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红红火火挥毫卷，过关斩将少年才

    终是到了二月九这天。

    凰歌倒也并未真的令唐家人相伴，毕竟一个小小解元家的半大少年，过于崭露头角，又忽地出现、突地消失，实在蹊跷，未免会招致猜疑。

    倒是让朱雀云崖他们扮了丫鬟小厮，风风光光地领了一行人往那蘅芳茶坊去了。

    “摘星指月二月九，今年诗敏付谁家？各位客官，今日便是我蘅芳茶坊三年一度的斗诗雅会了。”女子穿着鹅黄色小衫，打着扇子，款款而来。

    “想必诸位都有所听闻了罢，今年的彩头有些特殊，是两坛二十年的雪酿一品红。”

    雪花冰凌月下融，桃花杏梨午中入。梅花地里浅浅没，清香酒满不识星。

    这二十年的雪酿一品红，可真真是个难得的清雅物。众人对望，皆是看到对方眼里的势在必得。

    “今年的比法倒有些特殊，分为书、画、茶、诗四场。顾念着大家伙十根手指有长有短，便许你们携仨俩好友一起比试。”

    “君珏哥哥，我们一块，正好一人一坛。”凰歌拽拽君珏的衣袖。

    男孩子笑着点头。

    这两个少年一个十一二岁的模样，另一个看起来也不过才八九岁。想来才刚上了族学，大抵也就学了个四书的样子。比起他们这些儒生，可是差了不少。这大话说的，也不怕折了舌头。一旁听到的人忍不住瘪瘪嘴。

    “这“书”试，各组的诸位都得参与，选最好的那一位代表自个组进行比较即可。当然，若是个个都好，都交与我这也无妨。”那女子笑着站上高台。

    “山村如画里，小市两三家。

    几担白莲藕，一篱黄菜花。

    草沾旗角湿，柳拂帽檐斜。

    津吏逢迎熟，行人静不哗。”

    “我家主子最喜这愙斋先生的诗。便请各位以此诗为体，半柱香为期，挥毫而作吧。”

    众人皆是埋首奋笔。

    女子也袅袅婷婷地下来看着众人。

    那裴家的公子写得行云流水，颇有些魏晋风流的风雅。

    那杨家的二公子亦是颇具大儒之风，一丝不苟的样子也是极好。

    女子笑着点头。

    却在看到那一大一小两个少年时微微顿了顿。

    那大些的男孩子穿着一身青色儒袍，显得格外清隽。

    他轻轻执着笔，眉眼淡淡。一笔一划间皆是说不出的温柔风情。

    那小些的公子穿着玉兰色的小褂，格外玉雪可爱。

    许是不够高，他便找来个小凳垫在脚底。

    他微微努着嘴，行笔间竟有股子江湖侠气，神色认真，一撇一揦间尽是道不明的精致可爱。

    这是哪家孩子。女子挥挥手，人影微动。

    那小公子的小厮上前添墨。小孩子眯了眯眼，却是一顿。

    当朝首辅的人。小孩子伸手抚了抚宣纸。

    常毅？男孩子挑了挑眉。

    春闱快到了，这是在选子弟呢。小孩子歪歪头。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笑了。

    “香熄时已到，书罢客请息。半柱香时间已到，诸位请罢笔。”女子唤人收了纸墨。

    “如风如雨如长空，似月似星似水流，好字。”女子执起一份书卷向众人展示道。

    一位蓝衣公子起身微微躬了躬腰。

    “公子请这边。”女子却是命人引他往小阁去了。

    这是过关了。凰歌挤挤眉毛

    “破浪而出逆江涌，银瓶乍破揽秋波。风骨甚佳。”

    “薪火隐隐渔灯薄，却看莲草拒暖风。颇有意趣。”

    “空谷幽兰轻轻吐，四月菡萏雅雅芳。格外清雅。”

    君珏亦是行了个谦礼。

    “玉色芙蓉润色花，正是晴方好年华。特别雅致。”

    却是凰歌。

    ……

    这书试一场，却也是选出了整整三十人。

    今日也是长了见识。那几位的字都是极好。凰歌微微歪头。

    这可都是勋贵人家精心培养多年的接班人，首辅弟子的名头可是有些噱头的。君珏轻轻点点她的头。

    虽说我们也是由名家教导，但到底学的时间尚短，比起那些个及冠之士来，还是差了些火候。如今我倒是觉着，这酒，颇有些难拿。小孩子微微叹了口气。

    凡事不可言弃。为学这些，你可是觉也再没睡呢。

    再者，“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各扬所长，也未必不可胜。男孩子却是摸了摸她的头。

    好吧，君珏哥哥，我们不放弃、不畏难。为了师父的生辰礼，加油加油！小孩子捏捏拳头，亦是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