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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奇怪的手铐!

    玉龙雪山,山腰。

    “哪里飞来了一串歌~

    啊喂喂,一串歌~

    唱我纳西的好山河~

    啊瓦勒,好山河...”

    陈小年被一阵悠扬的童声唤醒,双手手腕顿觉冰凉,不由得往怀里收了收。

    哗啦...

    嗯?什么鬼?

    睁开眼,看到自己被一副古代样式的铸铁手铐锁着。

    谁给我上了手铐?还是演古代戏用的那种手铐。

    这些损友真tm混蛋,开玩笑也得有个尺度啊!

    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嘴里不断吐槽着昨夜高中毕业酒会的损友。

    哗啦啦...

    陈小年掀开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一股羊膻味直冲鼻腔。

    卧槽?这是哪儿?

    花这么大成本耍我!

    拿着手里还带羊膻味儿的皮子,陈小年宿醉的脑袋被冲得清明了几分。

    慌忙看了一下四周,陈小年脑子直接宕机。

    块垒不规则堆砌成的墙面,阳光从两个个人头大小的方窟窿射进来,照得狭小的房间五六分明亮。

    而自己就睡在远离窟窿一侧墙角的稻草上面。

    “嗯?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哼,真是贱种命长...”

    轻蔑的话语从另一角光线照不到暗处传来,惊得陈小年直接靠着墙壁坐了起来。

    一靠在墙壁上,陈小年后脑勺处的头皮传来阵阵发紧的痛。

    狂潮般的记忆涌入,直插脑仁,似乎眼前在走马灯,让陈小年无法反应。

    小年子,后齐国,上京王宫清心殿一名小太监。

    九岁被贩子卖入宫中当了太监,也不知父母何人,家住哪里。

    净身十年,也攒了些银子,就想找个宫女对食。

    结果还没欢喜半晌,心里高兴跑的急,转角冲撞了齐王的仪仗。

    判罪大不敬,被下令斩首。

    好容易花十年积蓄买通牢头,从大狱中脱了身,逃出上京。

    本来替换个死囚,天衣无缝,没想到当晚牢头和姘头闹翻,将此事捅了出来。

    缉捕司拿下犯事的牢头后,又发了通缉令。

    只好一路乔装打扮,沿街乞讨,丝毫不敢泄了自己太监的身份,终于搭上一对行商马队,来到了关外——纳西山脉。

    卧槽!太监!

    陈小年爆发了如同七岁那年抢邻居女儿棒棒糖的意志力,强行脱离回忆,墙角阴影传来的声音更顾不得。

    马上低头解开腰间捆着的布条,拉开裤子检查。

    “我***老天爷!”

    狭小的石屋传出了一声略带尖细的怒吼,屋外山坡上唱歌被打断的小丫头,十一二岁的稚嫩脸庞上拧出了十八道包子褶,身上的素衣被胖胖的小手抓起了个旋儿。

    “我说,小年子,你被打疯了?”

    屋内角落阴影里的人凑过去,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漏出了真面目。

    约莫是二十一二岁,正当是大好年华,一脸英俊样儿让人看了都嫉妒,却不是柔弱俏男,而是正气刚直的感觉。

    不过此时蓬头垢面,左一块右一块的污渍挂满了锦衣,也让他看起来像个乞丐。

    顶多是大户人家落魄的乞丐。

    受到重大冲击的李小年麻木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凑过来的那人。

    廖长青,上京缉捕司捕头。

    自己就是...

    不。

    是那个小太监好不容易出了关。

    可那缉捕司发了令,廖长青跋山涉水,正好碰上了回程的行商马队询问到了线索。

    一路搜寻,才找到了小太监。

    心神稍定的陈小年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被耍,而是穿越。

    算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见不到大学的学姐们,至少还活着,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穿越过来。

    陈小年没好气的撇了一眼:“你才疯了,愚蠢的古代人。”

    不过后半句这几个字,陈小年倒是放轻到了只有自己能听清楚的音量。

    廖长青扒开眼前的散发,仔细观察着有些陌生的小太监。

    “你敢跟本大人这么说话!你想死吗?!”

    陈小年抬了抬眼皮:“你个小逼崽纸别张狂,现在咱俩处境一样。”

    虽然廖长青听不懂什么是小逼崽纸,但是能听出陈小年不屑的语气。

    年轻气盛的廖长青“啪”的一下站了起来,干练有型的身材挡住了大多从窟窿外射入的光线。

    陈小年抬起下巴颏,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属墙的啊,别挡着我补钙。”

    “彭”

    眼冒金星的陈小年只听得耳边一阵隆隆作响,好似火车正加速通过隧道。

    ...

    屋外的小丫头一双大眼睛快要沁出水来,瘪着嘴巴,她刚整了整嗓子想要接着唱,又被小石屋内的鬼哭狼嚎打断。

    “大哥大哥!我错了....”

    “叫捕头大人,你也配叫我大哥!”

    陈小年拖着手铐扒在窟窿上,鼻青脸肿的脑袋使劲儿往外挤。

    “没天理啊!

