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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9岁踩牛屎的那次

    在云中行想找根树枝试试湖水深浅的时候,电话响了,是郭小姐

    中行:你好。

    郭小姐:你好,豆豆回来了,你怎么还不进来?

    中行淡淡道

    :回来就好啦,我还有事已经走了,就不打扰了……

    郭小姐:我,我送送你。

    中行信口道

    :不用,我已经坐车走了。

    郭小姐沉默片刻,说道

    :那麻烦你把椅子左边的那几朵玫瑰摘回来给我,小心有刺。

    云中行看了看椅子的左边,愕然回头,有个美女正在别墅窗台后向他挥了挥手,感觉在哪里见过,还有那个小得意的表情,事已至此,再走就是矫情了。中行问道

    :几朵?

    :5朵,黄的不要。

    见面了才知道为什么有点面熟,原来郭小姐就是那个很出名的影视女明星宓雪,虽然不施粉黛,然国色天香,冰肌玉骨,明眸善睐,宛转蛾眉,真可谓绝世容颜。

    郭小姐迎他进门道

    :你好。

    中行:你好,宓小姐。

    宓雪眨了眨眼睛

    :你认得我?

    中行坦然道

    :嗯,你比较出名。

    宓雪眉宇舒展,正要招牌式的客套谦虚一下,云中行又憨憨说道

    :我记得你上综艺得的是最坑队友奖。

    这简直是把天聊死的节奏。宓雪实在无语加心塞,自己蜚声国际获奖无数,这么多高光的时刻,你偏偏就记得这个。为免尴尬,微微一笑问道

    :坐吧,想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水吧,很热很热的热水。

    诺大的别墅似乎再没有其他人,孤男寡女共处,云中行难免有点拘束,接过宓雪递来的热水小抿一口,才问道

    :就你一个人?

    宓雪警惕道

    :怎么?

    云中行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道

    :有东西糊了。

    宓雪“啊”的一声赶去厨房。云中行跟在后面看看,原来是粥糊了。

    宓雪从锅里小心勺出中间的部份,看这举动是想将就着吃,云中行皱眉道

    :这?这还能吃?

    宓雪尴尬道

    :赶时间,我这个粥很好吃的,嗯,应该还行。

    云中行摸了摸鼻子微微笑道

    :你这人顶有意思的,我钦佩你独立特行的个性,但是不好因循将就。

    说完顺手打开冰箱翻了翻,问道

    :十分钟,可以吗?我做菜很好吃的。

    宓雪微微错愕,点了点头,拿着条崭新的围裙毛遂自荐道

    :要我打下手吗?

    云中行已知悉她厨艺几斤几两,神情古怪,憋着笑意道

    :可以,时间长一点罢了。

    烹饪是一门艺术,宓雪感觉眼睛有点跟不上云中行韵动的节奏,原来做菜,可以这样的赏心悦目,这人,嗯,这人身上似乎有种?似乎有种让人莫名亲近的东西,宓雪偷偷看了云中行一眼,没来由的脸颊泛红,是这厨房太热了吗?

    宓雪把最后一点零碎料理吃完,就差没把碟子舔干净,活脱像个馋嘴的小猫咪,实在是无法抵挡这美食的诱惑。最后一刻才想起自己是淑女,便拿了张纸巾不失优雅的擦了擦嘴。

    云中行强憋着笑意挤兑道

    :你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啊?

    宓雪见不得他眉梢暗露的得瑟,白了他一眼

    :这是我家厨房的出品诶,我乐意,不过平心而论,你这厨艺是大杀器,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

    云中行听得这话,怔了怔。宓雪看他这副出神沉思的表情,打趣问道

    :怎么?多得数不过来?

    云中行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我居然没有单独做过菜给亲近的女人吃,连方落落也没有。

    宓雪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问道

    :方落落是谁,你女朋友?

    :不是,是我朋友。

    云中行说完笑了笑收拾餐具洗好,擦干净。

    豆豆又跑来云中行脚边,乖巧的趴着,云中行摸着它的头,问宓雪

    :它为什么叫豆豆?

