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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一章 是也好,不是也好。

    看着宓雪的车子一溜烟欢快的离开,方落落愣在原地颇有点失落,云中行失踪那会儿,两个难姐难妹一起休戚与共一起伤感煎熬,现如今只落下自己形单只影外加一盘焦头烂额的生意。连宁芷溪也有个老公陪伴左右嘘寒问暖,相较之下,自己真的很失败。

    回到包间,看着桌面的两瓶清酒,我顶你个肺,连清酒也成双成对,何其诛心。

    章经余光中见她盯着两瓶清酒脸色不善,赶紧识趣拿走一瓶存了,顺带自觉刷卡埋单。

    方落落找了代驾先送蝶儿回杨园,然后又送章经回包子铺。

    一路上,方落落看章经情绪不高,便调侃他道

    :才几天不见,至于嘛!

    :我有点担心。

    方落落奇道

    :你担心她什么?

    :我担心的是你,刚才我不想当着蝶儿的面直说,我感觉你那三家新店的业绩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报表看不出来,这个要看系统数据。

    方落落皱着眉问道

    :很严重吗?

    :说不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

    方落落见他脸色少有的凝重,又深知章经这人向来有独到之处,绝不会无的放矢,仔细想了想说道

    :我家里的电脑有内部系统,你现在方便不?

    章经无所谓道

    :你方便就行。

    方落落便让代驾转道公寓。

    方落落一个人住,公寓不算大,不过胜在别致,方落落在书房打开电脑,登录了系统,给章经解释了一下系统的使用模块,章经问了几个问题便对落落说道

    :这个ERP系统的逻辑不复杂,我先看看。

    说是看看,只见他键盘鼠标敲得啪啪响,浏览内容一目十行,甚至连页面也被拉了出来双开,屏幕画面转变之快就像那个,就像那个黑客帝国。

    才过三十秒,方落落甚至能听到电脑呜呜呜的在哀嚎。

    老实说方落落对这个内部系统的认知也仅仅是熟悉关键的几处根模块,对于像章经这样巡查到多层子目录的就甚是少有。

    方落落看得眼花缭乱,章经又只顾着弹键盘抄笔记,完全没有丝毫要向她讨教的意思,便索性先洗澡去。

    方落落泡在浴缸里,正惬意的洗刷一身的疲劳,无意间看见浴室门并未关严,留了条缝隙,换作往常一个人倒无所谓,可现在对门就有个叼毛在,章经是出了名的耳朵好使,他要是不经意的听到水声,又心烦意燥的出来喝口水,那肯定会“不经意的”瞄到这条门缝,那他必然会“不知就里”的尿急上厕所,这一切都很顺理成章,这很合情合理,我的天啊!这可大事不妙。

    方落落不由臆想假如章经色胆包天的闯进来,自己该当如何应对?第一步肯定要义正言辞的大声呵斥,不能有半点暧昧,如果无效那就先泼他一脸脏水,趁其不备再抄起个如意金箍厕所棒狠狠砸他脑袋,相信暴击之下一切已尽在掌握,最后是不是加一脚直捣黄龙废其武功?

    呃。。。这脚断子绝孙腿过于歹毒,只要他的爪子没得逞,看在宓雪面子上还是算了。

    方落落便在这不断优化部署中匆匆洗完澡穿好衣服,好在这叼毛并未触发方女侠这套查打一体化防御体系。

    方落落吹干头发出来,见章经还在抄写,已经写了满满三张纸,方落落意识到问题可能真的不简单,便凑近了瞅瞅。

    章经此时本在聚精会神的抄写,当思考遇到瓶颈时,随意抬头看了方落落一眼,愣了一下就赶紧收敛目光,原来方落落向来一个人独居习惯了,洗完澡就不带bra,她这无意间的弯腰举动,整个宽松的领口免不了春光乍泄,于咫尺之间,方落落这曼妙身材一览无遗,冲击感极其强烈,以至于章经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间脸红耳赤。

    方落落看他神情异样才将将警觉,这纯属无心之失,也不太介意,不动声色直起身来问章经道

    :口渴吗?想喝什么?

    章经含糊道

    :随,随便。

    方落落说道

    :喝奶?

    章经头低得更低,手在纸上胡乱画着圈圈,结舌道

    :这个,这个,这个,新鲜吗?

    方落落白了他一眼

    :还是红酒吧,我晚上一般都要喝点。

    如此又忙活了很久,章经才坐直了身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拿着资料出客厅,看见方落落踮着脚靠在沙发上,一个人喝着红酒,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桌子上一对笑容可掬的泥人儿发呆。

    章经拿着写好的材料坐到她身边,摊开摆在桌子上,说道

    :我已经把对应的问题都抄写下来了,他这是把促销赠送的虚增纳入营业额里,再把促销赠送的支出摊派到广告费里,这套路虽然隐蔽但有迹可循,纯粹就是市值管理的移花接木伎俩。

    方落落脸色阴沉不定,喝干了杯中的酒,才沉声问道

    :你确定?

