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正如我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此事绝密！”
小会上，赵默大概介绍了一下此次设计的大模型的情况后。
刘部长首先就强调了大模型在材料研究上强大能力的重要性，然后询问赵默道：“赵教授，这种对于研究效率的提升大概有多大？能否大规模推广？”
他是大概了解了，但他还是想听听赵默的看法，想听赵教授亲口说。
赵默想了想，回答道：“大规模推广肯定是可以的，但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否则很容易流于表面形式。至于效率提升，这要看算力去的，算力越强，效率就越强。按我们现在设计的这套大模型，如果开发到成熟体，一天的工作量可以等同于一个研究员一两年的工作量。”
“算力？”
这是刘部长从赵默口中听到过好几次的名词了。
赵默也和他解释过，计算的能力，算力，是基于海量的数据，加上超强的计算能力、检索能力、以及处理这些数据的能力。
未来的人工智能，就是建立在超级算力之上。
刘部长随后点了点头，感慨又兴奋的说道：“这和人工智能已经没什么分别了，以后那些人浮于事的研究人员可以下岗了，我们的科学技术将迎来大爆发！”
李虎：“……”
他感觉刘部长是在说他和他的团队，在批评他们研究不给力，警告他们小心下岗。
刚才听赵默说效率提升，一天等于研究员一两年，这踏马还怎么竞争？
完全竞争不过啊
现在听刘部长这样说，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失业的危机
这踏马的叫什么事啊？
他忍不住看向了赵默，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埋怨、震惊的情绪。
“倒也不会有下岗那么严重”
赵默察觉到了李虎的目光，却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
听到这话，李虎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希冀，忍不住想道：“哎，有转机？是了，机器就是机器，怎么能取代人呢？肯定有它的短板”
然而，不等他多想，赵默随后又道：“做云端检测确认、大模型维护等工作还是需要的，而且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十年左右。目前全社会还不具备大规模普及大模型的条件，五年内能够先在军工领域、航空航天以及其他重点领域导入，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李虎嘴角抽动了几下，心想：“艹！高兴早了，我们不就是军工领域吗？”
特种钢集团就是军工领域！
“赵教授高屋建瓴，我深感佩服！”
刘部长看向赵默的脸色满是赞赏，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赵教授，等此次验证结束，麻烦你写份报告上来，我再把相关情况和上面说明。”
他下定了决心，要按照赵默的说法，说服上面先在军工、航空航天以及其他重点工业领域率先接入大模型，或者更应该叫做人工智能大模型。
有更高效率的提升科技发展的道路，肯定要走！
不走？
那不是傻子吗？
他想到了这一年来大模型的影响，国内国外都在热议并且多点开花，如果中国不率先行动，反而被国外领先了，这就是他们的严重错误了！
“可以”
赵默点头答应了，不过随后就问道：“部长，但在此之前，是不是给特种钢集团加点人手，现在忙不过来呀？另外，相关的论文可以发表吗？”
“加人手的事情要马总处理！”
刘部长心想原来竹杠在这里，不过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即把问题甩给了马卫红。而对于另外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赵教授，事关重大，等报告上来后我先请示下再回复你。”
马卫红：“……”
好家伙，问题又回到我们这边来了？
赵默笑道：“没问题，不过这东西只是一层窗户纸，其实就算我们不说，别人也能发现。尤其是阿美莉卡，他们的在计算机领域的技术可以我们厉害。这东西的关键在于能不能真正落地转化为生产力，发现和落地之间可是存在很大鸿沟的，我不认为有别的国家可以在落地方面超过我们国家的。”
刘部长：“……”
李虎：“……”
好家伙，只是一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
那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发现？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发现的？
不过，深思赵默的这段话后，刘部长还是比较赞同的，也很骄傲和自豪。当然，也不是没有一丝忐忑的：“我们没这么厉害吧？”
赵默向来对国家的工业制造能力自豪和肯定，认为世界第一，这他早知道。
他也认为我们国家的工业制造能力很牛，尤其是去年奥运会开完后，到年末时我们的gdp正式超越汉斯猫，跻身世界第三，这股心气逐渐走高。但是，要说第一，他肯定是不自信的，这上面还
