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校运会
今天是个好天气。
九月中旬的南方余热未消，但昨日夜里一场来势汹汹的夜雨洗退了闷热，到了路边榕树上的叶片滴下清露的早晨时，已只剩下了淡淡的清爽。
天空也因为这场雨而积蓄起绵密的云层将刺目的太阳遮蔽，漫天白云在空中翻动着流淌向后，维持着最基础的亮度。
是个极适合运动的天气。
上午十点，塑胶操场已经基本干透，身穿各色带有班级标识荧光背心的学生们不断地走动着，在加紧布置候场区和比赛用具。
站在窗前的将问我看着操场上的忙碌打了个哈欠，又坐回到了活动室的椅子上。
像这种难得地不开空调也能感到凉爽的天气就该原地一躺直接晚安玛卡巴卡，而不是搞什么精神百倍的运动会。
说起运动会，将问我对其抱有的成见可是大得很。
上辈子应试教育的情况下高中校运会这种东西主打的就是一个形式。上头的领导只在乎你这个活动本身开展得体面不体面，中层的老师只在乎活动过程中你们是不是在按要求办事，只有学生自己可能会在赛场上想着争一口气拿个好成绩。
结果就是全部的事情都落实到了学生身上。
没报够项目的要被关在自己班级的候场区被强制要求写够一定数目的广播稿，报够项目的也没好到哪去，不是参赛时间根本不许你乱跑。在候场区里也不许搞什么娱乐，别说玩手机了，就是打个斗地主被巡场老师逮到了都能被叫去教导处领个处分。
高三的时候就更加过分，在此之上还要你做卷子疯狂刷题，反正就是吃力不讨好，还不如上课呢。
不过这个世界因为高中机制本身的变化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不仅仅有班级，还有社团。
你征战运动项目不仅代表你的班级，还代表你所在的社团，而且因为社团的存在，运动会的项目比起穿越前要多得多。球类比赛不仅全面加入到可选项目中，还有射箭，游泳，柔道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个校方承认的MOBA电子竞技比赛项目，预赛在开学的时候就提前开打了。
这些竞技性强的项目带来的成就感可比传统的跑步跳高跳远要强得多，而且校运会本身也是重要的毕业分数获取机会。团体成绩和个人成绩都能获得一定的加分，难度却比那些专业比赛要低得多，学生们都很是积极。
这事儿总体来说是好的，将问我也答应了班长掺一脚玩玩，但到了校运会当天他还是难免因为过往的记忆产生了些许抗拒感。
这个世界的高中倒不会在校运会期间把你关在候场区，除了不离校之外随便你跑，没项目也不强制，不想拿分的话就当半个节假日了。
所以将问我趁着其他人布置候场区的时候溜走了。比起人员拥挤的兴高采烈，他还是更喜欢位于顶楼的社团活动室的狭小寂静。
瞟了眼手机里班长发来的表格，将问我想了个大概。
‘球类班上的人都积极得很全部报满了，游泳、柔道和电子竞技之类看起来比较受欢迎也报满了，传统项目除了5000米跑外也全部报满了，估计是比较好混分吧。’
‘那么除了5000米很可能要我顶上之外，就剩下....射箭，还有.....击剑是什么鬼？’
听起来可能有点homo，但人家确实是正经击剑，奥运项目的那种。
‘击剑和射箭都在下午，5000米是明天。’
算清楚了自己要上的项目，将问我直接掏出新买的枕头，“那就开摆！”
长高了十厘米之后不垫个枕头趴桌子都睡不舒服了。
而就在将问我把头沉进柔软之时，他斜着看到活动室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
黑框眼睛后扑闪扑闪的水灵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将问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在净除所上工第一天林梓兮工位吃零食被自己看到是什么心情了。
逮捕！
“好啊，将问我。不来帮我就算了，还跑到这里摸鱼！而且枕头都带来了！”推门而入的姬如似有些气呼呼的。
“可班长不也是来摸鱼的？”
将问我和林梓兮的区别就是他不憨憨，只是一秒就反应过来班长也是来摸鱼的，先声夺人的样子可能只是为了吓吓自己。
姬如似作为班长遇到这种活动肯定是要跑断腿，现在校运会布置还没完全弄好她就出现在这.....
