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告别
一声鸡鸣，天色渐亮。
凉州城的普通百姓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对于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凉州城是他们世代的故乡。
很少有人愿意走出去，一部分原因是安土重迁的思想。
这种偏居一隅的安全感一代代地延续着，哪怕这里地处群山之中，物资又无比的匮乏。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这凉州城属于边城。
想要从边界进入中心区域，需要翻过绵延数万里的群山。
而这群山之中，更是遍布无数可怖的妖兽、毒虫。
这种情况下，就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不敢保证，他们独自走在其中会一定安全。
所以，普通的百姓就更不敢走出去了。
……
凉州城中心，钟府。
钟府的下人们起的都很早，因为钟府有着十分严苛的家规。
而一些血脉比较偏远的子嗣，像傻子钟卫孝这种，情况虽然好一些，但依旧也有一定的家规约束。
至于嫡系的子嗣，他们的权利很大，也更为自由。
傻子钟卫孝今日起得比往常更早，起床后，他便自觉地前往钟家祠堂。
他居住的是外院。
钟家有内院和外院之分，内院是嫡系居住之地，外院自然就是旁系居住之处了。
就在他踏入内院大门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眼前晃过。
“小爷爷？！”
这个傻子竟然认出了眼前之人。
不错，他眼前的正是气势汹汹，前来讨要说法的钟文义。
“卫孝，你我足有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我记得，小爷爷是家中对我最好的人，我当然记得。”
原本气愤的钟文义眼中有了一丝温和。
他知道眼前的孩子本性是有多纯善，只可惜父母死的早，无人照顾。
在钟卫孝父母死后，他自己又染上了痴病，处处遭人嫌弃。
“卫孝，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好，帮忙，我喜欢帮忙！”
“你帮我把所有人都喊醒！”
钟卫孝重重地点头，随即在钟府钟大喊大叫起来。
随着钟卫孝的大嗓门回荡在钟府各处，很快，尚在睡梦中的钟家子嗣们全都被吵醒。
一些脾气大的嫡系子嗣，更是破口大骂。
“是哪个死爹的一大早狗叫。”
“他奶奶的嘴，钟卫孝你这个傻子，我弄死你！”
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院中这个最大的院子已经聚满了人。
当他们得知大喊大叫之人是钟卫孝时，骂得更加口无遮拦。
但很快，他们发现钟卫孝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之人。
“是他？”
“他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被逐出家门了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为什么会被逐出家门？”
“还不是因为那个妖女！”
这些钟家的子嗣不自觉地将钟文义围在了人圈之中。
听着耳边传来窃窃私语，钟文义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很快，他一直等待的人出现了。
只见钟文墨背着双手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不少人，都是钟家的嫡系。
钟文墨皱着眉头，目光从钟卫孝身上移向钟文义。
钟文墨开口。
“逆子，你已经不是钟家人了，还回来干什么！”
他说话时注入了一丝灵力，这让他此刻充满了威严。
“你既然也说我不是钟家人，你还派人来招惹我做什么？”
钟文义是看着钟卫祖说出这句话的。
钟文墨也注意到了钟文义的眼神，他撇了眼现在自己身后的长孙钟卫祖。
钟卫祖自然不甘示弱。
“钟文义，你还好意思说！老祖陨落才几天，你就在家大摆筵席……”
钟文义将他的话打断。
“住口！根本就没有人通知我老祖陨落之事，你分明就是来找事。你找事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夜里对我的孩子出手。”
“你别血口喷人，我何曾对你孩子出手了！”
面对所有族人的目光，钟卫祖也是丝毫不惧。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有那个胆子，但你爷爷钟文墨有！”
钟文义转脸看向钟文墨，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钟文墨还没有开口，钟卫祖抢先狡辩道。
“钟文义，你别像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爷爷贵为家主，为何要对你的儿子下毒手！”
钟文义冷哼了一声。
“僵尸蛇这种几乎消失的妖兽极难见到，整个凉州城只有你钟文墨养了一条僵尸蛇。我儿子，就是中了僵尸蛇的毒，不是你还能是谁？”