    :这可是有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道士。。。

    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可以翻来覆去讲一万年的老套段子,中行连忙打断她道

    :要不我给它起一个名字?

    :啥名字?

    :嗯,叫什么好呢?嗯。。黄豆?绿豆?红豆?要不叫豆豆?你看怎么样?

    宓雪哑言道

    :这不还是豆豆?

    云中行逗她道

    :这个可是我们商量好起的,不一样。

    :唓。。。

    云中行记得她赶时间,轻轻拍了拍桌子,识趣的起身告辞道

    :我也要走了,谢谢你的款待,这边角剩菜我帮你收拾好带走吧。

    云中行这突如其来的告辞,让宓雪措不及防,呆呆的连客气话都忘了,就这么干巴巴目送他挥挥手离开。

    宓雪回过神来暗暗吐槽,这人一定是个怪胎。嗯?莫不是我吃相难看?还是?还是妆化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宓雪甩了一下脑袋收拾好心情,开了法拉利出门,轰的一脚把没来由的烦躁都发泄到油门上,转眼就看见远处那怪胎原本正不徐不疾的走着,突然闪身躲进路边的树后。

    宓雪不动声色远远驶过后,从倒后镜里发现他又从树丛后走出来,悠哉悠哉的继续向前走。

    这个人真的是怪胎。

    这个念头两次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宓雪满脑子都是这人挺拔睿智的身影,缠缠绕绕挥之不去。不其然的猜想?他?他干嘛要躲着我?我是不是该回去问一问?这很合情合理。直接问?好难为情。换个什么理由好?刚才没说再见?未免太过牵强。说好的重酬没给?似乎又太过现实。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哎呀!我为什么要问他这个?

    宓雪胡思乱想最终按耐不住,一个掉头驶回云中行身边,云中行停下脚步,擦了擦嘴,看着这个去而复返的美女大明星,问道

    :有事?

    宓雪劈头盖脸问道

    :你刚才干嘛躲着我?我很丑吗?

    云中行摊开手中刚吃着的边角剩菜,一脸尴尬道

    :我怕你抢回去。

    宓雪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蹩脚的理由。亦知他言不由衷,但绝无半分恶意。莫不是?

    宓雪环顾四周,确定不是偷拍什么电视台隐藏式效果综艺或者整蛊式娱乐节目,其实想想也明了,如果是有意为之,他刚才只有迎上来的份,绝没有躲开的道理。

    宓雪冷不丁问道

    :你是不是富二代装落魄了来泡我?

    云中行失声笑道

    :你真的是太客气了,怎么会有这种古怪想法?你是不是?唉,算了。

    宓雪追问道

    :是不是什么?

    云中行叉开话题道

    :你不是赶时间吗?

    这时宓雪手机接连收到两条信息,宓雪

    心里一动,问中行道

    :你会不会开车?

    云中行看了看车侧的车标,

    :你这车是恩佐。

    宓雪纠正道

    :这是法拉利。

    云中行点点头

    :你要我开?那你呢?

    宓雪挥了挥手机

    :我要回复邮件。

    云中行也不推辞,放好行李坐上驾驶位,调整好座椅,看着仪表盘愣了一下,问道

    :谁教你用这个驾驶模式的?

    :一位前辈,她说这个模式快。

    云中行皱眉告诫道

    :以后不要和她玩。

    宓雪奇道

    :为什么?

    :这是死亡模式。

    :啊?什么是死亡模式?

    云中行估摸着她应该是机械小白,你跟她讲解什么CST—OFF那就如同天书,便比划着手势说道

    :你的驾驶技术在这层,

    手抬高一点点,

    :我的在这层。

    手又抬高到车顶位置

    :但是能驾驭法拉利死亡模式的水平在这层。

    这比喻确实通俗易懂,宓雪闻言点点头,然后又略有不满的犟道

    :为什么我的水平比你低?

    云中行作苦恼状悻悻说道

    :这花容月貌国色天香都让你全占了,就给俺留点活路吧。

    这调皮话宓雪听了大为受落,又好想伸手掐他一下以示最低武力的抗议,终归是止于矜持,调了个导航便自个儿装模作样的发邮件,其实又哪里有什么要发的。

    法拉利一路风驰电掣,宓雪眼见目的地越来越近,突然问道

    :我们也算有缘,能帮我个忙吗?