明显是要当坏孩子了。
“呃，至少我还干了点事！”姬如似有些脸红，但嘴还是硬的。
“那我还有一个枕头班长要吗？”
将问我像是变魔术似的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枕头。
这给姬如似整迷惑了，“你带两个枕头来干什么？”
“一个随身带，一个打算存在这。”
将问我这是实话实说，近期柳河城有着大量的灵能者冒出来，在接触他们之前需要有灵能者在现场做保。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将问我也得时不时出个任务，但大多都是一阶没什么压力就还是看场子，不过看目前的大情况估计还有得忙一段时间。
看场子的时候也没个桌子，为了舒服点他就整了个枕头，用来垫用来抱用来躺都是极好的。
哦对了，莫九九倒是积极得很，很多刚觉醒的一阶灵能者还有点飘，就基本都被她揍了一遍。刚好校运会这种普通人过家家的活动她也没兴趣，干脆学校也不来了开始全天候满地图地去逮着人家未注册的灵能者揍。
“哦，那就....要一个吧。”姬如似想了想，觉得这枕头确实挺软的就答应了下来。
可不是因为和他用同款的枕头哦！
接过枕头，原本只想溜出来歇一小会儿的姬如似也开始忍不住想再睡会儿，可能枕头、床加上被子都是由吸人精气的恶魔变成的吧。
姬如似侧着头躺在枕头上，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习惯，就换做了趴着。但还是不太习惯，毕竟班长没有趴桌子睡的经验，一下子觉得别扭很正常。
刚想开口再跟将问我这种课堂沉眠糕手请教一番，耳边却传来了少年的微弱喘息声。
怕再吵醒他，姬如似只是开了开口，没有发出声音。
‘总是能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呢。’少女有些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姬如似每次看到将问我睡着后平静的样子就总感觉自己也平静了下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手垫在枕头上，下巴垫在手上，少女就这样注视着他的睡颜，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在一缕缕微风中阖上了双眼。
夏天的尾巴，秋天的第一缕风，是该由一场无关紧要的贪睡所连接起来。
整个校园都在因为校运会而躁动热烈起来，但纷扰与这间远离地面的小房间无关，所有吵闹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姬如似久违地做了一个梦，再睁眼时梦境的记忆已经模糊，唯有眼角的湿润与包裹着自己的巨大幸福感昭示着那场美好梦幻确实存在过。
和激素的分泌不同，那是能让人感受到灵魂确切存在的充实感与幸福感。可它却是由梦境所带来的，这让姬如似在苏醒后格外地恍惚，与不舍。
但在睁眼后的第二时间，她看到了仍在熟睡的少年。
熟睡的少年嘴唇微张，趴着的姿势变得狂放了些以至于稍长的发丝胡乱地翘起。
恍惚褪去，幸福感变得真切。姬如似小心翼翼地凑近，可这时眼角的湿润突然化作眼泪滑下脸颊，让她又回过神来。
自嘲地撇了撇嘴，将眼泪擦去的少女蹑手蹑脚地起身把椅子归位，带着一抹浅笑离开。
将问我再睁眼时阳光已经照破了云层，不过吵醒他的并不是阳光，雨后的太阳不会刺目到那种程度。
吵醒他的是操场传来的呐喊，还有灵子环境的躁动。
抬起头，才发现姬如似已经走了。
“班长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走了我居然没发现，是活动室的环境太放松了吗？”将问我喃喃不解道。
“脊”的被动加持能让自己对环境的变化更加敏感，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自己的反应，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