有小日子呢，更上面还有一个称霸世界半个多世纪的阿美莉卡呢。
阿美莉卡的强大，是每一个七零八零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感到畏惧的。
太强大了！
二战时一边强推汉斯猫，这边一只手就把小本子给打成了猪头，三十三天下水一艘航母、汉斯猫群狼战术摧毁战舰的速度还没有阿美莉卡造舰的速度快。
到了现代，登月、深空探测、互联网、2g/3g、半导体、第五代战机、全天候全球航程的隐身轰炸机、十几艘航母编队……等等等等，之后的几次中东战争、三维一体的超级科技战争……无一不述说着阿美莉卡前所未有的强大，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强国！
怀着种种情绪，刘部长走了。
赵默留了下来，继续和李虎等人验证新材料。
马卫红却趁着他们研究的间隙时间，找上了赵默，向赵默询问大模型的“成熟体”，他对这方面感兴趣。
“赵教授，您说的大模型成熟体，是不是材料制造和检测环节也大模型接管了？”
马卫红一脸的好奇和期待。
赵默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有两把刷子”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李虎咳嗽一声，说道：“马总，您不是说有事要忙吗？要不先忙完再过来？我和赵教授还要盯着验证呢。”
马卫红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对赵默说道：“其他的事情没那么重要，赵教授，方便和我讲讲吗？”
赵默看得好笑，不过还是解释了起来：“马总，你刚才说的没错，就是伱想的那样，让人工智能大模型接管所有工作，从设计、模拟、到样品制作、检测……总而言之一句话，它干完了所有的事情。”
马卫红听得是兴奋不已，连连叫好道：“这个好这个好。”
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那么赵教授，能不能，咳咳，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个人工智能大模型落在我们公司，帮我们改造改造呢？您放心，完全按正常的商业合作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决不让您和您的团队吃亏。”
李虎听得是脸色一变，一咬牙，还是忍不住说道：“马总，这个是否从长计议，这样很多人都会失业啊？”
马卫红一怔，是啊，这是个大问题。
赵默笑而不语，这不是现阶段的他该关心的问题。
现阶段，他是科学家，他只做科学技术突破的事情。
至于技术突破带来的影响，那是上面该考虑的事情。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马卫红随后却说道：“以前价格闯关、大下岗都过来了，现在还怕什么？而且现在你们不是忙不过来吗？先把公司技术和效率提高才是头等大事。”
他看到了赵默在笑，显然是认为对于李虎的话不以为然。
他也想明白了，赵教授都说了这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他们再不行动不就是自掘坟墓吗？相比起公司的没落，员工失业算得了什么？
失业了，想办法就是了！
李虎听得是瞠目结舌。
马卫红没再管他了，又问赵默道：“赵教授，您认为呢？”
赵默笑道：“贵公司的事物我就不说话了。至于马总你谈到的合作的事情，我这边没问题，不过我不是大模型方面的专家，所以到时候还是得我团队中的其他人负责，你和他们谈就可以了。”
“好的”
马卫红连忙表示感谢，心下却在想：“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谁信啊！”
他觉得赵教授什么都好，做研究更是神奇的很，就是说话方面有些气人，让人难以绷住。
……
两天后，第一批新方案材料样品做出来了。
一共试验了二十种新方案，每一种方案的材料的侧重点都不一样。
有侧重韧性的、有侧重强度的、有侧重耐腐蚀的、有侧重抗磁性的……等等等等。
当然，也有验证新型元素合金的。
李虎亲自带人去测试这些材料的性能，他对大模型的能力感到了畏惧，同时也生出了强烈的不信任，所以他要亲自确认，看看大模型设计出来的材料到底行不行。
当天下午，测试结果出来了。
看着测试结果报告上的各种“良”、“优”性能，李虎迟疑了。
“1号方案，韧性提升了5%”
“2号方案，强度提高了15%”
“3号方案，抗磁性提升了20%”
……
“太牛了，基本上都达到了设计的目标值！”
团队中一个成员惊呼道，语气里充满了赞叹。
李虎惊醒了过来，猛地转头看向了正一脸认真审阅测试报告的赵默，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后，然后缓缓说道：“赵教授，我服气了！”
“什么？”
赵默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随口问道，眼睛视线没有离开测试报告。
“没什么
见他如此，李虎忽然没有了以往对他的芥蒂，一丝感叹在心中想起：“这是一个纯粹的搞科研的人”
赵默不疑有它，他脑子里全是在对比这些测试数据，很快便确认道：“可以写报告交上去了”
李虎：“……”
