面具。很快，为他戴面具的那个人提示他可以睁开眼了，于是他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绑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戴着猪脸面具，她看着他，口中说出了没有温度的话语。
“你总是乐于戴着面具，让所有人都看不透你的真实面目。”
“你欺骗着所有人，所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乔林的呼吸困难了起来，他感觉脸上这幅塑料面具活了过来，想要堵住他的鼻孔和嘴巴，将他活活憋死。
他伸手抓住面具的两边，想要将它扯下来。剧烈的疼痛从脸部传了出来，让他差点晕厥过去，然而生存的本能让他不得不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继续进行着近乎自残的行为。
那个女孩冷冷地看着他，口中的话语依旧没有停下来。
“你的父母和你所谓的'朋友'们，你欺骗了他们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痛苦让乔林说不出一句话，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幅面具扯了下来。还没等他高兴，脸上又一次传来了有异物的感觉，呼吸也再一次不畅了起来。
“杨帆，那位想要拯救你的医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在回去之后，你依旧在骗他，骗他你还没有去过'新世界'。他对你的无私帮助，换来了什么？”
又一幅带着血的面具被扯了下来，在雪地上留下了点点血渍。
“马文•奥斯汀，这位从见面开始就对你照顾有佳的长辈，你对他隐瞒了你的来历，你的目的，一路上，你都在利用他，利用他的好心，利用他的同情心。”
“菲伊•特瑞兹，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的小姑娘，你给她讲了不少故事，不是吗？你一直很会编故事，这是你的强项。”
一张又一张面具被扔到地上，它们表情不一，空洞的眼睛看着它们待过的那张长出新的面具的脸。
“安东尼奥•琼斯，引导你一步步成为超凡者的人，他对你倾囊相授，教会你如何理解那些神奇的挪麦文字，而你呢？你甚至对他隐瞒了你的命轨，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有一天靠这个信息差杀死他？”
“不……我没有……”疼痛让乔林几乎说不出话，他半跪在冰冷的雪上，面前地上的面具已经排成了好几排。
“他们真心诚意地对待你，而你却总是在利用他们的信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鬼，如果有一天你的那些谎言被揭穿，你要怎么面对他们？”
窒息感又一次传来，乔林已经没有力气阻止和反抗了。视野越来越黑，乔林躺在面具堆上，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朦胧之中，他听到了那个女孩最后的话。
“多可悲啊，你甚至欺骗了你自己。”
乔林恋恋不舍地离开温暖的被窝，放在以往，他也许会用上十几分钟来完成这个过程，但今天他的动作却很利索。
对于一个遥远的小镇来说，一年中的每一天其实往往并没有什么区别，时光仿佛忘记了这里，自顾自地向前走去，除了今天。
今天是开年的第一天，也是镇上举办庙会的日子。每到这个时候，周围村落的人们也会来到镇子上，参与这场热闹非凡的活动。
对于大人来说，这是购置年货的最佳时间，因为他们可以以不高的价格买到平日难以买到的稀罕玩意。
对于小孩子来说，今天也是个和朋友们尽情玩耍的好时候，庙会中各种各样的游玩项目总能让人玩到晚上也玩不腻。
乔林并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他宁愿待在家里。但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姐姐和朋友们从来不会抛下他。
换好衣服，乔林走下楼去，老妈一如既往地在厨房里忙活，准备着一家人的早餐；姐姐坐在桌前，将提前买的糖果仔细地分装在不同的盘子里，老爸则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电视上的早间新闻。
过年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它能让平日里因忙碌而不着家的大人们安静地在家里待上两个星期——如果不算上串亲戚的话。幸运的是，乔林他们一家在本地并没有什么亲戚，所以可以省略掉这项繁杂而无趣的活动。
父母并没有因为儿子的出现而将视线从原来的地方挪开，只有姐姐停下手中的事情迎了过来。她的脸依旧模糊不清，即使如此，乔林依然可以“看到“她温柔的笑容。
“走吧，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也不能落后。”
“好。”
周围的场景扭曲起来，下一刻，乔林的身旁除了他的姐姐，还出现了另外四个孩子。时候尚早，举办庙会的地方现在只有买卖东西的人，所以孩子们也不急着去那里。
他们在被白雪覆盖的小镇和田野中挥洒着用不完的精力，滚出一个个雪球，将它们搭在一起，再搓出来几个泥球按在上面，一个雪人就搭好了。
一个雪人当然是不够的，在一个高个男孩的提议下，孩子们陆陆续续又搭好了五个雪人，这样一来，每个人都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个了。在将与自己最像的那个雪人刻上名字后，孩子们站在他们的雪人前，一起拍了张相片。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属于孩子们的庙会终于开始了。
寒冷完全无法阻挡这些不知疲倦的小孩，他们急匆匆地体验着各种项目，套圈、打气球、猜字谜……饶是如此，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们还是没有玩够。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卖面具的摊位。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每个人都要给排在后一位的朋友买一张面具，然后在他闭上眼睛后给他戴上，再让他开始猜这是什么面具，猜错了就要接受“惩罚”。
乔林闭上眼睛，一双冰凉的手为他戴上了那幅属于他的面具。很快，为他戴面具的那个人提示他可以睁开眼了，于是他便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绑着小辫子的小女孩戴着猪脸面具，她看着他，口中说出了没有温度的话语。
“你总是乐于戴着面具，让所有人都看不透你的真实面目。”
“你欺骗着所有人，所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乔林的呼吸困难了起来，他感觉脸上这幅塑料面具活了过来，想要堵住他的鼻孔和嘴巴，将他活活憋死。
他伸手抓住面具的两边，想要将它扯下来。剧烈的疼痛从脸部传了出来，让他差点晕厥过去，然而生存的本能让他不得不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继续进行着近乎自残的行为。
那个女孩冷冷地看着他，口中的话语依旧没有停下来。
“你的父母和你所谓的'朋友'们，你欺骗了他们多久？五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痛苦让乔林说不出一句话，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那幅面具扯了下来。还没等他高兴，脸上又一次传来了有异物的感觉，呼吸也再一次不畅了起来。
“杨帆，那位想要拯救你的医生，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在回去之后，你依旧在骗他，骗他你还没有去过'新世界'。他对你的无私帮助，换来了什么？”
又一幅带着血的面具被扯了下来，在雪地上留下了点点血渍。
“马文•奥斯汀，这位从见面开始就对你照顾有佳的长辈，你对他隐瞒了你的来历，你的目的，一路上，你都在利用他，利用他的好心，利用他的同情心。”
“菲伊•特瑞兹，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的小姑娘，你给她讲了不少故事，不是吗？你一直很会编故事，这是你的强项。”
一张又一张面具被扔到地上，它们表情不一，空洞的眼睛看着它们待过的那张长出新的面具的脸。
“安东尼奥•琼斯，引导你一步步成为超凡者的人，他对你倾囊相授，教会你如何理解那些神奇的挪麦文字，而你呢？你甚至对他隐瞒了你的命轨，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有一天靠这个信息差杀死他？”
“不……我没有……”疼痛让乔林几乎说不出话，他半跪在冰冷的雪上，面前地上的面具已经排成了好几排。
“他们真心诚意地对待你，而你却总是在利用他们的信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自私鬼，如果有一天你的那些谎言被揭穿，你要怎么面对他们？”
窒息感又一次传来，乔林已经没有力气阻止和反抗了。视野越来越黑，乔林躺在面具堆上，等待着自己的死亡。
朦胧之中，他听到了那个女孩最后的话。
“多可悲啊，你甚至欺骗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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