觉得放松和安心的时候自己就会大幅降低感应的敏感度，只维持接触级的反应能力，比如在家里的时候自己的反应就比起战斗时迟钝得太多。
“算了，反正是班长。”因为是可以信任的人就没想太多，将问我走到了窗边，找到了吵醒自己的原因所在。
然后眉毛一挑，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
足球场上，穿着11号球衣的帅气高壮男生带着球从后场开始冲锋，那足球就像是长在了他的脚上一样跟着他飞跃一个又一个的阻拦者。
最后一名防守人员的滑铲也没能阻止他，他将球高高挫起后跟着跃起，在躲开滑铲的同时居然还做出了倒挂金钩的动作一脚勾在了球上让它斜射而出。
其声势宛如羽毛球中的扣杀，但换作了更大更沉的足球。
果不其然，这般声势的一脚倒挂金钩射门不是高中生守门员那稚嫩的技术能守住的。守门员在最后关头与门前扑到了射向地面的球，但那球的力度太大，他没能切实地用手抓住抵挡动能。
球撞击到他的胸口后又带着他往框中挪动了十数厘米。
足球上的动能散尽滑落，刚好停在球门的线内。至于守门员，则是因为这股冲击命中胸腔一口气卡住了而直接昏了过去。
早在11号带球起跑时助威的呐喊就已经连绵不绝，此时进了球音量更是飙到了顶峰，将对手班级申请医护援助的混乱完全盖了过去。
那11号一开始看见守门员晕了过去还有些踌躇，但在满场不知情况的人的欢呼中他还是重新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朝着周围挥手。
这一切都在将问我的眼中。
足球的技术他不懂，他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做到如此流畅的全场过人，但他知道那个11号一定“超速”了。或许围着足球场的那批人不知道，但高处的将问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他带着球奔跑的时候比旁边跑五十米预赛的人还要快上很多。
而且其他人可能觉得守门员技术不行，失误了导致用身体硬抗射门的足球而受点伤很正常，但将问我清楚那球的射速绝对不正常，就算是腿部特别训练过的成年人有准备地正射也不一定能把足球踢出那个速度。
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11号都有点“超标”了。而且随着他倒挂金钩的动作一出，远处足球场上的灵子环境明显产生了波动。
没有颜色出现，倒挂金钩也不像是动作术式，所以应该是仅此于叠加系的第二数量大户，放出类分离系的“隐手”。
将问我现在觉得对面班守门员还挺牛的，居然能反应过来真的把一位身体能力远超自己的灵能者踢出的球停了下来。
要是正常踢，有这么个守门员至少护着他们班能进个四强吧，可惜遇到呱了。
又是个二阶，还是同校的同学。
将问我默默地打了接待员小姐的电话，在确认了学校内包括老师和工作人员除了自己和莫九九外没有其他登记在册的灵能者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开始考虑要不要管闲事。
结论是——不管。
又没有真的闹出事，那一脚也不是直接踢在守门员身上要他性命，等着待会儿镇暴小队过来把人带走就是了。自己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操心这么多干什么，最多看住他避免年轻人没轻没重的就是了。
‘等等，足球赛开始踢了，那是不是击剑要开始了？’
快要迟到的将问我赶忙小跑着冲向体育馆。
赶着去击剑。
但没着装“眼”且距离操场距离比较远的将问我在思维惯性之下，其实没察觉到一个问题。
11号球衣的男生确实是灵能者，但不一定真的就是释放“隐手”的二阶灵能者。
他踌躇，其实是因为他自己已经很刻意地没有用全力但守门员还是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隐手”，更不知道创造“隐手”的立场是能远距离作用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又成长了。