当天晚上，一份报告就到了刘部长的手里。
“果然不愧是赵教授！”
拿到报告的时候，刘部长就称赞了一句，办事速度就是快。
而等到他看完报告，整个人更是拍案而起：“好！太好了！”
有效！
这是他看这份报告得到的唯一结论。
有这个结论，足够了！
其它再多的，也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随后，刘部长也顾不得时间很晚了，拿上这份报告就朝内阁走去，丝毫没有想着要去“优化”这份报告的打算。
“哦？赵教授的报告？”
被打扰的老者没有不高兴，听到是赵默打上来的报告后，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高兴的笑容，第一时间就接过了报告，同时问了句：“是这大半年的成果吗？”
“是的！”
刘部长连忙应道，跟着又高兴的说道：“赵教授这次是给出了一个大成果，完全颠覆了现有的科学研究领域。”
“是吗？”
老者更有兴趣了，然后便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报告中，讲述了此次大模型运用的成果，对于研发效率的提升，也提了一个建议，说是时候到了制定大模型相关标准和战略的时候。
“这个建议好”
老者对于大模型对于研发效率的提升、生产力的增长很是高兴，但更高兴于报告最后提到的标准制定，不禁出言称赞道。
一流强国制定标准！
毫无疑问，牵头组织设立大模型的世界标准，对于提升我国的国际影响力，对于接下来经济发展和工业发展都将起到比大模型的直接作用更大的作用！
我们制定了标准，不光是我们在这个标准下进行生产活动，别人也在这个标准下生产活动，那我们不仅立于不败之地，更占据头部优势，我们的东西将无往而不利。
否则，标准被别人占据了，别人只需要稍微调整下，你就将付出巨大代价。
除此之外，他也高兴于看到了赵默的成长。
埋头干事是一回事，埋头干事的同时还能抬头看向远方，思虑将来，知道建立标准，打造我们自己的护城河，就更加难得可贵了。
“我支持赵教授报告中所提到的观点！”
老者说道，然后在报告上做了相应的批示。
刘部长顿时高兴不已，于是趁这个机会问起了赵默提出的论文先发的请求，询问是否可行。
老者略加思索便笑着回答道：“这是赵教授的研究成果，想发表相关论文的话当然没问题，不需要询问我们的意见。”
刘部长迟疑道：“这是否会涉及到泄密问题？”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要相信赵教授，他是一个爱国的科学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是心里有数的。”
刘部长听得怔住了。
似乎，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回想了一下赵默一直以来发表的论文，都不存在泄密问题。真正可能泄密的，譬如石墨烯空气电池，赵默根本都没发过相关论文，发表的也只是一篇锂硫电池和一篇似是而非的石墨烯电池，不仅没有泄密，反而存在误导国外科学家的嫌疑。
这样看，赵默哪里是会泄密的人啊，他更是“战略忽悠局”的科学家！
翌日，刘部长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默。
得到回复的赵默立即安排了他的学生开始撰写相应的论文，然后他自己则再次进入到了“沉浸”的状态之中。
和特种钢集团的材料研发合作，既然大模型被确认有效，那就交给大模型和李虎他们去弄，按照制定的进度表去盯着。
马卫红的合作要求，也被他丢给了团队去弄，他负责盯最后的成果，以及中途有什么大问题他负责协调，其它一概放手。
赵默回到了五道口，一边教学，一边思考着燃烧的问题。
他这边刚走，谭凯华主任就跑到了他们团队这边来。
“你们赵教授呢？”
谭凯华开口就是问他去哪里了。
“赵教授回五道口去了”
团队中，负责大模型的两人之一，李文博士回答道。
谭凯华“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李文博士连忙叫住了他，问道：“谭主任，赵教授说了，他最近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您如果对我们项目组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
谭凯华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听说你们在材料方面有了很大的突破，全新的高性能材料搞出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
李文先
是摇了摇头回答道，然后解释了一句：“是利用大模型研究材料的做法成功了，目前正在用大模型筛选我们需要的材料。预计快了，下个月底就应该可以完成。”
“大模型？下个月底？”
谭凯华听怔住了，脸上随即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脱口问道：“有这么快吗？”
大模型他知道，赵默团队用大模型分析火箭发动机、分析材料、分析燃烧，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半年过去了，一直没动静，他都有些失望了，甚至以为他们失败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但磨刀也不能磨这么久啊？