听到钟文义的话，钟文墨双目一寒。
他的确养了一条僵尸蛇作为自己的妖宠，这在凉州城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这条筑基初期的僵尸蛇还是他的一大助力。
他知道单凭这一点，他就百口莫辩，所以他也不打算解释。
“逆子，你今日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
钟文义将手中的剑尖指向钟文墨。
“还能怎样，当然是报仇！当年你用僵尸蛇偷袭我，致使我此生的修为无法再精进分毫。我可以原谅你这件事，但你对我家人下手，那就不可原谅。新仇旧恨，就今日了结吧！”
钟文墨冷哼了一声。
“凭你一个筑基中期，就敢在我钟家撒野了？”
“废话少说！”
钟文义大喝一声，举着手中长剑直刺钟文墨。
钟文墨不闪不躲，只是目光更冷。
“当”的一声，长剑撞在了一柄宽大的刀刃上，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一个身影蓦然出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钟文墨的贴身护卫，之前被傻子钟卫孝称呼为“三叔”的刀疤男人钟武峰。
钟武峰虽然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但他手中的刀却是个宝贝，远不是钟文义手中那柄破烂长剑能比的。
钟武峰大喝一声。
“大胆，竟敢对家主如此无理！”
说着，双手握刀向着钟文义劈砍过去。
……
另一边，钟夫人将自己的儿子的伤口包扎好后，将其交给贴身丫鬟照看，而她自己则打算孤身前往钟家府邸。
早在自己相公离去的那一刻，她就隐隐觉得不安。
她担心钟文义的安全，因为她知道钟家那伙奸邪之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所以，即便是自己相公遇到危险，她也要在他身边守着他，哪怕是和他一起赴死！
“小芸，若是日上三竿，我和老爷都没能回来，你就带着诚儿离开凉州城。”
钟夫人的丫鬟名叫聂芸，还不到二十岁。
“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钟夫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聂芸怀里的钟诚身上。
“小芸，你跟在我身边整整七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回不来了，不要犹豫，带着诚儿走！”
钟夫人说完这句话时，聂芸早已泣不成声。
她哪里不知道钟夫人的意思，只是她还怀有一丝的期望。
钟夫人埋下头，轻轻地吻在自己孩子的额头上，随即便无比决绝地转身离去。
“小芸，记住我的话，若是我们没回来，带着诚儿走，走得越远越好！”
凉州城的普通百姓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对于这里的大部分人来说，凉州城是他们世代的故乡。
很少有人愿意走出去，一部分原因是安土重迁的思想。
这种偏居一隅的安全感一代代地延续着，哪怕这里地处群山之中，物资又无比的匮乏。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这凉州城属于边城。
想要从边界进入中心区域，需要翻过绵延数万里的群山。
而这群山之中，更是遍布无数可怖的妖兽、毒虫。
这种情况下，就连金丹期的修士都不敢保证，他们独自走在其中会一定安全。
所以，普通的百姓就更不敢走出去了。
……
凉州城中心，钟府。
钟府的下人们起的都很早，因为钟府有着十分严苛的家规。
而一些血脉比较偏远的子嗣，像傻子钟卫孝这种，情况虽然好一些，但依旧也有一定的家规约束。
至于嫡系的子嗣，他们的权利很大，也更为自由。
傻子钟卫孝今日起得比往常更早，起床后，他便自觉地前往钟家祠堂。
他居住的是外院。
钟家有内院和外院之分，内院是嫡系居住之地，外院自然就是旁系居住之处了。
就在他踏入内院大门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他眼前晃过。
“小爷爷？！”
这个傻子竟然认出了眼前之人。
不错，他眼前的正是气势汹汹，前来讨要说法的钟文义。
“卫孝，你我足有三年没见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我记得，小爷爷是家中对我最好的人，我当然记得。”
原本气愤的钟文义眼中有了一丝温和。
他知道眼前的孩子本性是有多纯善，只可惜父母死的早，无人照顾。
在钟卫孝父母死后，他自己又染上了痴病，处处遭人嫌弃。
“卫孝，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好，帮忙，我喜欢帮忙！”
“你帮我把所有人都喊醒！”
钟卫孝重重地点头，随即在钟府钟大喊大叫起来。
随着钟卫孝的大嗓门回荡在钟府各处，很快，尚在睡梦中的钟家子嗣们全都被吵醒。
一些脾气大的嫡系子嗣，更是破口大骂。
“是哪个死爹的一大早狗叫。”
“他奶奶的嘴，钟卫孝你这个傻子，我弄死你！”
不到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院中这个最大的院子已经聚满了人。