“隐手”的作用距离是看阶级的，如果是二阶“照我”的话在足球场边上范围覆盖场内一半的宽度其实是足够的。
将问我没发现操场上有两名灵能者。
11号的男生有分寸不想伤人，释放“隐手”的那个可没这种想法。
九月中旬的南方余热未消，但昨日夜里一场来势汹汹的夜雨洗退了闷热，到了路边榕树上的叶片滴下清露的早晨时，已只剩下了淡淡的清爽。
天空也因为这场雨而积蓄起绵密的云层将刺目的太阳遮蔽，漫天白云在空中翻动着流淌向后，维持着最基础的亮度。
是个极适合运动的天气。
上午十点，塑胶操场已经基本干透，身穿各色带有班级标识荧光背心的学生们不断地走动着，在加紧布置候场区和比赛用具。
站在窗前的将问我看着操场上的忙碌打了个哈欠，又坐回到了活动室的椅子上。
像这种难得地不开空调也能感到凉爽的天气就该原地一躺直接晚安玛卡巴卡，而不是搞什么精神百倍的运动会。
说起运动会，将问我对其抱有的成见可是大得很。
上辈子应试教育的情况下高中校运会这种东西主打的就是一个形式。上头的领导只在乎你这个活动本身开展得体面不体面，中层的老师只在乎活动过程中你们是不是在按要求办事，只有学生自己可能会在赛场上想着争一口气拿个好成绩。
结果就是全部的事情都落实到了学生身上。
没报够项目的要被关在自己班级的候场区被强制要求写够一定数目的广播稿，报够项目的也没好到哪去，不是参赛时间根本不许你乱跑。在候场区里也不许搞什么娱乐，别说玩手机了，就是打个斗地主被巡场老师逮到了都能被叫去教导处领个处分。
高三的时候就更加过分，在此之上还要你做卷子疯狂刷题，反正就是吃力不讨好，还不如上课呢。
不过这个世界因为高中机制本身的变化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为不仅仅有班级，还有社团。
你征战运动项目不仅代表你的班级，还代表你所在的社团，而且因为社团的存在，运动会的项目比起穿越前要多得多。球类比赛不仅全面加入到可选项目中，还有射箭，游泳，柔道什么的，甚至还有一个校方承认的MOBA电子竞技比赛项目，预赛在开学的时候就提前开打了。
这些竞技性强的项目带来的成就感可比传统的跑步跳高跳远要强得多，而且校运会本身也是重要的毕业分数获取机会。团体成绩和个人成绩都能获得一定的加分，难度却比那些专业比赛要低得多，学生们都很是积极。
这事儿总体来说是好的，将问我也答应了班长掺一脚玩玩，但到了校运会当天他还是难免因为过往的记忆产生了些许抗拒感。
这个世界的高中倒不会在校运会期间把你关在候场区，除了不离校之外随便你跑，没项目也不强制，不想拿分的话就当半个节假日了。
所以将问我趁着其他人布置候场区的时候溜走了。比起人员拥挤的兴高采烈，他还是更喜欢位于顶楼的社团活动室的狭小寂静。
瞟了眼手机里班长发来的表格，将问我想了个大概。
‘球类班上的人都积极得很全部报满了，游泳、柔道和电子竞技之类看起来比较受欢迎也报满了，传统项目除了5000米跑外也全部报满了，估计是比较好混分吧。’
‘那么除了5000米很可能要我顶上之外，就剩下....射箭，还有.....击剑是什么鬼？’
听起来可能有点homo，但人家确实是正经击剑，奥运项目的那种。
‘击剑和射箭都在下午，5000米是明天。’
算清楚了自己要上的项目，将问我直接掏出新买的枕头，“那就开摆！”
长高了十厘米之后不垫个枕头趴桌子都睡不舒服了。
而就在将问我把头沉进柔软之时，他斜着看到活动室的木门打开了一条缝。
黑框眼睛后扑闪扑闪的水灵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将问我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在净除所上工第一天林梓兮工位吃零食被自己看到是什么心情了。
逮捕！
“好啊，将问我。不来帮我就算了，还跑到这里摸鱼！而且枕头都带来了！”推门而入的姬如似有些气呼呼的。
“可班长不也是来摸鱼的？”
将问我和林梓兮的区别就是他不憨憨，只是一秒就反应过来班长也是来摸鱼的，先声夺人的样子可能只是为了吓吓自己。
姬如似作为班长遇到这种活动肯定是要跑断腿，现在校运会布置还没完全弄好她就出现在这.....