    中行:哦?大事还是小事?

    宓雪: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事?

    中行:要花钱的就是大事,花你的钱就是小事。

    宓雪:不花钱。

    中行:不花钱的事随便说,没事。

    宓雪:麻烦你送完我回去照看一下家里,还有豆豆。

    中行:几点回来?

    宓雪:看情况,怎么也不会太早。你也可以看电视就知道了,今晚直播华夏电影颁奖典礼。

    中行:你是嘉宾?今年有几部入围最佳女主角?

    宓雪:就一部“荼靡”。

    中行:我记得是票房冠军啊,有没有机会拿最佳女主角?

    宓雪:没有,今年还是最受欢迎女演员奖。

    中行:都还没颁你怎么知道?

    宓雪叹了口气说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去年颁奖最佳女主角,5个提名我有4部入围,就算明知道要大热倒灶,我还是要去的。

    这样的输法的确很心塞,中行宽慰道

    :......嗯,很悲壮。不过人生不止繁花锦簇,山顶千门,还有朔漠胡杨,孤城边雁......

    宓雪没好气道

    :悲壮你个大头鬼,我去是有协议的,今年的院线排期,投资人,赞助商,广告商,还有热度,热度很重要,各大媒体网络光报道大热倒灶黑幕重重这个话题就可以连续热搜榜第一名,然后就是争取更多的品牌代言,广告,活动,电影。

    中行:......人在江湖,不累?

    宓雪:不累,哪天累了我就去你说的朔漠。

    中行:看胡杨?

    宓雪:画胡杨。

    中行:......你还会画画?

    :......

    宓雪继续说道

    :豆豆的基地在一楼的厨房旁边,豆豆等下给它洗个澡吧。二楼左边是客房,随便用。右边第一间是书房第二间是画室最后是我的卧室。画室不要进去。

    中行:呃,卧室能进画室不能进?

    宓雪:我是起床困难户,老耽误事,今天是你的电话把我叫醒的,你以后要帮我脱困。

    中行: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脑子有点乱。你好像说的是一种长期行为。你看出我落魄,想给予援手我懂。可我们不熟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好人坏人不知道就......

    宓雪截口问道

    :那么请教您尊姓大名?

    中行:云中行。

    宓雪:行,我看你虽然栉风沐雨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你那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虽然你那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是你那如雕刻般精致绝伦的五官和那如星辉般深邃迷人的眼睛,无不透露着你的真诚与直率,你是好人……

    这一套一套的发好人卡铺天盖地的砸来……呃,啰嗦得有点想吐……

    中行看着她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表情,眼神希冀让人无从拒绝,嘀咕道

    :哪个演艺学院毕业的?台词就算了,这表演到位,不服不行,真的是老天爷赏口饭吃。

    宓雪故意挤兑道

    :你说我演那就是我错啰?

    云中行仔细想想,服软道

    :我也没说你错。

    宓雪步步紧逼道

    :既然你承认我对,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云中行这下彻底哑口无言,好像有道理,又好像有点没道理。毕竟不对那肯定不能听她的,那对是不是也不听她的?那还要对错来干嘛?

    到了地方,宓雪拿出一串钥匙

    :这是门钥匙,钱书房抽屉里有,真的赶时间,走啦……

    宓雪就这么戴上墨镜裹得严严实实的走了。好像挥了挥衣袖,留下云中行一个人在作别西天的云彩。

    云中行正自发愣,也佩服宓雪心思缜密,居然瞧出自己无家可归。这说到底好像运气也不错啊!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

    宓雪这时又打来电话,中行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喂?

    宓雪:那个客房是没有沐浴露洗发水的

    ,你去我房间拿。

    云中行暗暗松了口气,迟疑片刻,说道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拖鞋也是没有的,你不嫌小就先凑合着穿我的。你,你有没有脚臭?

    :呃,一般情况下不臭。

    宓雪疑惑道

    :什么是特殊情况?

    :我9岁踩牛屎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