他可是知道赵默制定了两年完成大推力火箭发动机研制任务的目标，现在半年过去了都没动静，这未免令人着急。
有时候，他都很佩服赵默，居然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沉浸于自己的研究当中，像个“教书先生”。
今天刚听到这边有了进展，所以他连忙跑过来关心一下，询问进度。
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听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下个月就可以完成材料研制？
这磨了半年的大模型的效率不要太高！
“应该可以吧，我们是按照现在的效率来评估的。”
李文被他问得有些不自信了，他可不是赵默，不能对自己百分百有自信，所以面对谭凯华这样一位航空航天方面的前辈，难免心下发虚。
说完，他甚至迟疑着说了句：“谭主任，这个进度慢了吗？赵教授也是确认了的呀。”
谭凯华：“……”
什么话这是，我是问是不是太快了，你反过来问我是不是慢了？
我说的话没那么难以听懂吧？
还有，什么叫做赵教授也确认了的，我比赵教授很差吗？
“不慢，不慢，你们忙吧”
他缓缓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对方都是年轻人，做事啊说话啊什么的，都和他们有代沟，所以得理解，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没准他还真能办到这事”
走的时候，他脑子里想到了当初赵默决定推动大推力火箭发动机项目时的说辞“在方案落地的过程中解决这些问题”，当时他认为赵默这说辞简直是异想天开，现在回过头看，不是赵默异想天开，是他低估了赵默这个年轻人的能力。
……
“……方程的解是否永远存在？是否能从任何起始条件开始，对任意流体进行无限的描述？分解成两个问题，一个是解的存在性，一个是这些解是否有边界……”
五道口，办公室内，赵默合上了有关介绍以及试图证明ns方程的书籍，然后站了起来从窗户眺望远方。
物理学家将湍流的形成描述为平稳流动的涡流，然后这个涡流中形成了更小的涡流，更小的涡流中又进一步形成更加嬉笑的涡流，这个过程循环往复，各自运动，又相互作用。
但是，为什么明明平稳的流动会分解成湍流呢？
湍流的流体变化是不是能用数学全部描述出来？
这个数学模型的解到底是什么呢？
“存在性”
“光滑性”
赵默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两个词，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数字和数学符号、物理符号以及一条条正发生湍流的小河流。
lv8的智慧构建了许多的数学模型，或者不断切割分类，或者聚合又分散，试图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证明ns方程解的存在性和光滑性。
那些在ns方程上做出了种种努力的前辈们的经验和见解，都在他脑子里缓缓流淌，然后徘徊。
但是，赵默依然没有找到头绪。
他发现，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单纯的靠闭关学习没有了用处，因为前面没有了路。
“灵感吗？”
赵默看向了属性面板中“一次灵感机会”，但下一刻就直接关闭了属性面板，系统触发的越来越少，这种难得的奖励用完了就不一定有了。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然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赵默？”
是杨婵的声音。
赵默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把门开了开来。
杨婵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了门口，见到他的刹那，把保温盒往上提了提，一脸笑容的说道：“吃饭喽”
赵默一怔，看了看手表，时间竟然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了。
“咕咕咕”
肚子适时的传出了饥饿的鸣叫声。
“这么快就中午了啊，我都不知道”
赵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婵嘻嘻一笑，一边朝里走去，一边说道：“幸亏我今天回来了，不然你今天中午又要饿肚子了。”
赵默把门关上，跟在她身后陪笑道：“是是，还是老婆对我好”
“那当然”
杨婵随
口应道，然后把保温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饭菜，又递了一双筷子给他，说道：“快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才有精力干科研呀。”
“谢谢老婆”
赵默一脸幸福的说道。