明显是要当坏孩子了。
“呃，至少我还干了点事！”姬如似有些脸红，但嘴还是硬的。
“那我还有一个枕头班长要吗？”
将问我像是变魔术似的又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枕头。
这给姬如似整迷惑了，“你带两个枕头来干什么？”
“一个随身带，一个打算存在这。”
将问我这是实话实说，近期柳河城有着大量的灵能者冒出来，在接触他们之前需要有灵能者在现场做保。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将问我也得时不时出个任务，但大多都是一阶没什么压力就还是看场子，不过看目前的大情况估计还有得忙一段时间。
看场子的时候也没个桌子，为了舒服点他就整了个枕头，用来垫用来抱用来躺都是极好的。
哦对了，莫九九倒是积极得很，很多刚觉醒的一阶灵能者还有点飘，就基本都被她揍了一遍。刚好校运会这种普通人过家家的活动她也没兴趣，干脆学校也不来了开始全天候满地图地去逮着人家未注册的灵能者揍。
“哦，那就....要一个吧。”姬如似想了想，觉得这枕头确实挺软的就答应了下来。
可不是因为和他用同款的枕头哦！
接过枕头，原本只想溜出来歇一小会儿的姬如似也开始忍不住想再睡会儿，可能枕头、床加上被子都是由吸人精气的恶魔变成的吧。
姬如似侧着头躺在枕头上，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习惯，就换做了趴着。但还是不太习惯，毕竟班长没有趴桌子睡的经验，一下子觉得别扭很正常。
刚想开口再跟将问我这种课堂沉眠糕手请教一番，耳边却传来了少年的微弱喘息声。
怕再吵醒他，姬如似只是开了开口，没有发出声音。
‘总是能看到他睡着的样子呢。’少女有些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姬如似每次看到将问我睡着后平静的样子就总感觉自己也平静了下来，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手垫在枕头上，下巴垫在手上，少女就这样注视着他的睡颜，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在一缕缕微风中阖上了双眼。
夏天的尾巴，秋天的第一缕风，是该由一场无关紧要的贪睡所连接起来。
整个校园都在因为校运会而躁动热烈起来，但纷扰与这间远离地面的小房间无关，所有吵闹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姬如似久违地做了一个梦，再睁眼时梦境的记忆已经模糊，唯有眼角的湿润与包裹着自己的巨大幸福感昭示着那场美好梦幻确实存在过。
和激素的分泌不同，那是能让人感受到灵魂确切存在的充实感与幸福感。可它却是由梦境所带来的，这让姬如似在苏醒后格外地恍惚，与不舍。
但在睁眼后的第二时间，她看到了仍在熟睡的少年。
熟睡的少年嘴唇微张，趴着的姿势变得狂放了些以至于稍长的发丝胡乱地翘起。
恍惚褪去，幸福感变得真切。姬如似小心翼翼地凑近，可这时眼角的湿润突然化作眼泪滑下脸颊，让她又回过神来。
自嘲地撇了撇嘴，将眼泪擦去的少女蹑手蹑脚地起身把椅子归位，带着一抹浅笑离开。
将问我再睁眼时阳光已经照破了云层，不过吵醒他的并不是阳光，雨后的太阳不会刺目到那种程度。
吵醒他的是操场传来的呐喊，还有灵子环境的躁动。
抬起头，才发现姬如似已经走了。
“班长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走了我居然没发现，是活动室的环境太放松了吗？”将问我喃喃不解道。
“脊”的被动加持能让自己对环境的变化更加敏感，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自己的反应，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
觉得放松和安心的时候自己就会大幅降低感应的敏感度，只维持接触级的反应能力，比如在家里的时候自己的反应就比起战斗时迟钝得太多。
“算了，反正是班长。”因为是可以信任的人就没想太多，将问我走到了窗边，找到了吵醒自己的原因所在。