    章经解释道

    :这事经不起查,我都写上面了。而且他这种促销做法是高端餐饮的取死之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

    :高端餐饮从来不会做这么大力度的促销,因为这带来的是消费力最少的顾客,对于原来的高端消费客户来说,这样很low。

    方落落想想确实如此,但张伦是宁芷溪老公,宁氏驸马,怎能随随便便就扣帽子,真要把问题定性必须慎重,想了想问道

    :会不会他也是被人蒙骗了?

    章经叹了口气说道

    :你就不要再抱有幻想了。我只是想不通两件事。除非他不想干了,又或者利用这事做更大的文章,否则他会有很大干系,脱不了身。还有他是不是和股权重组背后的人有默契?在替对方打掩护?两者是巧合还是预谋?

    这个关联之前无迹可寻,是方落落由始至终都没意识过的,将信将疑追问道

    :你?你觉得会是什么目的?

    章经苦思苦想不得要领,说道

    :我不知道,但凡这样部署谋划,不是对人就是针对公司,只是像这样连番操作,你公司三分之二的业务都出现危机,一损俱损之下,地产项目也会停滞,这样的公司还有什么投资价值?股价必定大跌,完全就是杀鸡取卵的行当。

    方落落想起一事,说道

    :今天金融部提醒我疑似有小股庄家介入。

    章经皱眉道

    :这就耐人寻味了,梅小山收编股权是你排面不够,张伦耍手段是你监察不够,庄家介入是你核心权力不够,无论哪件事于你都是首当其冲。

    方落落悻悻说道

    :老板不在,这他妈都当老娘是sb。

    章经拿着酒杯喝了一口,才语重心长说道

    :你要去云化了,不能永远活在巨人的阴影底下,你本来就很棒的,是我见过最棒的女人,没有之一。

    方落落见章经如此毫不吝啬的肯定自己,表情古怪的歪头看着他,章经略略尴尬道

    :怎么啦?

    :你这番话特像我老板,他当年在布拉格广场的水池边,和我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哦?然后呢?

    方落落自嘲道

    :然后?然后我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章经暗暗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欠你一个吻别,你需要一个仪式感。

    方落落微微颤抖,颤抖着说道

    :你觉得他死了?

    章经拿起桌面上的那对小泥人,擦了擦灰,又放下,无限落寞的说道

    :如果我不是他,那么他必定凶多吉少了。

    方落落闻言目光从没有过的空洞,迷茫,无助,委屈,一片死灰,眼泪终是止不住一滴一滴流了下来。

    章经暗暗叹了口气,拉她入怀,抱着她安慰道

    :想哭就哭个够吧,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我虽然瘦,不过肩膀还算结实。

    方落落呜咽着哭道

    :我不喜欢这样子。

    章经不由大感尴尬。

    落落又哽咽道

    :这样不充实。

    说完,抬腿跨坐在章经的大腿上,像个树熊宝宝一样抱着章经,委屈之极的埋头痛哭起来,也不知道这房间隔音好不好,会不会被邻居投诉,反正这么近的距离,这哭声震得章经耳鸣复发,脑瓜子嗡嗡嗡的,仍是强忍着,不敢动弹半分,只是这方落落肩带无声无息的滑落,这风情万种圆润发烫的胴体,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视而不见,章经心跳不争气的越跳越快,越跳越响,身不由己的躁动,臆想。

    (方落落发泄一通过后,心情稍稍平复,忽然觉察出屁股下的异样,顿时浑身燥热,低声啧道

    :你怎么这么坏?

    章经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这样抱着你,贴着你,突然有一种好古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觉得我好像是云中行。

    方落落定定的看着面前这张脸,良久才说道

    :我觉得你是想骗炮。

    章经看着面前的峰峦迭起,尴尬道

    :我可能不是他,不过我馋了。

    方落落心中油然生出一阵快意,自己也不算很失败,伸手缓缓褪去身上仅有的一条肩带,媚眼如丝喃喃说道

    :是也好,不是也好,你想吃就吃吧。)

    以上都是章经耳鸣后遗症的臆想,正当章经还在沉迷于吃的好还是不吃的好,是先吃还是。。。。哭累了的方落落哭声渐低,竟然就这样抱着章经沉沉而睡,整个人都软软的贴在章经身上。

    章经略略清醒,沉思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抱起落落,小心翼翼的抱回睡房放到床上,怔怔的看着落落,眼神极其复杂,最后一咬牙,不敢再逗留,写了张字条在床头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