然后，他吃着饭，杨婵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和他说起她的学习和工作来：“……我已经在准备本科毕业论文了，打算直接攻读姚教授的博士生，姚教授也非常支持我……”
“本科论文准备写什么？”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四十大盗的云团队工作，我思考了很久，我打算写一篇有关大数据分析和搜索相关的论文……”
“哦，挺好的呀，到时候我要第一个拜读”
……
小会上，赵默大概介绍了一下此次设计的大模型的情况后。
刘部长首先就强调了大模型在材料研究上强大能力的重要性，然后询问赵默道：“赵教授，这种对于研究效率的提升大概有多大？能否大规模推广？”
他是大概了解了，但他还是想听听赵默的看法，想听赵教授亲口说。
赵默想了想，回答道：“大规模推广肯定是可以的，但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否则很容易流于表面形式。至于效率提升，这要看算力去的，算力越强，效率就越强。按我们现在设计的这套大模型，如果开发到成熟体，一天的工作量可以等同于一个研究员一两年的工作量。”
“算力？”
这是刘部长从赵默口中听到过好几次的名词了。
赵默也和他解释过，计算的能力，算力，是基于海量的数据，加上超强的计算能力、检索能力、以及处理这些数据的能力。
未来的人工智能，就是建立在超级算力之上。
刘部长随后点了点头，感慨又兴奋的说道：“这和人工智能已经没什么分别了，以后那些人浮于事的研究人员可以下岗了，我们的科学技术将迎来大爆发！”
李虎：“……”
他感觉刘部长是在说他和他的团队，在批评他们研究不给力，警告他们小心下岗。
刚才听赵默说效率提升，一天等于研究员一两年，这踏马还怎么竞争？
完全竞争不过啊
现在听刘部长这样说，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失业的危机
这踏马的叫什么事啊？
他忍不住看向了赵默，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埋怨、震惊的情绪。
“倒也不会有下岗那么严重”
赵默察觉到了李虎的目光，却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说道。
听到这话，李虎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希冀，忍不住想道：“哎，有转机？是了，机器就是机器，怎么能取代人呢？肯定有它的短板”
然而，不等他多想，赵默随后又道：“做云端检测确认、大模型维护等工作还是需要的，而且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十年左右。目前全社会还不具备大规模普及大模型的条件，五年内能够先在军工领域、航空航天以及其他重点领域导入，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李虎嘴角抽动了几下，心想：“艹！高兴早了，我们不就是军工领域吗？”
特种钢集团就是军工领域！
“赵教授高屋建瓴，我深感佩服！”
刘部长看向赵默的脸色满是赞赏，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赵教授，等此次验证结束，麻烦你写份报告上来，我再把相关情况和上面说明。”
他下定了决心，要按照赵默的说法，说服上面先在军工、航空航天以及其他重点工业领域率先接入大模型，或者更应该叫做人工智能大模型。
有更高效率的提升科技发展的道路，肯定要走！
不走？
那不是傻子吗？
他想到了这一年来大模型的影响，国内国外都在热议并且多点开花，如果中国不率先行动，反而被国外领先了，这就是他们的严重错误了！
“可以”
赵默点头答应了，不过随后就问道：“部长，但在此之前，是不是给特种钢集团加点人手，现在忙不过来呀？另外，相关的论文可以发表吗？”
“加人手的事情要马总处理！”
刘部长心想原来竹杠在这里，不过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即把问题甩给了马卫红。而对于另外的问题，他迟疑了一下，回答道：“赵教授，事关重大，等报告上来后我先请示下再回复你。”
马卫红：“……”
好家伙，问题又回到我们这边来了？
赵默笑道：“没问题，不过这东西只是一层窗户纸，其实就算我们不说，别人也能发现。尤其是阿美莉卡，他们的在计算机领域的技术可以我们厉害。这东西的关键在于能不能真正落地转化为生产力，发现和落地之间可是存在很大鸿沟的，我不认为有别的国家可以在落地方面超过我们国家的。”
刘部长：“……”
李虎：“……”
好家伙，只是一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
那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发现？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没有发现的？
不过，深思赵默的这段话后，刘部长还是比较赞同的，也很骄傲和自豪。当然，也不是没有一丝忐忑的：“我们没这么厉害吧？”
赵默向来对国家的工业制造能力自豪和肯定，认为世界第一，这他早知道。