然后眉毛一挑，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事。
足球场上，穿着11号球衣的帅气高壮男生带着球从后场开始冲锋，那足球就像是长在了他的脚上一样跟着他飞跃一个又一个的阻拦者。
最后一名防守人员的滑铲也没能阻止他，他将球高高挫起后跟着跃起，在躲开滑铲的同时居然还做出了倒挂金钩的动作一脚勾在了球上让它斜射而出。
其声势宛如羽毛球中的扣杀，但换作了更大更沉的足球。
果不其然，这般声势的一脚倒挂金钩射门不是高中生守门员那稚嫩的技术能守住的。守门员在最后关头与门前扑到了射向地面的球，但那球的力度太大，他没能切实地用手抓住抵挡动能。
球撞击到他的胸口后又带着他往框中挪动了十数厘米。
足球上的动能散尽滑落，刚好停在球门的线内。至于守门员，则是因为这股冲击命中胸腔一口气卡住了而直接昏了过去。
早在11号带球起跑时助威的呐喊就已经连绵不绝，此时进了球音量更是飙到了顶峰，将对手班级申请医护援助的混乱完全盖了过去。
那11号一开始看见守门员晕了过去还有些踌躇，但在满场不知情况的人的欢呼中他还是重新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朝着周围挥手。
这一切都在将问我的眼中。
足球的技术他不懂，他不知道普通人能不能做到如此流畅的全场过人，但他知道那个11号一定“超速”了。或许围着足球场的那批人不知道，但高处的将问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他带着球奔跑的时候比旁边跑五十米预赛的人还要快上很多。
而且其他人可能觉得守门员技术不行，失误了导致用身体硬抗射门的足球而受点伤很正常，但将问我清楚那球的射速绝对不正常，就算是腿部特别训练过的成年人有准备地正射也不一定能把足球踢出那个速度。
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11号都有点“超标”了。而且随着他倒挂金钩的动作一出，远处足球场上的灵子环境明显产生了波动。
没有颜色出现，倒挂金钩也不像是动作术式，所以应该是仅此于叠加系的第二数量大户，放出类分离系的“隐手”。
将问我现在觉得对面班守门员还挺牛的，居然能反应过来真的把一位身体能力远超自己的灵能者踢出的球停了下来。
要是正常踢，有这么个守门员至少护着他们班能进个四强吧，可惜遇到呱了。
又是个二阶，还是同校的同学。
将问我默默地打了接待员小姐的电话，在确认了学校内包括老师和工作人员除了自己和莫九九外没有其他登记在册的灵能者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开始考虑要不要管闲事。
结论是——不管。
又没有真的闹出事，那一脚也不是直接踢在守门员身上要他性命，等着待会儿镇暴小队过来把人带走就是了。自己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操心这么多干什么，最多看住他避免年轻人没轻没重的就是了。
‘等等，足球赛开始踢了，那是不是击剑要开始了？’
快要迟到的将问我赶忙小跑着冲向体育馆。
赶着去击剑。
但没着装“眼”且距离操场距离比较远的将问我在思维惯性之下，其实没察觉到一个问题。
11号球衣的男生确实是灵能者，但不一定真的就是释放“隐手”的二阶灵能者。
他踌躇，其实是因为他自己已经很刻意地没有用全力但守门员还是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隐手”，更不知道创造“隐手”的立场是能远距离作用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力量又成长了。
“隐手”的作用距离是看阶级的，如果是二阶“照我”的话在足球场边上范围覆盖场内一半的宽度其实是足够的。
将问我没发现操场上有两名灵能者。
11号的男生有分寸不想伤人，释放“隐手”的那个可没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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