    别人穿越不是皇子就是仙人!

    我tm怎么就是个逃亡的太监!

    还挨揍,没人权呐!”

    听着陈小年的哭喊,廖长青拧了拧打到发酸的手腕,蹙眉道:“别嚎了,太监就是太监!一脸没骨头的样儿,我才出了三分力。”

    “放屁!我不是太监,”陈小年扭过青紫肿胀的嘴脸,含糊不清道:“还有我叫陈小年,不是小年子!”

    廖长青盘腿坐在稻草上,撇了一眼阳光照射下的李小年,眼神中竟给人一种坚定的感觉。

    “算了,本大人不跟你计较,你过来,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刚被揍了一顿的陈小年本不想过去,可已接受的记忆告诉他,昨晚商量好了逃脱计划,而主力当然是训练有素的缉捕司捕头——廖长青。

    所以必须忍耐下来,搞好关系,跟他合作。

    陈小年提着手铐,蹲在廖长青面前,一脸陪笑地说道:“好,捕头大人,那你先解开我的手铐,好干活呀。”

    只要解开手铐,到时候逃出去!

    那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嘛!

    我堂堂现代教育出来的准大学生,还能斗不过你个封建时代的小捕头!?

    廖长青清了清嗓子,年纪不大,倒是摆了一副老官员的样子。

    “别想了,你是犯人,必须戴着,而且又不用你出力,况且这是我家供了八代的手铐,给你戴都是你的福气。”

    陈小年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内心默默地流着泪。

    我的系统呢?

    你在哪儿?

    快出来呀!

    爸爸在这儿!

    儿子在这儿!

    孙子在这儿呢,爷爷!

    廖长青看着着了魔一样在石屋内翻找着什么的陈小年,又想了想今天一系列种种反常的表现,确定他已经疯了。

    “小年子...”

    刚叫了一声陈小年的廖长青,忽地眼前被一片黑暗遮住。

    “我说了我叫陈小年!”

    “我不是小年子!”

    ...

    石屋外,刚才的小丫头领着一个同样身着素衣,二十岁左右的苗条女子出现。

    “白沐姐姐,族里抓回来的那两个后齐人好吵啊,吵的我都不能唱歌,哼!”

    看着一脸愤怒却显得更可爱的小丫头,白沐刮了刮她的鼻梁。

    “小白梦开始学唱歌了,这是打算参加族里的秋花聚会喽,我来替你说他们,让他们安静点儿!”

    白沐故作愤怒状,摆出一副要去替白梦出气的模样。

    聪慧的白梦早就听出话里的调笑,羞红着脸,话也不说一溜烟儿朝着自己家跑去。

    原来这半山腰上坐落的不光一间石屋,居然还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聚落。

    看着白梦跑进村子,白沐回过头,走到了石屋其中一个窟窿前。

    “大哥,不,捕头大人!别打了别打了,我就是小年子...”

    “我看你长了几个胆子,还敢跟我动手!”

    求饶声不绝于耳。

    白沐咳了咳,里面的声音顿时停止,只剩下不断的哎呦声。

    “今晚你们就逃走吧,这里不是后齐,以后不要随便来这里。”说着,白沐掏出一把钥匙,开了石屋门上的锁。

    白沐觉得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不要现在跑,晚上的时候人少再跑,便匆匆离开。

    廖长青等了片刻,屋外再没有动静,于是试探地推开石屋的木门。

    而背后的陈小年倚靠在石墙边,鼻子滴答滴答流着鲜血,本能地抬起戴着手铐的手,用衣袖抹鼻血。

    “轰”

    在鼻血接触手铐的那一刻,陈小年的脑海中好似炸开了一个响雷。

    脑子里面突然变得异常憋胀,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让陈小年的喉咙不断抽动。

    此时陈小年终于忍不住了,可却不是从喉咙里呕吐,而是感觉直接从眉心鱼贯而出了一些东西,直射站在前面的廖长青。

    “啊啊啊啊...”

    看着廖长青倒在地上,一阵癫痫似的抽搐,还在流着鼻血的陈小年目看得瞪口呆。

    片刻,已然比陈小年伤得厉害不止十倍的廖长青,用尽全身的力气关好木门。

    “我就说...这些...纳西族...没...安好心!”

    鼻青脸肿,流着鼻血的廖长青倚在门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陈小年懵了。

    这手铐是滴血认主的神器?

    我怎么没有收到提示?

    “那个,捕头大人,你这是?”

    “没事,小伤,看来还是要小心,这纳西族的人有高手。”

    “我是想问,这手铐以前见过血没?”陈小年有些心虚,不知道会不会被发现自己知道了这手铐的秘密。

    廖长青用脏兮兮的衣袖抹了一把鼻血,虚弱地说道:“这我们用了八代的传家宝,还能没见过血...”

    奇怪!

    他怎么这么平淡的反应?

    是他不知道,还是刚才不是手铐的原因?

    可刚才的感觉那么强烈。