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眼观地狱（3）

    躲在被窝里的我，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偷偷向外看，两个人影就侧着头，没有眼白黑亮的如同乒乓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还不如那大眼睛看着我好了，最少看不到它的主人，这两双妖邪的毫无生气的眼睛可是有主人的，如果他俩是人的话，浑身上下的皮都被剥了，那还不得疼死？我想想就觉得后槽牙发酸，把被子裹的更紧些，我不知道怎么想的，也没哭也没闹，可能是看到了两个无皮鬼抬着的大箱子，根本就嫌不出功夫来管我，那箱子足有一米五见方，黑的如同浓浓的油墨，在淡淡的月光下格外明显，那一排排铆钉细密，做工看着就很考究。

    两个无皮鬼身材并不高大，被黑铁箱子压的身形有些佝偻，可是依然紧紧盯着我，好像知道我在看着他们，两个人又或者说是鬼，抬着黑箱子从东面的墙壁穿墙而入，从西面的墙壁穿墙而出，来来回回的七八趟，我生怕弄出什么响动，毕竟他们的眼神一直汇聚在我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只无皮鬼不再出现了，夜里特别安静，连爷爷夜夜如雷的呼噜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停了，我被这沉闷的黑暗吓坏了，哭着喊叫着奶奶，“奶奶，害怕，奶奶，害怕，”

    明亮的节能灯亮了起来，奶奶看我哭的满脸是泪，也不责怪我，想来是认为我做噩梦了。

    刺眼的灯光渐渐的让我的恐惧褪去，奶奶搂着我，问我怎么了？爷爷也爬了起来，我可是他老孙子，心头肉一般，平时看电视都是我挑台，他就一直抱着我，家里谁都不敢去坐的那把椅子，就我可以。

    “这臭小蛋子，咋了？不哭不哭，爷爷在这呢，在这呢。”一声声安慰让我从惊吓中缓了过来，爸妈走了，爷爷对我更是疼爱有加，记得以前睡觉不老实，翻身还打了爷爷一嘴巴，爷爷气的，在我小屁股上用下巴一顿扎，直到我快哭了才放过我，

    “爷爷，有人在搬东西”我挂着哭腔说道，把我看见的情境抽泣着说给爷爷奶奶，爷爷一怔，穿上拖鞋拿上扫炕的小笤帚就下了地，爷爷是当兵出身，小时候没有鞋穿，给地主家放牛，冬天就把脚踩在牛刚排泄的粪便里取暖，后来解放战争时期跟着林彪的部队一起南下，部队把他养大的，虽然当时当兵也是迫不得已，但是一身腱子肉还有那种敏锐的洞察力，一般人是比不了的，部队改变了爷爷的命运，如果不当兵，爷爷可能还是那个放牛娃。如果继续当兵，可能也会是武汉某个部队大院里的老干部吧。

    结果很明显，家里根本就没进来人，我的话也就成了做噩梦吓到的胡言乱语，现在想想，如果我真的没有经历，我怎么可能记得如此清晰？可能也会得出做了噩梦结论。爷爷奶奶把我放在二人中间，奶奶搂着我，给我扇着扇子，哄我睡觉，可是刚刚经过那么可怕的事，我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奶奶扇了有一会儿，给我轻拍着胸口，看我老实，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