他也认为我们国家的工业制造能力很牛，尤其是去年奥运会开完后，到年末时我们的gdp正式超越汉斯猫，跻身世界第三，这股心气逐渐走高。但是，要说第一，他肯定是不自信的，这上面还
有小日子呢，更上面还有一个称霸世界半个多世纪的阿美莉卡呢。
阿美莉卡的强大，是每一个七零八零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感到畏惧的。
太强大了！
二战时一边强推汉斯猫，这边一只手就把小本子给打成了猪头，三十三天下水一艘航母、汉斯猫群狼战术摧毁战舰的速度还没有阿美莉卡造舰的速度快。
到了现代，登月、深空探测、互联网、2g/3g、半导体、第五代战机、全天候全球航程的隐身轰炸机、十几艘航母编队……等等等等，之后的几次中东战争、三维一体的超级科技战争……无一不述说着阿美莉卡前所未有的强大，是世界唯一的超级强国！
怀着种种情绪，刘部长走了。
赵默留了下来，继续和李虎等人验证新材料。
马卫红却趁着他们研究的间隙时间，找上了赵默，向赵默询问大模型的“成熟体”，他对这方面感兴趣。
“赵教授，您说的大模型成熟体，是不是材料制造和检测环节也大模型接管了？”
马卫红一脸的好奇和期待。
赵默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有两把刷子”
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李虎咳嗽一声，说道：“马总，您不是说有事要忙吗？要不先忙完再过来？我和赵教授还要盯着验证呢。”
马卫红瞪了他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对赵默说道：“其他的事情没那么重要，赵教授，方便和我讲讲吗？”
赵默看得好笑，不过还是解释了起来：“马总，你刚才说的没错，就是伱想的那样，让人工智能大模型接管所有工作，从设计、模拟、到样品制作、检测……总而言之一句话，它干完了所有的事情。”
马卫红听得是兴奋不已，连连叫好道：“这个好这个好。”
然后一脸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那么赵教授，能不能，咳咳，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个人工智能大模型落在我们公司，帮我们改造改造呢？您放心，完全按正常的商业合作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决不让您和您的团队吃亏。”
李虎听得是脸色一变，一咬牙，还是忍不住说道：“马总，这个是否从长计议，这样很多人都会失业啊？”
马卫红一怔，是啊，这是个大问题。
赵默笑而不语，这不是现阶段的他该关心的问题。
现阶段，他是科学家，他只做科学技术突破的事情。
至于技术突破带来的影响，那是上面该考虑的事情。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马卫红随后却说道：“以前价格闯关、大下岗都过来了，现在还怕什么？而且现在你们不是忙不过来吗？先把公司技术和效率提高才是头等大事。”
他看到了赵默在笑，显然是认为对于李虎的话不以为然。
他也想明白了，赵教授都说了这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他们再不行动不就是自掘坟墓吗？相比起公司的没落，员工失业算得了什么？
失业了，想办法就是了！
李虎听得是瞠目结舌。
马卫红没再管他了，又问赵默道：“赵教授，您认为呢？”
赵默笑道：“贵公司的事物我就不说话了。至于马总你谈到的合作的事情，我这边没问题，不过我不是大模型方面的专家，所以到时候还是得我团队中的其他人负责，你和他们谈就可以了。”
“好的”
马卫红连忙表示感谢，心下却在想：“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谁信啊！”
他觉得赵教授什么都好，做研究更是神奇的很，就是说话方面有些气人，让人难以绷住。
……
两天后，第一批新方案材料样品做出来了。
一共试验了二十种新方案，每一种方案的材料的侧重点都不一样。
有侧重韧性的、有侧重强度的、有侧重耐腐蚀的、有侧重抗磁性的……等等等等。
当然，也有验证新型元素合金的。
李虎亲自带人去测试这些材料的性能，他对大模型的能力感到了畏惧，同时也生出了强烈的不信任，所以他要亲自确认，看看大模型设计出来的材料到底行不行。
当天下午，测试结果出来了。
看着测试结果报告上的各种“良”、“优”性能，李虎迟疑了。
“1号方案，韧性提升了5%”
“2号方案，强度提高了15%”
“3号方案，抗磁性提升了20%”
……
“太牛了，基本上都达到了设计的目标值！”
团队中一个成员惊呼道，语气里充满了赞叹。
李虎惊醒了过来，猛地转头看向了正一脸认真审阅测试报告的赵默，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后，然后缓缓说道：“赵教授，我服气了！”
“什么？”
赵默没有听清他说什么，随口问道，眼睛视线没有离开测试报告。
“没什么
见他如此，李虎忽然没有了以往对他的芥蒂，一丝感叹在心中想起：“这是一个纯粹的搞科研的人”
赵默不疑有它，他脑子里全是在对比这些测试数据，很快便确认道：“可以写报告交上去了”
李虎：“……”
当天晚上，一份报告就到了刘部长的手里。