当他们得知大喊大叫之人是钟卫孝时，骂得更加口无遮拦。
但很快，他们发现钟卫孝旁边还站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之人。
“是他？”
“他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被逐出家门了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为什么会被逐出家门？”
“还不是因为那个妖女！”
这些钟家的子嗣不自觉地将钟文义围在了人圈之中。
听着耳边传来窃窃私语，钟文义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很快，他一直等待的人出现了。
只见钟文墨背着双手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不少人，都是钟家的嫡系。
钟文墨皱着眉头，目光从钟卫孝身上移向钟文义。
钟文墨开口。
“逆子，你已经不是钟家人了，还回来干什么！”
他说话时注入了一丝灵力，这让他此刻充满了威严。
“你既然也说我不是钟家人，你还派人来招惹我做什么？”
钟文义是看着钟卫祖说出这句话的。
钟文墨也注意到了钟文义的眼神，他撇了眼现在自己身后的长孙钟卫祖。
钟卫祖自然不甘示弱。
“钟文义，你还好意思说！老祖陨落才几天，你就在家大摆筵席……”
钟文义将他的话打断。
“住口！根本就没有人通知我老祖陨落之事，你分明就是来找事。你找事也就罢了，竟然还在夜里对我的孩子出手。”
“你别血口喷人，我何曾对你孩子出手了！”
面对所有族人的目光，钟卫祖也是丝毫不惧。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有那个胆子，但你爷爷钟文墨有！”
钟文义转脸看向钟文墨，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钟文墨还没有开口，钟卫祖抢先狡辩道。
“钟文义，你别像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爷爷贵为家主，为何要对你的儿子下毒手！”
钟文义冷哼了一声。
“僵尸蛇这种几乎消失的妖兽极难见到，整个凉州城只有你钟文墨养了一条僵尸蛇。我儿子，就是中了僵尸蛇的毒，不是你还能是谁？”
听到钟文义的话，钟文墨双目一寒。
他的确养了一条僵尸蛇作为自己的妖宠，这在凉州城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这条筑基初期的僵尸蛇还是他的一大助力。
他知道单凭这一点，他就百口莫辩，所以他也不打算解释。
“逆子，你今日来这里究竟想怎么样？”
钟文义将手中的剑尖指向钟文墨。
“还能怎样，当然是报仇！当年你用僵尸蛇偷袭我，致使我此生的修为无法再精进分毫。我可以原谅你这件事，但你对我家人下手，那就不可原谅。新仇旧恨，就今日了结吧！”
钟文墨冷哼了一声。
“凭你一个筑基中期，就敢在我钟家撒野了？”
“废话少说！”
钟文义大喝一声，举着手中长剑直刺钟文墨。
钟文墨不闪不躲，只是目光更冷。
“当”的一声，长剑撞在了一柄宽大的刀刃上，发出了巨大的撞击声。
一个身影蓦然出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钟文墨的贴身护卫，之前被傻子钟卫孝称呼为“三叔”的刀疤男人钟武峰。
钟武峰虽然只有筑基初期的修为，但他手中的刀却是个宝贝，远不是钟文义手中那柄破烂长剑能比的。
钟武峰大喝一声。
“大胆，竟敢对家主如此无理！”
说着，双手握刀向着钟文义劈砍过去。
……
另一边，钟夫人将自己的儿子的伤口包扎好后，将其交给贴身丫鬟照看，而她自己则打算孤身前往钟家府邸。
早在自己相公离去的那一刻，她就隐隐觉得不安。
她担心钟文义的安全，因为她知道钟家那伙奸邪之人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所以，即便是自己相公遇到危险，她也要在他身边守着他，哪怕是和他一起赴死！
“小芸，若是日上三竿，我和老爷都没能回来，你就带着诚儿离开凉州城。”
钟夫人的丫鬟名叫聂芸，还不到二十岁。
“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钟夫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聂芸怀里的钟诚身上。
“小芸，你跟在我身边整整七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所以，如果我们真的回不来了，不要犹豫，带着诚儿走！”
钟夫人说完这句话时，聂芸早已泣不成声。
她哪里不知道钟夫人的意思，只是她还怀有一丝的期望。
钟夫人埋下头，轻轻地吻在自己孩子的额头上，随即便无比决绝地转身离去。
“小芸，记住我的话，若是我们没回来，带着诚儿走，走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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