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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来自夏杨的反击(金号角)

    夏杨眼看她就要洞穿轮回,忆起一切,真急了,演不下去,抢先一步,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掀翻托盘:这是底线,过了会崩溃的。这个我还记得。

    五根针落地无声,如同消失的碎瓷片一般诡异。

    “你别扎她!”夏杨堵在元立眼前,义正词严道。

    这年头,这样的愣头青很少见了。

    元立瞟一眼夏杨,寒声道:“凭什么?”

    是啊,一个成年人凭什么听小孩子的话。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扎我吧!她最见不得我哭了。我要是哭了,她一定很难受,很内疚,会觉得自己没保护好我。你不是就想让她哭吗?我帮你啊。”

    夏杨还真把一片心都往外交个全,把原本疼得快晕的夏懿给活生生气醒了。

    “坏叔叔!你放开我!瞎羊,你等着!我待会出去就跟你同归于尽!”

    元立眼看她恹下去,眼看她活起来,很难将眼前一惊一乍的夏懿,跟二战时的那位,挡在受难者身前的王联想到一起。

    那位确实跟夏杨说得很像,你要对她用刑,性子犟得很,是抵死不肯服软的。但你要当着她的面折磨她的子民,那她就会像母鸡护崽一样,只要没捆结实,保准冲过来给护严实。

    可惜那位最后还是死在了异族的实验台上。

    因为愚蠢而无力的“爱”。

    夏懿再扎下去也就那样了。

    脑子不会转,思想僵化得很。

    倒是这小子看着跟墙头草似的,明明一开始不受我控制,却硬是装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惊恐模样;现在又强出头,还“倒打一耙”,指不定是个没志气的软骨人。

    一针现原形!

    元立推开夏懿,使个术法,控制她站到夏杨身侧。

    他要她亲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因遭受苦痛而获得净化,最终赞美他,赞美左教,用行动切实背叛她。

    名为“背叛”的锥心之乐,可是不多得的玩趣啊。

    随手唤来一根针,元立捉紧夏杨的手,不给他机会临阵脱逃。

    一想到自己亲身体验过的疼痛,夏杨要再体验一次,夏懿心里就很不舒服。

    活该啦你!学谁不好,就学二爹爹,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才不要担心你!你就该好好疼着!

    一针!

    针身细长,刺破肌肤的速度很快。待到针被拔出,尖锐的痛楚迅速传遍夏杨全身。

    “嘶~”

    夏杨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他自己也没想到才来夏家不到两年,对疼痛的耐受度会降到这么低。

    夏懿见状正要来几句冷嘲热讽就听到那人接着嘴硬道。

    “你别看着我,你看着,我更痛了。”

    还有啥好说的,同归于尽才是来自朋友最亲切的问候。

    夏懿还被元立控着呢,哪能说不看就不看。

    也就开头高调了点,夏杨后面扎完两针二十次都没再吭过一声。

    好家伙,是个铁板啊。

    元立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孩骗了,脸色铁青得吓人,脸部线条过度僵直,快不像人了。

    原本由他掌控的节奏完全被夏杨打乱。场上弥漫的压抑感也被夏杨三言两语轻松化解。元立自当上南朝教皇后就没这么郁闷过。

    尤其那个从头到尾站最后头,一直不出声的闷油瓶,现在居然还在偷笑,看着就让人火大。

    要不是我左教缺一个传承人,我早把你们利落解决了,至于赐福你们吗!?

    一个两个的,连感恩和赞美都不会。

    元立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也许夏懿刚才会说出那句话,并不是因为看出了苦难的真谛,而是因为……

    她可能真的不明白“人只要被打久了,就会死”这个事实。

    她不会还觉得这是场“游戏”吧?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路,元立深知事情发展至此,已无回转的余地;更何况先生和夏家家主都看着,就算真是他自己误判了,也得拿出个交代;否则今后,左教在南朝还有何脸面,有何威信可言?

    是时候该用上覃勒那个实验道具人了。

    解开对孩子们的控制,元立很快调整自身状态,将黑布缠回头上,只露出一双狠厉的宝蓝眼,摆出一副神圣赐福者的姿态,走到覃勒身边,传音道。

    “现在,该你完成我们的约定了。”

    元立又拿战友的性命威胁他。

    可这次,覃勒犹豫了。

    哪怕是他亲口应下约定,可现在他已可以是一个普通人,已可以是一个平凡的父亲。

    留在他瞳膜中的秘术已经发动,天幕之外的战友也已将被困的同志顺利营救,行动的最后一步还差……

    营救覃勒,营救被留在刑场吸引南原注意的他。

    早在入狱前,我们就已商量好,只留我一个死不认罪。

    大新城直属南都,且天子要仁爱万民,精准打击黑恶势力;这就必然要求大新警方在办案中突显罪犯主从,力求处死主谋者,教化被教唆者。

    此次大新城营救行动涉及南海战线,他们必须在顺利营救的同时,发挥吸引南原注意力的作用。一次盛大的晋级庆典,不仅会吸引南原的注意力,更会引来前往刑场劫囚的黑恶势力分子。

    天子要杀鸡儆猴,组织要争取时间,大新城需要对守护这片土地的人民表示诚挚的谢意。毫无疑问,此番行动需要留下至少一人在刑场驻守。

    他要足够沉稳,足够坚韧,还要有坚定不移的必胜信念,对战友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强大的作战能力,才能准点发动秘术,扛起行动总指挥的重担。

    这个人就是我,覃勒!

    我来自北朝,那里有九江最大的沼泽林地,是名副其实的精灵王国。

    我热爱我的家乡。它四季如春,繁花不断,盛产瓜果,民风淳朴,热诚善良。这就是我记忆中的北朝,二战前的北朝。

    今年是南朝的百年朝诞,也是我的两百岁生日。我在150岁那年加入了组织,后来我离开了我的族群,跟随迁徙的白鸟家族来到南朝。在南朝战线上,我遇见了……此生挚爱。

    她来自东朝,有一头张扬的艳红短发,最擅长的武器是储灵炮,最喜欢的衣服是皮革夹克,最爱吃的是老班做的炖土豆……

    数不清有多少次,我们彼此扶持,度过生死关头。后来,我们在战友的祝福中步入婚姻殿堂。当然,不是正式的那种啦。再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她若能平安长大,现在估计有我眼前的女孩这般高了。

    应当是一样的可爱,一样的善良。

    Part2:(金号角)

    “号子在哪响起,南朝的眼睛就看向哪!”

    “人们的脚印朝向哪,南朝的根就扎到哪!”

    现在依旧还有很多地方在用这些“黄金动荡二十年”留下的口号。

    南朝不比东朝有先进的思想体系,也不比西朝有扎实的工业基础;南朝只有海纳百川的包容和对勇士的信任。

    这也是南朝被称为“四九家”的原因之一,敢于冒险前来的勇敢者,都能在这找到谋生的活计,都能在这找到归属感。

    无论这儿是否有着远超东西两朝的残酷与艰难。

    当年的南朝人主要分成三批,一批往内地,九江中部探索,寻找九王遗迹,寻古救今;一批往边境,与东朝、西朝、九江中部密切交流,互相合作,寻友互救。

    还有一批则在内地与边境的缓冲带上生活,他们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妇女、小孩。这批人主要依靠连接两边,照顾两边来换取生存的资源,是打造金号角的主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