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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若水

    “合境后期?”黑袍下传来一个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

    苏无言看着她,答道:“正是。”

    “哦。”黑袍回答道。

    苏无言挑了挑眉毛,这人的表现就不好比这不算什么似的,但接着黑袍周围出现了一道气息后苏无言才知道了原因:对方也是合境后期!

    观众们看到双方气势大致相同时,便明白,这个黑袍恐怕修为也不低!

    这下,台上的苏休坐不住了,他问魏霄:“卫考官,这个黑袍考生年龄几何?”

    魏霄反问道:“你怀疑我们朝廷乱放人进来?”

    苏休忙摇头,说着:“那倒不是,只是看到又出现一个合境后期,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十七。”

    “什么?”苏休一时间没有意识到魏霄在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她十七岁。”

    苏休拍案而起,声音洪亮:“怎么可能?”

    不少人扭头看向苏休。

    魏霄说道:“苏副考官,你是想让我也把你丢出去吗?”

    苏休忙摇摇头,坐了下来,心里的震撼还没有得到缓解,便接着问道:“卫考官,此言当真?”

    “我骗你做什么?”魏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苏休按捺住内心的震惊,说道:“天才啊!”

    魏霄看了场上的黑袍一眼,说道:“没错,她确实是个天才。”

    ……

    场上的苏无言内心此时的震惊程度不比苏休小,他问道:“敢问道友这是否是真实实力?”

    观众哗然。

    这难道还不是那黑袍的真实实力?

    “你真想看?”黑袍问道,“当初一个魏伊就让你心境不稳了,现在还想再多上一个?”

    苏无言正色道:“确实想知道。”

    “哦。”

    话音刚落,一道更强的气势从黑袍身上升起,压过了苏无言的气势。

    “合境巅峰。”苏无言苦笑道。

    而且还是圆满的合境巅峰,起承转合四境自成循环,踏足合境巅峰后下一个阶段便是将四个境界连续起来,循环圆满。

    自身圆满之后,方可一探逍遥。

    夏试的规矩他是懂得的,年龄不可超过二十三岁,他不敢保证二十三岁之前达到这个层次,眼前这位,很可能又是一位冷剑仙。

    但苏无言并未放弃:“若是当年,我或许会心境受到影响,但我也在成长啊……”

    他第一次拔出了手中的剑,紧接着两指捏起那把剑,这是抽丝剥茧运剑式的起手式。

    “镇海!”

    苏无言一跃而起,一剑落下。

    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动起来,场地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淡蓝色的剑气中蕴含着一道金色的意。

    那把剑与空气摩擦,剑身通透明亮,如水般透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最终竟难以分辨出来是否还存在着。

    伴随着剑身的还有千万道如雨滴般的剑气,从天而降。

    “果然还是夹杂着那讨厌的东西吗?”黑袍下的身影轻轻说道。

    她玉手轻轻一挥,手中的剑迅速旋转了起来,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

    形成千万道虚影,旋转,再旋转,如风扇般挡下了那密集的剑雨。

    这些剑影绕着那根手指快速旋转着,美丽又优雅。

    许冬问道:“这招好美啊,这是什么?”

    “江舟剑法第五式,星舞。”白秋极回答道,“取‘星河欲转千帆舞’之意,将剑影化作漫天星辰,而那最中间的北极星,便是她的手指。”

    “起承转合四境圆满之后,体内内力便可转化成真元,以真元驾驭剑气形成剑影,这个人不仅修为强大,对剑的理解和感悟也不差。”白干说道。

    “看来无言是靠着若水剑的优势才勉强与对方平齐的。”苏休叹息道。

    器谱第七的若水剑很强,但合境后期与合境圆满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剩下的差距,硬生生被苏无言凭借两大十绝招式勉强补上。

    但这样的前提,也是对方并未掌握十绝。

    此刻,苏无言那一剑落下,黑袍迅速收回剑影,挽起剑在手中一转,横挡在身前。

    两把剑发生剧烈的碰撞。

    “回雁!”白秋极惊道。

    回雁,是昔日衡阳一位剑仙所创的招式,并非定招,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快速终止剑招并转至另一剑招的手法。

    这个手法看似很简单,但每个剑招都有自己的内力运行路线,打断一个剑招并立即转至另一个剑招,便意味着将内力迅速转至另一条路线中。

    这需要极强的内力掌控水平,稍不甚就会导致内力冲突,经脉受创。

    苏无言借着对方的力道身子往后一跃,若水剑上荡起一道波纹,然后一剑刺来。

    “止水。”

    所有的剑雨都被苏无言收了回去,化作一潭静水围绕在他身边。

    一滴水从剑尖滴下,啪嗒一声,落在水面上。

    相传当年若水剑仙初入世而遭挫折,行至一条河流附近后,躺在河边休息。一渔父恰巧在一旁钓鱼,渔夫看出少年有心结,邀请他一起钓鱼。

    少年同意了渔夫的邀请,在钓鱼的同时,渔夫讲述了一些钓鱼过程中有趣的故事,接着两人互相谈起了自己的人生。

    最后分别之时,渔夫讲起了他一生都有的一个遗憾。

    渔夫说他此生钓鱼无数,唯独没有钓过鲸鱼,他曾经在南海打渔之时,决心捕到一只鲸。

    但他在海上数天不见有鲸出现,当他兴致缺缺地准备回去时,海面开始微微震荡起来,似乎有大鱼即将出没。但感觉大鱼差不多要到达的时候,那海面偏偏还就静了下来,像流水被止住了一般。但紧接着海面出现一朵巨大的浪花,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巨大的身影从海里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最终落入水中。

    渔夫赞叹着鲸的自由自在,好不逍遥。

    然而见过鲸之后,渔夫反而不再有捕鲸的欲望,转而回到大陆,做一个逍遥自在的渔夫。

    少年闻言,心结顿时被解开,道谢之后,在河边一坐就是三天三夜,最终悟得若水剑法。

    少年前往渔夫的村中准备再次向渔夫道谢,却只听闻了渔夫离世的消息,他悲痛不已。

    后来少年在渔夫与自己相遇的地方建立起了一个宗门,也就是今天的桃山,而那条河,也被成为若水河。

    而若水,正是取自那只鲸鱼跃起的过程。

    震海,止水,浪起,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