“果然不愧是赵教授！”
拿到报告的时候，刘部长就称赞了一句，办事速度就是快。
而等到他看完报告，整个人更是拍案而起：“好！太好了！”
有效！
这是他看这份报告得到的唯一结论。
有这个结论，足够了！
其它再多的，也仅仅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随后，刘部长也顾不得时间很晚了，拿上这份报告就朝内阁走去，丝毫没有想着要去“优化”这份报告的打算。
“哦？赵教授的报告？”
被打扰的老者没有不高兴，听到是赵默打上来的报告后，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高兴的笑容，第一时间就接过了报告，同时问了句：“是这大半年的成果吗？”
“是的！”
刘部长连忙应道，跟着又高兴的说道：“赵教授这次是给出了一个大成果，完全颠覆了现有的科学研究领域。”
“是吗？”
老者更有兴趣了，然后便仔细的观看了起来。
报告中，讲述了此次大模型运用的成果，对于研发效率的提升，也提了一个建议，说是时候到了制定大模型相关标准和战略的时候。
“这个建议好”
老者对于大模型对于研发效率的提升、生产力的增长很是高兴，但更高兴于报告最后提到的标准制定，不禁出言称赞道。
一流强国制定标准！
毫无疑问，牵头组织设立大模型的世界标准，对于提升我国的国际影响力，对于接下来经济发展和工业发展都将起到比大模型的直接作用更大的作用！
我们制定了标准，不光是我们在这个标准下进行生产活动，别人也在这个标准下生产活动，那我们不仅立于不败之地，更占据头部优势，我们的东西将无往而不利。
否则，标准被别人占据了，别人只需要稍微调整下，你就将付出巨大代价。
除此之外，他也高兴于看到了赵默的成长。
埋头干事是一回事，埋头干事的同时还能抬头看向远方，思虑将来，知道建立标准，打造我们自己的护城河，就更加难得可贵了。
“我支持赵教授报告中所提到的观点！”
老者说道，然后在报告上做了相应的批示。
刘部长顿时高兴不已，于是趁这个机会问起了赵默提出的论文先发的请求，询问是否可行。
老者略加思索便笑着回答道：“这是赵教授的研究成果，想发表相关论文的话当然没问题，不需要询问我们的意见。”
刘部长迟疑道：“这是否会涉及到泄密问题？”
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要相信赵教授，他是一个爱国的科学家，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是心里有数的。”
刘部长听得怔住了。
似乎，好像，还真是这样。
他回想了一下赵默一直以来发表的论文，都不存在泄密问题。真正可能泄密的，譬如石墨烯空气电池，赵默根本都没发过相关论文，发表的也只是一篇锂硫电池和一篇似是而非的石墨烯电池，不仅没有泄密，反而存在误导国外科学家的嫌疑。
这样看，赵默哪里是会泄密的人啊，他更是“战略忽悠局”的科学家！
翌日，刘部长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赵默。
得到回复的赵默立即安排了他的学生开始撰写相应的论文，然后他自己则再次进入到了“沉浸”的状态之中。
和特种钢集团的材料研发合作，既然大模型被确认有效，那就交给大模型和李虎他们去弄，按照制定的进度表去盯着。
马卫红的合作要求，也被他丢给了团队去弄，他负责盯最后的成果，以及中途有什么大问题他负责协调，其它一概放手。
赵默回到了五道口，一边教学，一边思考着燃烧的问题。
他这边刚走，谭凯华主任就跑到了他们团队这边来。
“你们赵教授呢？”
谭凯华开口就是问他去哪里了。
“赵教授回五道口去了”
团队中，负责大模型的两人之一，李文博士回答道。
谭凯华“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李文博士连忙叫住了他，问道：“谭主任，赵教授说了，他最近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您如果对我们项目组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
谭凯华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问道：“我听说你们在材料方面有了很大的突破，全新的高性能材料搞出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
李文先
是摇了摇头回答道，然后解释了一句：“是利用大模型研究材料的做法成功了，目前正在用大模型筛选我们需要的材料。预计快了，下个月底就应该可以完成。”
“大模型？下个月底？”
谭凯华听怔住了，脸上随即流露出了震惊的神情，脱口问道：“有这么快吗？”
大模型他知道，赵默团队用大模型分析火箭发动机、分析材料、分析燃烧，这些他都是知道的。
半年过去了，一直没动静，他都有些失望了，甚至以为他们失败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但磨刀也不能磨这么久啊？
他可是知道赵默制定了两年完成大推力火箭发动机研制任务的目标，现在半年过去了都没动静，这未免令人着急。
有时候，他都很佩服赵默，居然一点儿也不着急，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沉浸于自己的研究当中，像个“教书先生”。
