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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营,小荷才露尖尖角

    这是一个恐怖的夜晚,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随着中军大帐外尸体越积越多,管承赫然成为了一个血人,不知是血还是汗,正一滴滴从管承的眉毛处脸滴落落下。

    独自伫立在大帐中央,虎视众人。

    这时作为主帅的管承正以这种拼死精神,奋勇杀敌,激励着众人,稳住了军心和处于混乱中的大军。

    不少黄巾头目、军士慌乱中见到主将还在死守,都停住了逃跑的脚步,回过身与追杀的军士进行一番绞肉搏杀。

    战场之上,形势立刻发生了变化。

    看着愈战愈勇的黄巾军士兵,暗思没能一鼓作气,借着趁乱驱赶敌军的刘林叫苦不迭,若是还不能拿下敌军主帅,接下来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擒贼先擒王!

    此刻刘林也顾不上许多,一枪刺死一名黄巾军士后,壮着胆子径直杀到管承面前,与之面对面交锋。

    望着死战不退的敌将,此时刘林心有戚戚。或许此时,生存对他而言渐渐出现在心底。

    对他来说,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杀!”

    突然,一声大喝把刘林拉回到残酷的杀戮中。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管承紧握朴刀一个箭步冲刺,好似一头猛虎扑食,朝着他劈砍而来,动作迅猛。

    “啊!”

    刘林赶紧往右一个翻身,可惜躲闪不及,左臂上被迅速划开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这一刻,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刘林咬紧了牙。

    站在一旁,管承见一击得手,紧接着一连数刀冲着刘林杀去,直砍得刘林连连躲闪,毫无招架之力。

    且说二人一个是沙场宿将,一个是初生牛犊,武力值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不过刘林却依旧坚挺,硬是咬着牙与管承对战了十余回合。

    就在这时,大帐外一黑汉就似一头发疯的狮子,手中不停挥舞着开山大斧在人群里横扫,斧影过处,呼呼作响,脑瓜崩裂。

    见过横的,没见过这等不要命的。

    一众黄巾军虽争强斗狠,可和这名黑汉相比,好比小巫见大巫,人人恐惧之余,不敢上前。

    透过火光,刘林认得那是大哥陈刚。

    “小子,你若是投降本帅,让你副帅如何?!”管承此时大声用刀指着刘林问道。

    刘林吸了口气,显得有些吃力,勉强微微一笑,“好呀!但是你要跟着姓‘刘’,汉家疆土,不许贼兵践踏!”

    “找死!”管承大喝一声。

    刘林说见势不妙,赶紧一个闪身朝帐外跑去,管承怒火中烧,哪里能放他,立刻追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人群中一路横扫而来的陈刚大踏步冲在最前方,大喝一声,势如惊雷:“休伤俺家兄弟!”

    抡起大斧,一击砸中管承胸前。

    “噗!”

    受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管承瞬间被砸倒在地,整个人都飞出去几米远,鲜血瞬时从口中喷涌而出,半晌止血不住。

    见此情形,刘林当下回身挺枪直刺,一点寒芒先至。

    滔天火光中,只见锋利的枪尖刺入胸前,一大片鲜血喷溅,“噗通”一声,管承整个身体向前轰然倒下。

    鲜血缓缓流出,逐渐在周身化开,融入这片大地之中。

    同时,陈刚一个箭步走到跟前,高举大斧,瞬时管承的人头滚落到了一旁。刘林猝不及防,被其鲜血溅了一身。

    须臾,刘林昂首阔步走到大帐前,高举着血淋淋的首级,对着还在死战的黄巾军士大喝。

    “贼帅已死,还不速降!”

    一颗血淋淋的首级尚在滴血,不少黄巾军士自然认得那人头便是管承!

    不少人惊得面如土色,乖乖放弃抵抗,丢下兵器,选择投降。

    远处不少黄巾余党见势不妙,暗思大势已去,不敢再坚持,一时间无数人好似涛涛洪流,裹挟着向东北方向逃窜。

    正在此刻,一路奔来刘繇的兵马也尽数从牟平县杀来,直抵黄巾军大寨门口。但见到的却是寨内余火尚未熄灭,黄巾军士兵已成溃势,不能抵挡。

    刘繇一声喝令,迅速叫大军追击,不可放过一个!

    霎时间,军士们脸上洋溢着怪异的微笑,仿佛他们不是去追击,而是来对一大片庄稼进行收割!

    卯时,一缕阳光透过晨曦的雾霭,照耀在这片大地上。

    刘繇骑着高头大马穿过破败的营地,环顾四周,只见有两个人浑身满是血污,坐在中军帐前休息。

    定睛一看,恰是刘林、陈刚二人。

    刘繇脸上写满不敢相信,先不论刘林是怎么找到这数百人的,光是这摸营杀贼的勇气和魄力,都叫他从心底里佩服。

    更令他担忧的是——刘林指挥和作战能力。

    思虑再上,刘繇策马缓缓而来,忍不住探问:“刘林,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以短时间让这群人跟你一起拼死杀贼?!”

    刘林苦笑了一下,缓缓望向马背上的刘繇,并未说话。

    抬头的那一刻,刘繇内心再一次震撼了。眼前的他哪里还有昨日的模样,更多的是大大小小还在流血的伤口,以及那颗放在一旁的人头。

    这是一种精神,为首者身先士卒,毫无畏惧!

    “明公,这是敌将的首级!”也不顾刘繇反不反对,他直接将人头挂在了马上。

    随后刘林也不再理会,扭头望向还坐在地上的陈刚,笑着说道:“大哥,杀了一晚上,累了吗?”

    陈刚用手撑了一下地,起身后憨憨一笑,握紧身旁那柄大斧,大声说道:“俺还可以再杀!”

    “哈哈哈...”刘林跟着笑了,陈刚那副憨憨的模样着实让人捧腹大笑。

    就这样,刘繇看着两人无视自己,露出一副尴尬的模样,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大势已定,盯着面前已经是残破不堪的大寨,周围密密麻麻的尸体,令曾经对乱世充斥幻想的刘林变得无比清醒。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经历完一场血战,让他深刻明白了乱世生存的可贵。

    经历了整整一夜鏖战,从深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也不知道刘林从何处‘顺’来两匹马,带着一身疲惫,整个人无精打采,与陈刚沟通一路策马,回牟平城休息去了。

    随着众军士一路穷追不舍,黄巾军投降者三四千余人,其余人大部分不是战死,便是相互践踏,死伤者遍布数十里。

    至于粮草辎重,亦是不计其数。

    作为这一战的主事人,凭借着这一场惊艳的胜利,刘繇得到了麾下众人的支持,一时间声名大噪,名扬州府。

    他当即宣布,三日后将在牟平城内举办流水宴,犒劳众人。

    至于刘林,则是凭借这一血战,在牟平县境内威名略显,被周围人所识,恰似小荷才露尖尖角,正待来日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