今天刚听到这边有了进展，所以他连忙跑过来关心一下，询问进度。
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听到了这样一个回答。
下个月就可以完成材料研制？
这磨了半年的大模型的效率不要太高！
“应该可以吧，我们是按照现在的效率来评估的。”
李文被他问得有些不自信了，他可不是赵默，不能对自己百分百有自信，所以面对谭凯华这样一位航空航天方面的前辈，难免心下发虚。
说完，他甚至迟疑着说了句：“谭主任，这个进度慢了吗？赵教授也是确认了的呀。”
谭凯华：“……”
什么话这是，我是问是不是太快了，你反过来问我是不是慢了？
我说的话没那么难以听懂吧？
还有，什么叫做赵教授也确认了的，我比赵教授很差吗？
“不慢，不慢，你们忙吧”
他缓缓说道，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对方都是年轻人，做事啊说话啊什么的，都和他们有代沟，所以得理解，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没准他还真能办到这事”
走的时候，他脑子里想到了当初赵默决定推动大推力火箭发动机项目时的说辞“在方案落地的过程中解决这些问题”，当时他认为赵默这说辞简直是异想天开，现在回过头看，不是赵默异想天开，是他低估了赵默这个年轻人的能力。
……
“……方程的解是否永远存在？是否能从任何起始条件开始，对任意流体进行无限的描述？分解成两个问题，一个是解的存在性，一个是这些解是否有边界……”
五道口，办公室内，赵默合上了有关介绍以及试图证明ns方程的书籍，然后站了起来从窗户眺望远方。
物理学家将湍流的形成描述为平稳流动的涡流，然后这个涡流中形成了更小的涡流，更小的涡流中又进一步形成更加嬉笑的涡流，这个过程循环往复，各自运动，又相互作用。
但是，为什么明明平稳的流动会分解成湍流呢？
湍流的流体变化是不是能用数学全部描述出来？
这个数学模型的解到底是什么呢？
“存在性”
“光滑性”
赵默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两个词，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数字和数学符号、物理符号以及一条条正发生湍流的小河流。
lv8的智慧构建了许多的数学模型，或者不断切割分类，或者聚合又分散，试图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来证明ns方程解的存在性和光滑性。
那些在ns方程上做出了种种努力的前辈们的经验和见解，都在他脑子里缓缓流淌，然后徘徊。
但是，赵默依然没有找到头绪。
他发现，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单纯的靠闭关学习没有了用处，因为前面没有了路。
“灵感吗？”
赵默看向了属性面板中“一次灵感机会”，但下一刻就直接关闭了属性面板，系统触发的越来越少，这种难得的奖励用完了就不一定有了。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然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赵默？”
是杨婵的声音。
赵默回过神来，连忙走过去把门开了开来。
杨婵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了门口，见到他的刹那，把保温盒往上提了提，一脸笑容的说道：“吃饭喽”
赵默一怔，看了看手表，时间竟然到了中午十二点半了。
“咕咕咕”
肚子适时的传出了饥饿的鸣叫声。
“这么快就中午了啊，我都不知道”
赵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杨婵嘻嘻一笑，一边朝里走去，一边说道：“幸亏我今天回来了，不然你今天中午又要饿肚子了。”
赵默把门关上，跟在她身后陪笑道：“是是，还是老婆对我好”
“那当然”
杨婵随
口应道，然后把保温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饭菜，又递了一双筷子给他，说道：“快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才有精力干科研呀。”
“谢谢老婆”
赵默一脸幸福的说道。
然后，他吃着饭，杨婵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和他说起她的学习和工作来：“……我已经在准备本科毕业论文了，打算直接攻读姚教授的博士生，姚教授也非常支持我……”
“本科论文准备写什么？”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四十大盗的云团队工作，我思考了很久，我打算写一篇有关大数据分析和搜索相关的论文……”
“哦，挺好的呀，到时候我要第一个拜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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